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是,为什么?


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翻译腔其实是一种进步的东西,因为它不止强调字面上要保持来源语的结构、语气,也是提醒读者通过字面的异化感,来感知文本、故事背后另一个文明、文化深层的东西,从而在阅读过程中调动反思精神,来反省中国文化文明里的不足。

五四强调新和西化。而80年代译制片的大环境是什么?是新一轮的新和西化。有时候我们觉得这两个大时代,有人喊全盘西化太激进,但矫枉过正,也是不得不如此。(以下是我回答另一个相关问题,里头以案例展开探讨了翻译腔)

为什么翻译文学作品里特别爱用「快活」这个词,而一般的写作中很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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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隔一段时间就会被翻出来问……

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现在翻译界有两个主流观点,是截然不同的,一个好像叫「归化论」(?),大概意思就是要翻译成地道的中文,读起来和中文小说一样,说这样有助于读者从情感上有认同感;另一个好像叫「疏离论」(?),大概意思就是翻译腔,说这样让读者有自己在读英文小说的感觉……具体名词我真的忘了,感兴趣可以搜一下……

我个人倾向翻译腔吧,因为英文的行文风格和中文还不太一样,而根据沃尔夫假说,语言影响人的思维方式,如果想要体会文中人的思维还是读用结构和语感接近那种语言的行文方式写的书比较好,看原文当然,退而求其次看翻译的小说也可以。

当然翻译腔也要注意不要有语病才好……

哦对我读过的翻译的最贴近中文小说的英文小说是萧乾翻的《汤姆琼斯》读起来和二三十年代中文小说没差别,可以体会一下……


不请自来,这个问题很值得深入探讨,如果细说,够写一篇论文了,属于比较文学的范畴。就简单说说。

翻译腔,是指某种外来语言的文法,在翻译过程中被直接用在汉语的文法里。这种翻译腔的负面影响是,破坏了汉语结构和韵律的美感。

首先来说,汉语的结构确实不够精密,而不精密的另一面,是非常灵活。翻译腔打破了这种灵活,使汉语变得机械。

为什么都觉得汉语难学?因为它的文法句式千变万化,这种变化,是为了更好的阅读韵律。

举个例子,张岱写过一篇散文《张东谷好酒》,其中有这样一段:

「尔兄弟奇矣!肉只是吃,不管好吃不好吃;酒只是不吃,不知会吃不会吃。」二语颇韵,有晋人风味。而近有伧父载之《舌华录》,曰:「张氏兄弟赋性奇哉!肉不论美恶,只是吃;酒不论美恶,只是不吃。」字字板实,一去千里,世上真不少点金成铁手也。

张岱否定了第二种写法,认为后面这位「编辑」简直实在点金成铁。哈哈犀利。

第一种写法,乍看起来句式很啰嗦,第二种写法更加简练。但我们通过阅读会发现,第一种写法非常有韵律,第二种就显得死板。

这就是汉语的特点。如果你是一位文学翻译,在翻译这句话时,会怎样呢?这是个大问题。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个好的文学翻译,他的中文能力,一定是不弱于文学编辑的。

再说回翻译腔,大多数的外语被翻译过来,没有这种变化,只是一种机械的描述(当然也可以说它精确),就形成了文字的呆板无趣。

翻译腔本质上,是对汉语的一种伤害。

但是,一个现实问题,我们如今的汉语,不说和古代汉语比,和五四时期的白话文相比,已经发生了变化。

就是说,翻译腔已经完全融入到我们的日常写作当中,甚至我们已经无法察觉了。

并不是说「哦亲爱的莱斯利小姐!」这种对话才是翻译腔。例如我写的这篇文章,大部分语法也都是翻译腔。甚至我们看的新闻联播,它的语法也是翻译腔。

这个现象已经很难被改变,翻译腔已经融入我们的阅读和写作习惯。它不只在文学翻译的范畴,在文学写作领域,这种现象也很普通。

像我们如今推崇的莫言,余华等当代作家。他们的文字无一不是翻译腔。

直接用百度百科的例子,以下是莫言《檀香刑》的文字:

「她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著他,正在乞求著他的宽恕和原谅。」(P194)

「挑水的人们,用惊讶的目光打量他们。」(P295)「春生和刘朴用骑牲口骑罗圈了的腿支撑著身体,挽扶著知县。」(P295)「他接过帽子,戴正在头上。」(P295)「而后辗转数年,才得到了高密县这个还算肥沃的缺。」(P290)「马嘶鸣著,扬起前蹄,将他倾倒在草地上。」(P290)

可能有人认为写得挺好,但其实,这些句子全是翻译腔。

「用惊讶的目光打量他」,这不是汉语的文法,这是非常笨拙的描写,它将一件事物揉碎了,机械化了。我们都学过英语语法,"用……"短语,是对英语"with+器官"句式的模仿。但在我们中文里,一般不是这么表达的。

「他接过帽子,戴正在头上」,这种描写,在传统汉语中,也是绝不会出现的。

这里多说几句,莫言是文学大师,能拿诺奖是他文学实力的体现。但另一方面,他的语言非常西化,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翻译腔」,这对于外国人翻译他的文字,是有一定帮助的。被翻译得越精确,得奖的几率就越大啊。

