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风度,爱其者爱得深沉,恨其者恨之入骨。魏晋名士,「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爱其者爱他们的自由超脱,放旷自然,认为生命在这里开的绚烂之极,光耀千古;恨其者认为他们喜清谈,好老庄,以至空谈之风盛行,礼崩乐坏。

那么,各位眼中的魏晋风度是什么样的?我们应该如何看待魏晋风度?


谢邀

私以为,魏晋风度不可学。

魏晋名士狂放、嗑药、酗酒、自由,这一切被传为美谈的前提是才学,没才学,一切都不成立。

魏晋风度,说到底,是一小撮人的选择,并非一个时代的缩影。魏晋时期,社会动荡,百姓悲苦,名士不试图造福一方,而选择消极避世,虽守住了个人的风骨、信念,实则是舍大义而全小义。当然,这种论断有些儒学了。

竹林七贤中,只有山涛算得上才学济世,因为他为官,也因此,显得与其他六人有些不协调。嵇康写《与山巨源绝交书》,可临死前却把自己后人托付给山涛。

若非要学魏晋风度,当学山涛,心怀高远,但老老实实做事。人需仰望星辰,也要低头走路。

当然,论才华,嵇康阮籍毋庸置疑是头筹。

嵇康是真狂士,阮籍有种不得已的装疯。

我能理解一代才子在精神极度苦闷中选择放浪形骸,使人怜惜,却不可效仿,效颦者,一不留神,就是堕落。

历史上,每逢乱世必思想开放,其原因在于人们对先前的传统产生质疑,并希望以新的主张重回太平。

春秋百家如此,隋唐改制如此,明末如此,清末民国如此,但魏晋时期的名士却差一点,只破不立。

嵇康阮籍也好,陶渊明也罢,他们都以各自的方式去反抗,但他们的反抗止步于反抗,并没有提出任何切实可行的方案去解决这一切,所以,魏晋风流只成了一种态度。态度是可以模仿的。

当然,这么说有点说风凉话的感觉,因为司马氏初期为巩固政权,确实大范围迫害不合作的士人,可哪些封建王朝的名士不是冒著被杀的风险勇于提出主张呢?

嵇康不怕死,可他也没提出任何实际的主张。是嵇康才华不够?非也。是因为魏晋名士普遍存在一种虚无主义的倾向,这种倾向导致他们选择避世清谈。

细想这些人,有钱(别信什么生活潦倒困苦的话,嵇康吃五石散,阮籍豪饮,这两样都是烧钱的活动,他们比绝大多数人活得都滋润),有的是二代,整天就是喝酒,吃药,聊闲天,耍酒疯闹事,精神上又虚无主义,这样的生活恐怕不应是年轻人的首选。

人都希望追求自由,很可贵,但心有风流,无碍俗尘。

有自由的心就够了,那种生活还是不过为好。才子学来是疏狂,凡夫照搬成笑柄。

个人愚见


礼崩乐坏,不是他们的过错。鲁迅《魏晋风度和文章与药及酒》分析的明白了当,那是一个士人遭到司马氏迫害的黑暗年代,司马氏干著篡逆的龌龊事,却宣传自己是汤武和周孔的一套,一面大批杀害名士。政治的黑暗,引起文弱士人的消极反抗,那就是老子撂挑子,给你谈闲天,玩隐居,不当官。

这样老庄自然风行,放逸的生活状态,也即意味著人品趣味的高尚。非汤武薄周孔,诚然像是礼崩乐坏,鲁迅却说,如果礼乐真的不给竹林名士当回事,他们何必不顾性命,如此菲薄呢?越是故作放荡,反是心里看得重!

真正搞到礼崩乐坏的是谁,还须说一下吗?当然,魏晋风度也会走到末流,什么「熟读离骚,痛饮酒,不问其余即可称名士」,那就纯粹的只剩了装逼。


大家好,我是知乎的作者史遇春,关于这个问题,我来说一下。

我写过一篇《嵇康的魏晋风骨:从名士打铁到〈广陵散〉绝》,其中说到了

如何评价魏晋风度的问题,同时,将魏晋风度具体到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全文如下,仅作参考而已:

魏晋时期,因为时局动荡和政治诡异而造成的社会氛围,完全是一种低气压的生存状况。

社会虽然乱了,但是,维系社会道德的规范并没有倒塌,所以,魏晋的「名士风度」里面,除了形体的潇洒之外,还有内质的纯真。

当士人们无法把自己的才学施展在安世济民的仕进之路、或者他们根本不愿意跟当权者合作的时候,他们的许多精力是无处发泄的。

在乱世之中,能够活著,是一种幸运;在乱世之中,能够平安地活下去,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在那样的乱世之中,士人们活得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的时候,那许多的精力要如何派遣呢?

