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懂嵇康,先要知道一个名词叫魏晋风度,魏晋名士的风骨,当然到了南北朝时期就只剩风度没有风骨了。

嵇康被杀那年,四十岁。

嵇康死后,普天之下的士人无不为之痛惜,据说就连司马昭也感到后悔。

那么,嵇康为什么会被杀?

这里面其实有政治原因和路线问题。

嵇康曾写下与同为竹林七贤之一的山涛绝交的《与山巨源绝交书》,本是朋友之间的事,并不关乎政治。实际上却是为了表明政治态度,这封信其实是写给司马昭他们看的。

换句话说,与山涛绝交,就是与当局公开决裂。这就已经让司马昭不快,更何况嵇康的态度和语气更是堪称恶劣,简直是拿官场开涮。

司马昭读完这封信,震怒!

对此,嵇康其实是有思想准备。他在信中说,自己的毛病,是刚直倔强,嫉恶如仇,直言不讳,而且遇事便会发作,完全管不住自己。

嵇康并非没有自知之明。

实际上嵇康也没有打算管住自己。也许在他看来,独立人格和自由意志,是比生命更加宝贵的。如果活得窝窝囊囊,战战兢兢,在权贵面前唯唯诺诺,那还不如死了好!


在魏末的时候,出现了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风流逸士,他就是嵇康。嵇康为了避开曹魏政治斗争的锋芒而离开京城,到山阳隐居。当时,他和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交往过密,几个人常常游玩于竹林,世称「竹林七贤」。

由于他的性格叛逆,喜欢独行,因此,他在早年就有隐士思想,自始自终都是以出世的心态做入世的事情。嵇康是「正始文学」的代表作家,一生勤奋著述,「心写心声不失真」是其诗文的突出特点,他博学多才,诗文俱佳,热爱音乐,擅长弹琴。

嵇康除在文学、思想上拥有重要成就外,还在音乐方面为后人留下了宝贵财富,可谓魏晋奇才,精于笛,妙于琴,善于音律。他对琴及琴曲的嗜好为后人留下了种种迷人的传说,不仅如此,在音乐方面,他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又著有多部音乐论文。

嵇康喜爱音乐,他在《琴赋》序中说:「余少好音声,长而习之,以为物有盛衰而此无变。滋味有厌,而此不倦。」与此同时,他对传统及当代的琴曲非常熟悉,曾在《琴赋》中写道:音乐「可以导养神气,宣和情志,处穷独而不闷者,莫近于音声也"。

因此有「六指琴魔」的原型之称,其最为著名的是《广陵散》。《广陵散》的旋律激昂、慷慨,它是我国现存古琴曲中惟一具有戈矛杀伐战斗气氛的乐曲,直接表达了被压迫者反抗暴君的斗争精神,具有很高的思想性及艺术性。

或许嵇康正是看到了《广陵散》的这种反抗精神与战斗意志,才如此酷爱《广陵散》并对之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不仅如此,嵇康还有「艺术大师」之称。他写的《声无哀乐论》、《难自然好学论》、《太师箴》、《明胆论》、《释私论》、《养生论》千秋相传,倍受人们关注。


嵇康(223年—262年),字叔夜,谯郡嵇山(今涡阳县石公镇)人。三国时期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音乐家。他早年丧父,家境贫困,但仍厉志勤学,精通文学,玄学、音乐等。因此受到魏宗室赏识,被封为浔阳长,后又升任中散大夫,娶魏文帝异母兄弟穆王曹林女为妻,世称嵇中散,为「竹林七贤」(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之一。嵇康崇尚老庄,称「老子、庄周吾之师也」,尤好道家导气养性之说,讲求养生服食之道。嵇康极力反对名教思想,政治上拥护曹魏,不满司马氏集团篡权,声言「非汤武而薄周孔」,遭钟会陷害,为司马昭所杀。

嵇康秉承老庄道德衰降的思想,具有贵古贱今的观念,因此对所处社会多有不满。但他并非盲目反动,而是以清晰的理想图像针砭时局。通过其批判,我们能掌握到某些思想观念。

1、对现实世界的认知与感受

嵇康对现实世界的认知与感受,呈现强烈的古今对比,上古之世美好和谐、当今之世则艰困危险。「难自然好学论」说:

洪荒之世,大朴未亏,君无文于上,民无竞于下,物全理顺,莫不自得。饱则安寝,饥则求食,怡然鼓腹,不知为至德之世也。

古代的「洪荒之世」、「至德之世」,无须强调社会秩序,因为人们没有竞争的意图、没有算计的心机,人类活动只是满足基本生理需求而已,却已足令生活愉快自得。这种生活模式符合「道」的规律,万物得以保全本然状态,人心符映著「道」最质朴、原始的状态,未曾割裂毁坏。随著时间推移,社会也跟著改变:

及至人不存,大道陵迟,乃始作文墨,以传其意,区别群物,使有类族,造立仁义,以婴其心,制为名分,以检其外,劝学讲文,以神其教。

人心产生变化后,世上已没有「体道」的「至人」了,区别的概念逐渐确立,制度、规范、教条、标准……,共构出一套笼罩社会的文明。嵇康认为,规矩、教化的出现,正足以说明大道隐没,且越是以人为手段来标举美好价值,就离大道的原初状态越远。

这种「大道陵迟」的转变,「太师箴」也曾述及:「浩浩太素,阳曜阴凝,二仪陶化,人伦肇兴」,可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宇宙生成论类比:

太素为一、阴阳为二、人伦为三,依序生发。

「厥初冥昧,不虑不营」,当时的人懵懵懂懂,不必费心地谋划、求取来过生活,因此「茫茫在昔,罔或不寜」,天下没有不安宁太平的情况。「赫胥既往,绍以皇羲」,赫胥氏、伏羲氏相继,世界仍是「黙静无文,大朴未亏,万物熙熙,不夭不离」,万物不受伤害、不会夭折,「道」一如其初,社会无须规范。「爰及唐虞,犹笃其绪,体资易简,应天顺矩, 褐其裳,土木其宇,物或失性,惧若在予,畴咨熙载,终禅舜禹」,到了尧舜时代,大致上仍称风俗淳厚,衣服、住所等生活方式还算简易、质朴。人们偶有失去本真的行为,统治者会先反躬自省,而非归咎人民,迳以律令惩戒束缚。接著,讲到世界颓败的景况:「下逮德衰,大道沉沦……利巧愈竞……夭性丧真。季世陵迟……」。大道沉沦,反映在人德的衰败上,这是形上超越界与形下人世一体不分的紧密关系使然。社会上产生种种亡失天性本真、竞争逐利的现象,这样的时代,嵇康称为「季世」,意为「末世」,也就是最晚近的时代。「季世」的概念,即今日所谓「士风日下,人心不古」,今不及昔、古崇于今。这种观念由来已久,老庄思想如此,儒家「法先王」、盛称尧舜亦然。

