军可做一参考

29军在长城抗战之前是西北军战败后收编部队,因此装备很差,「步枪上没有刺刀,自己制造不了,就利用西北军原有的特点,打了些大刀,发给士兵用。枪弹奇缺,则多造手榴弹,以资补救。」这便是大刀队夜袭的本来面目。

29军在何梅协定后驻扎进入华北,此地因何梅协定,中央军撤除驻防。因此在77抗战前,29军就已夹在日本 中央军,地方伪化势力之间,既要抗战,又要求生存。

到77抗战爆发时,29军处于一种前狼后虎的境地,若全面与日军对抗,则力有不逮;若不抗争,则华北为日军所有,29军无法生存;要抗争则必要引入中央军北上,则29军依然要失去地盘。无论何种选择,都是求存艰难。

因此在77事变阶段29军既表现出了抗争性,也表现出了妥协性,这种抗争与妥协性二元对立情况充分表现在几位军师长的命运上,

军长宋哲元多次向日军妥协,选择抗战后担心丢失华北责任,在忧郁中病死。

副军长佟麟阁 抗战阵亡

第37师 冯治安 在77事变时所部积极抗战,解放战争时部队被何基沣张克侠拉走战场起义

第38师 张自忠 77抗战时负责妥协拖延时间,引起国人不满,最终抗战阵亡

第132师 赵登禹 抗战阵亡

第143师 刘汝明 一路升到兵团长,最后败退台湾,典型国军将领人生轨迹

第9骑兵师 郑大章 40年投敌,加入汪伪政权。

29军这份军师长名单,引咎病死,抗战阵亡,部下战场起义加入解放军,一路升迁,以及投敌叛国,各种归宿几乎涵盖了一名国军将领可能的所有命运。其该军命运坎坷,可见一斑。这只部队能打还是不能打?有气节还是没气节?不可一概而论,各种表现都能在该军身上看到,不能用教条主义的眼光去看了,应该去寻找更深层次的原因。

请不要把他们当作一个杂牌军符号去看待,请把他们当作一群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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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这种冷门问题居然有人看,认真多写点吧

通常来说,军史里提嫡系和旁系之别,旁系更接近于「杂牌」,国军嫡系,一般直接指北伐后形成的国民党新军阀部队。通过参加北伐,胜利方收编失败方,各派系都不同程度的增强了实力。

国民党新军阀部队以蒋介石派系为例,其北伐前仅两个军校教导团,北伐部队仅有两个军,而到28年新军阀混战前夕,通过收编各军阀,其控制部队多达十八个军。再到抗战前夕,蒋系已有48个嫡系师,30个北伐开始跟随或战败被改变的旁系师。另外就是地方不部队。

一般来说,蒋嫡系部队装备较好,旁系部队得不到补充,装备极劣,而地方部队可依靠地方军校和财源补充,装备素质又较蒋军旁系好。

蒋介石通过将收编部队与嫡系部队合编,派遣嫡系将领的方式,将旁系部队逐步嫡系化。这个过程从北伐到解放战争一直在进行,因此即使是嫡系部队,其中大多数也很难血统纯正,追寻系统沿革经常能找到旁系军阀头上。

蒋系军阀能打败其他派系,不仅是战斗力的问题,更多的是凭借其控制国家最富庶的财源,控制中央,金钱与政治手段多管齐下的结果,以我看那段历史的感受,毛骨悚然,对蒋操纵政治的能力深感恐惧。但这也为其将来的失败埋下了祸根。

从新军阀混战到抗战前地方军阀部队命运也有所不同,比较有趣的举两例,一个石友三,一个范石生

石友三属于见小利而忘命的例子,蒋许诺他当省主席他就拥蒋,蒋反悔就反蒋,张学良将其收留,日本人给点好处他又要叛张,一步步走向被活埋的命运。

范石生属于有情有义有远见的类型的,朱德是其同窗,范27年为第16军军长,在27年多方寻找南昌起义南下失败残部,为其提供收留整补。通共是蒋无法容忍的,之后这支部队被派去剿共,进而一步步缩编,最后与王耀武的补充一旅合编,成为第51师,51师与57师共同组建成74军。将来这支部队会成为抗战传奇,再将来它将被共军歼灭于孟良崮,而歼灭其的华野司令员和代司令员,曾经都是那支被第16军收留的南昌起义残部成员之一。

到抗战爆发后,中国军队的敌人变成了日军,原先军阀混战的经验不再适用于对日寇作战了。特别是淞沪的阵地战,无论嫡系还是旁系 地方,也就顶7-12天,然后就打光,嫡系时间稍久。中国地域辽阔,各部队风格也不同,一些以人海冲锋为特色的部队反倒因此垮的更快,桂系 粤系属于此列;擅长土工作业的部队则能顶的久一些,如西北军王修身部,顶的时间就比中央军更长。但是,这些部队打光以后的命运并无不同。

到南京保卫战时,广东部队邓龙光,叶肇两个军也很出彩,不是说歼敌多少,怎么怎么不怕死,而是这两个军从正面突围,并非拥挤到江边,逃脱了被屠杀的命运。虽被打散,但依靠下级军官收容散兵,依然有数千从敌占区转进到我方。

到抗战相持阶段,大量旁系和地方部队部署在敌后方或敌进军路线上,受到旧军阀文化的影响,其处境很难,选择很少,出路是看不到。

表现好者,例如傅作义所部。在39年末到40年初的国军冬季攻势中,五原大捷是一个少有的亮点,在日军扫荡时坚壁清野大踏步后撤,在日军后撤时组织反攻,歼灭日伪孤立据点。颇有共军风采。

中国战线太辽阔了,认知有限,也仅能复述于此,总的来说,旁系和地方部队,除正规作战能力外,还表现出一些自身地域特色,这些自身地域特色就不能被战斗力一概而论了。

抗战中许多国军旁系和地方部队伪化投敌,一般常识里可能觉得伪军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行,但实际也不一定,偶有出彩。以赵云祥所部为例,本为汪伪政权下孙良诚所辖伪军,一支连百度都找不到履历的杂牌军,杂到不能再杂。抗战胜利而该部向新四军投诚,与地方军区合编成为华中十纵,反手就参加苏中保卫战(苏中七战七捷),作为前哨部署在江北,直接威胁南京。

总的来说,橘生淮南则为橘,淮北则为枳。


抗战爆发后,个别杂牌军如孙良城,吴化文等投降,本来就战斗力有限,当了皇协军就更不用提了。

大部分杂牌军还是很有民族气节的,桂军、川军、西北马家军、晋绥军、粤军、滇军、入关的东北军……都能接受中央政府统一号令,开赴前线。在武器全面落后的情况下,他们没有退缩,真正表现出了那个时代军人的风骨。一是据不完全统计,抗战中牺牲的国军将领105人,其中杂牌军将领54人,占牺牲将领的51.4%。

二是在牺牲的国军将领中,最高职务为集团军总司令的2人:张自忠、李家钰。正副军长9人:佟麟阁、郝梦龄、吴克仁、冯安邦、陈安定、郑作民、唐淮源、武士敏、王甲本。其中只有郑作民出身黄埔,剩下都是杂牌军将领。

三是在牺牲的国军将领中,最高军衔为上将,共有7人:佟鳞阁、赵登禹、郝梦龄、饶国华、张自忠、唐淮源、李家钰。他们均为杂牌军将领。四是在疆场上自杀殉国的国军将领共12人:饶国华、王铭章、李必蕃、黄启东、范筑先、钟毅、梁希贤、唐淮源、寸性奇、许国璋、阚维雍、陈济恒。其中,除梁希贤外,均为杂牌军将领。即便付出了巨大牺牲,虽然也有台儿庄会战这样的辉煌胜利,但大部分时间他们还是很难正面对撼日军,伤亡不成比例。诚可谓,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他们尽力了。向他们致敬!

