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跋文的解釋以及用筆和結字各自在書法藝術中的地位和難易在歷代書家中或有爭執,總體上傾向於肯定趙氏觀點。首先,趙氏講的是「用筆為上」而非「用筆為難」。「為上」的意思是更高的層次和等級,這大抵可歸入藝術審美鑒賞的範疇,啟功也是認識到這一點的(詳見《論書隨筆》[6])。而難易判斷多著落於訓練一種技藝技巧所需時長等實證方面。二者或有相關,卻非一事。其次,趙氏言論的爭議向來不在「用筆為上」,而在「千古不易」,這一點前人今人均有詳論,不特細說。啟功以「結字用筆之難易」置換「用筆為上」,製造論題,蓄意開釁,用意著實不在學術,而關乎那個年代的時政。這就有必要提及上世紀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末一連串政治運動在書法界的延續——蘭亭論辯。
「蘭亭論辯」系指由郭沫若1965年在《文物》雜誌上發表《由王謝墓誌的出土論到蘭亭序的真偽》一文所引發的關於《蘭亭序》真偽的大辯論。關於「蘭亭論辯」的詳細內容,網上資料詳實,更有1973年結集的《蘭亭論辯》[7]一書收錄了當年參與辯論的多位書家學者的文章,欲知詳細者可自行搜索。啟功是這場辯論的參與者,且站在郭沫若一邊力證「蘭亭偽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