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瞬间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情绪,努力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在极度的控制之中还是无法克制,于是拿出纸巾低头默默擦拭泪水。女孩背著一个很重的包包,知身一人。看到后很想给她个安慰和抱抱。


有天帮姨父去看水果摊。市场门口一个摩托出租的叔叔过来拿了一个一元硬币给我,然后拿了两个沙糖桔。笑著说:「小妹妹我买两个橘子,不用秤了。」转身就走了,我看到他皮衣后背上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一块皮耷拉著。

我看过很多可怜的人,也看过更有沉痛的苦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叔叔会如此的心酸,直到收完摊回家的路上我才哭出来。

他拿走橘子我的第一反应是,你可以不用给钱的。附近还有一个摩托出租的叔叔想吃橘子就是直接过来剥一个。

后来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个叔叔不占小便宜,很看重自己的尊严;他也不是贫穷,只是想吃但是守著摩托做生意不好买太多;皮衣划烂了他可能还没发现,或者发现了也要等下班了才可以换;第二天他还来买了两个香蕉,还特地帮我销掉了一个不小心被我掰烂了一点的香蕉,我觉得他必定是个善良而柔软的人吧!(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第一天我并不知道这个)

我发现这个叔叔一点也不可怜,可是他让我想起了我爸爸,我自己,还有像我们一样的平凡的讨生活的人。我们挣扎著在这社会活著,就像地球在星海里孤独的旋转。

这一幕突然的击中我,人世的悲伤底色,溢满人生的孤寂。好像所有悲欢都不过如此,可我还要再继续在这里活著,挣扎著盛放著熄灭著。


我来说个好笑的。

同桌喜欢一个姑娘。他追那个姑娘追了挺久,后来姑娘主动跟他表白了。姑娘是我室友,她并不喜欢他。她有另一个心仪对象。她说,那晚的表白是因为「俩人干站著,太尴尬了。」后来班主任莫名其妙知道了这个事儿,俩人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同桌依然很喜欢那个姑娘。

有次他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个主动对他示好的陌生漂亮姐姐,他立刻把事情分享给了我。我就随口跟那个他喜欢的姑娘一提。

结果那个姑娘把这事儿放心上了,觉得那个男生可能不喜欢自己了。这周回家,就又跟我同桌表白。

我同桌当然答应了。这回也没有班主任阻挠。

俩人的交往生活开始了。事实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平淡如水。因为,姑娘不喜欢他。

我同桌读书不错,篮球不错,长的挺高,就是有点丑。卡在「丑」这一致命缺点——那个姑娘饭圈的,对外公开老公是金泰亨。

我琢磨了一下,不喜欢还要跟他处,这是因为,不习惯自己突然被某人拉下爱情的神坛——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也不行。

我的同桌看起来倒是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开始行为反常起来。

比如说花一节课用圆珠笔在桌上戳个窟窿,用剪刀给纸盒开个口做存钱罐,一边动手一边笑,仿佛特喵的失了智。他每次犯蠢,我一看他,他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娇笑,草,毛骨悚然,仿佛他喜欢的是我一般。