川军当时在全国军界,被称为「中国最糟糕的军队」,或「杂牌军中的杂牌军」。


杨森的第二十军,更是川军中装备最差的一支部队,以二十军第二十六师为例,一个连有八九十人,只有一挺轻机枪和五六十支步枪,有的步枪的枪柄是用麻绳系著的,以防脱落。


这支部队,10 月 12 日抵达淞沪战场,打到最后,全师 4 个团长,两个阵亡。14 个营长,伤亡 13 个,连、排长共伤亡 250 余名。


每个连留存下来的士兵仅三五人,最多不过八九人。全师 4000 多人,这场仗打完仅剩下 600 多人,但最终还是坚守住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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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刘湘自己的话来总结,自己 49 岁之前的经历是四个字:「不甚光彩。」


1888 年出生的刘湘,20 岁时考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立志从戎。


在二次革命和护国战争中,刘湘一直都是站在袁世凯这一边的,并且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在 1917 年,刘湘 29 岁的时候,就已经被北洋政府授予陆军中将军衔。


从 1918 年到 1933 年的 15 年,是刘湘在四川沉浮的 15 年。


在这 15 年里,刘湘先后和熊克武、刘存厚、杨森、刘文辉等一大批四川的大小军阀恶斗,几进几出,掌权又下野,下野又复出,连年征战,终于掌握了四川的军政大权,成为公认的「四川王」。


好不容易坐稳了位置,刘湘又开始面临另一个难题:蒋介石下令要他「剿共」。于是,从 1933 年到 1937 年的这 4 年,刘湘又开始与共产党军队作战。


作为「川人治川」的积极拥护者,刘湘一方面严格制止蒋介石的中央军入川,另一方面,又希望给自己留条后路,和共产党的军队一边打一边沟通,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总而言之,从 1918 年到 1937 年这 19 年里,川军给全国都留下了一个「差评」的印象:派系林立,频繁内战。连刘湘自己都承认:「一直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了 1937 年 7 月 7 日。


卢沟桥一声枪响,日本开始全面侵华。三天后,刘湘就做出了一个让人有些意外的举动:致电蒋介石,请缨抗战。


当时全国那么多大小军阀,刘湘是第一个致电蒋介石要求抗战的人。


7 月 14 日,刘湘通电全国,称「日军侵略非一省一部之问题,主张全国总动员,拼与一绝」。8 月 7 日,刘湘飞赴南京参加国防会议。


在那场会议上,主战派与主和派都有,蒋介石说,你们表决吧——表决不是举手,而是要起立。蒋介石说,同意和日本人打的,站起来。「呼」的一声,刘湘带头就站了起来。


刘湘做出承诺:「四川愿意出 30 万军队,500 万壮丁,供给粮食若干万石……四川所有人力财力,均可贡献于国家。」


他当时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我们的民族要亡国灭种了!我们整个中国的人都要说日语了!川军要为民族、为国家尽忠!」

2

刘湘说到做到,回到四川,就开始总动员。


虽然刘湘是「四川王」,但四川军队内部派系林立,绝非想像中那么简单。很多军长和师长根本就不愿意出川。刘湘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亲自在报纸上发文,号召四川军民「誓复国雠」,要用日本人的血,洗刷川军内战的耻辱。


远离烽火第一线的四川,迸发出了巨大的抗日激情。

1937 年 9 月 5 日,成都少城公园内人山人海。刘湘发表讲话:「四川人一直有吃苦耐劳的、反侵略的光荣传统,我们现在就要发挥这个传统,派到前线去参加抗战,我作为一个川军统帅,我一定不要辜负四川父老的希望,上前线英勇杀敌,就是从尸山火海中爬出来,也要把日军赶出中国去!」


随后,川军的主要将领邓锡侯、唐式遵等都发表了讲话。唐式遵因为常年打内战,被四川人骂为「唐瘟猪」,但那天他推开了话筒,直接念了一首诗:「男儿立志出夔关,不灭倭奴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


诗念完,场下很多当初骂他「瘟猪」的老百姓都流下了眼泪,数万人掌声如雷。


那一天的数万人里,有不少是妻子送丈夫或父母送儿子去参军,其中有不少人直接写好了遗书。


有一个叫王者成的 50 多岁老汉,主动报名要去打日本人,被告知超龄,他就让自己的儿子王建堂去参军。王建堂去集合的时候,王者成送了他一面旗,旁观的人一看都肃然起敬——上面写了斗大的一个「死」字,旁边还有小字:


「我不愿你在我近前尽孝,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国家兴亡,匹夫有分。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父手谕」

3

蒋介石是非常希望刘湘出川的。


一方面,中日双方一上手就互丢「王炸」的淞沪会战,消耗了蒋介石大量的部队(包括他的嫡系中央军),急需补充兵源。另一方面,蒋介石早就有把四川作为战略大后方的准备,所以一直希望能分割消灭刘湘的川军势力。所以,刘湘主动请缨出川,蒋介石求之不得。


严格意义上,川军名义上是属于国民革命军,但一直是一支独立的军队:川军的每一件军装、每一根皮带、每一颗手榴弹、每一颗子弹、每一支枪,都是川军自己制造、自己购买、自己供给的,军官也是自己培训的。

这也带来了一些预料不到的后果。


出川在即,刘湘发现川军根本没有收到国民政府的拨款,他马上给军事委员会发报,第二天接到的复电是:「责成本省自筹」。


于是,刘湘只能自己拿出 10 万大洋做抗战经费。在刘湘的带动下,川军高级将领也纷纷解囊,筹集了近 50 万元,后由四川省政府拨款 40 余万,民众募捐 50 万元,出川抗战的费用才落实下来。事实上,之后川军和其他杂牌军享受的也是一样的待遇:军饷只有中央军的一半,至于弹药装备补充、武器更新,更是往后靠了。



以刘湘的精明,何尝不会洞悉蒋介石的心思?但是这位标准的「旧式军阀」,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底——把川军分为二十二、二十三两个集团军,辖 5 个军 3 个独立旅,出川抗日。


刘湘出川前,对蒋介石提出的要求只有一个:出于语言习惯等多方面原因,希望能和龙云的滇军、白崇禧的桂军放在一起,作为一个方面军使用。


但本来就有意「边攘外边安内」的蒋介石,怎么可能答应让这三个「刺头」聚在一起?三个方面军后来被安插到了三个战区,不仅如此,刘湘出川前的最低要求——川军必须要放在一起使用——也被蒋介石拒绝了。


川军一出川,就被以军和师甚至团和营为单位,分散到了各个战区,接受各个战区司令长官的指挥。


可以说,川军一出川,刘湘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权。接下来,全靠四川子弟兵们自己,证明自己了。

4

川军出川的第一仗,就是被称为「绞肉机」的淞沪战场。


1937 年 9 月,川军第二十军在杨森率领下,进入淞沪战场——当时,没人看好这支部队。


川军当时在全国军界,被称为「中国最糟糕的军队」,或「杂牌军中的杂牌军」。因为川军的军事素养一般,装备更是非常差。几十万川军,短裤、草鞋,背著「老套筒」(开几枪可能就哑火了),甚至背著大砍刀,就热血沸腾地出川了。而杨森的第二十军,更是川军中装备最差的一支部队,以二十军第二十六师为例,一个连有八九十人,只有一挺轻机枪和五六十支步枪,有的步枪的枪柄是用麻绳系著的,以防脱落。


这支部队,9 月 1 日从贵州出发,没有交通工具,穿著草鞋,每天白天徒步行军 100 多公里,夜里再自己编织新的草鞋,昼夜兼程,到了湖南才坐到了船。坐完船再换火车,经历了 40 多天的颠簸,10 月 12 日才抵达淞沪战场。


刚刚抵达,二十军就被投入到惨烈绞杀的上海大场一带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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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中原大战,这场国民党新军阀的大型战争,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军阀战争,应该很能说明问题。主要论西北军和阎军,并谈西北军的结局。

阎军给人的印象是情报能力和恐怖的炮兵火力。陇海线上兰封大战,阎军用252门大炮炸垮顾祝同,然后西北军全线反攻。蒋调熊式辉师西进孤注一掷的电报为阎截译并发徐永昌,徐永昌当即要来9个炮兵团,用324门大炮炸垮熊式辉师,蒋军全线动摇。直到蒋得知了石友三秘报张学良准备投奉倒阎,中央军各将领才稳住阵脚。

西北军胜在军事纪律较强,战斗勇猛,能攻善守,战术灵活。兰封攻防战,刘峙第二军团与鹿钟麟所率之冯阎联军对决。右翼孙良诚挖掘宽深外壕,派奇袭部队夜袭顾祝同,给予极大杀伤后迅速撤退。顾祝同尾追而来,却被外壕所阻,在阵前被孙部机枪和阎军炮火杀伤,死伤惨重。反击战中,孙良诚和吉鸿昌部猪突猛进,数度包围陈诚11师,11师伤亡惨重,唯凭优势火力数次突出。西北军还集中骑兵组建骑兵集团军,陇海线战斗正酣之际,郑大章率骑兵集团军骚扰蒋军后方,牵制蒋大量兵力。5月31日夜,西北军骑兵疾驰80里,突然出现在归德机场,烧毁12架飞机,俘虏机师地勤50余人后全身而退。彼时蒋介石正在归德机场附近的火车站车厢内指挥战斗,因未预备开车,连火车头也没有准备。若非西北军骑兵不知情报,历史又是一个写法。

西北军的长处即是阎军的短处。兰封方向反击开始后,孙吉两部进展神速,两翼之阎军则迟迟不动。鹿钟麟要求阎军积极配合,徐永昌说:「我们的军队你还不知道么,叫他们守住一个地方,倒是有些办法;要他们一往直前地进攻,那就不能和西北军相比了。」总体而言,阎军只擅长城市防御,其余一切均不行。