嵇康于前述「难自然好学论」与「太师箴」的段落中,化用了《庄子?马蹄》:「夫至德之世……同乎无,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朴素」、「赫胥氏之时,民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鼓腹而游」、《庄子?缮性》:「古之人,在混芒之中……万物不伤,群生不夭……逮德下衰,及燧人伏羲……德又下衰,及神农黄帝……及唐虞……附之以文,益之以博。文灭质,博溺心」等描述。

可以发现,《老子》的「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庄子?齐物论》里「道」从整全到割裂的说法,这种抽象的衰降论,到了《庄子》外篇,被具体地描绘为渐渐衰颓的现实世界。嵇康继承历史中关于伏羲、尧舜时代的上古传说,以及老庄思想中朴素美好的古代社会想像,称之为「洪荒之世」、「至德之世」;其降跌衰败后的「季世」,则与《庄子》外篇的描写几无二致。 要之,衰降论是个古早已有的观念,老庄思想中叙述地分外明确,而嵇康完全继承。

「末世」的弊端、缺点为何?第一,人有竞争之心,为了满足贪欲,所以施用智巧、谋划心计,损人以利己。如同「卜疑」所述:

大道既隠,智巧滋繁,世俗胶加,人情万端。利之所在,若鸟之追鸾,富为积蠧,贵为聚怨,动者多累,静者鲜患。

在这个人人逐利的时代,世间种种情态不可胜数,往往劲疾狠烈地伤害他人,富贵成为取祸的标的,妄动将带来负担与忧患。此处的「动」,指的是参与到逐利的行列之中。「卜疑」另一段说:

时移俗易,好贵慕名。臧文不让位于柳季,公孙不归美于董生,贾谊一当于明主,绛灌作色而扬声;况今千龙并驰,万骥俱征,纷纭交竞,逝若流星。敢不惟思,谋于老成哉?

嵇康举了春秋、汉初的三个例子,说明在「好贵慕名」的氛围下,贤者遭受的不友善对待。臧文仲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举用,可谓窃位者;公孙弘进言排斥董仲舒;贾谊与君主投合,便有人眼红诋毁。嵇康接著将话锋转到「当今」,竞逐名利者成千上万,可想而知危害将何等严重,必须思考妥善的自处之道。

「末世」的第二个弊端,便是统治者提倡仁、义、礼、乐等价值标准,扩张教化与规范的涵盖层面,试图处理「智巧滋繁」、「万骥俱征」的问题,如此处理方式正是《庄子》外、杂篇不断批判的作法,嵇康接受这种想法,同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一旦提出一种「好的、善的、美的」价值,此价值就会成为新的追逐目标,在实践层面上,仅是获取利禄的形式改换而已,逐利所造成的危害非但无法由此根治,甚至会让人们的面孔益发虚伪、手段更加诡诈。此外,统治者建立规范的动机也可能出于图利自身,而非照顾群众、调理社会。「太师箴」说:

智惠日用,渐私其亲,惧物乖离,擘义画仁,利巧愈竞,繁礼屡陈,刑教争施,夭性丧真。

统治者不愿人民违背善良风俗,因此划立仁、义加以要求,频繁订造礼、刑来规范,结果却是「利巧愈竞」、「夭性丧真」。至于统治者本身的问题,除了本段的「私其亲」之外,「太师箴」下文继续申说:

凭尊恃势,不友不师,宰割天下,以奉其私……刑本惩暴,今以胁贤,昔为天下,今为一身。

统治者不懂谦卑、不知反省,因此目中无师无友,唯有自我。古代君主为天下效劳,今日统治者却役使天下以供一己享受。最使嵇康危惧不平的是:本来用作惩戒暴徒的法令,竟一反原初良善立意,变成铲除异己、胁迫贤良之士屈从的工具。

社会为何允许统治者、权力持有者扮演这样的角色?又为何发展出强制的刑、柔性的礼,来管理、引导群众?唯有基于公义的理由才具有说服力。然而,人类社会竟千年以上都接受了一个现实情况──将统治权与规范力定位为私有私用。

由于「末世」里的人们以机心相害,社会规范又只会变本加厉,甚至沦为统治者的私人工具──严密管控的「名教」,因此嵇康对这浊世感到厌弃,并将「名教」比喻为网罗,担心如鸾、凤的自己会坠入网中受到伤害。「兄秀才公穆入军赠诗」其一,首先写「双鸾」本来「自谓绝尘埃,终始永不亏」,然而:

何意世多艰,虞人来我维,云网塞四区,髙罗正参差,奋迅势不便,六翮无所施,隐姿就长缨,卒为时所羁。

嵇康慨叹世道艰难,掌管山泽的官员「虞人」严密地设网,其中一鸾被捕,「隐姿就长缨」。「就长缨」便是受命、受官,被权力收编之意。原本高翔昂扬的姿态必须收敛起来,恭顺守规矩。余下的一鸾「单雄翻孤逝,哀吟伤生离」。这首诗是兄长(嵇喜,字公穆)入军为官时嵇康所赠,双鸾生离之喻涵义明显,表现出嵇康对时局的看法──「世路多崄巇」,以及对入仕的担忧──「谋极身心危」,因此这系列的赠兄诗,不同于一般人以叙别离之情、期约再见、祝福道贺为主要内容,嵇康表达了对兄长出仕的不认同。「答二郭诗」其二也提到:「坎 趣世教,常恐婴网罗」。 坎 指不平、失志、不顺利。归趋世间名教,对嵇康来说并非得志,反而是失志,如同自投罗网,令他不悦。「答二郭诗」其三:「详观凌世务,屯险多忧虞……夷路值枳棘,安步将焉如」,亦言世路艰险难行,处处带刺,能避到哪去呢?「权智相倾夺,名位不可居。鸾凤避罻罗,远托昆仑墟」,权力所张的网细密难逃,只有超越尘俗的空间,托身于仙人的居所。凡此,在在显示嵇康对现实世界的忧惧感受和离弃意愿。

使嵇康感受到困顿的,都是所谓「违道」的社会情况。 换言之,嵇康展现出安贫乐道、与世无营等定见,不受欲望之缠缚,并未陷入「个体性困境」当中。然而,嵇康面临另一种困境:无论是群众的斗争谋害,还是统治者的束缚压迫,都属于特定意志对其他生命个体的威胁与逼迫。嵇康所认定的「名教」罗网,来源于自身之外的其他群体有意识、有目的地施加,属前章所言之「社会性困境」。

更加考验嵇康的是,他无法与这种困境妥协,无法安于其中。因为非但「流俗难悟,逐物不还」,自己也是「性不可化」,「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如此的才性偏倚,使他没有与俗世交接的游动空间,困顿感受只有更加强烈。除了学理根据之外,更关键的或许是态度问题:对嵇康造成困境的流俗世界,在他来看本是「违道」的产物,因此,只怕更根本的原因是他站在道的一边,焉能俯就非道?。

