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答案分成三部分。

一,回答儒学是臣子学还是帝王学。

二,解释仁政与威德的本意,考察是否矛盾。

三,简述儒学作为意义概念的发展、儒学形成的原始动力,与儒学理论的最佳定义,即阳明心学。

(一)儒学是帝王学还是臣子学?

假设,儒学是臣子学,但是他被帝王在学,————譬如古之尧、舜、近之雍正等等————它算臣子学还是帝王学呢?

儒学如果是帝王学,但是他被臣子所习,譬如孔孟王曾,它还算不算是帝王学呢?

所以,帝王学、臣子学之说是伪命题,它是建立在立场之上的。

然而儒学拒绝这种机械化立场化的说法。

尧舜是帝王,桀纣也是帝王,这两种帝王是一个立场吗?

父亲是帝王,其儿子亦是帝王,这两代帝王都是一个立场吗?

况且人遇事有千万种,立场亦有千万种。

一种立场能解决诸般事务?一种学说能成为一种职业或阶级的立场?

(二)解释并比较「仁政」、「威德」

再谈问题后半段「仁政」与「威德」。

帝王若持有限的机械化的立场,必定得罪各路利益集团。无论公天下,还是家天下,帝王是选出来的,个人的力量在政治中永远都是渺小的。

仁政,便是加强社会或朝廷各派系的合作,合作多,共同利益就多。从中央到地方,从贵族到百姓,都需要依靠这种共同体才能有收入,有盼头。因此就必须维护这种共同体。仁政可以理解为团结稳固的政治方针。不是下面不敢反,不是各派不敢闹僵,而是不能反,不能闹。

威德是管理者的素质,无论帝王还是臣子都是管理者。而威德这种素质是源于别人「服你」。这种服不是迫于武力屈服,军阀混战,只有一时屈服,却无半点威德。

你有威德,源于利益共同体中有些内部矛盾、外部矛盾,非你来斡旋运筹不可,譬如五胡十六国中有些帝王上位,并且长期在位,是因为国内民族矛盾严重,他在一日,则有一日太平。他不在,民族矛盾立即激化,国家分裂。

威德,不是权威。有威德者多是管理者,管理者不事生产。现代语境下,权威代表往往是个人能力强的代表。他的权力来源于他在专业领域内的成就。这类不属威德。厚德载物,就是别人得指望你,才能团结在一起。

总结一下,关于儒学是帝王学还是臣子学一论,属伪命题。因为它不是专业领域内的技能,不局限于职业立场。

(三)儒学的出现与发展,与「阳明心学」

儒学本是远古贵族,在残酷的斗争中要求自己,修养自己的心法。

以尧舜禅让时传授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十六字心传为主要线索传承下来的一套心法教养。

有言「礼不下庶人」,就是说这套教养不能去要求没受过教育的百姓。

而孔子又认为「有教无类」,于是把这套修身法门传授给各个阶级的人。有点普罗米修斯从神界盗火给人用的意味。儒学在子思、孟子、荀子、司马迁、程朱、陆王的发展下,体系越来越庞大,学习儒学各个阶级的人越来越多,持各种立场的人越来越多,解释越来越混乱。

直到王阳明,恢复了儒学刚开始的本来目的。这目的就是「致良知」。

在「阳明心学」的正本清源下,恢复为事关个人应对自己、认识自己、理清知行关系的本来方向。

庞杂儒学语境中的格物而后致知,正心而后诚意,诚意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的机械化思维,恢复成有机思维。

在八条目的人生路上,不会一步步照做时陷入焦虑的地步。譬如格物,许多人格物,学得很好,记得多,意却并不诚,只是强迫自己。所以格物未必致知,致知夜未必意诚。很多人独处修身很好,一遇到家庭事务矛盾,就暴躁失控。这些儒学中人于是焦虑不堪。

王阳明认为格者,正也,物者,事也。

格物,就是正事,就是端正态度。

这自然而然就不会遇到不致知、不诚意了。

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八条目之间划等号而不是箭头号了。人就不会焦虑躁郁了。

而不焦虑躁郁,却在认知世界的状态,孟子称之为良知。

这也是王阳明学说以「致良知」为核心的道理。

儒学其实本来就是如此,但到王阳明这才讲明白。

儒学不是知识焦虑恐惧上的求知,而是恢复「耳聪目明」的本来状态。

时时在认识,决不心存意气,不在认识时意气用事。

故,无论帝王、臣子、武将、士子、商贩、戏子,都可以儒学的本来面貌,为心的方针,因为儒学的本来面貌,就是心的本来面貌。

不存意气,「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不意气用事,不凭个人已存的喜好判断事物社会的发展与变化。

心外无物,是就格物说。打仗前格物,研究对手的战术,觉得明白了,于是开打。结果发现自己误判了,战败后收集信息才知道与之前认识的不同。这不同,是敌营战术的不同,还是自我心中认识到的不同呢?如果你懊悔,开始基于收集的信息研究这次失败,总结出原因,结果侦查或者又有新情报表明,战败后第一次收集的信息都是错误的呢?你的对敌人战术认识是不是又变了?

