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公务员体制心经（见原文）

01

这几天，周先生的老领导孙局带了一个下属，来走访慰问定居在这座城的老干部。本地对应部门的赵局接待了他们，并临时安排了一辆车供孙局使用，方便慰问。

周先生在原单位时，孙局对他挺关照的，后来周先生辞职，我俩异地恋期间，孙局也很关心我，担心我们解决不了两地分居的难题，偶尔还会给我出主意，从这一点上说，孙局真心实意地对待我们，很值得我们尊敬。

这次他来，我们自然要去拜访他。那天晚上周先生先抽空去宾馆拜访了他，第二天一早我俩再一同前去拜访。

开车赶到宾馆时，恰巧看到孙局和本地的赵局在大堂门口寒暄。

我俩上去跟孙局打了招呼，孙局向赵局介绍我们：「这位是周XX，以前是我的同事，现在在XX大学当老师；这位是他的爱人，原来也在XX（原工作地）当公务员，为了家庭又考到这里，现在在XX单位上班。」

赵局：「哦，那不容易啊，孙局，您看您这领导当得好，人家都离开那么多年了，还记挂著您，专程来拜访您。」

孙局呵呵笑著，经赵局这么一解读，我想周先生和我的到来，恰是时候，给他脸上添光了。

赵局：「那孙局今天还要慰问三位老领导，是吗？我安排了一辆车，等会让小马给你们带路吧。」

周先生听到这，很是机灵，赶忙探询孙局：「孙局，不然等会用我的车？」

孙局转向赵局：「赵局，谢谢您，那我们就不麻烦您了，就用小周的车。」

两位领导又客套了一番，最终用了我们的车。

其时当天下午周先生有课程要上，上午需要备课，但老领导难得来一趟，有需要我们理应帮忙。

晚上，周先生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知道今天孙局为什么不用赵局的车，而用我们的车么？」

我：「现在公车不方便吧，孙局应该是不想麻烦赵局。」

周先生：「那公车已经派出来了，当时就停在边上待命，怕麻烦赵局是原因之一，但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我：「那孙局大概觉得让曾经的下属帮忙更自在一些吧。」

周先生：「以我对孙局的了解，主要是这样让他很有面子，外人会觉得他人缘好。」

我琢磨著早上赵局说的话，觉得周先生分析得还是蛮有道理的：公事公办，一般有公车的情况下，不会再用到别人的私家车，多多少少总要耗点人情，毕竟大家都不是闲人。

02

这些年，接触的一些领导，大多会给自己立个「人设」：能力突出，在自己任上，单位业绩显著；公平公正，提携下属，下属对自己感恩戴德；口碑好、人缘好等等。

多数领导也挺好面子的，即便不在任上了，也希望曾经的下属能记住自己，更希望「自己做的好事能传千里」，从这一点看，也不失为人性的真实流露，挺可爱的。

什么时候可以听到这些领导自立的「人设」呢？

酒桌上。八项规定以前，每每参加饭局，就可以听到领导之间的「相互吹棒」。刚工作那会，我幼稚得很，人家说什么我就以为是什么，所以饭局参加多了，就听得多了，也就觉得那些领导个个都形象高大啊，满脸的崇拜之情。饭局上有我这样的小幼稚在崇拜，那些领导们就「吹」得更起劲了。

后来和领导接触后，自身的感受和领导的人设有出入，再加入其他人的评价，对领导的认识更立体了，才知道对酒桌上的「吹棒」，千万别太当真。

那什么时候可以看出这些领导的「人设」确实立得住呢？两个渠道比较能真实地反应出人品。

一是红白喜事。搁八项规定以前，这种大事，人缘好坏立马见分晓。我有个老领导，当年嫁女儿，没通知太多人，只准备了几桌酒席，后来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出去的，曾经的下属也从她工作过的县城赶来，还有对应下级机关的不少领导不请自来，不得已临时增补了好几桌，人缘是相当好了。

二是出差。好人缘的领导，出差到有熟人的地方，夜宵茶点肯定是有人请的，当地的土特产也少不了。而人缘不怎么样的领导，就算熟人知道他来当地出差了，也装不知道吧。

03

领导对自己的好人缘自然是欢喜的，也愿意让更多的人看到。譬如这次因周先生和我的无心之举，孙局在赵局面前赚足了面子，开心得很。

我曾经的分管领导有段话让我印象深刻，他向我说起他女儿：「田田（他女儿）有件事处理得很好，让我很满意。她逢年过节一定会真心实意地给她领导发简讯，不是群发的那种；以前关心她的老师定居到省里了，但凡回来，她都会带上土特产去拜访，那老师很高兴，逢人便夸田田懂事有实力，是她的得意门生，有好的机会也总记得田田（他女儿画画，需要一些展览的资源）。」

我那位分管领导在领导岗位上二十几年，通过他对女儿那件事的认可就会明白，对当过领导的人来说，多年后，曾经的下属依然记挂自己，那种感觉是相当好的，是相当有面子的。

当然，于我来说，大可不必从中钻营，有些领导值得我尊敬，不是为了让他有面子，而是他的确值得我尊敬。

人心换人心，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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