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学日语的想法,大概认识五十音图。个人猜测是否士兵在日语里确实经常说「の」,所以也就这么翻译了?


这是非常符合史实的。

这是旧日本帝国军队常见的兵队支那语,但这不完全是其他答案里提到的协和语。协和语经过系统设计,编写过课本,有完备的语法,不至于如此表意不明。而且协和语主要在伪满洲国境内使用,并使用大量音译词来代替汉语,比如在东北话里出现的「婆婆丁」【蒲公英,日语タンポポ,danpopo】(应评论要求,此处存疑),「马葫芦」【下水道,日语マンホール,manhoru】。而兵队支那语使用的完全是日语语法,只把词语替换成了中文词语。这种语言的目的是快速地教会在中国作战的日军士兵,使其具备基本的和中国人交流能力。在平津沦陷并成立伪政府后,街上经常有小贩会使用这样的语言,比如「塔巴科的(香烟),卖了」来和日军交易。

兵队支那语很明显的一个特征是有非常多的「的」。和题主推测的不太一样,它们并不是都从「の」来的,实际上日语中使用「の」的场合不太多,至少比中文中用「的」的情况少很多。这是因为在日语变到兵队支那语的时候,把本来存在的「は」、「で」、「の」、「に」、「を」、「な」、「い」等助词简单粗暴地都译成了「的」,而把所有的「する」都译成「干活」。比如:

日语:お前は 何を する。

军队中国语:你的 什么的 干活?现代汉语:你(这家伙)做什么 ?

这句话没有「の」,却还是出现了很多的「的」。

还有电影里经常听到的,「你的,好大的胆子」、「你的,前面的走」、「你的,大大的好,良民的干活」、「你的,八路的,知道吗」等等都是这么过来的。

英语也有类似的现象。比如那句臭名昭著的「我不能对你同意更多」(I cant agree with you more, 我对你再赞同不过了)就是非常标准的例子。这种语言现象的出现说明使用者对目标语言语法不熟练,只能用辞汇翻译和母语语法搭配来蹩脚地来表达意思。在战场上一个普通的侵华日军军人只需要具备能和当地人进行最基本的交流就可以了,而这也足够让老百姓明白他要说什么。这种语言其实和时下流行的「伪中国语」有点类似。比如「君中国语本当上手」之类的话也是那种看上去一窍不通但日本人感觉没什么不对的那种。

我是在学习日语的时候了解到这种兵队支那语和协和语的。这种语言是在特定历史时期持有不同语言的侵华日军和当地中国人为了交流而自然产生的一种过渡语言。在初学日语语法时回想一下老电影和抗日片中日本鬼子说的蹩脚中文,也可以对语言学习带来一定的帮助。

欢迎大家来评论区讨论,我会回复每一位提出问题或异议的知友的。谢谢大家。


评论区有小伙伴问我「你的,死啦死啦的」和「米西米西」的出处,在这里补充一下。

「死啦死啦的」,是来自日语「すらすら」(surasura),就是「爽快,流利」的意思。日军说「你的,死啦死啦的」的时候,就是「(不然就)给你个痛快」。这和「要把你弄死」差不多。虽然意思和大家想的差不多,但是这个出处恐怕不好联想。

「米西米西」,是来自日语「饭(めし)」(meshi),就是专指白米饭。当然,兵队支那语中的「米西米西」并不专指吃饭,而还有对中国老百姓的劝诱。由于在当时的中国,白米并不是非常常见的物资。日军经常用配给的白米来收买当地百姓,要求他们提供情报。在这里,「米西米西」就被拓展为「给你好处」的引申义。其实这个在当年的中国人中流传很广,我记得有一个记载是驻华北日军在南下之后发现他对当地人说「米西米西」的时候,当地人非常愉快地合作了,甚至没有当面出示白米,大感神奇。和今天汉语的「不会亏待你」差不多。


来自评论区补充:

@时雨滝魅 :

协和语例(日语假名的音译中文):

ニーデ チャカ ブシンナ。

niide chaka bushinna.

你的 这个 不行哪。

ロートル(老头儿)

lo-toru.


安利一篇最近新写的回答!

假如汉献帝趁著某次上朝的机会,大喝「随我诛杀逆贼曹操!」并且亲自拔剑去砍曹操,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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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个!