2、人格典范与理想世界

嵇康追慕的人格典范与理想世界大致有两类。一种是想像成分极高的神仙、至人,以及与现世相对的「彼岸」,即神仙世界或称「他在世界」。另一种则是历史或传说中的人物,其德行、智慧或志向、修养,为嵇康所钦佩。除了神仙世界之外,嵇康还存有另一种对理想的「此岸」、「此在世界」的描述,即所谓「洪荒之世」、「至德之世」,都属理想世界,但嵇康对「此岸」与「彼岸」的向往程度,仍有主次轻重之分。在人格典范方面也是如此。嵇康钦慕的人物不少,长处各异,然而他试图取法的人格,仍以「遗世独立」为主。

先看到现实世界里的典范人物。「家诫」称许五个人,四种坚持:

若夫申胥之长吟,夷齐之全洁,展季之执信,苏武之守节,可谓固矣。申胥指申包胥,乃伍子胥之友,皆楚人。伍子胥破楚复仇,申包胥到秦国向哀公求援,「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师乃出」,可谓尽忠于国。夷齐指伯夷、叔齐,二人于周武王伐纣时曾叩马谏止,天下宗周之后,伯夷、叔齐耻武王以暴易暴、以臣弑君,「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后代推崇其品行高洁。展季即柳下惠,《孟子?公孙丑上》叙述他:「不羞污君,不卑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阨穷而不悯。故曰:『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论语?微子》则载:「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此外还有「坐怀不乱」的传闻,皆显示柳下惠直道而行,不被外界动摇,对所执守的价值始终真诚信实。苏武出使匈奴遭扣留,屡受威逼而不投降,持汉廷之节杖牧羊于北海,十九年才得还乡,后世称其节操。此四例中的主角,尽管出处进退、价值选择各异,但始终不亏的坚持则一,嵇康评价、引申道:「故以无心守之,安而体之,若自然也,乃是守志之盛者耳」。所谓「以无心守」、「若自然」,似乎有意将坚持过程的艰苦导向从容,并将坚持的动力定位在内心深处,仿佛有了性、道做为根源,如此,坚持便非刻意妄为。总之,嵇康赞许五人,乃看重其「守志」的坚韧精神。

「家诫」另一处则明确肯定「忠、义」这种价值抉择,嵇康说:

不须作小小廉耻,当全大让。若临朝让官,临义让生,若孔文举求代兄死,此忠臣烈士之节。

此处「让」是推辞、谦让,「大让」为的是守住人生大关节的「真廉耻」。本段引文之前的一句「不须作小小卑恭,当大谦裕」意同,并且显示他肯定谦虚之德。

即使嵇康思想倾向老庄,但对于常被归于儒门「世教」中的德行,他依然认可。严格来说,廉耻、谦卑,甚至忠、义,并非一家思想所独有,老庄思想亦不真正与之抵触,仅是警示其造成流弊的可能状况而已,人称《老子》「正言若反」,也是此意。「孔文举求代兄死」一事见于《后汉书》。孔融十七岁时,朝廷问罪其兄弟二人,兄、弟、母三人皆欲独揽罪责,「一门争死」,「融由是显名」。 嵇康认为,要辞让,就该像孔融一样,为了大义,连生命都能够舍弃。

值得玩味的是,嵇康在此举孔融为例,说他是「忠臣烈士」,或许不只是因为「求代兄死」一事而已。孔融以耿直肆言著称,时有忤犯当局的事迹。如,敢于检举「中官亲族」中的「贪浊」官僚,负责的「尚书」因「畏迫内宠」,反而「诘责之」,但他「陈对罪恶,言无阿挠」。 又如,司徒杨赐派遣孔融去恭贺河南尹何进升任大将军,河南官属不立刻为他通报,孔融「即夺谒(谒帖)还府,投劾(官之符信)而去」。面对擅行废立的董卓,每与对答「辄有匡正之言」,「以忤卓旨,转为议郎」。孔融也屡次批判、讥讽曹操:

初,曹操攻屠邺城,袁氏妇子多见侵略,而操子丕私纳袁熙妻甄氏。融乃与操书,称「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操不悟,后问出何经典。对曰:「以今度之,想当然耳。」后操讨乌桓,又嘲之曰:「大将军远征,萧条海外。昔肃慎不贡楛矢,丁零盗苏武牛羊,可并案也。」

一则讽曹氏父子私德不检,一则于公事提出异议,态度都极不客气,以辛辣言语加以挖苦。除了「发辞偏宕,多致乖忤」外,「又尝奏宜准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 扩大皇帝的直属领地,显然有重振汉献帝皇权的意图,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空背景下,这就涉及敏感的问题。一来该提案是站在汉帝的立场,和实际主事者曹操进行政治角力;二来提案内容若成立,曹操可控制的地方人事权或将产生变化。故「操疑其所论建渐广,益惮之」,由于「既积嫌忌」,乃遣人「搆成其罪」。孔融受诬,被判「弃市」而死,「时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诛」。孔融望重士林、不奉(权臣所倡的)法典、耿直任真、遇事便发,最后遭忌受刑,嵇康几乎是其翻版。孔融下场如何,嵇康不会不知,但仍在生涯后期、用于教子的「家诫」中盛称之,或有自比的况味。从孔融一生犯颜敢诤的事迹来理解嵇康所谓「当全大让」、「临义让生」,比起单独一件「求代兄死」的事例,更能显明嵇康所钦慕的人格特质。

嵇康有一系列的六言诗歌十首,其中五首以人为题,咏其德行:

「惟上古尧舜」:二人功德齐均,不以天下私亲,高尚简朴慈顺,宁济四海蒸民。

「东方朔至清」:外似贪污内贞,秽身滑稽隠名,不为世累所撄,所以知足无营。

「楚子文善仕」:三为令尹不喜,柳下降身蒙耻,不以爵禄为己,静恭古惟二子。

「老莱妻贤明」:不愿夫子相荆,相将避禄隠耕,乐道闲居采萍,终厉高节不倾。

「嗟古贤原宪」:弃背膏粱朱颜,乐此屡空饥寒,形陋体逸心寛,得志一世无患。

尧、舜之所以能宁济四海、大有功德,在嵇康看来,是因为二人无私、无欲,不会宰割天下以自奉。东方朔看似与世沉浮,实则内心贞定不惑,嵇康直探其本心,形容为「至清」,也认为他因为「知足」,故能「不为世累」。楚国大夫子文与柳下惠,都是《论语》提到的人物,「公冶长」:「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柳下惠前文已提过,此处说他「降身蒙耻」,指的是「为士师,三黜」之事。此诗赞二人直道而行、认真于本份,不以爵禄为念,故迁而不喜、谪而不惧。第四首诗讲老莱子之妻不愿丈夫出仕。事见《列女传?贤明?楚老莱妻》,楚王亲聘老莱子获允,其妻事后询问得知,反应如下:

