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部作品有较多互相敌对的出场人物,试著代入不同人物的立场有助于理解该作品吗


还是随心吧。勉强自己往往不能产生代入感,如果不行也许你的阅历还没到代入这部作品的那一步。如果一切都刚刚好,会自然代入的


歪一波,我感觉在阅读那些爽文的时候更容易代入角色 ?♂? ?♂? ?♂?


我觉得看你的问题描述,你所困惑的并不是代入感。

你的意图是想让读者理解你每一个人物的心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但是,你可能要首先问自己,你自己能做到真正理解自己的所有人物吗??你离你的人物近吗?你对人物的理解,是从哪个角度出发呢?出于现实还是精神?

说实话你提的这个要求并不简单,能做到的更是少。

我想到的能做到这样的,就是托尔斯泰和契诃夫这样的大作家。

托尔斯泰和契诃夫都是那种,像上帝一样怀著深深的怜悯看待这个世界,世界上的所有人的。

他不会直接地带入过多的廉价的道德审判,而是呈现,让读者自己感受。

看一看《战争与和平》的片段:

尼古拉走进客厅,公爵小姐把头低了一下,仿佛有意先让客人像姨妈请安,然后等他向她转过身来时,她才抬头,用明亮的眼睛迎接他的目光。她高兴地微笑著,庄重优雅地欠起身,向他伸出纤细柔嫩的手,第一次用女性的胸音同他说话。布莉恩小姐这时也在客厅,惊讶地望著玛丽亚公爵小姐。就连她这个善于卖弄风情的女人,在遇到有吸引力的男子时也不会比玛丽亚公爵小姐此刻应付的更好。 「也许是黑衣裳更配她的练,也许是她确实变得好看了,可我没留意。特别是她举止优美,仪态万方!」布莉恩小姐想。 玛丽亚公爵小姐这是如果能思索的话,她对自己身上的变化一定比布莉恩小姐更吃惊。自从看见这张亲切可爱的脸以来,她就产生了一种新的生命力,她的一言一行都摆脱了他的意志。尼古拉一进来,她的脸颊顿时变了样。好像一个精雕细描的灯笼,原先显得粗糙、黑暗和没有意义,一旦点亮,就成为一件美丽动人的艺术品,玛丽亚公爵小姐的脸据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她内在的纯朴本性突然袒露出来。她的全部内心活动、她的自怨自艾、她的痛苦、她行善的愿望、她的温顺、她的爱、她的自我牺牲精神,这一切如今都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在她那温和的笑容里、在她和蔼可亲的脸上的每个部分闪耀著。 这一切尼古拉都清楚地看在眼里,仿佛他了解她的全部生活。他觉得他面前这个人与众不同,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好,尤其是比他好。 他们的谈话平淡无奇。他们谈到战争,也像一般人那样夸大对战局的忧虑,他们谈到上次的相遇,但尼古拉竭力改变话题,谈到善良的省长夫人、尼古拉的亲属和玛丽亚公爵小姐的亲属。 玛丽亚公爵小姐避免谈她的哥哥,只要姨妈一提到安德烈,她就把话岔开去。显然,她可以一本正经地谈俄国的灾难,但她不愿也不能无动于衷地谈到哥哥,因为哥哥同她是心连心的。尼古拉注意到这一点,他以非凡的洞察力看出玛丽亚公爵小姐性格上的种种特点,这就加强了他的信念:他是一个非同凡响的任务。

托尔斯泰不仅连人物每一秒钟的动作都刻画的详细入致,甚至连那种现实生活中,人们普遍不会去在意的细节——眼神、脸色、对他人的感受的些微变化,都全部呈现出来,让你感觉这个人物仿佛在你眼前微笑、行动一样。

他描述的一切都像是正在发生,而且极其细腻。视觉上像是透过显微镜看一个人,精神上像透过心理分析学家那样不放过每个变化,正因为如此,他的人物可以无比「真实」,让每个读者迅速理解人物当前的状态。