我们回头再读读文言的《聊斋志异》和浅近白话的《红楼梦》,可以发现这种场景和人物的白描是如何处理的,会发现其中差别。

说句题外话,这也是我不爱读当代作家作品的原因,你只能读他的故事,或者你也可以说,他的描写能力很好,但文字本身的美感是没有的。

翻译腔融入汉语文法,就像日语的一些辞汇融入汉语当中类似,改变了汉语的部分形式。至于说好不好,在文学领域肯定是不好的。但在应用领域,它能使沟通变更精确,写作更容易。

最后说一下,现代白话文作家,有没有不是翻译腔的?我认为五四时期的作家,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那是发生变革的时期,白话文登场,怎样将它当做书面用语,都在探索中,便接纳了很多外来的新语法、辞汇。

在我读过的五四作家里,很明显不是翻译腔的,我能想到的只有沈从文、老舍。这样带有明显地域色彩的作家,会守住汉语本来的样子。

翻译腔很明显的:巴金是,钱锺书是。

鲁迅和张爱玲,一半是,一般不是。

到了80年代,几乎所有的作家都是。

先说这些,有机会再来补充。


当然不是。翻译腔是一种语病。

具体看这个答案吧: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4140466/answer/87298943


谢邀

以前我看罗新璋的红与黑,甚是佩服,怎么译的这么文采斐然,怎么译的这么古香古色,怎么译的这么正式,人物间的对话感觉很正式

读的太累了!!!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翻译,读读草婴的安娜卡列尼娜吧。你看对话你看神态你看写景,完全就是感觉发生在中国,是中国人在说话。我学俄语的同学说,读草婴的托尔斯泰感觉是原著

在此,致敬下草婴先生。


译文受到原文牵引,表达不符合中文文法,导致翻出来的句子诘屈聱牙,这大概就是翻译腔的表现吧。这当然是不好的,既暴露出译者的中文水平,也影响读者阅读体验。特别是对于文学文本而言,翻译腔几乎是致命的,语言的美感都被破坏殆尽。

我觉得很多人都把翻译腔、译作中的异国风情还有中文的欧化这三个搞混了。就像我认为「哦,我的上帝」就是异国风情的一种体现,如果翻成「哦,天哪」就抹杀了文化上的差别(例子比较极端),但是保留异国风情的前提是译文要符合中文文法。再来说说中文的欧化,我看前面的答主有拿莫言的文字举例的,我觉得这完全是把翻译腔和中文欧化给搞混了。翻译腔是针对译文提出来的,中文欧化是针对中文写作提出来的,两者还是别混用了。而且,翻译腔是绝对不好的,但中文欧化你不能说他绝对好或者不好。比如说以前的文言文几乎都不会用一大串定语修饰一个名词,但现代汉语里会有,而我们也都接受了,并经常这么写,再比如说我们经常使用的「罗曼蒂克」之类的词,它们都是中文欧化的证据。这是它好的一面,丰富了汉语的辞汇和句式。但事事都讲个中庸,过了就变味了。现在的新闻报道就「走火入魔」了,欧化特别严重,似乎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新闻语言,「体现了……性」、「进一步提升……」之类的表达层出不穷,而且大有成为规范性表达的趋势,这对大众误导性很强。我小的时候,第一次看报纸,读了一篇有关中国经济的文章,虽然看不懂,但感觉文字表达很特别,后来就经常翻,还模仿著写(想想真是吐出一口老血),从小被荼毒太深,导致我长大了都不怎么掰得回来。看看明清小说,再看看新闻报道,会觉得挺滑稽的,怎么我们的中文就写成这样了?


「翻译腔」是大忌,是需要杜绝的语病。

文学作品中译,是为了给中国读者看,自然要符合汉语的语言习惯。

如果一本书中充斥著翻译腔,那说明译者水平还有待提高,长句的拆解、词语的翻译、汉语表达能力等等都需要加强。

我刚开始做翻译的时候,翻译腔很重,现在想来实在惭愧。现在翻译的时候,会格外留意这个问题,但即便是花了大量时间琢磨措辞,还是难免受原文句式影响而写出奇怪的句子,十分抓狂。

(热爱生命,远离翻译)

P.S. 请问为什么很多人不喜欢林少华的翻译?


不是,肯定不是。翻出地道的中文才是最好的翻译。凡是翻译腔严重的都是有毛病的翻译


严复说,译事三难,信达雅。这个要辩证的看。以往我也以为所谓翻译腔,自然是不规范的东西,不规范就是坏的。不曾想过,汉语旧有的辞汇语法,拿来翻译外文,不总是够用的,对此翻译家会采取不同的方式,林纾就把什么外国的新鲜物事,都尽量搞成我们自己的古董,周氏兄弟就想尽量的保持原貌,宁可直译,甚至硬译,也借此完善我们自己的语言。

