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情节跳过)。但不要讲编造出来的故事,也不要讲遇到酒托的遭遇。我想搜集一些素材,构思一个小说或者剧本。


艳遇不敢说,顶多算是一段邂逅吧——

两年前我去泸沽湖环湖骑行(非比赛,个人自由行),中间一晚留宿在湖边达祖村旅社,在店家推荐下去了当晚的篝火晚会。

泸沽湖的篝火晚会源于摩梭族的走婚文化, 摩梭女子参加篝火晚会,在夜色中寻找自己意中人,男子遇见了心仪的女子,将邀其共舞。男子如有情用手指抠女子手心,以此「暗送秋波「;女子倘若有意,将告诉男子自己花楼之地点,夜晚12点以后,男子前来走婚。

如今的篝火晚会,都是当地的村民领舞,其中穿插些和游客的互动节目,我去参加主要是想感受下当地少数民族的文娱风情。

以上为当天的背景。

我在去篝火晚会的路上,遇到一群年轻男孩女孩,应该是要好的朋友们一同出行,其中有一个穿红色卫衣的男孩,高高瘦瘦,阳光帅气,十分惹眼,我也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入场落座时,这群女孩为了抢占中间的位置,把同行的几个男生挤了又挤,刚好挤坐到我旁边,红衣男孩指著我对那群女生喊话:「可以了,你们看看,把人家都挤成什么样了!」能看出来是男生的示好,但因为我是单独夜间出行,就没回应,不过我和红衣男孩也算就此有了交集。

到了情歌对唱的环节,篝火晚会主持人说:「有谁主动上来先高歌一曲啊?」结果那几个女孩玩闹似地合伙把那个红衣男生给拖上去了(话说那几个女生劲儿真大,男孩的外套都快被她们拽下来了)。

男孩也不示弱,接过话筒说:「既然是情歌对唱,那就要有女生合作啊,我得选一个,还得是单身的。」我本来以为他要就此「报复」下推他上场的女生,再不济也要在开场舞的纳西族女孩中选一位,没想到他下一句对著我说:「选你,可以吗?」

我一时间没有准备,站在原地没动,男孩够魄力,居然直接上前把我从人群中牵出去了!而且没有牵手,是拉的我穿长袖衣服的手腕。

少女心炸裂有木有?!

各位看官不知道,平时的我简直是工作狂,白天上班,晚上加班,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生活圈即是工作圈。工作中的女性,难免凌厉霸道,少有温情,也没少被身边的直男和直女癌诟病「太强势」。只有出来玩我才会换上休闲装,精心打扮装个嫩,扮个靓,也难怪这个小伙子不知底细,如此大胆,倒把我撩得少女心飞起。

我以前看模特大赛的电视转播,当公布冠军时,那个幸运女孩总是会捂嘴作惊讶状,曾经我很不屑:「装!」

但是当我被选中的时候,尤其还是我早前注意过的小帅哥,我也只能用捂嘴来掩盖当下的溢于言表。

到舞台中央站定后,小帅哥问我:『你会唱什么歌?」我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答道:「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台下有男生起哄说:「单膝跪地!」红衣男孩倒也反映敏捷:「那是以后的事儿。」

那天把我紧张得,真真是手足无措,唱得也跑调了,后来小帅哥无奈抢了一句总算把调拽回来了……

唱完一段,会有当地的小伙子和小姑娘,把情歌对唱的两个人隔开,然后合力把人抛向空中,我失重得头晕眼花,而后迷迷糊糊地回到人群中……

如果再年轻个几岁,我肯定会莽莽撞撞地上去跟男孩要联系方式了,但是……男孩也没有跟我要,我也就没有主动了,嘿嘿,就让这段美丽的邂逅留在我的旅行回忆中吧!


这种情况其实我遇到的挺多,因为我无论到哪本来就是奔著玩妹子为主的。

说两个对我印象较深(奇葩)的吧

文字功底不行,请谅解

18年的时候,有一天应一个德国老铁的邀请去喝酒,记得去之前老铁给我说妹子多,他请客人来就行了。记不清是几点过去的,某酒吧二楼(地点省去避免被熟人抓现行)。老铁们占了两个卡座的位置,老铁,一个澳大利亚哥们,还有个忘了哪国的(好像没给我介绍)。然后还有五个亚裔妞。还未入座时扫了一眼,里面颜值最高(主要是大)的一个妞在和澳洲人抱在一起亲来亲去。。。然后重点来了,刚坐下之后,那个高颜值的妞从澳洲人怀里出来,用不熟练的中文问:你是中国人吗??