(但是这不代表现实中的人真的会这么想,粗略估计一下,大部分现实中的人对自己感受的觉知力,可能连这种虚拟人物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吧,很多人甚至记不住自己另一半穿的是什么颜色衣服,化的什么颜色口红,更不可能在意别人脸上有什么变化。不必太过于当真,这就是作者塑造的那类极其敏锐的人物,但是这样的人物极快地将读者卷入到阅读的情境中)

他的这种写作技巧,也体现了他对文学极高的天赋。其实,好的作家莫不是如此。

看看林青霞是如何描述张爱玲的:

我也曾想过我如果在张爱玲面前肯定无地自容,她的眼睛像X光,里里外外穿透人,在她文章里,对人的外表、长相、穿著、动作都有详尽的描绘,连人家心里想什么她都揣测得很深,正如胡兰成说她聪明得似「水晶心肝玻璃人」。

再看看,福楼拜是如何写包法利夫人的。如果你看过这本书,那么你是否记得爱玛的手长什么样子,眼睛是什么颜色?

夏尔看见她的指甲如此白净,觉得惊讶:指甲光亮,指尖细小,剪成杏仁的形状,看来比迪埃普的象牙更洁净。然而她的手并不美,也许还不够白,指节瘦得有点露骨;此外,手也显得太长,轮廓的曲线不够柔和。如果说她美丽的话,那是她的眼睛;虽然眸子是褐色的,但在睫毛衬托之下,似乎变成乌黑的了;她的目光炯炯,看起人来单刀直入,既不害羞,也不害怕。

爱玛的眼睛是褐色的。作者写的爱玛外形上是很美的,她身上唯一的缺陷就是,手不够白也比较糙,不属于真正的上流人家小姐的手。这个缺陷也解释了,爱玛一心追求的那种生活,本身就不属于她。

福楼拜甚至还写了她后颈上的细毛发,读来生动无比:

她总是把他送到第一级台阶。要是马还没有牵来,她就等著。告别之后,他们不再说话;四面都是风,吹乱了她后颈窝新生的短发,吹动了她臀部围裙的带子,好像扭来卷去的小旗。

其实,这些常人不会去关注的、习以为常的、麻木的小细节,在文学上就是构成一个人物「血肉」强有力的证据之一。

从「外表的显微镜」到「内心的分析师」,好的作家总是无孔不入,搞得清楚人物每一秒的感受和变化,这样读者也就像永远和他站在一起一样,观察这个故事是如何发生的。

好的作家并非让你去代入角色,而是用自己超越寻常的感知,启发读者,带你进入另一个世界,试图带动你麻木的感知。

如果不是读张爱玲,我或许根本不知道,在寻常人的爱情故事里,可以有那么的波动和隐秘。

如果不是读托尔斯泰,我或许根本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也有不求回报的、无条件的、圣洁的、充满忏悔的爱。

如果不是读马尔克斯,我更不可能知道,原来两个老人,可以跨越半生再走到一起,然而那感受像获得了永恒的幸福。

如果不是读这些书,我对爱情和人生的理解,将永远是局限我自己的,现实生活告诉我的那些而已。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之外,有更广阔和永恒的真相。

我们需要站在自己的人生之外,冷冷地审视现实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现在的作品非常强调「代入感」呢,我理解那是一种非常廉价的,平庸的手段,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

只要有代入,我们可以轻易获得十万+,获得热度,获得名利,获得别人的眼泪。

但你也许要警惕,让你落泪的,不一定是好作品。它也许只是极为巧妙地利用了你情感上的弱点,达到让你宣泄的目的。

我们为什么喜欢代入,因为我们习惯了找答案。我们习惯了每一道语文题最后几页都有固定答案,所以当我们面对人生时,面对无解的难题时,迫切地需要别人告诉我们一个答案,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这样我们在作品里面直接代入了自己,仿佛最后一定能得到作品里角色那样好的回报,像《我不是药神》里的求药的病人,像《欢乐颂》里的樊胜美可以获得不错的结局。