总之,我同桌爱情的春天,漫漶得一塌糊涂。

我问:「哥,最近课也不上了,天天他妈上课做手工,你在想什么?」

他很快地回答我:「她现在是不是不会做饭啊,我琢磨半天,她应该不会做饭。我这周回家学做番茄炒蛋,下周回家学做土豆炖肉,未来我们结婚了总不能饿著肚子。」

我:「?」

我顺便建议他回家了解一下家校培训补习班之类的,以后生小孩也用得上。

再比如晚自习,我问他一道生物题,他看著题突然一脸悲愤。我连忙说:「没事你不会我问别人。」

他:「不是啊,她生物很差,选考还选生物,我怕她以后学不起来,唉,待会劝劝她生物换技术。」

我:「??」

十一月五号六号左右,他突然提醒我:「哎,快双十一啦。」

「哦。」

「那你说我给她送什么圣诞礼物好...」

「?????」

他抠了半节课手,折了两节课的面巾纸,午休在那姑娘的每个闺蜜位置边上都蹲了一会儿。

最后,他回到位置上,告诉我,他决定圣诞节给那个姑娘送一支口红。

他找了她的闺蜜挑了很久的色号。他上课就跟我叨叨,那只口红包装的图案很可爱,很适合那个女生。

口红两百多,是高中生一周的饭费。同桌纠结了一下,从自己攒了很久的买鞋钱里抠出了这一笔花销。

圣诞节快到了,我们周围一圈儿的人经常拿这支口红来调侃他俩的恋情。

后来,他双十一下单的口红可算寄到学校了。大家凑在一起看,包装很精致,很适合小女生。灯光下口红管通体闪烁著光亮,同桌的眼睛也闪闪发光。

「她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知道。」

「我回寝室给你问问?」

「随你便吧...」

回寝室,我问了那个姑娘给我同桌准备了啥宝贝。我也就满足一下自己八卦的欲望,并不打算提前向他透露。

「穷死,不给他买了。」

「...」

后来同桌向我打听,我就说回寝室忘记问了。他倒也没多说什么。

圣诞越来越近了,节日的气氛愈发浓厚,组里已经有人在发糖果了。

十一月十三号晚上,他又拿出了那只口红的包装盒。里面有一张自带的小卡片。他问我,该不该在上面写祝福语,该写正面还是背面,该写点啥。字写丑了,重新换纸,整了一节课,拿的纸还是我的。

他小心翼翼地写卡片,看得我心情属实复杂。

平安夜,女方跟闺蜜在寝里打打闹闹,不经意间提起:「他今天给了我张纸条,说他不玩儿了。」

「啥??」

「他说他不玩了。」

「那你咋说?」

「他提的,关我什么事。」

我找同桌确认,他很淡然「就这样呗。」

和分手纸条一起送出的,还有那支口红

同桌又成了原来的同桌,没有女朋友的同桌。他还是上课偶尔朝那个方向看,偶尔用笔戳戳桌子上的洞。

「我那天太好奇了,就自己问她,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她说她没钱买。也就这样呗。」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我。但是我们都在一起了...」

他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刻意忽略掉这一点了而已。

我想到昨晚同桌还趴在桌上认真地写卡片,一字一句,小心又吃力。

为什么明知她不喜欢自己还要送?为什么分手也要把口红送出去?老实说,我是个挺物质的人,我觉得送给她很不值,还不如卖出去呢。

直到刚刚打字的时候我才想明白,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大的筹码。我们以为他在说分手,其实这是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掷:「我已经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了,你能不能,对我热情一点?不然就只能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了。」

最可怜的不是这个。他那会儿敲定给姑娘买口红,因为他觉得要给自己买点好口粮(啥意思自己琢磨吧哈哈)。然后昨晚我在知乎上刷到如下一张图。

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他俩别说亲嘴,就连唯一一次碰到手,都是在递饭卡的时候完成的。

——————————————

续更,这周,我同桌又有对象了,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恋爱对象就是那个当时帮他选口红色号的女孩闺蜜。


从医院回家后,没挨过一个星期,父亲便去世了。


那天夏天格外热,六月末温度已经三十五六度,我连课本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便被舅舅从学校带走。出殡前那几日,顾不上难过,只觉得空空荡荡。


父亲出殡后,我也正式从学校辍学。因为父亲住院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在家陪了母亲两天,我便和同村的三个男生跟著来镇上招工的人,去了北边城郊的一家电子制造的工厂。


初进工厂的新鲜感很快被流水线的工作填满,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十二个小时,除了吃饭就是在流水线上,因为是新人,先得从站班开始,一天站下来,腿像是注了混凝土。


不工作的时候,不是蜗在宿舍里打牌睡觉,就是互相借点钱去网吧刷夜通宵,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在网吧,空调很足。倘若有人心情好,买颗西瓜在路边分著吃,我们光著膀子望著厂区无数个像蚂蚁一般挣扎的人,这是仅有的优越感。