至于其他或大或小的,卷入中原大战的小军阀,徐永昌评价说:「唐生智毫无实力,刘文辉的川军就没有出来过,刘珍年白宝山,那都是骗钱的。」

中原大战中蒋的胜利,并非完全出于军事优势,而是蒋在组织团结度、战略眼光和财政上对冯、阎形成了降维打击。

冯阎关系上,冯部自从1925年以来就吃阎的亏,受阎的骗。1925年夏国民军被张作霖吴佩孚讨赤联盟赶到大同,阎锡山突然截击,国民军落得兵散塞外。北伐胜利、张作霖退出华北后,冯和鹿钟麟韩复渠等出身直隶的将领一直寄希望于重返华北、入主平津,却因蒋从中作梗,被阎抢了人头。北伐编遣会议初期,阎摆出两面人姿态,暗中联蒋,导致冯的意图流产。1929年蒋冯初战失利后,冯不得已亲赴山西拉阎倒蒋,却被阎软禁。这造成冯军上下对阎恨之入骨,阎军上下也忌惮冯部。开战后阎锡山为人吝啬小气,对冯部不肯接济,使得战时两军关系日益紧张。陇海路八月攻势,冯集中最后力量孤注一掷打徐州,却因阎不愿看到冯获得胜利,自动退出济南,山东蒋军得以南下,使冯失去即将到手的徐州,战况自此转折,西北军急转直下。

财政上,冯阎均无法和蒋比拟。

蒋在第一次下野期间,取得了江浙财阀的支持,经济实力雄冠全国。这不仅使得他的军队能获得更多的粮饷和武器,还让他在财政上拥有更多的主动权,甚至能够随意发起银弹攻势,策反其他新军阀的部队。

阎虽然掌握平津两地税收,却因1929年受宋子文的骗,交出了平津两市的经济权力。作为交换,宋答应由中央财政部拨付阎军粮饷,但发了一月就未再付。阎便要求蒋偿还北伐时期山西银行垫付的3000万军费,蒋不答应。经济问题,向来最为阎锡山这个钱铺老板所关心,盖成为阎同蒋翻脸、决心倒蒋的导火索。

冯经济状况最为恶劣,自从其称西北军后就未发过十足的粮饷,导致韩复渠等在战前就被蒋拉拢收编。西北军参加中原大战,为了打下几个富省过好日子,初期顽强拼搏、全力奋战,孙连仲部更是从陕西徒步走来参战,最后解围毫州,重创蒋军。然到后期看不到胜利希望时,西北军却为恶劣的经济状况彻底压倒。冯军官兵多不愿再回西北吃苦,陕西饥荒饿殍遍地更是雪上加霜,最后冯军轻易地在蒋的政治经济军事三重攻势下彻底瓦解。

阎、冯个人的性格脾气和战略抉择也成为左右战局的缓建因素。

阎个人的部署有许多匪夷所思之处,徒增阎军将领之间的矛盾。

津浦线上的攻势,本由阎亲自指挥。然阎热衷于召开扩大会议,大军开进山东后,便只身跑去石家庄开会。津浦线战事,故交由晏城行营主任傅作义指挥。傅指挥第4路军6个军又3个炮兵团在归德苦战击败韩复渠、攻克济南。这时,阎忽然又派北平警备司令张荫梧率2个军编第2路军南下,与第4路军组成二四路联军,张任联军总指挥。面对左右的质疑,阎说:「我有多年的经验,你不要管。」,并责成张负责济南的弹药和给养。傅不久打电报来说:「张不发给养弹药」,张则来电:「傅不听指挥」。傅张二人相互攻击,战事迟滞不前,阎乃派左右携带私章前往济南代行权力,却无济于事。韩复渠由胶济路全身而退。后经调停,第2、4路军分头行动,最终分别在胶济路、曲阜等地陷入对峙。

阎视财如命,不但不接济友军,连策反敌军也不愿花钱。八月攻势前,蒋介石调来的上官云相第9军,原是孙传芳五省联军所部收编而成。孙自龙潭战役失败、一蹶不振后仍不忘向蒋复仇。此次找到机会,便伙同原军长王金钰对该部官兵作大量联络工作,致使第9军上下动摇。对于这些情况,阎是知悉了的。如阎抓住机会,以重金发动银弹攻势,第9军势必倒戈。然视财如命的阎不肯掏钱,第9军遂为蒋所用,最终致冯歼蒋主力的计划落空。阎论富虽不及蒋,但策反一个军的财力还是有的。故阎之吝啬,可见一斑。

冯个人的性格和战略眼光的低下同样导致了他的最终失败。

冯向来只知道喊一些救国救民的空泛口号,竖不起能够团结众人的政治理想,仅用北洋时期延续的上下级情谊维系其军队。冯对下属采用家长式作风。北伐胜利后,一些经他由基层军官乃至士兵一手提起的司令、总指挥、省主席,冯对他们还动辄打骂、罚跪,说一不二,冯的将领「连在他面前吸烟的自由也没有」。而这些人如石、韩等,发展到这一地步,愈加渴求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空间,以便他们为所欲为。冯因此和下属产生了裂痕。加之冯的性格反复无常,利益当头之际不论亲疏都不留情面,使得里外都对冯产生忌惮。

冯看问题主观片面,个性又极强,故而有时显得反复无常,有时显得天真无邪。冯的战略眼光和大小决策在整个中原大战期间都令人不敢恭维。

全国编遣会议上,冯一再向蒋示好,天真的以为可以以北伐战功和强大的军事实力与蒋平起平坐,共治天下。却不知蒋早已对其产生忌惮。

蒋桂战争爆发后,蒋来邀冯助战。冯欣然答应,却令韩复渠等缓慢南进,作壁上观,待胜负渐分之际取渔翁之利。结果桂军速败,冯不但因韩部动作太慢丧失了夺取武汉的良机,还引起了蒋桂双方的怀疑。蒋更是抓住了韩南进的机会,把他召开汉口收买,使得韩叛冯投蒋,使冯备受打击。最后的局面,是冯弄巧成拙。

阎软禁冯期间,鹿钟麟已同韩复渠、石友三等联络三路攻打太原,且获得了南京何应钦的支持。西北军上下恨阎入骨,一致表示拥护。西北军脱胎于北洋直系精锐的混成16旅,国民军时期受苏联顾问训练,后又经中共完成部分的改造。而阎军之战力,自北洋时期就为北洋团体各军事领袖所看不起,在新旧军阀中都是末流中的末流。故三路讨阎,胜利很有把握。打垮阎锡山后,西北军便能掌握华北,进而有与蒋南北分立的底气。然阎因上述两件经济上被蒋害了的事,以及截译了鹿钟麟等秘谋的电报,亲自访冯并表示联合倒蒋的决心并将其释放。结果,冯又天真得以为阎的合作完全真诚,召集诸将宣布联阎倒蒋,使得鹿钟麟等思想上颇不能接受。又因冯在西北军内说一不二的地位,西北军诸将只得默不作声,对未来局面充满怀疑。须知联阎讨蒋即便胜利,凭两军实力,联合起来(实则貌合神离)也无法完全消灭蒋(蒋势必缩回江南),还要再来对付阎(阎一定保存实力),相比直接倒阎实在是得不偿失。

中原大战爆发后,冯天真地相信阎的态度真诚,逢人即夸赞阎(与编遣会议期间阎到处讲冯的坏话形成了对比)。而吝啬的阎锡山不肯给予西北军良好的补充和粮饷。阎军吃罐头,西北军往往连咸菜都没得吃。尤其孙连仲等部从陕西徒步走来参战,弹药粮草全靠士兵个人携带,十分疲劳,作战的艰苦程度远甚于补充较好的阎军和以逸待劳的蒋军。毫州解围三孙会师重创蒋军后,本应按计划直捣蚌埠宿县,却也无力执行。西北军看到阎军丢在地上的空罐头,往往指天大骂。冯的左右和部下一再指出阎的两面态度,冯也不肯改变他天真的看法。直到津浦线上阎自动放弃济南,致打徐州的陇海路八月攻势最终失败,冯才说:「阎百川这个老弟真不是个好东西。」

冯军在平汉线上对蒋收编的小杂牌军取得了全面胜利。冯的左右和大部分将领的意见,多倾向于在平汉路乘胜追击、扩展战果,迫蒋的小杂牌军们投入倒蒋联盟,进而迫蒋两线不能兼顾,只得求和。然而冯坚持主力东进,布口袋之阵歼灭陇海线蒋军主力,「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结果蒋得知情报,待孙连仲部东调后在平汉线全力反击(加之桂系因中共发动左右江暴动,回师广西),反而造成冯军两线不能兼顾,胜利果实即失。陇海线上,蒋调来上官云相,又亲自赴柳河部署,被围蒋军突出重围。虽然西北军战斗勇猛,以刺刀冲锋与蒋军短兵相接,致使蒋损失惨重,但未能伤及蒋的元气。冯在陇海路上功亏一篑,除缴获蒋军丢弃的一些辎重外,企图完全落空。冯的决定的结果,造成两线均出死力而一无所获,为其左右所诟病。

1930年9月18日,张学良通电入关,站在蒋的一边。此时津浦线上阎军已开始向山西撤退,津浦线上的西北军也跟随阎军「自由行动」。而冯此时「尚在梦中」,不断催促阎调有力部队南下作困兽犹斗。对于返回潼关的交通线,也只派了宋哲元两个师在洛阳一带把守。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冯陷入了众叛亲离、四面楚歌之中。