2019《小丑》,为什么看完有种幼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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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的一切都可以用历史和逻辑来解释。

我是一名爱好关注历史和社会的平庸物理学本科生。

量子力学学的稀烂,辅修日本近代史,日语n2的剑道社长,业余文言文爱好者,对马克思一知半解。一腔热血,半盏青灯。

不定期更新好玩的历史冷知识。


日语么,黏著语的是,名词的后头,助词的加要。

日语的语序,「主宾动」的是。动词呢,名词的后面放著。「XXX的干活」,「干XXX」就是。


「抗日神剧」里,日军说话为什么总是那么怪?

从《地道战》《地雷战》到各种横店「抗日神剧」,几十年来日本人在中国银幕上都是这样说话的:「你的,花姑娘的,哪里的有?」多数情况下,汉奸们会无障碍地听懂日本人的意思:「太君,这里的,花姑娘的,大大的有!」


这样奇怪的说话方式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一种有意的丑化,也让人好奇日军平时到底是如何与中国人交流的。

日军还真是这么说话的

日军为什么要这么说话?这种影视剧中常见的奇怪汉语并非没有来头,抗日战争期间,日本人和中国人之间的交流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一种叫作协和语的中介语言。


汉语和日语相差较大,互通性极低。自 1931 年日军占领东北到 1945 年抗日战争结束,其间有大量日本人来华,不可避免要和中国人打交道。高级官员有翻译,但普通日本军民显然没有这个条件。日本人在占领区往往推行所谓的「皇民化教育」,日语教育是重点内容,台湾就在几十年的日语教育后培养了大批会说日语的民众。但日军在中国大陆活动的时间相当短,且长期处于战争状态,语言教育效果十分有限。

「皇民化运动」的第一项内容就是在台湾强制推行日语。许多商店门口都挂著「只用国语(当时指日语)买卖」的牌子


其实侵略者有时会反过来被对方的语言同化,而且这种现象在历史上并不鲜见。入侵法国的法兰克日耳曼人最终改说了属于罗曼语的法语,1066 年入侵英格兰的诺曼人最终也改说了英语。在中国,明末入关的满人经过三百多年的同化也渐渐改说汉语了。


但以上情形要么是被征服者的文明程度远远超过征服者,征服者觉得应该主动学习,要么是征服者人口数量极少,在长期传承中被慢慢同化。无论如何,改学被征服者的语言并不会发生在征服过程中,一般要到第二代乃至第三代后裔以后才会发生。


对于侵华日军,「劣等的支那文化」不值得学习。而在中国的日本军民绝大多数都是第一代移民,又相对集中地居住在军营、开垦团等地,无法指望他们能够有效学习汉语。即使日本军方从甲午战争初期就开始编撰《兵要中国语》《日清会话》《速成满洲语自修》之类的教材,绝大部分日本军人的汉语水平还是非常低下。


在这种情况下,日军会说一种不中不日、又中又日的语言,就成了历史的必然结果,即所谓的「协和语」。作为一种两个人群临时的交流工具,协和语与一般语言相比特色十分鲜明。


首先是较低的辞汇量。协和语前身是侵华日军所谓的「大兵中国语」,即临时用语,表达上不会追求语言的丰富精确,对方能听懂就行。辞汇往往局限于满足简单交流的需要,如「要不要」「你的」「我的」「他的」「买不买」「多儿钱」「干活计」「来」「什么」「王八」「没有」之类。相应的,协和语在句式上也比较固定,方便在不同场合机械套用。


作为汉语和日语混合的产物,协和语也会引入一些通俗易懂的日语辞汇。中国人熟知的「哟西(よし)」「咪西(めし)」「哈依(はい)」等日语词,很大程度上正是拜协和语所赐。而诸如用「料理」表示菜、「便所」表示厕所、「料金」表示费、「出荷」表示交公粮之类的日语汉字词就更常见了。


此外,协和语受日语影响,出现了谓语后置等一般在汉语中不会出现的语法特征。而由于辞汇和表达上的局限性,协和语中语词重复就有了重要的语法功能,如表示强调等等。


以上这些特征导致协和语与正常的汉语、日语差别都很大,如一句简单的「你把这个给我」,协和语的表达则是「你的,这个,我的,进上」。而「我吃饭」则用中国人听来非常奇怪的「我的,めしめし,干活计」来表达。

这两个短句颇能体现协和语的上述特征:辞汇和句法都非常简单,谓语放在了句子最后,使用了重复的日语借词めしめし(咪西咪西)。而滥用「的」这个受日语影响产生的习惯正是中国人刻板印象中侵华日军说话的一大特征,所以各种「抗日神剧」中「大大的有」「你的」「花姑娘的」之类的说法还真不是完全的臆造。