我在这样的日子里昼夜昏沉,感觉去世的父亲、务农的母亲、初二的妹妹,都离我好远。

一个月后,拿到了 1000 的工资,我们几个男生去附近吃了一顿黄焖鸡米饭,特意让老板多加了一份鸡肉,点了两瓶啤酒,算是对这一个月的犒劳。接著在网吧待了一下午,往宿舍走的时候,太阳在背后往下坠,阳光在那时间渐渐投向黑暗。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一次工作结束后过安检时,安检门突然响了起来,门口的保安上来二话不说便揪著我的衣领,「拿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他们的手,「是你们这破机器有毛病,我什么都没拿。」


闻声,负责管理我们的拉长走过来,不问缘由便说,「第一天就警告过你们,你这待了一个月手就痒了?」


连日的郁气涌上来,委屈、愤怒顷刻间爆发出来,我的拳头已经落到拉长鼻子上,周围人见状连忙把我拉开,拉长一边捂著鼻子一边踹了我两脚,随后他被人扶著先去止血。


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我便被勒令收拾离开,宿舍没什么东西,我很快便收拾好,匆匆忙忙和一起来打工的几个同村男生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园区。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

2

虽然在八月的高温中流离失所,我也没有多少后悔,唯独怕母亲担心,又不能回家,我往市区方向走,在天暗下来的时候又找了城中村的网吧钻了进去。


我在那个网吧里待了三天,饿了就买点泡面,困了就直接靠著椅子睡会儿,醒来就打游戏聊天。网吧里这样的人不少,就觉得我们像蟑螂一样群居在一起,消耗著没有价值的时间。


到第四天,我对旁边刚认识两天的一个阿伟说,「我得离开了,我需要一份工作」。

他仔细地打量我一会儿,「你有想法吗?」


「没有。瞎看吧,有个活儿就成。」


「我知道一个地方招人,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行啊,我不挑。)等不及他说完,我便答应下来。


从网吧出去拐两个街头,阿伟带我进到一间 KTV,与外面的烈日形成反差的是,KTV 里面的冷气开的十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伟和 KTV 的人打了个招呼,小声嘀咕了几句话,对方瞟了我一眼,带著我俩继续往里走。来到一间房,敲门,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面前的男人正在款款地抽著烟,待我再仔细地看——他留著女人一般长的头发,头发烫著大波浪卷披散开,上身穿著低胸的黑色背心,金色的项链点缀在他瘦长的脖子上,下面穿著一件深色的皮短裙。我忙低下头,心绪翻转间,既讶异又忐忑。


「白姐,有个兄弟想在你这里找点活干,你这里还缺人不?」阿伟开口道。


被称呼为「白姐」的男人斜睨我两眼,「长的还行,就是瘦了点,他愿意的话,就留下来吧。」


我看了眼阿伟,小心翼翼地问白姐,「做这个,每个月多少钱哦?」


「保底 2000,剩下的看你业绩。」


听完答复,我忙不迭地应下来,这个工资已然超出我的预期,连带著忐忑都减弱了几分。接著白姐吩咐带我进来的那个男人领我去宿舍,临走前,我看到阿伟从白姐手里接过了两百。


就这样,我在这家 KTV 开始了我的第二份工作,工作的内容主要就是陪客人喝酒和聊天,偶尔也需要做些皮肉生意,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很麻烦,不仅要学著讨好客人,服务的对象,除了女人也有男人。


做这行也是有门槛的,但主要是得长得不错,其次就是身材,店里有些人是练过体育、不然就练过舞蹈,也有退伍军人,每个人需要有自己的特点,要不身材强壮,要不白嫩,要不就是能被一边灌酒一边还能装孙子似的笑脸相迎……


不管怎么样,总得想办法让人点你才行。


起初两个月,我只负责陪酒,带我的经理叫「杰伦」,早先在酒吧当过驻唱,周杰伦的歌最拿手,后来认识白姐,便跟著白姐一块儿管起了这家 KTV。他嫌我话太少,营业前总叮嘱我,「别跟块木头似得」。毕竟就算长相再好看,也是服务人员,能不能哄好客人是关键。