妻曰:「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 钺。今先生食人酒肉、受人官禄,为人所制也。能免于患乎?妾不能为人所制。」投其畚莱而去。老莱子曰:「子还,吾为子更虑。」遂行不顾,至江南而止,曰:「鸟兽之解毛,可绩而衣之。据其遗粒,足以食也。」老莱子乃随其妻而居之。

妻反对出仕的原因是:当权者能够给予,意味著同样能够夺取,出仕即是受制于人,难以免除祸患。这种不讲究物质生活,宁愿安贫、但求自由的生活,深合嵇康之意。第五首诗歌讲孔子的弟子原宪「贫而不病」,嵇康以颜回安贫乐道的形象描绘原宪,透露出自己重神轻形的态度,声称「得志一世无患」,只求得遂志愿,外在毁誉皆不挂怀。上述七人仕隐抉择各异,有的心系天下,有的与世推移,有的避世而居,但众人却有共同点──无私心、寡欲念,自有定见,不受外界左右。由此可见,嵇康对于出仕者、心怀天下者并非一意排斥,他看重的是内在动机、德行操守,尧、舜、东方朔并不避世,却也因其人格受嵇康肯定。

不过,嵇康自己是不愿与俗世周旋的,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他先强调无意轻视出仕者:

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栁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涂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反之论。

柳下惠、东方朔、令尹子文,前已提及。此处讲到老子、庄周与仲尼,前二者分别担任「守藏室之史」、「漆园吏」,孔子则自称「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嵇康举出这些人,是为了承认德行、修养高明的圣智贤达,也可能从事尘俗中的繁冗杂务。许由、接舆是《庄子》、《论语》中出现过的隐者;尧、舜为君,张良为臣,则是入世有功的佼佼者。嵇康认为,上述诸人虽行为多样、志趣殊途,但却有一致的考量、相同的方向,即是无论穷达如何,都不改变志向。何以如此?

那是因为人人「循性而动,各附所安」,适性发展的结果。他紧接著表达自我之追求:

且延陵髙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

「志气所托,不可夺也」,这种气类、个性、才性方面的偏好,在嵇康观念中,是与生俱来,不可改变的,正如其于「养生论」所说:「神仙……似特受异气,禀之自然,非积学所能致也」。季札效法子臧之守节不当国君;蔺相如以胆识拜为上大夫,司马相如仰慕他,以其名自命,一出一处,都是气类相投的例子,与「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方以类聚,物以群分」等观念相合。嵇康顺势表明,自己的志趣和台孝威、尚子平一样,适合隐逸,勉强不来。尚子平、台孝威,俱见于《后汉书?逸民列传》。所谓「逸民」,《文选》李善注引何晏《论语注》云:「逸民,言节行超逸」,言、行显现某种坚持,超逸出一般的规范。《后汉书?逸民列传》中的人物,全是「征、举、辟」皆「不就、不到、辞」,最后以「隐身」、「优游」、「不知所终」、「终于家」、「遂潜藏」作结。换言之,逸民是不出仕的隐者。其中,向子平与台孝威,除了一心隐逸外,更微露仙家气味:

向长字子平……隐居不仕,性尚中和,好通老、易。贫无资食,好事者更馈焉,受之取足而反其余。……潜隐于家。读易至损、益卦,喟然叹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耳。」建武中,男女娶嫁既毕,𠡠断家事勿相关,当如我死也。于是遂肆意,与同好北海禽庆俱游五岳名山,竟不知所终。

向长不在乎贫贱,一如嵇康所称美的其他人物。特殊的是,「未知死何如生」的疑问,属于对死后世界的关切,其「游五岳名山,竟不知所终」,颇似修仙之举,修仙者往往通过入圣山、访灵药,以求灵气集身,辅助修练。此外,「男女娶嫁既毕」,指的是向长等待子女完成婚姻之事,视为「成人」,自己责任便了,家事等「俗务」可以再不关切,便能够自由逐梦。他既绝仕途,还不算「肆意」,直到断除常人所谓天伦之乐。由此推测,他的梦想可能是求仙。再看台孝威:

台佟字孝威……隐于武安山,凿穴为居,采药自业。建初中,州辟不就……刺史乃执贽见佟曰:「孝威居身如是,甚苦,如何?」佟曰:「佟幸得保终性命,存神养和。如明使君奉宣诏书,夕惕庶事,反不苦邪?」遂去,隐逸,终不见。

台佟讲究的「保终性命,存神养和」,是道家养生之学的要义。而其「隐逸」,史传不书「终于家」、「以寿卒」等,而是「终不见」。和向长一般,人生未以句点中止,而是划上问号,留下悬想空间。

嵇康固然赞许某些能够妥善因应「此世」的人物,但仍表明其偏好:与其在「此世」守正不阿,他更希望像神仙一般,遨游在「方外」世界。「答二郭诗」其二提到:

朔戒贵尚容,渔父好扬波,虽逸亦以难,非余心所嘉,岂若翔区外,湌琼漱朝霞,遗物弃鄙累,逍遥游太和,结友集灵岳,弹琴登清歌,有能从此者,古人何足多。

东方朔及渔父,都是能够「与世推移」之人。且其虽然「随俗」,内心却自有原则。嵇康称东方朔「至清」,此诗又称其「逸」,即是超群、绝伦之意,但对嵇康来说,「亦以难」,太难做到了,因此说:「非余心所嘉」。他所嘉赏的是什么呢?

不是沉浮于「人间浊世」,而是翱翔于「区外」,与「太和」(道)同逍遥。要抛弃鄙俗的外物(如形躯、名利等)累患,吃具有灵气的植物、吞吐朝霞,如《楚辞?远游》或《庄子?逍遥游》中的神仙、至人,吸风饮露、来去自在,不受时空拘限,还要与同道之友齐聚仙山,弹琴唱歌。这就是嵇康理想人格、理想世界。直言之,此已非人格而是「仙格」。他的目光已由「此世」转往「彼岸」,如此观念,反映出他具有仙、道信仰。

关于「彼岸」,嵇康无甚描述,我们无法通过其文集建构出这个「理想世界」的详细情境,仅能从上述线索,推测它近乎道教的神仙世界。至于理想人格方面,嵇康仰慕的圣贤、高士、达人,其长处与仕隐无关,而是一种直道而行、不移不易的坚持,他们通常寡欲、知足,无心于荣华名利,因此能够「不为世累」。「不为世累」的极端,不仅是与权力、政治划清界线,甚至要与一切「人间俗事」断绝关系,嵇康也有这种「离俗弃世」的倾向,想追随仙人的步伐,高蹈远迈,无累逍遥。