「我想给你点颜色看看」

协和语的怪模怪样正是皮钦语形成初期的典型特点。首开近代规模化中外混搭语言先河的并不是协和语,而是「皮钦语」。皮钦语是英语 Pidgin 的翻译,一般认为是 Business 被广州人讹读的产物,后来上海开埠,又出现了上海版的皮钦语——洋泾浜英语。


英国和美国在东亚贸易中占据主导地位以后,在广州这样的大型口岸就产生了和中国人生意往来的交流需求。洋商来中国一般都是短期的商业行为,不会像传教士那样苦学汉语以争取能在华传播福音。出于维稳考虑,清廷也不鼓励中国商人学习外语,更忌讳他们教外国人汉语,甚至还出现过处死外商请来的汉语老师这样的恶性事件。于是,用简单破碎的英语当作中介就成了唯一可行的选择。


与协和语类似,这种皮钦话同样是敷衍交流的产物,辞汇和语法都较为简单,语音上也深受当地语言的影响,如在早期的《红毛通用番话》中,「一」标音为「温」,「非常」标音为「梭梭」,「医生」标音为「得打」,「酒杯」标音为「湾蛤」,「女人」标音为「乌闻」,「买卖」标音为「非些淋」,辞汇多为生意场上常用的,标音也是以广州方言趋近英文原音。


上海开埠后,中外贸易迅速发展,交流需求也随之增加。相对于排外情绪浓烈的广东人,江浙人对洋人更友好,学习外语的热情也更高,渐渐形成了上海版的皮钦话——「洋泾浜英语」。洋泾浜是上海苏州河的一条支流,1845 年英租界建立以后,洋泾浜成为英语和汉语接触最频繁的地方。上海洋泾浜英语就在此处诞生。以吴音标英语的《英字指南》也于 1879 年问世。


为了尽快学会洋泾浜英语和洋人交流,上海甚至出现了以歌谣学习的方式:

来是「康姆」(come)去是「谷」(go),

廿四块洋钿「吞的福」(twenty-four),

是叫「也司」(yes)勿叫「拿」(no),

如此如此「沙咸鱼沙」(so and so),

真崭实质「佛立谷」(very good),

靴叫「蒲脱」(boot)鞋叫「靴」(shoe),

洋行买办「江摆渡」(comprador),

小火轮叫「司汀巴」(steamboat),

「翘梯翘梯」(chow tea)请吃茶,

「雪堂雪堂」(sit down)请侬坐,

烘山芋叫「扑铁秃」(potato),

东洋车子「力克靴」(rickshaw),

打屁股叫「班蒲曲」(bamboo chop),

混账王八「蛋风炉」(damn fool),

「那摩温」(number one)先生是阿大,

跑街先生「杀老夫」(shroff),

「麦克麦克」(mark)钞票多,

「毕的生司」(empty cents)当票多,

红头阿三「开泼度」(keep door),

自家兄弟「勃拉茶」(brother),

爷要「发茶」(father)娘「卖茶」(mother),

丈人阿伯「发音落」(father-in-law)。

《英字指南》在修订多次之后,1901 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英字指南》的增订版,名为《增广英字指南》

洋泾浜英语不但发音奇怪,语法上也深受汉语影响,如 catch 和 belong 出现的频率畸高,近乎无所不能,而英语中各种复杂时态和人称体系也被彻底抛弃。「已经变冷」本应说 It has become cold,但在洋泾浜英语中为 This thing hab catchee cold。Have 不但音讹了,而且也没有按照英语第三人称单数该有的形式变成 has。名词不但单复数混淆,而且引入了汉语使用量词的习惯,本应说成 three streets 的「三条街」在洋泾浜英语中则是 three piece streets。


在实际应用中,洋泾浜英语由于缺乏规范,不少词到底怎么来的已经失考,如「辣里龙/la-li-lung(贼)」,上海人以为是来自外国的洋词,洋人又觉得这是中国话。甚至会出现真老外根本难以理解的情况,如洋泾浜英语 I want give you some colour see see 是中文「我想给你点颜色看看」的直译,但是洋人们能不能理解那就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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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言西语