好在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熟客,见著我这样的新鲜面孔,难免多调戏几句,我有时候对答无措,便只能憨笑陪酒,极个别时候陪不到位,杰伦便会立马把我支开,因此大部分时候也算过得轻松。


昼伏夜出的日子里,我倒是没有像在电子厂的那种失落和绝望,这里的人比之前所遇见的人,更有生命力。


我喜欢看同寝室的那些男生们,原本还蔫儿拉著个脑袋,一旦走进 KTV 包间,就变得神采飞扬。每个人都有著求生的念头。

3

第一次陪男人们喝酒,是白姐带著我去的。


那天店里来了三四位穿著时尚的中年男人,打眼看去和其他男人便不一样,再靠近一点可以闻到他们身上的香水,有些腋下夹著手包,油头梳得笔挺,个个精致有排面。


白姐进了包间便坐下招呼,轮流敬酒,说这一轮就请各位老哥了。我和其他几个男生站一排,这时听白姐的招呼,走到他们面前。


「让这几个弟弟陪各位哥哥吧。你们可得照顾著点这些孩子。」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还说这些套话,我还能让他们少个二两肉?」中间一个被称为张哥的说完话,转眼又在我们身上打量一圈。「还是白姐知道我们几个的口味」。


我坐在张哥旁边,其他男生很自然而然地倚靠在酒客的身旁,又是敬酒又是猜拳,我多少有点不安,但也硬著头皮上了,怯生生地称呼张哥好。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多大啦?做这个多久了?还做得习惯不?去点首歌唱唱。


我一一对答,点完歌坐下来,他的手放在我的大腿上,我刚卸下的戒备瞬间又局促不安起来。张哥端起酒,对我说,「来陪哥哥多喝两杯吧。」


虽然是陪酒,但我向来都是屏息往下灌,像是喝药似得,酒的滋味喝不出,「憨弟弟喝得倒是卖力」,张哥说完,顺势将我搂进怀里。


那天的酒局我忘记是怎么结束的,喝著喝著便断片了,第二天醒来时,我一个人在附近的酒店床上。太渴了,我找到房间的矿泉水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浑身酸痛不已。


突然间,我有点想吐,我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旁一阵反胃呕吐,要把那浑身泛起的羞耻感都吐出来才肯罢休。不知在马桶旁呆了多久,我起身去冲澡,穿好衣服走出酒店。


KTV 是不想回去,可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我有些想家,想去世的父亲,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来。我也好想母亲,想我在上学时候,每周末回去她给我现烙的烧饼。


我给母亲打电话,接通后她在电话那头喊著我的小名,「石头?喂,是石头吗?」


「是我,妈。」


「你在外头,没事吧?」


「没事,就是想你了,我改天回去看看你吧。」


「没事就好,工作要紧,你好好工作,你三舅妈给妈介绍了个保姆的工作,你在外头照顾好自己,该拼拼,但也别太累著自己。」


「我晓得。你也是,注意著身体。」


挂掉电话,我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妹妹的初中,我隔著铁栏杆望著操场里面那些嬉笑奔跑的初中生,想像我妹妹就在那些唧唧喳喳的女生堆里,她可能已经从父亲离世的悲伤中出来,重新在学校里,应付考试、升学。


我在操场旁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回到 KTV 已经是傍晚时分,杰伦瞧见我,上来劈头盖脸地问怎么现在才回来。我没有答复他,径直往里走,我知道白姐在里面。


白姐瞧见我,说了句「回来就行」,语气中我听不出是任何情绪,他接著又说,「今晚你不用来,可以先回宿舍休息一晚,明天再来吧。不扣你工资。」


我没搭话,直愣愣地站著,我也不知道自己找他要干嘛,但又不想莫名其妙地离开。他一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我还要指望他从张哥手里把我拦下来吗?