结果,便是神仙、修炼之道的大行。

回想一下,春秋战国,百家争鸣、诸子兴盛的时候,老庄之学就曾经风光过。

春秋战国之后,几千年间,老庄之学风起云涌的社会,大约以魏晋之间可称之为首屈一指吧。

嵇康,就是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产生在魏晋之间的真名士。

后人曾说:「是真名士自风流」,用这句来总括魏晋间的名士,也算是贴切。

当然,这话也毫不例外地适合于嵇康。

关于嵇康的「风流」,后人可以从他遗世的文字中细细品读。

这里,就先说一说「嵇康打铁」的一段佳话。

嵇康是怎样一号人物呢?

此处,我们先从他的外形说起。

要说嵇康的外形,《世说新语》里面的描述最为精炼传神。

读者要见文字的简约之美,可以去看《世说新语·容止第十四》第5条的原文。

话说:嵇康身高一米八左右,风神姿态特别秀美。

当时有人说:他的举止潇洒脱俗,他的形容清静凝定。

还有人说:嵇康这个人,他的风神仪态,就如风入松的声响,逸致高远而舒缓悠长。

同是「竹林七贤」、有选贤用能之明、曾与嵇康相友善、后被嵇康遗书绝交的山公巨源曾说:嵇康这个人,他的为人处世,正直挺拔,就如同傲然独立的青松,他的醉态,更是绝倒,你看他倾颓的样子,就如同巍峨的玉山将要倒下来了。

就是这样的人物,似乎和「铁匠」、「打铁」没有任何关联。

但是,正是这样的人物,就偏偏会「打铁」;也只有这样的人物去「打铁」,才更增加了他的传奇色彩。

可惜的是,也是因为「打铁」,断送了嵇康的性命。

其实,嵇康和曹魏算是姻亲关系,他是曹魏宗室的女婿,曹操的曾孙女是他的妻子。

曹魏时期,嵇康曾经官居中散大夫。司马氏在曹魏横行的时候,嵇康就再没有做官。猜想,其间的原因,大致不过以下几点:

其一,从所谓家国的观念来说,忠贞不二,应该是士大夫阶层的传统理念和信仰,虽然不能在朝代交替的时刻杀身以成仁,但是,坚守自己的理念,以老庄为依托,避世、隐世,不和有心篡权的权贵苟合,也是坚守自我的途径之一。

其二,从个人亲情的角度来看,作为曹魏宗室的姻亲,与曹魏政权的那些统治者们多少是有些血亲关系的,这里面的情感是无法割舍的。

其三,从可能发生的政权轮替来讲,虽然曹魏取代汉室的手段不会比司马氏拉曹氏下马高明多少,但是,站在嵇康的角度、或者在嵇康的眼里,这种阴谋或者阳谋夺取政权的方式,多少是有些不光彩的、多少会让人不齿的。

其四,从当时的政治现实观察,权力者之间的明争暗斗,权势的瞬间倾覆,政治环境的险恶,也是不能不让人忧虑的。

其五,从当时的社会氛围分析,太多的名人异士是散落在民间的,猜想,「魏晋风度」里面的名士的老庄风习,也是以吟啸林泉为髙致的。

基于以上的实情,嵇康在司马氏实际当权的现实之下,怎么可能去做官?