战火由编遣会议和蒋「削藩」而始,经陇海线兰封段、平汉线的冯阎军局部胜利,津浦线上阎军克济南,陇海线口袋之战和毫州解围等数次战斗,西北军锋芒已尽,虽数度重创蒋军并在全国范围内造成很大的倒蒋声势,但仍无法撼动蒋军的战线。西北军在陇海路发起最后一搏的8月总攻击,蒋则投入刘峙、陈诚等精锐扑向济南。适逢天降暴雨,冯军在一片泽国之中苦战、至徐州既得之际,阎军突然退出济南,致使西北军功亏一篑。汪精卫等对倒蒋事业逐渐冷淡,战争的天平已向蒋倾斜。9月18日,张学良通电入关。10月初,蒋军攻取郑州、开封。1930年11月,中原大战结束,历时5个月,双方投入140万人(蒋军60万打阎冯军80万),死伤共30万,惨烈程度,居辛亥革命后至抗战爆发前全国军阀战争之冠。

全国编遣会议上,貌合神离的蒋阎冯三人合影。这张照片即已成为新军阀战争乃至1911年辛亥革命以来中国军阀历史的缩影。

蒋介石在蒋桂战争和中原大战中取得了全面而彻底的胜利,这一仗奠定了他在全党全国全军的绝对领导地位。自北伐以来,他一手摧毁了与之抗衡的新旧军阀,现在更是窃据了国民革命的全部胜利果实。此后直到解放战争三大战役胜利的19年内,党内军内在无人能以这样的形式撼动他的领袖地位。

按蒋要求,冯、阎在太原宣布下野。阎宣布赴日游历(实在大连暂避),军队交给徐永昌代为管理,不久,商震、傅作义等有能力的将领脱离了阎的系统,投降了蒋或自立。

冯所部的鹿钟麟也通电下野(当年他到故宫赶出溥仪),吉鸿昌、葛运隆等被蒋委为总指挥。他们为了向蒋邀功,把其他的西北军零星部队都拉了过去。张自忠、宋哲元等也收到了任命状,但未赴职(宋哲元看过后撕毁了任命状)。冯玉祥所组建的,经历了北京政变、五原誓师、北伐战争,曾为革命立下不世之功而又惨淡经营了20年的西北军(国民联军),自此土崩瓦解。

张学良以海陆空军副总司令的职务接管了华北地区,他在战前也获得了双方的邀请,阎锡山许给他海陆空军副总司令任命,与冯玉祥、李宗仁平起平坐。选择作壁上观的他这次受益巨大。但随后冯玉祥鼓动的石友三叛乱给他造成了意料之外的麻烦。然而更加始料未及的是,短短一年后,他将未放一枪、仓皇失措地逃出父辈起耕耘至今的东北三省,任由东北人民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下沉沦。但他收编的宋哲元、张自忠、刘汝明、冯治安部组建的29军,将在3年后踏上长城抗战的战场。全面抗战爆发后,出身西北军的部队仍然发扬他们英勇善战、纪律严明的优秀传统(孙良诚、石友三等败类除外),与侵略者殊死搏杀。8年后,仍是徐州,29军沿革而来的77、59军参加了血腥的徐州会战;18年后,还是在徐州(具体地,是徐州以北的贾汪和台儿庄),还是一场60万打80万的旷世决战,59、77军编成的第三绥靖区在地下党员何基沣、张克侠领导下起义,徐州门户洞开。当年在陇海线上指挥蒋军第二军团与西北军杀进杀出的福将刘峙,此时惊慌失措,急调曹家集李弥兵团回防徐州,黄百韬兵团在碾庄陷入孤立,孙元良、邱清泉纷纷开拔。而奏响徐州十字架最后决战的那位战神,此时还在立三路线的错误领导下,率领那支年轻的军队苦战在长沙城下。

中原大战落幕后,不可撼动的胜利者——蒋介石没有进行细致的善后工作,而是整顿队伍,积极部署并于1930年12月发动了对中央苏区的第一次围剿战争,与他毕生的宿敌开始了第一次对决。其结果,「分兵多路、长驱直入」的蒋军付出了9000多人的代价,中路总指挥张珲瓒被俘,在群众大会上被愤怒的苏区人民打死。埋葬了旧时代军阀的蒋介石并没有因此丧失太多信心,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最终,他也将作为旧时代的一个部分,被那个代表了未来的人所埋葬。


根据中、日两方战史资料,我列举杂牌军对日主要战斗的交换比,各位自行评判。

晋绥军:阎老西是山西的土皇帝,全国的「模范省主席」,说句公道话,保存军队实力不顾国土沦丧,不顾生灵涂炭,一向是军阀普遍德性,张学良不守东北是如此,汤玉麟弃热河是如此,宋哲元先硬后软沦陷平津是如此,韩复矩不战而弃山东亦是如此,白崇禧置乡土于不顾(后面要重点提到),一手酿成抗战后期最大惨剧也是如此。

但阎老西对鬼子,却还是豁出力量去拼了的,山西并未重演几十座州县轻易沦陷的军阀旧剧。所以,在山西从最北部的天镇开始,鬼子必须一城城的打,几乎每一城都付出惨重代价。日寇兽性大发,几乎陷一城屠一城,屠得惨绝人寰,屠到天地变色。日寇陷天镇,屠民2300;陷阳高,见人就杀,见房就烧,屠民1000多。攻陷朔县,将全城男女老幼分批用铁丝扎骨捆绑,拉到城外护城壕边上,集体砍杀,仅仅一天的刀劈枪挑,就杀害3800多群众。陷宁武,屠城三天,5000多父老罹难屠刀之下。陷崞县,又用铁丝在男女老幼的肩膀上活活开出孔洞,串绑成批,押到南门外尽情斩杀。上千妇女被强暴后再惨遭屠戮。

关东军序列的第2师团第16联队,配合日本「钢军」第5师团,也是一路南下,一路屠杀过来。直到迎头碰上一个小小的原平镇。原平虽小,却位置重要,由晋绥军第66师下属的196旅镇守,旅长姜玉贞也是个硬骨头,丝毫没被丧尽天良的日军疯狂残杀所吓倒,所率196旅又堪称晋军中的甲种劲旅。他奉阎长官之命,「虽剩一兵一卒,也得在原平死守七天「。面对日军从关东军中调出的最精锐的第16、30这两个联队的围攻,血拚到底。这一仗,姜玉贞把全镇进行了系统化的规划,构造成一个有组织的大堡垒。节节阻击,当日军集中野战重炮部队轰开城墙缺口时,对于当时的守城战而言,往往意味大势已去。但当日军嚎叫著蜂涌冲入时,却被早有应对预案的姜旅集中向缺口射击,造成日军惨重伤亡。当日寇仗著地空优势火力强行突入街巷时,却发现战斗才刚刚开始-----镇子里的每一栋民居顶上,早就被辟为平顶,成为晋军各部的射击场,那些晋军官兵,战斗意志丝毫没有动摇,据守房顶,居高临下扫射众兽兵。而且姜玉贞训练出的狙击部队,眼法如神,讽刺的是,这些狙击神兵在中国方面反倒没有什么记载留下,却使大受震骇的日军作了详细、精彩的描绘。按第2师团参战者茂冈勇太郎的回忆,战斗刚开始,它所在大队的武田大队长便在战马上指挥时被狙击手一枪击毙!随后的逐屋逐街争夺的巷战中,其所在中队的冈本中队长正用望眼镜观察晋军阵地时,被狙击手一发洞胸!更神的是,这发子弹射穿冈本后又穿入一名日军哨兵的头部,造成两个鬼子当场均命丧黄泉!这场晋军寸土不让的浴血抵抗,被日军称为」壮烈的街市战「,有的城门(南门),屡攻失利,甚至逼得日军要挑选出敢死队进行决死冲锋才能拿下。因日军炮火猛烈,晋军将士们除非一直拚到被深深埋入瓦砾中才会停止战斗。一直搏斗了三天三夜,直到10月10日夜,随著姜玉贞的壮烈殉国,英雄的原平镇才告最终陷落。战后日寇光是打扫战场就用了2--3天。据茂冈勇太郎当时的见闻,曾经轻取大同的这支关东军劲旅,却在这个小小镇子折翅伤翼,两个联队的「名誉战死」者多达600--700名。第16联队由此被打废,在此后更重要的忻口大较量、太原攻略中,再无力做为主力出现,只是跟著打打酱油,然后带著一身的疮伤滚回了东北的关东军序列。(见《新発田歩兵第十六连队 原平镇の戦闘》)由于日军受到如此意外重创,更加兽性大发,殉国的姜玉贞旅长,竟被无情的斩去头颅! 196旅所剩的200多伤兵和医护人员,被日寇追上,无一幸免,被丧心病狂的日寇 一个一个用刺刀活体开膛,与在南方不同,穿军官制服的人不但没受区别对优待,反倒全体斩首,更惨的是女医生、女护士,统统被灭绝人性的日寇轮奸后再一个个开膛破肚,以供玩乐发泄。不论如何,姜玉贞与196旅视死如归的血斗,还是迎得了日军高层的尊重。1939年,它们镇上建立了一座「中国无名战士慰灵塔」。碑文是:「为了永远悼念在原平战斗中战死的四千三百余名中国无名战士的灵魂,建设慰灵塔。民国二十八年中元节,柳下部队长大田熊太郎。」这一石碑现存放在市博物馆中。而今时光荏苒,中华已是富强之邦,世界经济之一极,祖国已然噙满热泪在你们的血泊中站起来了!惟愿英雄们地下安息,含笑九泉!