一、家世背景

嵇康的祖先姓奚,因为搬迁到谯郡(包括今天河南东部、安徽北部、江苏西北角及山东西南角地区)的稽山,靠近稽(jī)山居住,就改姓嵇氏。他哥哥嵇喜,做过当时的太仆(管理马政)和宗正(管理皇家宗室),是当时的「九卿」高官。

嵇康幼年丧父,他身长七尺八寸(按三国一尺合今605px 来算,他接近1米9的身高了),他的文章和志趣、才能高出同辈一大截,他娶了魏武帝曹操的曾孙女长乐亭主为妻。他曾经做过郎中(中央政府的初级官员)、中散大夫(议论时政得失的官员),又被成为嵇中散。

二、个人修为

嵇康的诗、音乐和思想都很高超,他常常不修边幅,打扮得像一个流浪汉,可是这掩盖不了他的非凡气质。他性格宽厚,博览群书,无师自通,特别喜欢道家的学说,并亲自修身养性、吃丹、导引进行实践。他写作了《养生论》,认为只要修炼导引顺应了生命和自然的规律,赶上彭祖的修为也不是个事儿。

嵇康认为君子无私,有契合大道的精神,所以他的知己朋友很少,他和陈留的阮籍及大侄子阮咸、河内的山涛、河内的向秀、沛国的刘伶、琅王牙的王戎交好,常常在竹林进行谈论,世人称他们为「竹林七贤」。

嵇康控制情绪的功夫很强,王戎说嵇康与他在山阳(今山东菏泽一带)居住了二十年,嵇康不曾有过喜怒之色。

还有两个传说,侧写了嵇康的性格:孙登告诫嵇康说:「你性情刚烈而才气卓异,得想办法远离灾祸啊。」王烈和嵇康分食了石头的精髓后,发现一卷白绢写的书,便想送给嵇康,嵇康躲避开了王烈,王烈说:「嵇康才能卓越,可是他的志趣让人难以捉摸,看来他注定是怀才不遇了吧。」

三、与山涛的书信

嵇康辞去中散大夫的官职后,山涛举荐嵇康担任选官(吏部的官员)一职,嵇康写信拒绝。嵇康的信写的很有趣味:他说,一是历史上很多很牛的人物,像老子、庄子、柳下惠、东方朔、孔子等人,不嫌自己的官职小或者干脆不做官,那是因为他们坚守扎根在群众之中的志向坚定不移;二是咱们朝廷有很多牛人做官,他们品行高洁,还常常被人所构陷。我没有他们的本事,反而有很多缺点,去做高官,岂不是自取祸患?三是我的乐趣在于游山玩水,做官就是扼杀我的乐趣,那活著还有啥意义?四是山兄,你得理解我啊,让我做官就是逼我去死,作为朋友,你肯定了解我的内心,不会强迫我做官;五是我要帮助哥哥抚养他的一个十三岁的女儿、一个八岁的男孩。您只为了咱兄弟们一起做官的快乐,我一定会发疯。我这就再去隐居,写这封信,是为了向您解释,也是向您告别。

四、打铁惹祸

嵇康爱好打铁,吕安欣赏嵇康打铁的身姿和情致,常常坐车前来观看嵇康打铁,嵇康善待吕安,两个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不幸的是吕安被自己的哥哥因为说不清楚的事情(孝)告上了司法部门,吕安和哥哥在相互辩论的时候,牵扯到嵇康,平生言行谨慎的嵇康也被抓入监狱。

打铁这个爱好虽然锻炼身体,却把嵇康送人了监狱,更要命的是它要了嵇康的命。当初,嵇康和向秀一起在自己家门前的柳树下打铁,还能赚取点生活费,钟会慕嵇康的才学名声而来,嵇康瞧不上钟会贵族子弟的作风,他理都不理钟会,一心在打自己的铁。钟会等烦了,要离去,这时候,嵇康慢悠悠地对钟会说:「你听到了什么来这里,又是看到什么要离去啊?」钟会恨恨地回答道:「我听到了听到的东西而来,我看见了看见的东西而离开!」

等到这次嵇康被抓进监狱,钟会就大肆报复嵇康,他用自己谋反的小人心来构陷嵇康,钟会对掌权者司马昭说:「毋丘俭作乱的时候,嵇康要帮忙,幸亏山涛劝阻了他。嵇康就是古时候那些该被诛杀的华士、少正卯那样的乱臣贼子。嵇康的言论败坏风俗、诋毁法律,该杀啊。」司马昭为了得到钟会这个军政实力派的支持,杀掉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嵇康。

嵇康的名声太大了,嵇康即将被杀头的时候,三千太学生请求司马昭手下留情,让嵇康做自己的老师,司马昭不同意。嵇康在临死前弹奏了一首《广陵散》,然后被杀,年四十岁,死的时候唯有感叹《广陵散》要失传了。不久之后,司马昭后悔杀害了嵇康。

关于《广陵散》的来源,有这样的说法:嵇康的才学,在当时的世上,没有他人可以超过他的,他常常想和千百年前的古代高人神游。在嵇康写作了论说帝王之道的《太师箴》和音乐著作《声无哀乐论》后,嵇康在洛水的岸边游玩,傍晚在华阳亭休息,弹琴养性。这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客人,自称是古代的人,他与嵇康谈论音乐,条理清楚、意境高深,临走时,这位客人接过嵇康的琴,弹奏了一曲,这首曲子美妙绝伦,便是《广陵散》。这位客人告诉嵇康,不要把曲子传给世人,也不要透露自己的名字,然后飘然而去。

后记

以下从诗歌方面看嵇康,包含大量文言诗句,不喜欢的可以略去不看。


1.他人诗歌评价

南朝与谢灵运齐名的颜延之,曾经作了一首《嵇中散》来怀念嵇康:

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形解验默仙,吐论知凝神。立俗迕流议,寻山洽隐沦。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

这首诗颂扬了嵇康的仙逸、孤介。

东晋时期著名的文学家李充做了一首《吊嵇中散》: 

先生挺邈世之风,资高明之质。神萧萧以宏远,志落落以遐逸。忘尊荣于华堂,括卑静于蓬室。宁漆园之逍遥,安柱下之得一。寄欣孤松,取乐竹林。尚想蒙庄,聊与抽簪。味孙觞之浊胶,鸣七弦之清琴。慕义人之元旨,咏千载之徽音。凌晨风而长啸,托归流而咏吟。乃自足乎丘过于,孰有愠乎陆沈?马乐原而翅足,龟悦涂而曳尾。畴庙堂而足荣,岂和铃之足视!久先生之所期,羌元达于遐旨。尚遗大以出生,何殉小而入死?嗟乎先生!逢时命之不丁。冀后调于岁寒,遭繁霜于夏零。灭皎皎之玉质,绝琅琅之金声。援明珠以弹雀,损所重而为轻。谅鄙心之不爽,非大雅之所营。