白姐靠近我身旁,从他的挎包里面拿出一个信封,「这是给你的,算你昨晚的提成。张哥他出手挺大方的。」


我接过信封,是我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厚度。「我下午去看了看我妹」。我说道,「但没见著她。」


「下次有机会再去见吧。」白姐回完我,便忙去了。


我从 KTV 离开,回到宿舍,拆开信封清点了一下,一共五千,我数了两遍,从衣柜抽出一件衣服,将钱藏里面。生活与我来说,确实如今算不上什么苦难,我如此宽慰著自己。

4

日子如常,来往 KTV 的酒客,大部分我也能应付得过来。那个张哥,我后来见了两次,后面就让其他新人去招待了。


相比较男性,女性的客人会更「长情」些,我们几个人都会有各自惯熟的老主顾。常照顾我生意的,是一个中年女性,据说是个商人,她每次来话不太多,我见过她接电话的样子,语气凶厉,不大是好接触的样子。


但挂掉电话,卸掉语气和神色,她便没那么难接近了,通常她会喝点红酒,两杯后会聊许多工作上的事。职场的事我不懂,更别提她那个阶层,我只是默默地听著,姐姐长姐姐短地喊著,她便没那么心烦了。


也只有在这里,我与她才不会有明显身份、社会阶层上的差异,她需要我的倾听、放松,我需要她在这里花钱。我们彼此交换著所长,去相互照应著生活艰难的底色。


不过客人们也不是都这么好说话,偶尔也有闹事的,醉酒撒泼的。


阿源有个极喜欢他的女客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据说家里很有钱,老公在外面养小三,不常回家,她招呼自己的孩子上大学后,整日无事,才开始和姐妹一起来这里玩乐。


每次她来,阿源上前便主动拎过她的手包,喊一声「梅姐」,再将她搂进怀里,这样便能逗得梅姐开心不已。


梅姐出手也大方,每次小费加上酒水消费,阿源一晚上也总能拿个三四千。但这么轻松的主顾不多见,我们也只能光看著阿源羡慕。


有一次,店里营业没多久,梅姐和她姐妹相伴进了包间,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嘈杂声,酒瓶摔碎的声音、女人的尖叫都混杂在一起。我们忙跑过去看发生什么事,才发现原来是梅姐的丈夫找了过来。


包间里,梅姐坐在沙发一旁正在哭著,她的姐妹已经不见,面前是他的丈夫,手上拎著酒瓶,后面跟著三个胳膊纹满青龙白虎壮汉。至于阿源,已经倒在地上,手紧紧地捂著脸。


白姐这时赶了过来,见这场面瞬间心领神会,喊了我们几个先去看阿源有没有事,待我们走进后才发现,阿源捂著脸的手上已经全是血,啤酒瓶先是砸在他头上,碎了后将他的脸也划伤。


白姐没看我们这边,上前先给梅姐的丈夫递上烟,「大哥先抽根烟,我们这里做的正经生意,进门都是客,你和嫂子有什么矛盾我们管不著,但是气撒我手下就不太合适了吧?」


话刚说完,一个巴掌声便响起,「你这个人妖也配在老子跟前说正经生意?老子没让他断子绝孙就算客气了,我的女人也敢碰。」(就算是我不要的货色,也不能让个人妖给沾脏了!)接著又冲著梅姐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个巴掌抽的空气都安静下来,白姐捂住自己的脸,语气格外冰冷,「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怎么不客气,人就在这里,你再动个手试试看。」