1937年,晋北各城的死斗,特别是原平镇的死守,为忻口决战争取了关键时间。

忻口保卫战,中央军终于顶了上来,拼光了好几个师,但也几乎打残了拥有绝对重火力优势的第5师团。据日方资料,1937年短短几个月,第5师团下属各联队都被打脱形,其中滨田联队(21联队)战死800人,(含部分八路战绩)。第11联队战死600人,加上负伤的,80%的老兵被打掉。而山口联队(42联队)更惨,几乎全灭!(勇猛な安芸武士の多数派は、安芸へ残ったよ。山口联队は、 シベリア出兵で多大な犠牲を払い、忻口镇では、ほぼ全灭になり!!)

即使忻口战役结束后,元气大伤的晋军依然不放弃抵抗,表现仍不乏亮点:

太原保卫战,晋绥军投入21921人,面对日军精锐的第5、20师团共4万虎狼之师的合击,奋力抵抗,阵亡3341人、失踪61人、负伤3323人,一共损兵6725人。日军这两个师团,一共阵亡889人、伤2827人,共3716人。双方打成2:1交换比。

素以善守闻名的傅作义,没能守住太原,但他并不气馁,率部跑到荒凉的绥远省,依靠剩下的10几个县,100来万人口,蛰养伤口。1939年,为配合主战场的冬季大反攻,傅作义率绥军反攻包头,虽说只是一支贫困的轻步兵队伍,去攻击日军堡垒式城市,却打得有声有色,综合日军《戦时月报提出送付の件》等记载,此役日军伤亡达843人,其中战死320多人。另外伪蒙军伤亡400余人(在此感谢童屹立的资料与考证!)。而傅作义绥军伤亡、失踪离散合计2794人,其中殉国官兵879人,失踪离散不归队644人。虽说交换比达到3:1,但考虑到双方火力的巨大差距,取得这一交换比还算难能可贵。

包头之战,令日军高层极为震怒:中国军队竟然在大漠戈壁里还藏著如此强大的力量?日寇驻蒙集群,为此来了个大规模整军经武,对驻蒙的日军骑兵集群以及26师团等,花大力气进行摩托化改造,特别是加强汽车部队,汽车从200辆猛翻至1000辆,又储备了巨额的弹药,37个师团「会战分"的食品,不惜巨资建在垠垠广漠上建立了一套完备的兵站体系。这才拉开架式,于1940年初大举出兵,报复傅作义。傅作义熟于用兵,虽说本钱已无几,但绝不一避了之,而是选择要点进行阻击,一旦知道不可再硬拼时,适时避其锋芒,将大本营五原城撤空,让鬼子占了座空城。这场命名为」绥西战役「的作战,傅军伤亡走失1000人,谈不上伤到元气。而装备精良,准备充足的日军,竟也付出了621人伤亡(含战死160人),冻伤534人的代价,可谓得不偿失。由此也反衬出傅作义部队,在极端不利条件下,高超的指挥技巧和战术素养。

日军扑空后,自知无法歼灭傅军有生力量,主力只好撤回,在五原城留下一套大杂荟式的摊子:由日军特务机关、工兵和日本警察队以及一帮武装日侨组成的不伦不类的」守军「。鬼子这种打不了还不甘心的小家子气,傅作义自然不客气,等鬼子一撤,立即发动反攻,虽说缺少重武器,依然硬生生将这帮鬼子一锅给烩了。据日方统计,光被打死和失踪、被俘的各类日本人就有近300人。傅军也付出了679名官兵殉国的代价,但作为攻方,这个交换比,比包头之战更好看。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五原大捷「。

黔军:

黔军是西南各省中,力量最弱,素质最差,装备最烂的一支。但在抗战中表现不弱,特别是淞沪会战,黔军官兵穿著草鞋殊死杀敌,据说取得了在各地杂牌军中名列第四的评价。

而黔军最亮眼的一次经典战斗,发生在徐州会战尾声的苇楼之战。此战,是黔军最优秀的团长陈蕴瑜,带领素质最好的部队,与日军甲等战力的第2师团的较量。陈蕴瑜部属于黔军102师。该师在淞沪苦战中,打出了全国战功第四的成绩,但也几乎打成了空架子师,不得不远调陕西宝鸡整补,补充了大量贵州新兵。团长陈蕴瑜借此良机,强化纪律,严训部伍,竟然成为黔军中第一支戒掉烟瘾,摆脱双枪的部队。不过,虽说是黔军中间的翘楚之师,装备水平,在全国各兄弟师中也不过中流左右。在1938年3月,102师共拥有步枪3325支、轻机枪78挺、重机枪26挺、迫击炮7门、手榴弹4225颗。

第2师团,就是后来在太平洋瓜岛那个悍不畏死,凶残作风令美军颇为忌惮的仙台师团。其下属第29联队(兵员来自福岛)第1大队,在追击中国军队时,行进到砀山县以西杨集镇附近,受到黔军1个多营的伏击。要知道,抗战中很少有中国军队能与平级的日军单位对战的,虽说打的是伏击,但对手却是精锐的野战之师。但这支黔军却揍得猝不及防的日军顿时大挫,即使反应过来,依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汽车中队全灭,当场伤亡了相当于2个中队的兵力,残部只得狼狈逃命,黔军紧追不放,在魏楼一带追上,四面围死,不断进攻,杀得日军残寇竟不得不喝尿解渴,29联队闻讯大惊,主力立即来援,与同时赶来的黔军304团(满编2000人)主力大战。

抗战期间,鬼子一个大队对抗和压制杂牌军一个师是常事。现在却是一个精锐联队与国军一个杂牌团,进行平级较量!可黔军在陈蕴瑜率领下,一点也不顾忌强敌,死咬著到嘴的肉不放,同29联队惨烈血拚,甚至多次刺刀对搏。不过日寇毕竟火力占绝对优势,一番恶斗下来,黔军仅有的值点钱的家当:战防炮连(4门)装备全毁,各连连长殉国3人,重伤3人,重伤营附1人;但日寇在平级交手中,居然也没讨到便宜,毙命中队长4人(第2大队5中队长、第3大队9、10中队长、野炮第2中队长),重伤中队长1人。最后因黔军304团孤军作战,有限的一点弹药很快打光,力难再撑,不得不分散突围。团长陈蕴瑜让部下先突围,自己亲率1个排掩护,不幸壮烈殉国! 这一仗,激战三天,黔军伤亡900余人,日军29联队与配属部队至少死伤503人,其中毙命153人以上,(29联队战死102,伤212人)。一般情况下,日军伤亡统计的材料多少不够全面,此役日军实际伤亡当在600以上。

也就是说,向来作为西南各省战力最差的杂牌军,号称双枪兵,此役却打出了比英勇善战的傅作义部还要过硬的成绩(毕竟傅作义也常常以多打少)。与日本第2师团精锐打成了大致一比一的交换比。这主要因为1935年,中央军入川后,对王家烈留下的腐烂黔军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整改,兵员素质和纪律大大上了一个档次。 当然,此役参战的黔军304团(属102师),是黔军最优秀的团,团长陈蕴瑜,不仅是黔军最出类拔萃的团长,而且其优秀在全体中国军队的团长中,也是不多见的。

(内容均选自胡博、张世东先生合著强文,在此向胡、张二位先生特致感谢!也感谢知友「一路到底孟子敬」的提醒!苇楼之战,陈蕴瑜所率为304团,而不是607团)

滇军:

滇军在军阀时代的西南四省中,战力也是较差的一个,仅强于黔军。但对于抗战,龙云十分积极,相比白崇禧要光明磊落,不计个人得失。抗战还在远离云南的江淮大地激烈展开时,滇系就不顾路途遥远,尽出嫡系精锐,组成了一支4.5万人的子弟兵,赶到徐州参战。在徐州的一系列作战中,(如火石埠、禹王山等),他们遇上了日寇第10师团,该师团号称是日本陆军现代化部队的样本,配备精良,而且喜欢违反国际法施放毒气以减少伤亡,而且这个师团的兵员,战斗意志是极其狂热与顽固的,堪称亡命之徒。中国军队取得台儿庄战役胜利后,第10师团的零星残存士兵看到有一队中国兵护送外国人路过战场,竟然放弃了本可逃生的机会,而宁肯孤立的,暴露自己向中外人士开枪。波兰人记者爱博斯坦(1915-2005)就是当事人之一,他这样写道﹕ "在我们去台儿庄的路上,经过一处看来空旷的田地,一个孤独的日本兵在一个用毯子盖著的弹坑里不断向我们开枪,直到护送我们的中国士兵把他打死。他本来可以躲过我们的视线,但却故意寻求光荣的自杀" 。(录自姜可实考据)