这篇文章依然是颂赞了嵇康高洁的志向和乐趣。

2.嵇康本人的诗歌

阮籍本人的诗歌现存50余首。

从《代秋胡歌诗七首》选取「一富贵尊荣。忧患谅独多。富贵尊荣。忧患谅独多。古人所惧。丰屋蔀家。人害其上。兽恶网罗。惟有贫贱。可以无他。歌以言之。富贵忧患多。二贫贱易居。贵盛难为工。贫贱易居。贵盛难为工。耻佞直言。与祸相逢。变故万端。俾吉作凶。思牵黄犬。其计莫从。歌以言之。贵盛难为工。」部分文字,可以看出嵇康对富贵为祸的认识。

《幽愤诗》是嵇康被前脸金吕安的官司之中所作。从摘取的「嗟余薄祜。少遭不造。哀茕靡识。越在襁緥。母兄鞠育。有慈无威。恃忧肆妲。不训不师。爰及冠带。凭宠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尚。托好老庄。贱物贵身。志在守朴。养素全真。曰余不敏。好善暗人。子玉之败。屡增惟尘。大人含弘。藏垢怀耻。民之多僻。政不由己。惟此褊心。显明臧否。感悟思愆。怛若创痏。欲寡其过。谤议沸腾。性不伤物。频致怨憎。」这些文字,可以看出嵇康爱好老庄之学,以及对世俗颠倒中伤自己的愤慨。

《五言诗三首》可以看出嵇康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一人生譬朝露。世变多百罗。茍必有终极。彭聃不足多。仁义浇淳朴。前识丧道华。留弱丧自然。天真难可和。郢人审匠石。钟子识伯牙。真人不屡存。高唱谁当和。二修夜家无为。独步光庭侧。仰首看天衢。流光曜八极。抚心悼季世。遥念大道逼。飘飘当路士。悠悠进自棘。得失自己来。荣辱相蚕食。朱紫虽玄黄。太素贵无色。渊淡体至道。色化同消息。三俗人不可亲。松乔是可邻。何为秽浊间。动摇增垢尘。慷慨之远游。整驾俟良辰。轻举翔区外。濯翼扶桑津。徘徊戏灵岳。弹琴咏泰真。沧水澡五藏。变化忽若神。恒娥进妙药。毛羽翕光新。一纵发开阳。俯视当路人。哀哉世间人。何足久托身。 

《游仙诗》:翩翩凤翮。逢此网罗。这首诗,词少,意远。


一曲《广陵散》响彻千年,夹杂著诸多莫名的情怀,在中国士人的心灵上投下一片阴影。

嵇康,字叔夜,三国时期魏国人,生于魏文帝曹丕黄初五年(公元224年),死于魏元帝曹奂景元四年(公元263年)。

他是曹魏时期著名的哲学家、音乐家、诗人,竹林七贤之一。嵇康身为曹魏姻亲,但却志在老庄之道,倾慕恬淡自然的生活,故涉政不深,甚至刻意保持和曹魏政权的距离。

都知嵇康为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这嵇康生得「龙章凤质」,喝酒欲倾之时有「玉山将倾」的比喻,因言语不多,更像座沉默的玉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高冷的美男子。用《诗经》中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可他的美,不只在于他的容貌。

何谓竹?未曾出土先有节,嵇康为竹林七贤之一,他的气节让他流芳百世。

他为曹操的孙女婿,而当时大权在握的司马昭动用各种手段打压曹氏集团,而嵇康为了表示对司马昭的愤恨,隐于市集,打铁打了二十余年,尽管如此,心狠手辣的司马昭也没有放过他。

某一天,司马昭的心腹钟会穿著绫罗绸缎,挂著精润美玉,骑著膘肥大马来到了竹林,他就在嵇康的眼前晃啊晃,企图用荣华富贵来拉拢这个天下第一名士,用作司马集团的舆论工具。嵇康呢?不送他一个眼神,不送他一句好话,他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功名富贵于他如浮云,他所要的正义才是他一生的追求!兄弟山涛断了气节,他一纸绝交书让整个学术界颤抖,竹林狂士的表演,就是那么震撼。

他能「忍」,他的忍不能说为懦弱,一些琐碎小事他宁愿看的模糊一些,退一步不去在意。这种人我们不能说他傻,有些时候做事退一步,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这一次,嵇康的「退」,却为他招致来杀身之祸。吕安是他的至交,吕安的哥哥吕巽也是他的朋友,但吕巽却勾引了吕安的美娇妻,当吕安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嵇康却劝解道:「兄弟就是兄弟,怎可因此事而生芥蒂!」这句话却让我觉得在以前果真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朋友之妻尚不可欺,何况自己的弟媳。即便嵇康调解成功,可由吕巽污蔑,吕安入狱,此时嵇康认清吕巽丑陋面目一封绝交信又写给吕巽,但抖出的桃色真相却牵连著嵇康入了狱。这个时代,即便想要独善其身,也是难啊!

《晋书》云:「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广陵散》于今绝矣!』」《广陵散》失传,就像是注定的那样,从嵇康表气节,誓死不屈的那刻起《广陵散》就注定该与嵇康逝去了。

嵇康逝去,竹林七贤散了,当阮籍猖狂,效穷途之哭时,是否会怀念当时「懒摇白羽扇,裸体青林中。脱巾挂石壁,露顶洒松风。」在竹林中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许是会的吧,当朝廷只剩下党争,那些有心报国的文人墨客只会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哪还有心性直率之人,哪还有什么兄弟情谊,留下的只是利益追逐罢了。

嵇康之死无疑是一个旷古奇冤,而他的不幸遭遇,反过来又增强了嵇康人生的玄幻色彩,不仅成就了「竹林七贤」这一佳话,也为那段沉重的历史涂上了一抹凄美、悲凉的情调。

而魏晋作为一个动乱的年代,也是一个思想活跃的时代。新兴门阀士夫阶层社会生存处境极为险恶,同时其人格思想行为又极为自信风流潇洒、不滞于物、不拘礼节。


嵇康,字叔夜。汉族,谯郡铚县(今安徽省濉溪县临涣镇)人。三国曹魏时著名思想家、音乐家、文学家。正始末年与阮籍等竹林名士共倡玄学新风,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为「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嵇康为曹魏宗室的女婿,曾娶曹操曾孙女,官曹魏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后因得罪钟会,为其诬陷,而被司马昭处死,年仅39岁。嵇康行刑那天,其于刑场上顾视日影,向兄长嵇喜要来了一把琴,从容弹奏一曲《广陵散》,曲罢叹道:昔日袁孝尼想跟我学习弹奏《广陵散》,我总是吝惜而不愿意传授,「《广陵散》于今绝矣!」随后被处死在洛阳东市,时年四十。