这时杰伦带著一帮人涌了进来,围在白姐旁边,将对面几个人堵的严严实实。


梅姐的丈夫瞪著眼睛,喊了三声「好」,将酒瓶随手一丢,一把抓著梅姐的头发离开。


「你安排两个人带阿源先去医院吧。」见闹事的人离开,白姐吩咐杰伦道。「再给我拿个冰袋。」


到医院后,阿源的头上和脸上各缝了五针,伤口倒是不严重,但伤到脸上算是毁了容。白姐去医院的时候,拿出五万,说是梅姐丈夫赔的。


其实我们都以为这事只能算阿源倒霉,现在有赔偿总比没有强,但 KTV 他是没法继续待了。事后我们问白姐是怎么追到赔偿的。


白姐没具体说,像是自嘲地回了句,「小鬼难缠呢。」


当时,那晚抽在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完全消下去。

5

「像白姐这样的人,一定很难。」我有时候会默默的想。


在这里上班的这些日子,我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他。而到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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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讲一个搞笑的吧,缓解一下气氛,虽然搞笑,但是我是真的心痛他。

我的一个好师弟,去年在北京,一个人去听张学友的演唱会,因为他约不到妹子,只有一个人去。

男人嘛,一个人听一场演唱会,还是挺有逼格的。

他定的票是980的。到了现场,他发现自己后面一排就是480。。。就隔了一排

歌神的演唱会嘛,多500就500,毕竟歌神也年纪大了,能一睹歌神风采也是不错的

结果演唱会开始之后,他才发现

他正前方这根柱子,完美的挡住了歌神,真的是完美遮挡

哇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瞬间,我是真的心疼他


补充下~大家庭我妈是长女,我也是女的;然后是三个舅舅,弟弟是大舅舅的,然后我这一辈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评论里说我没有帮弟弟说话,不够心疼弟弟,首先我说了,不过只是表达我自己觉得喷香水没什么,香味也好闻;第二我确实没有勇气惹事,大家庭也就过年能聚齐,我希望这事可以尽快过去,大家和和气气吃完饭~

我弟,大舅舅的儿子,昨天腊月二十九,大家庭聚餐

开饭时间是六点,弟弟来晚了一点,大家已经上桌了,从我们后面经过的时候,二妹妹说哥哥身上好香啊~另外一个舅舅顺口说这味道触鼻子(大概就是刺鼻的意思),我弟当时笑了笑;我对别人的话语一向比较敏感,吃了几口菜发现弟弟怎么还没上桌,回头看到,他站在门口,点燃了烟,随意地衔在嘴上,拉开了衣服,双手拉著衣服拉链的两边,用力的抖,腊月的风,大概是很冷的……

这一瞬间,我很心疼他……

他坐到位子上的时候,笑著和舅舅说,这下不触鼻子了吧;旁边的亲人们开始发话了「男孩喷什么香水」「说了六点开饭要准时到的」……

我弟可能是家长眼中的坏孩子,小时候读书不认真,喜欢去打游戏机再大点喜欢去网吧;读了职高,出去做了一两年装修设计,又回了老家,现在找了个师傅学习理发。他还会抽烟喝酒纹身,弟弟作为这个大家庭的大孙子,几乎从小被骂到大

弟弟的爸妈大概在他初中的时候离婚了,我也记不清了,舅舅后来也再婚了,也有了可爱的女儿,新舅妈似乎对弟弟也挺关心的

我从来不觉得弟弟是坏孩子,本性不坏,叛逆期也没有过什么打架斗殴的行为,只是放纵了自己;他真的很善良,对家人很好,会给爷爷奶奶买泡脚桶、扫地机器人,会给妹妹买娃娃带她放烟花;会给爷爷奶奶剥虾,也会给在厨房忙碌的亲人剥……其实他真的很懂事,很有礼貌,我只比他大两岁,所以他的所谓出格行为,其实我都理解,抽烟喝酒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纹身也是表达他内心的方式吧……

他应该很坚强吧,今晚聚餐没有提前通知到他,大家以为通知的时候他在,后来也没人和他说,他迟到了却被责怪不懂事,每次都迟到,这样的误解经常发生,他却是一天到晚笑呵呵的~听说他妈妈回来了,住的也不远,以后各种压力会更大,希望弟弟可以更坚强更成熟

希望所有这些都是我敏感的脑补,只是我自己不坚强的臆想,弟弟真的是乐呵乐呵的度过每一天,以前的每一天,以后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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