现在看起来,翻译的读起来别扭,不通顺,似乎是不好的;读起来非常舒服,但完全不像外国文的味道,也未必就是好。


翻译腔不是好东西,体现出译者两个问题:1、英语复杂句的翻译技巧差;2、中文功底不强。


没有翻译腔的翻译是同化,有翻译腔的翻译是异化。

有人支持同化,也有人支持异化。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同化能使读者感到舒服,异化则能保留原文的原汁原味。


翻译腔是一种对口型的「文体」。

1,为了把口型对的尽量严丝合缝,反复筛选辞汇,结果经常弄得语句不通,有时不仔细听甚至感觉前言不搭后语。

2,同样是为了对口型,由于汉语用的音节少,经常要把原话翻译的尽量啰嗦。3,为了显得逼真,矫枉过正的按照人物性格与形象修正腔调。例如老人,胖人,蠢人,低声调,粗声音;低能的骗子,滑稽的人物细高音等等。4,不管是不是翻译美国电影,都要加重鼻音。

知乎里「看在上帝的份上踢老伙计的屁股」的段子根本没说明白翻译腔是怎么来的。

最好的翻译应该是,第一能让你的同胞看懂,第二在保证第一的条件下保留原文的辞汇风格。

例如:「闪光弹?两端照亮!」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闪光弹?有利有弊!」就清楚了,利,是看得见弹著点,弊,是暴露自己。你可能会说军盲听不懂,那么放心,听不懂「有利有弊」的军盲基本也听不懂「两端照亮」。

当然,如果不是近景,允许不计较嘴部动作的时长,就可以翻译成:「敌人也看得见我们!」很有可能还有很多军盲也听不懂。


很多答主都是从学术角度来回答。

我的观点不是从译者的角度出发,而是从读者,或者观众的角度出发,说我自己的感觉。

我看过不少英语的译制片(美国翻译其他国家的影视作品),从翻译到配音,译制人员都会故意模仿原著国家民族的语言组织方式和腔调,也就是所谓的「翻译腔」+「外国口音」,我觉得效果很好。反而,如果片中的俄罗斯人、日本人都一口字正腔圆的美国俚语,会让我感觉出戏。


可以看看翻译伦理方面的文章和书

Venuti曾经提出ethics of difference

一味的同化 即归化策略 实际上是一种文化入侵

弱小国家翻译到大国 容易被抹杀民族特性

因此翻译时需要一种resistance 需要异化 即保留其民族特性 就有了翻译腔

这更多的是一种政治考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翻译需要考虑翻译的目的


翻译成目的语肯定是要为了让使用目的语的人更好地理解啊,出现翻译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每个语种所依托的文化背景不同,语言中存在的语序、情景、语法等各个部分皆不一样,再加上翻译是很灵活的事情。

对于目的语读者来说,他们更希望读到的是地道的语言。我们老师经常会教导我们:翻译出来的作品好不好,你去找目的语的人问问,如果是他们想表达这句话,他们会怎么说。


这个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翻译者和当时的时代环境所推崇的思想。在早期的宗教翻译,尤其是圣经翻译的过程中,非常强调「字对字」翻译,也就是全盘保留原文的语序,以确保宗教经典的「圣洁」。在后期,德国浪漫主义运动中,「翻译腔」也曾被视作一种更好的学习借鉴国外文化和语言的方法。在现在中国的环境中,对于「翻译腔」存在的合理与否是存在争议的,有的学者认为有所保留才能彰显原文的特质,也有人认为只有让国人读者舒服的语言才是真正的有质量的翻译。

我个人认为,合理的保留翻译腔在翻译中是可行的,这样以来能够让读者清楚的感受到他们正在接触的是一种外国的文化【开个玩笑,比如说日本轻小说翻译,如果少了neinei多洗爹,是不是就少了「内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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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欧洲一个时代的书真的很难分出作者区别,这才是最难受的。

这个问题问的……

道理上,另一位回答者也说了,「翻出地道的中文才是最好的翻译」。

不过呢,由于文化的差异,外国人书中涉及的各种内容和思维方式往往和我们有很大不同,就算你翻译时把语言表达为地道的中文,这样的小说看起来仍会和中国人写的小说有区别,这大概也会给人翻译腔的感觉。


我喜欢一定程度保留原汁原味的


翻译腔是大忌啊


谷歌翻译就是翻译腔里的极品,好不好你可以亲自体验


说个没啥价值的看法。

就像中文一样,任何语言都是有节奏的,只是节奏不同。而翻译腔的问题在于没法对应出节奏。口语里的「的」、「地」、「得」基本不怎么用,就算用起来也是用轻音。而在翻译腔里这些经常被滥用,看起来保证了精准性,语法也没错,但是节奏就没了。

比如林赛格的《麦田守望者》。中译文的脏话都翻译为「他妈的」。但其实中文里就只是轻读「他妈」。中文里脏话基本是口头语,主要就是用弱读来加强后面的重音,形成节奏,加上「的」节奏就被破坏了。《麦》也许用王朔的文体翻译会好些。

节奏直接影响到语言的感染力,全是翻译腔就容易让人觉得读起来没劲。当然好的翻译文体没这个问题,像李健吾翻译的福楼拜,傅雷翻译巴尔扎克,包括圣经的翻译看起来就有节奏。

所以文学类书籍还是朝著不要翻译腔的方向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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