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的可能并不多,查了点资料,还是决定详细答一答这个问题。打字不易,希望能有帮助。

一、量词基本介绍

量词是用以表示人、事物或动作的数量单位的词。与可计数、可量度物体的名词连用或与数词连用的词或词素。

量词一般分为物量词、动量词。动量词表示动作发生的次数或发生的时间等,如次/趟/天等等。物量词就是人和事物的的计算单位。物量词中又可以分为修饰可数名词的量词和不可数名词的量词。

在常见的外语中,一般来说可数名词没有量词,直接把数词后面跟随可数名词,例如:three dogs。外国人学习汉语时,常常对可数名词使用量词感到别扭,记忆量词与可数名词的固定搭配用法就更困难了。全世界各种语言中,不可数名词都要与作为度量单位的量词搭配使用,这是普遍的必然规律,例如:一张纸 a piece of paper; 三克糖 three grams of sugar; 两杯水 two cups of water. 所以语言学家研究的焦点是可数名词的量词这一汉语特有的语法现象。

可见,不可数名词必须要有量词,这是世界上大部分语言都具备的规律,但汉语中可数名词也拥有量词,这才是语言学家研究的焦点。

上面有回答提到了a pack of wolves,类似的表达还有a drove of horses(一群马)a flock of goats(一群山羊)a herd of elephants(一群大象)a pride of lion(一群狮子)a skulk of foxes(一群狐狸)等等等等,但实际上pack,drove,flock…这些词并不是所谓量词,而是普通名词,比如herd单独就可以表示兽群的意思。而且这些名词比较生僻,属于书面用法,完全不像汉语中量词使用那么频繁。

所以,我们可以将研究讨论的重点转移到汉藏语系独特的名量词现象上去。

二、汉藏语系中的量词

不止是中文,其他汉藏语系中都有相当丰富的量词(除有些藏缅语量词体系还不太发达之外)。通过了解整个语系的发展过程,或许可以对汉语量词产生有更深刻的理解。

根据量词发达与否为标准,汉藏语系的「一语三族」可以分为量词发达型和量词不发达型。汉语、苗瑶语、壮侗语属于量词发达型,藏缅语属于量词不发达型。

量词发达型语言中,量词强制使用。汉语和苗瑶语的语序是「数词+量词+名词」,壮侗语多为「名词+数词+量词」(一和二以上的数字不一样,不再赘述了)。而藏缅语中,量词的出现没有强制性,数词基本上可以直接限定名词。

1.藏缅语中量词发展:

1.第一层次:

非标准度量衡量词和集合量词。

「庹」,作为一个表示两臂左右平伸距离的长度单位在藏缅语多数语言中都有同源关系,在各语言中对应的语音多为l,应该是由复辅音kl分化而来。又例,「拃」,张开大拇指和中指两端的距离,也多有同源关系。

非标准度量衡量词多用身体部位作为参照物,是最初形成的量词。

2.第二层次

个体量词的产生是一次质变的过程。第一层次中产生的度量衡量词、集体量词是不可或缺的,而个体量词在表意上却可有可无,使用上没有强制性。之所以称为质变,就是因为个体量词产生之初,在句义的表达上是一种冗余成分,似乎是一种「逆变化」,但在句子的构造上是符合语法的。个体量词产生的动力应该是来源于句法空格上的类推,韵律上的要求等。具体解释,即度量衡量词等早期量词奠定的句法位置为后期个体量词的产生提供了空间,把这些初期产生的不表义的个体量词用类推的力量也进入了「名+数+量」的模式。但同时,仅凭类推的力量也不足以产生个体量词,藏缅语讲究韵律的特点也是个体量词得以产生的决定性力量。

个体量词中,反响型量词出现的是最早的,是个体量词丰富发展的中介,有承上启下的作用。此后才产生了性状量词、类别量词、通用量词等。

名量词演变的历史层次反映了藏缅人对量的认知的逐步深化。最早出现的非标准度量衡量词、集体量词等表义必需的量词是量认知的初级阶段。性状、类别量词的出现,是表量认知上的进一步提升。