面对这种物质上武装到牙齿,精神上尤如邪教徒一般的强敌,4万多滇军与之抵死血战,奋不顾身,伤亡和失踪官兵15000人,其中牺牲5000多人。(根据文史资料《徐州会战》)。旅长殉国1人,团长4人。其中,团长莫肇衡在火石埠几番血战,身负重伤,却宁死不过运河,用自己的鲜血写下「壮志未酬身先死」七字于道旁之石,满含著对国家山河破碎的悲愤饮恨殉国。滇军将士虽缺乏大战经验,战斗技巧不如许多友军,但拿出为国而战,拚命三郎的精神,也硬生生从这支日寇身上撕下一块肉来,让第10师团付出了比台儿庄更大的伤亡。其中战斗定员3256人的鸟取联队(第40联队)就损兵1810名,还有姬路(第39联队)也折兵1200多名(姜可实研究)。据日本第10师团司令部次年3月的统计,在38年4.8----5.7期间,该师团在对滇军作战中一共被击毙792人,伤2226人(录自童屹立)。当然,佐之于10师团各项伤亡资料,这是一个不完的全统计。

正是因为滇军的家国情怀十分强烈,所以在抗战胜利后,又在越南对日军受降过程中,痛击过轻视东方的法国军队。

川军:

1,早期川军的代表作,莫过于滕县保卫战。但这一仗更多是战略意义大,用2昼1夜的抵死相拚,拖住了鬼子过早攻打台儿庄的步伐。由于早期川军空有一腔报国杀寇之志,却装备极差,素质落后。所以交换比实在不好看:

攻陷滕县的日军第10联队,自报战死16,失踪3,带负伤者一共损兵148人。联队长,有「鬼赤柴」之称的赤柴八重藏负伤。

川军伤亡,据守军122师战报,该师阵亡师长王铭章以下共111人,失踪470人,加负伤共753人。

2,长沙北郊恶战。

抗战中,川军最出色的莫过于杨森部队。杨森积极抱中央大腿,抗战也不惜本钱,舍得拚命,故而杨系川军是整个派系庞杂的川军中,中央化程度最高,装备与素质上升最快,战绩漂亮的一个。最经典的战斗,发生在1942年初,第三次长沙会战,日军败退期间。相比上次滕县之战,川军这次打的不是窝囊的防守战,而是威威风风的进攻战、追杀战。

此役对手:

曾经大放异彩的独立混成第九旅团。该部脱胎于日军第一流的精锐-----第九师团,以其原有的后备步兵大队为基干,于1939年初在第九师团的故乡,日本金泽编成,下辖五个独立步兵大队(独步36-40大队)和炮兵队,工兵队和通信队。编成后于39年5月投入华北战场,主要负责山西省太原附近以及同蒲线警备。从39年到41年一直在华北参加了针对敌后国军和八路军的各种扫荡。著名的关家垴战斗中,冈崎支队下辖的3个步兵中队中其中一个以及山炮兵一个小队就是来自这个独立混成第九旅团。特别是在中条山会战中,该旅团以极小损失冲破国军防线,并且配合第36,41师团包围国军第5集团军,获得极大战果。因此独混第九旅团参战部队获得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的表彰状,并称其把」无敌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此后还被赞誉为」擅长于山地作战,逢敌必攻的精锐部队。」

41年底,日寇发动第三次长沙攻略。

原本这个旅团仅仅是被用来接替第3,6等师团南下参战后留下的空白区警备。谁料,这两个师团在长沙惨败,甚至罕见的被迫丢弃大队长加藤的尸体仓皇撤退,并且在北逃中,遭遇重重阻击,极为困难。1942年1月8日,第3,6两个师团被第九战区围困于青山市、影珠山、福临铺以南。而独混9旅团组织起来的独立步兵38,40大队紧急来援,杀到了国军包围圈北面,分头猛扑,以期为友军撕咬出一个逃命的缺口。其中独立步兵40大队,为了抢占影珠山高地,组织起一支由第一中队长山崎茂大尉指挥的约350余人的突击队,向影珠山国军集结地进行突击。8日夜里,该部趁月光,其尖兵干掉了一路上几个警戒的滇军58军哨兵后,成功奇袭了58军军指挥所和新10师师指挥所,滇军名将,新10师长鲁道源狼狈逃出,参谋人员多人战死。影珠山制高点遂被日军攻陷。滇军的失败,却让川帅杨森暴跳如雷,因为滇军丢的影珠山,严重威胁到他的政治本钱----嫡系王牌:第20军在附近的指挥部。当时川军正与突围日军胶著混战,影珠山一丢,将20军置于三面受敌之境。杨森即刻严令侄子杨汉域(20军军长)夺回,杨汉域只好临时拼凑军直属特务连、工兵连、骑兵连,连同134师400团第3营一起,配合58军围攻影珠山日军。川将133师师长夏炯亲自到前沿阵地督战。杨森的宝贝儿子,20军直属骑兵连连长杨汉烈亲自率部仰攻,杀入日军阵地,展开惨烈肉搏,到10日晨,居然一举全歼了山崎集成大队。阵毙山崎大队长,日军大半被杀,剩余日寇眼见无力抵抗川军,竟纷纷互用刺刀自杀或以手榴弹自爆身亡,最终该临时大队无一生还。只有一个军曹因报信而走掉。

军阀时代,杨森连打内战水平都够呛,没想到这次外战却为中国人争了面子!

日军战史则一片凄惨:"天明后,在山上双方的混战,极为激烈,官兵们不断的负伤倒下,10时左右,我弹药用尽,在到处的草丛中,可以听到伤员的呻吟声和自绝的手枪声,山崎大队长负伤,满身是血,但仍继续指挥战斗。最后山崎大队长终于决心殉国,于是命本部附斋藤军曹突围向上级报告关于夜袭及其后战况与决心殉国等情况。……斋藤军曹走后,山崎大队长再度遭到迫击炮弹的轰击而死亡。接著士兵们就用刺刀互相刺杀或者用手榴弹自爆而死"。

40步兵大队被打废,而旅团另一支大队,第38步兵大队就成了打开包围圈的唯一指望。

1月6日,38大队开始拚命突击,但在福临铺一带,也被杨森的20军挡死,大队长青野三郎大佐屡攻皆败,愤恨之至,拿起军刀吵著要到一线督战。不想仍遭痛击不说,大队本部还被川军发现,遭遇一顿猛攻,大队长本人重伤,几个军医非死即伤。本部成员大半伤亡,剩余几人苦苦支撑著最后的一块小高地,日军自称是「大队本部已经濒临全灭边缘」,要不是第三中队拚死救援,估计这个大队长就得去「牲社」报到了。而第三中队作为大队仅剩完好的中队,也付出了几被全歼的代价。原本近200人的中队,回到集结地时,仅剩包括轻伤员在内的38人。战后日军回忆到「部队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为了什么?下士官,士兵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服从命令而已。」

大队本部躲过一劫,但是独混9旅团的辎重队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辎重队本身战斗能力就弱,遭遇了国军的精锐部队袭击,运输的弹药,粮食,武器全部被国军缴获,最后突围出来仅重伤的中队长以下11人而已,中队长看著自己部队遭遇这样大败当场就泣不成声。虽然第3、6师团在付出惨重代价后,仗著国军火力不强,最终突出,但日军战史也不得不承认「这次作战,动摇了一部分官兵必胜的信念。」

(原作者:璇 ,在此向这位先生致敬!在他的成果基础上,本人做了一点增补和考证,语句做了一定修饰使之更生动。 璇 ,抗战史研究爱好者,对徐州会战,华北国民党军敌后抗战,安徽地区抗战有较深入研究。)

西北军:

西北军前身是冯玉祥一手带出来的国民军,北洋时代最有信仰,最有战力的部队,虽几经变故,但到抗战时,战斗力的老底子还在。当然,西北军因为体量庞大,鱼龙混杂,在抗战中,国军一方投敌的将领、部队以西北军为最,包办了绝大部分,让冯老帅面子上挂不住。但话说回来,西北军中精锐的部分,依然能打。最经典的莫过于张自忠与庞炳勋不计私仇打出的临沂战役,以及孙连仲打出的台儿庄战役。

临沂战役让第5师团彻彻底底的蒙羞,而且完全是西北军的杰作,该师团在徐州会战期间战死约1500人中,约有一半是张、庞等西北军将士的功劳。张、庞等部也付出了伤亡1万多人的代价。张自忠的59军,给骄横的日寇造成深刻印像,第5师团的主力滨田联队(21联队)在战史中感叹道:「第59军装备精良,山炮和迫击炮丰富,特别是其战斗士气旺盛,抗战意识强烈。即使突破占领其阵地仍然留小部队坚决抵抗到最后。」,在徐州会战后期同张自忠部队交手的36联队也称叹59军是「训练精良,作战顽强的军队」。他们「凭借望楼及房屋顽强的抵抗著,我(日寇 )突击部队冲进村庄,每个房屋的争夺都要过的激烈的肉搏战,即使如此也很难有进展……午前10时突入部队决定第三次使用特种弹(毒气弹),敌军仍然在村落内顽强抵抗持续到午后4时仍无进展……」