郑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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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神剧里面这种奇怪的说法其实是有历史依据的,其主要源于日本在二十世纪初占领中国东北后,在东北地区引入并推广的一种混合语,称为协和语(きょうわごう),又称日满语,大东亚语。但是题主提到的说法应该属于「兵队中国语」,主要流行于日军当中,这种混合语和协和语一样,在汉语中引入了大量日语辞汇和日式语法;比如题主提到的:

「你的,什么的 干活?」

就是典型的日语的主宾谓的语法,除此之外协和语中还会夹杂大量日语辞汇。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下面这个视频。

https://b23.tv/av7973031?

b23.tv

以下摘自百度百科

「协和语」(日本语:きょうわご),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北期间,在日伪统治者的奴化政策高压下所产生的一种汉日语杂揉的语言变体。亦称兴亚语(日本语:こうあご)、日满语(日本语:にちまんご)、大东亚语(日本语:だいとうあご)。伪满洲国的宣传口号是满洲国是一个没有民族歧视的国家,五族共荣。日本帝国主义开始强迫东北人民使用「协和语」。

在这种野蛮的语言同化政策高压下,东北人民使用汉语的权力在很大程度上被剥夺了,汉语受到相当严重的损害。这种语言在东北流行了十几年,直到解放后,中国政府下令规范汉字语言文字规范,禁止「协和语」的使用。

协和语是日本人对东北进行奴化教育的历史产物。另外,日本人在学习汉语时所说的汉语和在日华侨所说的长期受到日语影响的汉语有时也可被视为协和语。协和语本身也是协和语的一个辞汇。中国从近代直至当今,一直不断地从日语中借入汉语辞汇。而这些词大多限于对中国人来说的新鲜事物,而协和语则将日语辞汇尽可能的代替汉语辞汇。

第一次写回答,如有不当,敬请指正。


抗日神剧里面这种奇怪的说法其实是有历史依据的,其主要源于日本在二十世纪初占领中国东北后,在东北地区引入并推广的一种混合语,称为协和语(きょうわごう),又称日满语,大东亚语。但是题主提到的说法应该属于「兵队中国语」,主要流行于日军当中,这种混合语和协和语一样,在汉语中引入了大量日语辞汇和日式语法;比如题主提到的:

「你的,什么的 干活?」

就是典型的日语的主宾谓的语法,除此之外协和语中还会夹杂大量日语辞汇。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下面这个视频。

https://b23.tv/av797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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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摘自百度百科

「协和语」(日本语:きょうわご),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我国东北期间,在日伪统治者的奴化政策高压下所产生的一种汉日语杂揉的语言变体。亦称兴亚语(日本语:こうあご)、日满语(日本语:にちまんご)、大东亚语(日本语:だいとうあご)。伪满洲国的宣传口号是满洲国是一个没有民族歧视的国家,五族共荣。日本帝国主义开始强迫东北人民使用「协和语」。

在这种野蛮的语言同化政策高压下,东北人民使用汉语的权力在很大程度上被剥夺了,汉语受到相当严重的损害。这种语言在东北流行了十几年,直到解放后,中国政府下令规范汉字语言文字规范,禁止「协和语」的使用。

协和语是日本人对东北进行奴化教育的历史产物。另外,日本人在学习汉语时所说的汉语和在日华侨所说的长期受到日语影响的汉语有时也可被视为协和语。协和语本身也是协和语的一个辞汇。中国从近代直至当今,一直不断地从日语中借入汉语辞汇。而这些词大多限于对中国人来说的新鲜事物,而协和语则将日语辞汇尽可能的代替汉语辞汇。

第一次写回答,如有不当,敬请指正。


大家回答了很多,补充一个大家最常问的关于「死啦死啦」的理解。

死啦死啦的日语原文是すらすら(痛快、流利)这个学过日语的都知道,但表达的意思不是从「痛快」这个来引申「给你个痛快,让你死的痛快」的意思,这是国人的思维。

说「你的死啦死啦的」的意思是「流利」的意思,即「你说清楚点」,一般,说すらすら的人因为听不清楚汉奸的汇报就易急躁不满,常见场景就是一拍桌子你的死啦死啦的,其实意思是「你TM给老子说清楚一点」,但汉奸,或者不熟日语的围观群众会把怒气和死的谐音联系起来,以为太君怒了要杀人,以讹传讹,就变成了死亡威胁,编剧们也就按照死啦死啦来作为对对方的死亡威胁来处理了。

这个跟日本同时居酒屋喝酒时确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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