藏缅语初期量词的产生,完全可以类比到壮侗苗瑶汉语上,后文就不再赘述。

2.壮侗语、苗瑶语量词发展:

最早产生的名量词也是非标准度量衡量词和集体量词。和藏缅语不同的是,原始壮侗语/苗瑶语时期就已经产生了部分个体量词。

和藏缅语一样,大量标准度量衡量词是来源于汉语的借词,有的来自于中古时期有的甚至来源于现代。

3.汉语量词发展

具体而言,不论集体量词和非标准度量衡量词,汉语的名量词的起源发展大概经历三个阶段:

1.先秦时期(萌芽期)

此时量词可用可不用,最常见的方式是不加量词,数词直接放在名词的前面。

如:「一言以蔽之」(论语为政)

「以承三圣」(孟子滕文公下)

也有数词在名词后面的用法

如:「丧车五百」(左传哀公十五年)

「牛一,羊一,豕一」(书经召诰)

也出现了一些度量衡量词、容器量词等,但个体量词用例不多,如:「马三匹」(左传庄公十八年)。

还有一定数量反响型量词(A+数+A):

如「羌百羌」「玉十玉」「田十田」等。

2.两汉时期(发展中的过渡期)

名量词仍然可用可不用,但个体量词用例明显增多。春秋战国的《左传》中只有「人、匹、张」等6个个体量词,到了两汉时期出现许多个体量词如「处、果、骑、件、口、支...」等等。

反响型量词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产生的性状量词。如「丸、粒、株」等等,以及应用范围很广的「枚」等。

3.魏晋南北朝时期

汉语名量词大量发展成熟的时期。这一时期名量词的内部类别、句法作用、语序特征等,都延续到了近现代汉语时期。

这个时期个体量词已经开始强制使用,大量沿用至今的性状量词「缕、面、幅、员、所」等出现。

三、量词给汉藏语言带来的独特性

量词的生动形象性、韵律性,为汉藏语言带来了独特的美感,甚至深深影响著汉藏人群看待事物的观念。

我以前写过一点点关于量词带给中国文化的影响的几段话。

其实每种语言都建立在自己独特的文化背景上,如果能用文化的角度去思考语言的话,能够更好地看清语言的本质。

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的特点,东亚人的文化中更倾向于描述物体的状态与性质,相对「感性」,很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量词的运用,(举例:一片饼干和一块饼干的区别)。即使和汉语不是同一语系的日语和韩语,都存在量词的运用,这也是受了古代中国人对物体感知独特文化的影响。我们的古典诗词中那种朦胧的东方美学很多时候都是通过量词的运用体现出来的(举例:「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中枝字的运用)。而西方人对物体的感知相对「理性」,他们更喜欢关注物体的数量,可不可数?有几个?对于他们来说,一块饼干和一片饼干都是饼干,但是一片饼干和两片饼干却有本质上的差别,所以产生了这类形容词名词阴阳复数的变形。这也使这些语言在今天的人们看来会显得相对更为严谨科学。

量词真的带给中国文化非常深远的影响,这个影响甚至带给了日语和韩语,它们也出现了大量的量词。

给大家欣赏一下诗词中量词运用带来的独特美感。

1.一( 点 )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苏东坡&

2.七八( 个 )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辛弃疾&3.长安一( 片 )月,万户捣衣声。----李白&4.白发三千( 丈 ),缘愁似个长。----李白&

5.两个黄鹂鸣翠柳,一( 行 )白鹭上青天。----杜甫&

6.春色满园关不住,一( 枝 )红杏出墙来。----叶绍翁&7.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 回 )闻。----杜甫&8.满纸荒唐言,一( 把 )心酸泪。----曹雪芹&9.不经一( 番 )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黄蘗禅师&10.众里寻她千百( 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11.但愿人长久,千( 里 )共婵娟。----苏轼&12.还卿一( 钵 )无情泪,恨不相逢未鬀(剃)时。----苏曼殊&13.君看一( 叶 )舟,出没风涛里。----范仲淹&14.春种一( 粒 )粟,秋收万颗子。----李绅&

