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HD患者中存在严重的「幸存者偏差」。

高资型ADHDer,因为智力超越平均水平得以代偿ADHD的部分影响,甚至在感兴趣领域因为ADHD赋予的极度专注获得成功,而因为ADHD影响只能上专科,三本的人群则更多混迹与底层,不敢发声也没脸面发声,所以导致大众认为ADHD是天才病,都是爱因斯坦、达芬奇之流。

很抱歉,我是确诊的ADHDer,我没有考上985/211,甚至连本科都没上。


这个问题,我的中大师妹刚好可以回答。她因为和我们认识,无意中被我们发现有多动症,解答了她多年的困扰。我们也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一直成绩不错的,让她写了篇文章。现在我附上这个文章。文章有点长,但值得细读,总结见末尾。

原文首发于公众号心邻医疗1月29日


我今年27岁,被确诊为注意力缺陷障碍4个月。

诊断的时候,胡医生好奇地问我:「你是通过什么方法克服没有办法专心学习的困难,取得优异的学习成绩的?在我的职业生涯中,这样的例子并不多见。」

我想起了罗永浩说的那句话:「我会用不同的方法扛住,绝大部分时间不露馅。」我也一样,用优异的成绩掩盖了我专注力的问题。

七年前考进中大,三年前成为中大硕士,我的成绩看起来,相当不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从小学开始,每天学习上我最大的敌人,就是坐立不安的自己。

比如我常常烦躁地用「量子波动速读」去翻书,字在眼前飘,却不进脑子。

或是上课的时候,眼睛盯著黑板,看似在认真听课,实际上脑子里却有各种各样的念头在涌动;

即使换了个特别安静的图书馆,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抖腿,或者到处溜达,就是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没有办法专心,知识学不进去,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著我。小学1-2年级的时候,我的成绩在班上处于中等偏下的水平。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还得感谢我妈妈。

我从小就是一个很爱表现的小孩,但是因为成绩不好,我没有机会在大人面前展示自己。不过,从二年级开始,妈妈成了我的忠实「粉丝」。每天晚饭后,她都搬著小板凳来到我的房间,问我:「小老师今天在课堂上学到了什么呀?可以给妈妈讲讲吗?」「好的!」,我兴奋地拿起妈妈给我准备的粉笔,在房门上写写画画,给她「讲课」。

她可是一位认真学习的学生,不但全程认真听讲,而且还会及时地给我反馈,还时不时给我出「难题」。

面对不会解答的难题,我面露难色。于是第二天我十分积极地跑去问老师,以备晚上回去教「我的学生」。

「懂了,谢谢老师,老师真棒。」每每给妈妈上完课后,听到她的这句表扬,我的心中都充满喜悦。再后来,随著年级的增高,妈妈对我讲的知识不能再做出充分的回应,她便鼓励我可以找不同的「学生」进行讲课。

这种学习方式演变成了我向同学复述上课内容,或者复习时想像自己在给别人讲课的自言自语。感谢妈妈对我的宽容和启发,让我发觉自己在「开心」或者复述的时候,学习效率会有显著的提高。

因此在学习的过程中,我会更注意「哄」自己开心,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学习状态。稍显凌乱的书桌,舒缓的音乐,自在的坐姿这些可以让我感到舒服的学习状态,都有助于我的专注。当然,和大家不一样,因为我的专注时间很短,我需要更多的休息。好在虽然在课堂上我没有办法堂而皇之地休息,但我也不会逼自己专注,我会允许自己分心做其他事情,比如抄写错题,或者是看相关学科的报纸。

「哄」自己学习的方法在我的求学路上一直很奏效,所以我的基础知识学得比较扎实,在高考和考研两场重要战役中,我都如愿地考上了中山大学。

但总体而言,我的成绩并非一直名列前茅,而是大起大落。高考前的二模,我的数学只考了88分,在一张满分是150分的高考卷子上,我甚至没有超过及格线。

看到卷子上,因为大篇幅地算错数导致的失分。数学老师无奈地感叹:「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粗心!」。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我还是备受打击。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努力地规避粗心大意,但我还是会看漏题干,或是看错数字。

