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推断过去这种互动在阴平、阳平上尤为频繁,像保唐片有著丰富的阴平、阳平连读变调(历史上的北京话也是),很容易促成阴平、阳平的「跑偏」甚至互换(就像北京市区和平谷)
关键问题是,由于现存组合太过五花八门,我们难以判断北京官话和保唐片声调演化的祖先是什么样,以及天津的调值是怎么演变成今天这样的。不过至少我们可以确定,这些声调是连续的,都是一大家子亲戚。保唐片声调与北京官话相比体现出的异质性和多样性是顺从于北京官话–东北官话这一连续统的,天津声调与周边方言相比体现出的异质性也是顺从于保唐片这一连续统的。天津话是方言岛,但不是孤岛。有趣的是,北京在 200 年前的声调更接近「阴平低且降,阳平高」这种模式(我国方言的声调会有变化吗?),也就是离现代的天津话比较接近了;更有趣的是,Joseph Edkins(艾约瑟,1823—1905)就记过 150 年前的天津调值,结果和今天差别不大。结合阴平降调的稀有性来看,天津话难道是作为方言岛而保留了什么早年间声调的信息?[4]
在有迹可循的现代天津话中,安徽方言的影响微乎其微,不论音系、字音、辞汇还是语法都微乎其微。在上面的讨论中可以看到,天津低降的阴平调不需要去安徽方言里强攀亲戚,然后说「天津话是安徽方言的后代」。本来嘛,这么强攀亲戚就是错的。这就好比是只因为一个人脸上某个地方长得像另一个人,就说他们俩是亲戚了,这种方法论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