而庞炳勋做为西北系下的一个小军阀,打鬼子也算不惜血本,他的老底子其实也就一个师外加一个步兵团,本钱并不多,但在遇上日寇时,「固守阵地时显得极其顽强...在(日军)攻势停顿或稍作整理时,(40军)便会用敢死队进行反复的逆袭,进行白刃战企图夺回阵地」,」抗战意识特别强烈。」(以上均由璇 录自日寇各联队史记载),在山东也基本拼到差不多了。但即使如此,庞炳勋部队后来调到山西,依然在日军眼里战意高昂,且」素质和训练是非常良好的,是一支不可轻侮的部队。」

临沂大战,还只算是台儿庄战役的前奏。台儿庄战役至今令国人如雷灌耳,被美国人称为「日本建立现代化军队以来遭到的第一次引人注目的大惨败」。但这一仗,咱中国人赢得有多不容易,却很少有人知道。

先看看日寇濑谷支队(由精锐的第10师团下属漱谷启旅团构成)攻城炮弹消耗量:

92式步兵炮(70mm)榴弹 3,689发 41式山炮(75mm)榴弹、霰弹 5,196发 94式37mm炮(速射炮)榴弹、彻甲弹 2,090发 57mm战车炮榴弹(中国驻屯军临时战车队) 440发 91式野炮(105mm)弹 398发 38式野炮弹(75mm) 6472发 150mm榴弹炮弹(96式、4年式通用) 3856发。

也就是说,鬼子向台儿庄这座才一千来户人口的小城,倾泄了总计21610发各型炮弹,还没算迫击炮弹以及大量的航空炸弹,以及掷弹筒榴弹(仅89式重掷弹筒榴弹就消耗3150发)。不光地空火力铺天盖地,攻城日军还拥有成建制的坦克部队,可守庄的不过是西北军一个步兵师(师长池峰城),才七八千人左右,主战武器只有手榴弹,和一些迫击炮,至于身管炮几乎为0,空中支援几乎为0。就是在这样的火力差距下,池师(31师)拚到只剩1000人。来援的西北军第27师,也拚得仅存2千余人。这些勇士在惨烈洗礼下发挥出的拚死精神与坚强意志,令原本视他们为「乌合之众」的日寇刮目相看。

日寇记载中,这些台儿庄守军「决死勇战的气概,无愧于蒋介石的极大信任。凭借散兵壕,全部守军顽强抵抗直到最后。宜哉,此敌于此狭窄的散兵壕内,重叠相枕,力战而死之状,虽为敌人,目睹其壮烈亦将为之感叹。曾使翻译劝其投降,尸山血河,非独日军所特有!」

两师将士一共造成日本漱谷启支队2400多人的伤亡,其中战死日军516人(璇 引自日方资料统计)。并最终在中央军汤兵团赶来支援后一起打跑了精锐的濑谷支队。双方交换比6:1。

对于日军在台儿庄的失败,今天广泛有一种说法,即日本人那边并不认帐。前年风靡一时的央视大制作,纪录片《台儿庄1938》里,央视记者还采访了日本防卫厅研究所战史室主任庄司润一郎,日本人果然嘴巴硬,很干脆的否认日军在台儿庄吃了败仗。其实并不然,在不同场合,日本人还是私下承认过台儿庄的地位的,因为台儿庄战役是它们研究战史绕不过去的槛,也是一道完全无视就会对后来进程解释不通的槛。所以,日本学者崛扬一雄在《日本对华战争指导史》一书中,这样写道「(日军)台儿庄的战败,就决定了必须对徐州方面之敌予以打击」。

这样一场含金量十足,意义非比寻常的胜利,差不多是西北军独立贡献给中华民族的,这在全国各杂牌部队中,是仅有的一次。也可见当年的掌门人冯玉祥带兵的扎实。

桂军:说实话,在正面战场中,要说全国还有第二支能与中央军比战斗力的话,那只能是桂军。松沪会战,桂系之「钢军」第48军,在白崇禧轻敌大意,不熟悉现代战争残酷性的错误指挥下,贸然反攻蕴澡滨,遭受日寇惨重的重型火力杀伤,但桂系钢军仍凭借自身素质与之死扛。日军集中48门150毫米榴弹炮、16门120毫米榴弹炮以、8门150毫米加农炮、8门105毫米加农炮狂轰滥炸。桂军2个旅长以下一共殉国4101人、战伤3010人,失踪2600人,合计9700多人。桂军反击火力将58联队旗杆炸断,炸死联队副官。 第3师团第6联队基本被桂军抗光,第1大队长阵亡,第2大队长和第3大队长负伤。第9师团从9月29日—10月28日这一个月间死伤9556人,近4成是进攻桂军损失的。综合算下来日军伤亡6千多。也就是说,桂军在火力绝对弱势,且先攻惨败白送大量人头情况下,仍在后来的防御战中向日军找齐,使双方算总帐基本打成一比一的交换比。(此内容主要引自江紫辰的文章,在此感谢!)。另一个桂系王牌「钢7军」也是如钢铁一般坚硬。该部主要在吴兴阻击正在追击中国军队的敌寇,有一群桂军,为了掩护袍泽,将吴兴道场山一座30米高的古塔做为阻击点,完全不在意自身退路,对前来日军一层层的阻击,最后通过激烈白刃战全部殉国。日军也付出一个中队长战死在内的代价。堪资比较的是东北军。我们前边提到过的在山西、山东先后和阎老西、张自忠、汤恩伯打过的第5师团,其下属有个联队第41联队,被另外组成「国崎支队」调到了江浙参与上海方向作战。它们在遇上桂军之前,在松江先跟东北军三大主力之一的67军遭遇,(东北军另两大主力分别是49军、51军),67军在战役已近结束的上海战场,是一个少见的齐装满员,配备良好的军级单位。结果一个回合就被国崎支队击溃了,67军仅杀死国崎支队21名日军,杀伤97人,竟付出军长吴克仁、军参谋长吴桐岗、107师参谋长邓玉琢、107师321旅旅长朱之荣、108师322旅旅长刘启文和108师644团团长王熙瑞殉国,全军崩溃的代价。更令人震惊的是,该军余部纷纷主动向日寇投降,由于降兵源源如潮一波波涌来,数以千计,竟搞得急于进军而短于人手的日军十分苦恼,有一个营长还写了降书,不仅带所部500人投降,还把中国的抗战说成「顺天所昌逆天所亡。。。。倒行逆施,不度德不量力,以中国劣势之军队、旧式之武器强与大国抗衡「,把自己的投降说成」顺天应人「,可谓丢尽了军人的脸面。也可见当时的东北军在张氏父子统带下,相当人还保持著涣散无精神的响马部队作风,他们眼里没有主义,只有利益,缺少一股为民族而献身的精神。这个营长的降书被日军全文录入战史档案,遭受永世的鄙夷。相比而言,经济条件远不如东北军的桂军,不论战斗技能还是军人血性,主义性,都强得多。

但必须沉痛指出的是:对于桂军这样一支战力确实优秀的部队来说,白崇禧出于军阀思维,在整个抗战中愚昧的自私自利,为了保存实力,不愿让有杀敌报国之心的桂军放手去打,导致桂军屡屡蒙羞,窝囊透顶。自抗战初打了几场硬仗后,桂军主力被长期置于安徽临时省会金寨,很少主动打鬼子。桂系上层迅速腐化,热衷于横征暴敛,盗挖楚怀王墓葬,还祸害了大量安徽妇女,又与日军作走私生意,大发其财,不仅在安徽闹出巨大民愤,连桂军士兵也不满的,认为大老远跑到安徽不抗战,却在掩护长官捞钱,玩女人。当日军在与桂系的走私合作中达成经济目的后,就趁桂军不备,一举攻克金寨,疯狂屠戮淫掠,再放一把大火把一切烧成焦土。临走时,还把桂军军营门头的「庆祝元旦」,得意洋洋改为「庆祝完蛋」,扬长而去。使桂军蒙受奇耻大辱!

日军两次攻陷南宁,一陷桂柳,甚至攻陷广西全境,做为家乡子弟兵的桂军都未力战,要么依赖中央军或友军,要么消极避战。不是桂军将士不想打,是白崇禧一心一意保存实力,置乡梓之地沦为人间地狱而不顾,而且酿成豫湘桂溃败中最大人道惨剧:广西大后方百万军民大溃逃,被凶残的日军一路追杀,尽情屠戮。不仅道路两边丢弃的私家车、公共车辆一眼望不到头,路上金银细软随手可取,甚至只要有运力,就有年轻漂亮的女人甘心以身相许,只求带她逃离。沿途日军被铺满漫长道路的中国百姓的尸体臭气薰得不行。而在山林中行进的日军分队,也遇上大量躲藏的难民,不论老小男女,行军中一律统统杀光。日军老兵在回忆中也觉得非常悲惨。可耻的是,桂军却反而逃在难民前边!因为一路几乎无人阻击,有的知识份子、教师在屈辱的逃难中哀叹」逃了三千里,还在棺材里!「。好容易逃到贵州境内,数十万丢光家当的难民又遇上突然而至的山区大雪,无数百姓,整家整家的互相挨挤著活活冻死,这是抗战中仅次于南京大屠杀的第二大耻辱。