英语阅读的时候,我也常常会因为看错段落,反反复复地在错误的位置寻找答案,最后气急败坏地乱选一通。

让人绝望的不仅是大起大落的成绩,还有生活中无法规避的丢三落四。羊城通、银行卡和雨伞,已经丢了无数回。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我也常被安检人员提醒落下的身份证和机票。迟到、拖延更是家常便饭。

妈妈曾开玩笑地问我说:「我的小老师这么粗心,将来怎么做事情啊?」我都会笑著大声回应:「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可这声音有多大,我的心就有多虚。

在胡医生的耐心解释下,我大致了解了自己的病情。下一步就是决定治疗方案了,当聊到药物治疗的时候,我很犹豫。因为我很担心药物的副作用和用药后会有药物依赖。因为做不了决定,我紧张地抖起了腿。

「没关系,不要太担心。」胡医生安慰我,「我们已经明确了诊断,至于是否选择治疗,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的。你可以自己评估一下,注意力的问题是不是已经影响到你的学习和生活,或者说你想不想做出改变,再来做决定。」纠结了好一会儿,我最终还是决定吃药。因为比起对不确定的副作用的担忧,我更想要让自己体验过去所缺乏的专注状态。

此外,最打动我的一点是,我在大学的学习生涯因为丢三落四,错失了很多机会。现在我偶尔会幻想,如果自己调整状态,做出改变,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治疗已经两个多月了,我慢慢发现在专注的状态下更好的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惊为天人的成就,但是偶尔的心流体验,和舍友的反馈「你变得有条理了」,还是让我内心欣喜,对未来充满希望。


总的来说,她能取得学业上不错的成就,有这几个有利因素:

1、好的家庭支持、社会环境,让她保持了对学习的热爱、兴趣、动力;

2、她本身的成就动机比较高,不容易放弃;

3、她找到了适合她的学习办法,这个也得益于小时候她妈妈帮她成为一个善于解决问题的人。

虽然最后她还是会有些困惑和需要一些药物帮助,但还是蛮可以给人启发的:

不管你是不是有ADHD,了解自己,扬长避短,解决问题,总是可以给自己找到不错的出路。


我觉得这个问题实际上可以分成两部分回答:

  1. 考上985大学的多动症的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2. 多动症的孩子如何能在将来考上985大学?

第一个问题我曾经在另一个问题里尝试回答过:

作为adhder是一种怎么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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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回想起来,父母的坚持不懈也许给了我最大的帮助。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妈在我小学时候,每天在我做作业的时候坐在我的桌边织毛衣,手边还放著一把木尺。作为ADHDer做作业不分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不分心的,只有边做作业边把笔和尺子组成一架飞机玩一玩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我妈就会反复督促我把作业写完(当然,木尺也是出镜率极高的道具),这样一直持续到我上中学,行为模式相对固定了才算功成身退。之后的学习生活不能算一帆风顺,也算是有惊无险。

但是我也非常同意答主 @肖恩.墨菲 的回答,ADHDer中存在严重的幸存者偏差,我这样在没有药物和其他干预措施的情况下没有被ADHD严重损害学业的绝对属于少数个案,因此就引出了第二部分的问题:现在的多动症孩子如何能在将来考上985大学?

20年多前,当我还是一个让老师家长头痛不已的小孩的时候,ADHD在中国还是一个不怎么被人熟知的疾病,ADHD也遭受著严重的污名化,ADHD患者也饱受病耻感的困扰,国内对于ADHD的治疗方式也几乎只有药物治疗,而药物也只有利他林一种。

但是时至今日,国内大众对ADHD已经有了更加科学的认识,对于ADHD的干预手段已经相比当年也有了巨大的进步,药物治疗已经非常安全,各种非药物治疗也开始逐步在国内推广开来。如果说有什么能帮助多动症孩子增加考上985大学的几率的话,那只有一条,就是主动就诊,积极接收正规、科学的干预,切勿讳疾忌医!


高考超常发挥即可。

实际上,很多多动症人士的智商是清北级别,上985很正常;然而,疾病限制了他们的随课学习能力,所以日后的学习生活对于他们而言,总要经历一段「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受。

而且,题主这个说法对我而言很值得商榷——要是是能去某几个985而没有选择它们,这算是考上985还是不算?


进入超级中学,跟著老师节奏走,然后就考上的;不过说实话,这个病很痛苦,让人没办法专注是很难受的,上了大学以后,经常因为分心而导致学习效率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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