嵇康,字叔夜,三国时期魏国谯郡人。在音乐、文学领域都有重要地位。一曲《广陵散》成为千古绝唱。另外他还是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与阮籍等竹林名士共同提倡玄学新风。

他有相貌,有才情,有风度,更有风骨。他一生活得肆意潇洒,遵从本心,毫不媚俗,留给我们后人的是无尽讶叹与感怀。

相貌非凡,风度翩翩

嵇康长相俊美,据说当时见过他的人都赞叹「潇洒而严正,爽朗而俊拔」。有人形容他玉树临风,「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嵇康有时进山采药,樵夫都以为是遇见了仙人。如此风度,可见一斑。

狂放任性,隐于竹林

嵇康心性旷达狂放,自由懒散。「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养,不能沐也」(真是有颜任性)。他受老庄思想的影响,性情放纵,不为世俗所拘束。他喜好打铁,远居山林,超脱物外,怡然自得。

仗义执言,终遭祸患

嵇康和吕巽、吕安兄弟都有交情,吕安之妻因貌美被他的兄长吕巽迷奸,吕安愤恨之下想要起诉吕巽。嵇康劝解吕安不要揭发这桩家丑,以保全家门清誉,但不想吕巽恶人先告状,污蔑吕安不孝,吕安遂被官服批捕。

嵇康义愤之下出面为吕安作证。不料这事触怒了大将军司马昭。这时,与嵇康素有恩怨的钟会,趁机对司马昭进言,将吕安、嵇康都处死。

从容赴死

临刑前,3000名太学生联名上书,请求司马昭赦免嵇康,但未被准许。嵇康在刑场上从容弹奏了一曲《广陵散》,曲罢叹一声「广陵散于今绝矣」!随后赴死,时年仅四十。

于今而言,嵇康绝对是魏晋当时万人推崇的偶像级人物。他生逢乱世,以形骸的放浪来表达对现实的不满,遵从本心,超脱物外,活成了我们内心向往的模样。


大家好,我是头条号的作者史遇春,关于这个问题,我来说一下。

我写过一篇《嵇康的魏晋风骨:从名士打铁到〈广陵散〉绝》,仅作参考而已,全文如下:

魏晋时期,因为时局动荡和政治诡异而造成的社会氛围,完全是一种低气压的生存状况。

社会虽然乱了,但是,维系社会道德的规范并没有倒塌,所以,魏晋的「名士风度」里面,除了形体的潇洒之外,还有内质的纯真。

当士人们无法把自己的才学施展在安世济民的仕进之路、或者他们根本不愿意跟当权者合作的时候,他们的许多精力是无处发泄的。

在乱世之中,能够活著,是一种幸运;在乱世之中,能够平安地活下去,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在那样的乱世之中,士人们活得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时候,那许多的精力要如何派遣呢?

结果,便是神仙、修炼之道的大行。

回想一下,春秋战国,百家争鸣、诸子兴盛的时候,老庄之学就曾经风光过。

春秋战国之后,几千年间,老庄之学风起云涌的社会,大约以魏晋之间可称之为首屈一指吧。

嵇康,就是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产生在魏晋之间的真名士。

后人曾说:「是真名士自风流」,用这句来总括魏晋间的名士,也算是贴切。

当然,这话也毫不例外地适合于嵇康。

关于嵇康的「风流」,后人可以从他遗世的文字中细细品读。

这里,就先说一说「嵇康打铁」的一段佳话。

嵇康是怎样一号人物呢?

此处,我们先从他的外形说起。

要说嵇康的外形,《世说新语》里面的描述最为精炼传神。

读者要见文字的简约之美,可以去看《世说新语·容止第十四》第5条的原文。

话说:嵇康身高一米八左右,风神姿态特别秀美。

当时有人说:他的举止潇洒脱俗,他的形容清静凝定。

还有人说:嵇康这个人,他的风神仪态,就如风入松的声响,逸致高远而舒缓悠长。

同是「竹林七贤」、有选贤用能之明、曾与嵇康相友善、后被嵇康遗书绝交的山公巨源曾说:嵇康这个人,他的为人处世,正直挺拔,就如同傲然独立的青松,他的醉态,更是绝倒,你看他倾颓的样子,就如同巍峨的玉山将要倒下来了。

就是这样的人物,似乎和「铁匠」、「打铁」没有任何关联。

但是,正是这样的人物,就偏偏会「打铁」;也只有这样的人物去「打铁」,才更增加了他的传奇色彩。

可惜的是,也是因为「打铁」,断送了嵇康的性命。

其实,嵇康和曹魏算是姻亲关系,他是曹魏宗室的女婿,曹操的曾孙女是他的妻子。

曹魏时期,嵇康曾经官居中散大夫。司马氏在曹魏横行的时候,嵇康就再没有做官。猜想,其间的原因,大致不过以下几点:

其一,从所谓家国的观念来说,忠贞不二,应该是士大夫阶层的传统理念和信仰,虽然不能在朝代交替的时刻杀身以成仁,但是,坚守自己的理念,以老庄为依托,避世、隐世,不和有心篡权的权贵苟合,也是坚守自我的途径之一。

其二,从个人亲情的角度来看,作为曹魏宗室的姻亲,与曹魏政权的那些统治者们多少是有些血亲关系的,这里面的情感是无法割舍的。

其三,从可能发生的政权轮替来讲,虽然曹魏取代汉室的手段不会比司马氏拉曹氏下马高明多少,但是,站在嵇康的角度、或者在嵇康的眼里,这种阴谋或者阳谋夺取政权的方式,多少是有些不光彩的、多少会让人不齿的。

其四,从当时的政治现实观察,权力者之间的明争暗斗,权势的瞬间倾覆,政治环境的险恶,也是不能不让人忧虑的。

其五,从当时的社会氛围分析,太多的名人异士是散落在民间的,猜想,「魏晋风度」里面的名士的老庄风习,也是以吟啸林泉为髙致的。

基于以上的实情,嵇康在司马氏实际当权的现实之下,怎么可能去做官?