人生中的苦太多了,我们对文艺作品寄予了太多的期望,期望自己的困境立刻能得到解决,仿佛角色得到了好的结局,自己心理也有了一些慰藉。

我们对作品里角色投入了太多感情,他是不好的结局,我们就意难平;他是好的结局,我们就满心欢喜,事实上我们是,过度把作品的虚拟角色和自己的现实人生紧密地连接起来,仿佛他们映照了我们人生的一切;仿佛只要我们骂多了电视里的小三,现实中的小三就绝迹了一样;仿佛我们去骂绿茶,绿茶从此会绝迹一样。

事实上,我们从未理解过一个正常的人性、婚姻、爱情是什么样的,我们的社会集体将错误的理念传递给我们,让我们不反思、不努力、不理解、不接受,仿佛只要张嘴骂骂、网路暴力一下、道德绑架一下,就可以「免费」获得一段好的婚姻,好的爱情。

我们从未明白过一个人真正的内心困境是什么样的,很多人都活在麻痹自我的人生中而不自知。

如果这个世界告诉他,赚点钱就是成功,他就会放下廉耻去赚钱;当这个社会告诉他迎娶白富美就是巅峰,他就会认为不这样就是loser;他的一切都被外在的东西绑架,这是现实社会给每个人的枷锁。

当然我们不能去责怪这样的人,因为人生就恐惧而弱小。但我想说的是,真正的文学正是在努力打破这个枷锁,试图打破人与人之间的偏见和藩篱,告诉人们什么最值得爱,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样的人生是真正有意义的,什么样的生活是值得过的。

好的作品不仅关乎你是什么样的人,更在意「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不会给你最简单的、最廉价的世俗指引,告诉你有钱就行了,人美就行了,抱怨发泄就行了。而是会告诉你真正的人生就是复杂的,无解的,你需要自己去面对。除此之外,你还要带上一些怜悯、包容、真实,而不是世俗的道德偏见,去试图理解每一个和你不一样的人。

这样对于麻木而平庸的人当然很困难,因为他们习惯了在世俗人潮中翻滚,在世俗人潮中判断,我甚至不建议过于世俗和现实的人去阅读文学作品,因为他们从中只能获得更错误更庸俗的结论,这是对文学的侮辱,真正的文学只属于那些与作者心灵相通的人。

当然如果你的写作对象就是那些善于寻找代入感的人,你也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真正好的文学作品,会让你去费尽脑力思索什么才是好的人生,从而作出自己的选择;劣质的作品,则会让你在代入中寻找廉价的满足感。


谢邀,好的文学作品自然会让人产生代入感,不需要刻意去融入角色,这样反而会失去读书的乐趣。


个人见解哈,好的文学作品一定会有代入感的,但是没必要去代入每一个角色,尽量作为一个旁观者去阅读吧,对某个角色如果代入了特别的偏爱或者厌恶的话对情节的理解也会产生偏颇。


讲个故事。

有一段时间我脑海中不断重复一个场景

一段黑白的画面,一条东西走向不那么宽阔的河

隔100米左右就有一座桥

一个穿著西装的男士站在画面里唯一亮著暖光的餐厅不远处邀请一个刚刚不小心崴了脚的少女进去吃顿饭。

我坚信我在哪个电影里看过这画面,因为那刚刚下过雨的湿漉漉石板路,他们俩推开餐厅门叮铃响的铃铛,还有少女帽子上的羽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特别真切。

直到刚刚我又看了一遍契诃夫的小说选。我突然才想起来女孩子在这个故事的结尾说的一句话

「我喜欢的人,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柔软的栗色头发 ,优雅的举止谈吐...」

「但是不是他那样满嘴谎话的家伙。」

原来这不是某个电影里的镜头,只是我当时在看到这篇小说时的脑补。


我觉得保持中立的 局外人的视角会更好 (纯属个人看法)


您为什么不试试呢?跑来这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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