更可耻的,是桂柳会战前,本来大有希望避免这一悲剧,而且广东实力派张发奎都不惜付出,出于公义,派了嫡系64军跑到广西蒙墟,痛击日军23旅团。眼看只差一口气,就能歼灭顽敌,屡催当地桂军来援,白崇禧却强行压制桂军,迟迟借口不援,桂军底层将士愤怒之至,求战极烈,却还是被强行压制下去,最终错失良机,蒙墟日军逃出生天,援兵杀到,广东方面无奈退兵,日军为了泄愤和庆祝,将当地300多无辜的广西百姓,进行野蛮的排队跪斩以尽情取乐。山水秀丽,人情强悍的广西,在侵略者又一次得胜的张狂与狞笑与耻辱中,结束了此战。

对于白崇禧蒙墟之战的用心,下面将在粤军部分,继续分析:

粤军:

说实话,在战争方面,广东人向来低调,但论战斗力,你会惊人的发现广东人的素质绝不输于别的省。打仗水平一点不比他们做生意的本事差。

大名鼎鼎的第19路军,是广东人的骄傲。在一二八事变中,面对国民政府一片避战、妥协的气氛,19路军挺身而出,怒战强寇,打得日军三易指挥官,狠杀了日军的张狂气焰,大涨了中国人的威风。在这场抗战早期极为出彩的对抗中,19路军殉国1825人,负伤5312人,合计伤亡7131人。

据日方参谋本部《满洲事变作战经过概要》提供的数字,这次上海一二八事变,日本陆海军阵亡769人,伤2322人,合计3091人。当然,这其中应该有一半是中央军第5军的战果。但广东的19路军在寇焰方张之际,消灭鬼子约1500,打出了4.7:1的交换比,相比当时一败涂地的9.18事变,热河沦陷和后来的长城抗战,这已是相当难能可贵的成绩了。

全面抗战爆发后,广东军最能打的是号称「粤军之母」的第4军,长期在内地作战,战功卓著。南京战役,广东军能守能攻,突围成功还顺手打垮了日军不少位于战线后方的部队。海南岛保卫战,虽然广东方面的正规军都被抽到内地,仅凭当地的一些粤军保安队,居然也给日本的海军陆战队造成惨重损失。特别是1941年和43年,粤军两次反攻潮州,把日军打了个满脸开花,造成日方记载约3000日军多伤亡,甚至发生了粤军强迫活捉的一批日军战俘,逼它们向日军阵地开火射击的事,对不可一世的日本「武士道」精神来了个花式打脸。

当然,不可否认,广东军在抗战中,也有一些污点。比如武汉会战期间,日军登陆广东,轻易攻陷粤军乡土之地广州,伤亡轻微。第四次长沙会战,轻易失守长沙,在后来又轻失柳州等。

但暇不掩瑜,粤军最大亮点,当属1944年日寇兵临桂林、柳州前夕的蒙墟战役。体现了粤军的主动精神与高昂的士气,给日军以极大羞辱,而且几乎打成了歼灭战。

当时,日本第11军从湖南进入广西,攻陷全州,眼看将兵临桂、柳。为了策应第日本第11军,广东的日军23军派出独立23旅团,西进广西,攻陷梧州,又连陷平南、丹竹、桂平,以及桂平下属的交通要地蒙墟,直指柳州,以期与11军夹击广西全省。就在白崇禧一心避战保兵的情况下,广东的张发奎不忍坐视日军得逞,以嫡系64军追杀到广西,强攻蒙墟。将日军的独立23旅团打得大败,牢牢围困在蒙墟,并屡挫日军援兵,眼看就形成围歼。但这样的大好局面,只要桂军及时稍加援手,被围日军就跑不掉,一旦此役获胜,广西抗战将士气大振,颓势为之扭转。后来的桂柳沦陷,后方百万人民大溃逃的惨剧就不可能发生。 白崇禧却从一开始就不好好配合粤军,造成垂死的日寇得以侥幸支撑下来,战事迁延9天,最终日军援兵赶到,一场注定的歼灭战功亏一匮,遗憾落幕。得胜的日军又疯狂屠杀百姓以逞兽性。粤桂两军将士徒然挫气,军心大降。

对于蒙墟战役,日军华南派遣军司令田中久一有过深刻总结:「当时据守桂平之日军约六、七千人,经华军九天猛烈攻击后,死伤过半,弹尽粮绝,夜间须用竹炮代替枪声,但由于华军没有邕江两岸之侧翼行动,日军左侧背不受威胁,得以缩小防御正面,集中力量来应付蒙圩正面之攻击,因而能支持较长时间之防御战力。如果华军在攻击开始时,能以相当有力之一部在邕江右岸攻其侧背,或能继续攻击二日,则桂平守军将遭全部歼灭之命运。」

此役后不久,日军轻易连桂林、柳州,南宁,日军完全打通大陆交通线,第四战区的桂军败退至百色,桂系丢失大量地盘。为了惩责,桂军第16集团军番号被撤消,31军以及170,135,131师的番号也全部撤销。

白崇禧在军界素有」小诸葛「的称号,智商情商远在一般人之上。但为什么会在抗战期间,对本乡本土,一再做出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羞耻之事呢?

在我个人看来,其所以这么干,很可能出于对未来的算计:战争进行到1944年下旬,谁都不难看到鬼子已是最后的疯狂,日本亡国已是逃不掉的下场。而经蒋介石的中央嫡系也大伤元气,特别在主战区湖南,中央部队已拼尽全力,并且在战争过程中,蒋介石与薛岳还发生了矛盾与猜忌,使蒋系势力进一步削弱、分化。

那么,如何最大限度保全桂军实力,以利于将来战后的国内政局中,使桂系享有更大话语权,左右中国的未来,就是白崇禧最关心的。至于眼前的乡土丢给日军,任它们烧杀蹂躏,比起白氏所谓的这个」大局「来,就不那么重要了。反正鬼子一亡国,广西还不是自己的?何况,豫湘桂三省溃败,会大大降低蒋委员长在国内的威信,而因史迪威事件大为恶化的蒋美关系,也会因这场溃败,使美国进一步失望,又使蒋失去对外所恃。

白崇禧这番算计,是实实在在的利令智昏,表面聪明,实际是狭隘愚昧,害国害民!葬送了广西不说,后来事态对桂系集团也并无好处。仅仅成全了穷凶极恶的侵华日军,使狂妄的日本在中国面前,从此铸成了不可动摇的心理优势。

要知道,日本第11军在湖南与蒋介石的中央军一番死掐,早就大伤元气,第68、116师团在实质上已被摧毁,全部在编兵力死伤净光,只能留在湖南靠补充兵苟活,彻底残废。27师团是从关东军里边调出来的,满编满员,属于」巨无霸「式的存在,这次也被打掉70%的战斗人员(第二十七师団の各大队でも…「湖南の会戦」に突入し、七月初旬以降连続した激戦で、戦死伤病兵は部队の七割を超え…悲壮な过程の出来事だった),自存尚难,何力再图广西?

而第3、13、40、58师团,也全部半残,老兵所存很少,都在靠补充兵续命。只有37师团情况稍好点,但37师团在日本陆军中,只算三流师团,本身战力并不强。面对如此意外的巨大兵员损失,侵华日军一时根本无力填这么大的坑,好容易补充来的新兵,也是体质极差,「多是骨瘦如柴的少年,走路摇摇晃晃」。

等于说,豫湘桂战役中的湘战,日军完全是用尸体堆出来的,打完湖南,日寇11军全军在精气神方面气焰大挫。难怪日本主流媒体《每日新闻》报记者井益康一也黯然哀叹「没有比这更空洞的胜利了!」。曾经狂热的日本陆军省全体高官,除去作战部之外,都认为再这样放血打下去已没有意义,建议放弃继续一号作战。陆军大臣秘书官井本熊男也在战后的著作中承认:「我方对于支那军士气之旺盛有了重新的认识,并不仅是实施了攻击的11军,包括支那派遣军司令部以及大本营都改变了看法。」

据大本营参谋、战争指导班班长种村佐孝著作《大本营机密日志》记载:1944年8月19日御前会议,根据世界局势,决定了今后的战争指导大纲,对「重庆」已经开始改变「一号作战」的以军事手段粉碎其抵抗的战略,「尽快采取有统制的政治工作,力争解决支那问题。」到了9月5日,决定「大让步的对重庆和平条件」。

更何况,中央军仅以一个1万多人的第10军守卫衡阳,就能独力阻挡当时气势极盛的日寇47天。以桂军31、46等嫡系主力,面对元气大衰,已成强弩之末的日军第11军,保卫经营多年,且有险可守的桂林、柳州,完全可以大有作为!!

如果白崇禧真是个强者,像亚历山大、凯撒、唐太宗、朱元璋这些杰出人物,以他们的胸襟韬略,会充分发挥桂军将士保家卫国强烈的斗志,何至于像现实中一败如斯?!

桂军,一支本来英勇善战,也愿意保家卫国的优秀军队,一支西南四省最能打的部队,却仅因白崇禧一人之愚私,蒙受这样惨痛的窝囊耻辱,白白葬送广西和各省难民百万生灵不说,还连累了兄弟省份的粤军,破坏了一场到手的胜利。

自私算计,弃地保兵,这是军阀思维带给我民族的一大教训。

欢迎为中国战场正名:

中国战场属于二战主要战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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