心外就是无物,心外也没有道理。只有致自己本来的良知,端正态度,时时用心,认知到细致精微处。恢复心如明镜,不凭个人认识的成见去认知现在,才能明觉精察。

心如镜,不仅镜上沾了墨、泥这些不好的东西,显示的不正确,就是抹了金屑这类有价值的,也显示不正确。或者镜面上人为画上它正照著的东西,仍然不正确。

王阳明弟子说,旧格物之说,是照上用功,老师的格物之说,是从磨上用功,磨镜未尝废照。

此比喻虽不准确,但也未有大病。我说旧格物之说,以镜来说,对于对象,是求上用功,是留上用功。求一个对象,留一个对象。阳明则是「恢复明白」上用功。

对于题主的问题,就答到这里吧。儒学是发展的,儒家理论自尧舜起,是作为帝王经验传承,到孔子变成一种教养普及,到后世成为思想,再成为信念,再到教条。在这漫长的发展过程中,我选取阳明心学,这样一种达到哲学高度的儒学,作为「儒学」的代表之一。

因为这门学说的背后源动力,在心学中被描述成一种状态:致良知。


题主你不给出定义,很难精确回答。

什么是臣子学、帝王学?

儒学可以说是一种看重秩序,维护秩序的学说。如果说教臣应该如何做,君应该如何做的学问就叫臣子学、帝王学,那么儒家就是臣子学、帝王学。证据一句话可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莫抬杠,抬杠者请自行阅读孟子离娄下)

但臣子学、帝王学这种提法,听起来总有一种马基雅维利主义的气味,似乎是臣子君王间怎么勾心斗角的功利学说。这样的诊断书儒家开不出来,请出门左转找韩非同学了解君王的法术势去吧。

仁政和威德,前者是儒学要义没有疑问,后者我实在是囿于自己的学识,不知道儒学典籍中何处出现过「威德」之要义。用手头的古籍检索工具简单搜索一下,发现「威德」在古籍中出现最多的是正史和佛经之中,某些儒学经典注疏中有少量出现,称得上有分量的儒学大家原创性的著作,只有《春秋繁露》里出现了那么几次。就我理解,儒家当然重德,「为政以德」,如同众星拱月。但是儒家如果说有所谓「德之威」,也是强调通过德行的提升,感化别人,所谓修文德以来远人。直接诉诸暴力的「威」,是儒家不太认可的。比如孔子称赞管仲「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甚至许之以仁,就是这样的体现。(莫抬杠,孔子也称赞「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管仲怎么保住咱们右衽的他老人家心里很有ac数)如果说「威德」说的是儒家这种以德服人,那么当然与仁政不矛盾。


儒家讲的是对等。君君臣臣。


啥乱七八糟的问题,儒学即不是臣子学也不是帝王学。

稍微读点书也不至于问出这样的问题吧。

论语第一。学而篇,前5段: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你们看看这个跟臣子学还是帝王学有啥关联?


1、显然是臣子学,儒家对中国历史最大的贡献,就是大儒教育幼年皇帝,可以确保把皇帝教成废物,加速朝代的更替。

张居正与李太后对万历的教育是哪里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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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另一位问题,仁政和威德矛盾吗?

不矛盾

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著『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著,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著两个字是『吃人』!

「仁」就是吃人,「威」就是吃人之前,让即将被吃的人害怕。所以仁政和威德是相辅相成的。就像说肉食动物凶猛,凶猛的动物肉食一样。仁就是肉食,威就是凶猛。

德者,得民之心也,圣者,民之所惧也。圣德之君,破彼国之师者,必掠其土,即掠其土,必屠其民,即屠其民,必奴其女。而后圣德可称已。破师而不掠土者,曰黩,项羽夫差所以亡焉;掠土而未屠其民,曰弱,夷狄所以反复也;屠民而未奴其女,曰疏,元蒙所以早亡也。

德的意义,就是得民心,圣的意义,就是使人们惧怕。圣明仁德的君主,打败了别国的军队,必定要掠夺土地;掠夺了他们的土地,必定要屠杀土地上的国民;屠杀了土地上的国民,必然要奴役这些国民的妻女。然后就可以称仁德了。打败了对方的军队而不掠夺领土,就是穷兵黩武,项羽和夫差就是因此败亡的;掠夺了对方的土地而不屠杀土地上的国民,就是软弱的,这就是(中原王朝)难以根除夷狄的原因;屠杀了国民而不奴役他们的妻女,就是疏远,元蒙因此(建立之后)很早就灭亡了。

硅基生物:谬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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