15.绕树三( 匝 ),无枝可依。----曹操&

先更到这里,希望大家对量词的产生有更深刻的理解,也希望大家能够感悟到古老量词的魅力。


谢邀。个人见解。

量词可以表达状态:《论语》中孔子赞美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量词表达了数量、规模、器物、形状等等,提供了很大的信息量。

我们知道,汉语的句子往往无法用近现代的西来语法模式套进去,可以没有主谓宾而成句言事,但场景状态的用字极少缺席,意境寓意皆凭此铺垫,甚至直接因此而生。量词就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相比之下,英语等西语就没有这么发达的量词,记得近现代的中文语法教科书专门提到中文的量词现象。

在我看来,量词正是汉语表达能力发达的体现。


量词叫单位词更恰当,它和数词合用表示的概念(量=数+单位)。比如你去买米,别人问买多少(量),你得回答3(数)斤(单位),数和单位缺一个别人就不知道到底给你拿多少。

可以说,量词这种词类的出现是语言进步的一种表现,大(合)胆(理)推测,诸如英语一类的语言未来也有可能出现量词。英语中表示明确的「量」时经常要用什么「a cup of water」 这样的表达,其实挺麻烦的,「数+名」的问题下面 会遇到。

说到这里肯定有人会杠:「那为什么古代汉语(其实已经开始出现了,后面会解释)、英语里表示量没有看到量词?」的确,它们没有单独的量词,但并不代表没有计量单位。以古汉语为例,「禽(擒)二毛」和」拔一毛以利天下」,前者说的是「两种毛(白毛和黑毛)」,后者则是「一根毛」。显然,虽然没指出,但隐含了不同的计量单位,或者说这个词包含了实体+计量单位两部分内容。也因为这样,脱离语境,很容易造成歧义,这应该是量词分化出来的重要原因。英语情况类似。由此就要说到单位词的来源

单位词是从表示实体的名词发展而来,这个我不说大家也能直观感受到。我们知道,语言发展的总体趋势应该是从综合性分析性转变。简单来说,以前一个词包含两个概念,现在我让它们变成两个词,看似变啰嗦了(这也是经常有人吐槽古代汉语不如现代汉语简洁的原因),但在实际运用中反倒更经济了,因为变成两个词后它们可以分别和不同的片语合,从总量上说,需要的词更少了,记忆难度也下降了。举个例子,古代洗头叫「沐」,洗澡叫「浴」,洗手叫「盥」,洗脚叫「洗」,现在我们只需要用「洗」和不同身体部位组合就行了,不需要单独用一个个词表示。妙啊,拆分组合,这不正是语言的奥妙所在吗?

另外,量词其实在上古汉语中就已经开始出现了,比如殷墟卜辞中「羌百羌」「玉十玉」这样的表达,就是重复名词作量词。但是量词从名词中分化而来这个过程十分漫长(而且还未结束),因此我们在古代汉语中能看到大量数词和名词直接组合的例子。

此外,汉语中还存在一些特殊的量词,由于数量相对较少且有些存在争议,就不多说了。

以上回答参考了某位老师所讲内容。


英文里也有a pack of wolves,具体可以搜索这个列表,而中文只叫群


中国没有基数词和序数词之分,比如五哥可以是第五个哥哥也可以是五个哥哥,小孩数数时也只会说一二三四五而不会说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加上量词可以明确表示前面的数词是基数词,是表示数量的。


是为了消除歧义。

语言都是为了有效沟通服务的。如果一句话含有多个意思,那么听者就很可能误解说者的表达含义。那么为了描述清楚自己的意思,通常的办法就是添加语言成分。

想像一下,在远古时期,爸爸对儿子说:牵三羊来。这句话包含两个意思:1.把排行第三的羊牵过来,2.把三只羊牵过来。儿子去把家里第三只羊牵了过来,结果被父亲大骂一顿:我让你牵三只羊过来!自然,从此以后,大家沟通的时候不会简单的说「一羊,二羊,三羊」,而是必要时添加量词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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