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作为社会的人,大家都有身不由处:

一是你要吃穿,你要生存下去;

二是作为统治集团下面的「庶民」,你会有意无意间被卷入政治的漩涡,管你愿不愿意,特别是嵇康这样的名士、高士,有很大社会影响力的人士。

面对生存问题,吟诗作赋写文章,是没有出路的。

还好,嵇康有一技之长,这一技便是打铁。

聪明的人,一通百通。

嵇康就是聪明的人,他的理论高深,文章高雅,人品高洁,即便是所谓的粗活打铁,他也可以称得上是高巧,甚至是高绝。

嵇康铁打得好,他也喜欢打铁。

当时,嵇康家里有一颗柳树,这棵树长得枝繁叶茂,嵇康环绕柳树挖了个水沟。每到夏天,嵇康就在这棵柳树下打铁。

遥想当年的图景,眼前是一副天然的画卷:

夏日火红,绿树浓荫之下,有清流环绕,炉中炭火炽热,一位身材魁梧,气质非凡的名士,在舞动锻锤,叮叮当当,火花飞溅……

如果历史至此便结束,似乎就成了一出田园诗篇的演出。历史毕竟就是历史,它的真实与惨淡往往都是发人深省的。

嵇康打铁,是因为生活过不去,他是要通过自己的劳动补贴家用。

想当年,他在树下打铁,还有「竹林七贤」之一、名士向秀给他拉下手。

于是,经常有人可以幸运地看到他们两个在嵇康家的柳树下打铁自娱,嵇康掌锤,向秀鼓风,两人配合默契、旁若无人、自得其乐。

有一次,嵇康在打铁,司马氏的谋士、好友,权贵出身的才子钟会专程去拜访嵇康,嵇康只顾自己打铁,对钟会不理不睬,也没有所谓的礼数。等到钟会要走的时候,嵇康问他:

「阁下因为听到什么来到这里?阁下又看到了什么而离开这里?」

钟会素有才辩,他回答说:

「我听到了我听到的东西才来到这里。我看到了我看到的东西就离开这里。」

因为这件事,钟会记恨在心。于是,他回去以后就对司马昭说:

「嵇康这个人,才学卓绝,是个危险分子。还有,他可以左右舆论,影响力也不可小觑,留著他,始终是个祸患。」

山涛当年举荐,嵇康拒不出庐,还与山涛书面绝交;钟会亲自专门拜访,嵇康爱理不理;加之又为好友吕安辩护;这许多事体,终于酿成了杀身之祸。

其实,钟会说嵇康有左右舆论的影响力,并不是空穴来风。嵇康处斩时发生的状况,是最好的注脚。

嵇康即将上刑场前,有三千名太学生以请嵇康当老师为理由,希望保嵇康一命,没有得到当局实权派的容许。嵇康死后,天下之士,都为他惋惜,为他伤痛。

嵇康死后一两年之间,司马氏就废了曹魏,自己登基临朝。

嵇康虽死,打铁的事,还被作为美谈。

世间再无嵇康,世间再无如此秀逸的打铁名士了。

试问,嵇康之后,谁还能打铁?

呜呼,哀哉!

据说,临刑前,嵇康神色不变,如同平常一般。他看了看太阳的影子,知道离行刑尚有一段时间,便向兄长嵇喜要来平时爱用的琴,在刑场上抚了一曲《广陵散》。

曲罢,嵇康把琴放下,叹息道:

「从前袁孝尼(袁准)曾请教我,想要学习《广陵散》,那时,我因为吝惜,故而不曾不教授与他,从此以后,《广陵散》要绝响于世了。」

哀哉,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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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清谈误国,而是误国方有清谈


泻药。

用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装逼事业里去。

第一要傲世,谦虚不是魏晋人。

第二要作死,不作不足以为名士,生死容易猥琐难。

第三要喝酒嗑药,奇装异服,怪异爱好,领导杀马特风潮。

近代的魏晋风度,刘文典算一位。看不起新文学的朱自清,尤其看不上沈从文,没事了就黑沈从文「四毛钱(薪水)都不值」,自诩」懂庄子只有庄子和我两个人,其他人算半个「,符合第一条。

和凯申公犟嘴,被关小黑屋,符合作死条款。(传闻中的全武行不可信,凯申公不至于自己动手,动手了凯申公的警卫能把刘庄子给打死)

刘文典抽大烟,嗜旱烟,不修边幅;不遵校规,弃课走穴被闻一多解聘,符合第三条。

刘文典和魏晋名士一样,只能做自己的研究,不能从事行政工作,解聘他倒也合情合理,不然有样学样,学校秩序维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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