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近代以來,似乎世界文學都不愛宏大敘事的作品了。根源在哪裡?


謝邀。

僅就中國而言,那個年代過去了。

在當年的時代,提那些大詞兒,並沒有什麼違和感。因為那就是事實,有根基在那裡。但是離開那個語境,就會讓人覺得假大空。換言之,在當今時代,宏大敘事其實很難回應當代中國人的焦慮。在生活中,沒有多少英雄史詩,更多的是雞毛蒜皮的微小經驗,這種東西要換一套話語捕捉。

打個比方,你在深海捕鯨魚用大網,河溝里捉小蝦米還用大網么?

簡而言之,激情燃燒的歲月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生活。

敬文東有篇文章叫《感謝本雅明》,說的就是這個問題,相信可以解答你的疑惑。其實我的觀點也大多來自於他。感謝敬文東。

再補充一段材料。

北島有一段話,很適合用在這裡:

朗讀賀敬之和郭小川的詩,除朗朗上口,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就像票友早上吊嗓子。最初喜愛是因為geming加聲音,待geming衰退,只剩下聲音了。【…】而郭路生的詩如輕撥琴弦,一下子觸動了某根神經。

—北島.斷章//李陀編:《七十年代》,32.


如果僅限於中國現當代文學史,那跟80年代提倡的「四個現代化」有關。其中包括文學現代化,85年是個坎兒,在85年之前,宏大敘事還是很多,85年之後就轉向個人化敘事了。

都知道文革結束對文化界影響大,但剛結束那幾年,治標不治本,換湯不換藥,反思和抒發悲憤跟文革期間的也沒兩樣。就是傷痕文學和反思文學。

但85年以後的尋根文學就開始很不一樣了,開始注重宏大歷史事件中的個人,比如阿城的《棋王》,寫得跟古代筆記小說、傳奇小說有血脈聯繫。

也有題材宏大的新歷史小說,像《白鹿原》那樣的,但視角、意識形態,和之前那種「革命歷史小說」差得很遠。

世界文學史上來講,比中國更少受主觀影響。主要是跟著哲學思潮在變,人們對於「本體論」的追問已經轉向了「認識論」,那種由「神」,或者「普遍人性」所帶來的確定性已經瓦解了。所以20世紀以後,基本都是所謂的個體敘事。

三個關鍵人物索緒爾、弗洛伊德、尼采。索緒爾使得語言成為了「本體」,導致了文本中心論,中國85年以後的以馬原為代表的作家,以及殘雪,都在敘事而非敘事的內容上下功夫,就是這種語言本體論的影響。弗洛伊德,直接用潛意識將「理性」推翻,理性不可靠,普遍人性當然也不可靠。其實應該最先說尼采,因為他首先說明了「神性」的不可靠。

敘事本來就是文學中比較傳統的模式,20世紀以後,不光宏大敘事少了,連敘事都少了。

處於現代性向後現代性的轉變中。就比如女權主義、東方主義,對於以前的根深蒂固、理所當然的話語系統都是反叛,出現裂痕,怎麼能再有統一的、宏大的敘事。


諾曼梅勒的作品,看過沒。


本人英法美德俄日意奧語一律不會,所以所謂的世界文學與我無關,至於翻譯的就不必提了,還嫌PS大神不夠多?

所以只說中國現代文學。

個人認為中國現代文學還沒有找到自己的路,因為現代白話文還依然處在變化重組之中,沒有個統一的東西,就更不要提什麼現代文學了。至於之前那麼多所謂的大神,現在返回頭去看看,也未必神到什麼程度。

中國文學現在應該做的是把文字基礎搞好,發展到需要敘事的程度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兒了,至於題主所說的「宏大」……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宏大敘事是指家族小說那一類嗎?

現代宏大敘事的話,內容會向別的題材傾斜,比如三體。

如果指的是家族小說那一類,一是特定時代的文學思潮過了,二是現代人際關係較淡泊,家族意識不深厚。

宏大敘事應該是時代問題,不只是國別中的時代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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