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作为社会的人,大家都有身不由处:

一是你要吃穿,你要生存下去;

二是作为统治集团下面的「庶民」,你会有意无意间被卷入政治的漩涡,管你愿不愿意,特别是嵇康这样的名士、高士,有很大社会影响力的人士。

面对生存问题,吟诗作赋写文章,是没有出路的。

还好,嵇康有一技之长,这一技便是打铁。

聪明的人,一通百通。

嵇康就是聪明的人,他的理论高深,文章高雅,人品高洁,即便是所谓的粗活打铁,他也可以称得上是高巧,甚至是高绝。

嵇康铁打得好,他也喜欢打铁。

当时,嵇康家里有一颗柳树,这棵树长得枝繁叶茂,嵇康环绕柳树挖了个水沟。每到夏天,嵇康就在这棵柳树下打铁。

遥想当年的图景,眼前是一副天然的画卷:

夏日火红,绿树浓荫之下,有清流环绕,炉中炭火炽热,一位身材魁梧,气质非凡的名士,在舞动锻锤,叮叮当当,火花飞溅……

如果历史至此便结束,似乎就成了一出田园诗篇的演出。历史毕竟就是历史,它的真实与惨淡往往都是发人深省的。

嵇康打铁,是因为生活过不去,他是要通过自己的劳动补贴家用。

想当年,他在树下打铁,还有「竹林七贤」之一、名士向秀给他拉下手。

于是,经常有人可以幸运地看到他们两个在嵇康家的柳树下打铁自娱,嵇康掌锤,向秀鼓风,两人配合默契、旁若无人、自得其乐。

有一次,嵇康在打铁,司马氏的谋士、好友,权贵出身的才子钟会专程去拜访嵇康,嵇康只顾自己打铁,对钟会不理不睬,也没有所谓的礼数。等到钟会要走的时候,嵇康问他:

「阁下因为听到什么来到这里?阁下又看到了什么而离开这里?」

钟会素有才辩,他回答说:

「我听到了我听到的东西才来到这里。我看到了我看到的东西就离开这里。」

因为这件事,钟会记恨在心。于是,他回去以后就对司马昭说:

「嵇康这个人,才学卓绝,是个危险分子。还有,他可以左右舆论,影响力也不可小觑,留著他,始终是个祸患。」

山涛当年举荐,嵇康拒不出庐,还与山涛书面绝交;钟会亲自专门拜访,嵇康爱理不理;加之又为好友吕安辩护;这许多事体,终于酿成了杀身之祸。

其实,钟会说嵇康有左右舆论的影响力,并不是空穴来风。嵇康处斩时发生的状况,是最好的注脚。

嵇康即将上刑场前,有三千名太学生以请嵇康当老师为理由,希望保嵇康一命,没有得到当局实权派的容许。嵇康死后,天下之士,都为他惋惜,为他伤痛。

嵇康死后一两年之间,司马氏就废了曹魏,自己登基临朝。

嵇康虽死,打铁的事,还被作为美谈。

世间再无嵇康,世间再无如此秀逸的打铁名士了。

试问,嵇康之后,谁还能打铁?

呜呼,哀哉!

据说,临刑前,嵇康神色不变,如同平常一般。他看了看太阳的影子,知道离行刑尚有一段时间,便向兄长嵇喜要来平时爱用的琴,在刑场上抚了一曲《广陵散》。

曲罢,嵇康把琴放下,叹息道:

「从前袁孝尼(袁准)曾请教我,想要学习《广陵散》,那时,我因为吝惜,故而不曾不教授与他,从此以后,《广陵散》要绝响于世了。」

哀哉,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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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魏正始年间(240—249),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七人,在乱世当中,住在竹林中谈诗唱歌。

所有的书讲到嵇康,一定讲他的俊秀,他是一个帅哥,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因为漂亮就被招为驸马,我们现在的驸马不一定好看,但那时候的驸马真的是很漂亮,娶了皇帝的妹妹长乐公主。

在南朝的文化当中,当你攀附到皇族的时候,你就不知不觉搅进政治的旋涡里去了。所以他变成一个很奇怪的人物。我们就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子,他就发生了一些怪异的行径,这怪异的行径就是夏天热得不得了,他穿一件很厚的棉衣,在柳树底下摆一个火炉打铁。所有人都吓坏了,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可是我们看到其实嵇康写过非常好的文章,介绍他的《声无哀乐论》,他的文章写得极好,这个人绝对不是疯子。大概他为了要对抗自己政治上的困境,干脆装疯。然后更奇怪的是,你可以想像,他一个驸马,有多少人要来找他,对不对?有一点点关系,就可以去做官哪,或者至少可以帮忙办点什么什么事情,所以他也够烦的,所以很多人去看他的时候,就会发现嵇康有一个很奇怪的特异能力,就是他喜欢的人,看得到他的黑眼珠,他不喜欢的人,就看到他的整个眼睛是白的,就白眼视之,如果你不喜欢的人就只让他看到白眼珠,这个描述非常奇特,很多人认为嵇康很不近人情,可是嵇康为什么不近人情?从他与钟会的故事中可知一二。钟会非常想做官,于是作了一篇文章,希望让嵇康看看。他找嵇康时,嵇康正穿著棉衣在村头打铁,满身是汗,他稍微一靠近一点点,他就打得更厉害,火星迸溅,那个人吓得要死,然后就看到他的白眼珠,看不到他的黑眼珠,所以这个钟会就有一点难过,把文章留在那边,就要走。嵇康忽然就说,「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嵇康知道这是一个小人,是有目的而来的,要利用自己,所以他就做出不近人情的样子。钟会找嵇康这条路找错了,驸马没有用,他就找别人,找到吏部尚书何宴,后来做了大官。后来借机搜集所有能给嵇康罗织的罪名,置其于死地。

「上不臣天子,下不事王侯,轻时傲世,无益于今,有败于俗。」说他从来不把当官的、有权势的人放在眼里,这样一个人活著有什么用,必须拖上刑场砍头。他有一个朋友,就是竹林七贤里的向秀,在晚年时写了一篇《思旧赋》,最美的一段是讲嵇康赴刑场。黄昏时,夕阳在天,人影在地,嵇康走出来。嵇康是中国最有名的音乐家,善弹《广陵散》,当时有三千太学生赶到刑场,求他传《广陵散》。嵇康看了后就哈哈大笑,说:「《广陵散》从此绝然后就被砍头了。嵇康留下来的是他生命里的一种坚持。

山涛后来就去做官了,嵇康是性情中人,就给山涛写了一封信,要跟山涛断交,就是《与山巨源绝交书》,巨源是山涛的号。可是山涛官做得很好。嵇康后来上刑场的时候,一对儿女抱著他的腿哭,他当时讲了一句话,说山涛会把你们养大,不要怕。后来山涛真的把嵇康的一双儿女带大。


嵇康(224年-263年,一作223年-262年),字叔夜。谯国铚县(今安徽省濉溪县)人。三国时期曹魏思想家、音乐家、文学家。

嵇康幼年聪颖,博览群书,广习诸艺,又喜爱老庄学说。身长七尺八寸,容止出众。后娶魏武帝曹操曾孙女长乐亭主为妻,拜郎中,调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后隐居不仕,屡拒为官。因得罪司隶校尉钟会,遭其构陷,而被掌权的大将军司马昭处死,。

嵇康与阮籍等竹林名士共倡玄学新风,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审贵贱而通物情」,为「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袁宏称其为「竹林名士」之一。他的事迹与遭遇对于后世的时代风气与价值取向有著巨大影响。嵇康工诗善文,其作品风格清峻。他注重养生,曾著《养生论》。有《嵇康集》传世。他的作品反映出时代思想,并且给后世思想界、文学界带来许多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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