当时我就震惊了,说是。然后那个妞说,你好可爱啊。接著说,你不要误会,我和他是普通朋友关系。

当时我的内心就是????

也就是他们三个不懂中文,不然场面应该会相当尴尬。随后那个妞要了我的微信。加上微信便转过去和澳洲老哥继续抱到了一起????

我还在沉思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微信来了新消息,一看是这个妞发来的。于是便聊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个妞在澳洲老哥怀里玩的开心,一边亲一边打字我真的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大致就是聊问我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她说自己喝多了不想喝酒了,想去吃饭。然后说喜欢我,问我明天忙不忙。可惜那天后半夜的场子我约了人,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抵住了这个妞的诱惑,去赴约(那天约的就是我现在的老婆,这妞比我老婆好看的多,鬼才知道我那天怎么想的,估计是被这种操作吓坏了吧)

至于第二个吗,其实没什么意思,就是因为有天在黑人场子里,看某个毛妹没人搭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我们桌的,我们都不认识她)怕她无聊,就一起喝了两杯,后面酒劲一上来,她拉著我在台子上跳了一晚上???那天我感觉自己是舞王

之后就是一直缠著我,天天问我在哪,不过毛妹属实不是我的爱好,我比较喜欢瘦小的姑娘,每次都是婉拒。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哦对这个脸书里还有聊天记录

至于其他的正常的那种,太多了数不过来。那时候我们几个天天都在研究怎么约妹子,最好上手的是出来旅行的国妹,基本一约一个准。

曾经有一个妹子跟父母出来旅游的,晚上被我们约出来喝了会酒,喝完回屋嗨皮了一会,赶在12点之前她回自己酒店找爹妈。

还遇到过抖音十几万粉的小姐姐,晚上为爱鼓掌,白天拉著我们一起拍视频。

德国老铁还是因为朋友的艳遇而认识的,他女朋友的姐姐看上我朋友了,他过来找我们聊。后来就玩到一起。

还有个结婚了的上海老哥,特别帅,曾经把一个定居西班牙的中国妹子迷的死去活来,天天就想著让老哥移民西班牙。。

目前就美国妞对我算未知区域,主要是至今没有尝试过,遇到十个美国妞九个是终极装甲坦克,完全不对我胃口。

也就这些吧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便写了写


我在出差回家的飞机上遇见他的,我不小心做错了他的位子,他借机向我搭讪。他实在太帅了,让本来就重感冒的我头晕目眩。


于是我决定,取消之前的婚约,我要和他结婚。
本文为虚构,带你去看触动冰冷都市的温情疗愈故事。

「我要取消婚约!」


尤雾人未进屋声先到,随后才是那七寸红底鞋叩击地面的叮叮当当。大冬天,姑娘跑得香汗淋漓,一进屋暖气扑面,她瞪著一双美洲豹似的杏眼,看著这一屋子前一刻还跃跃欲试、兴奋异常,此刻却呆若木鸡的众知己好友,抬手拂了拂乱在脸上的大波浪。

可惜裘小洛嘴巴没刹住车,硬生生吐出结巴了一上午的「嫁给我吧!尤雾!」。这一次,他发挥正常,字腔正圆,吐气铿锵。左手一大束红玫瑰,右手一枚陪著演练了一上午的五克拉钻戒熠熠生辉,衬得他越发脸色惨白。


「没错,就是你!裘小洛,我要和你取消婚约!」


尤雾涂了鲜红唇釉的嘴,冲著裘小洛毫无犹疑、掷地有声。满屋子人默不作声,就剩浑身骨头吱呀作响。


「我已经领证了,和别人。」尤雾扬起手中的结婚证,照片上是一个谁也没见过的男人。


「没错,我昨晚上了他。」尤雾理直气壮。


裘小洛面如土色,陈蕊蕊眼明手快,接住裘小洛失手掉落的那枚五克拉钻戒,好生护著,就像护著自己那双水灵的双胞胎兄妹。


「三次。」尤雾不忘补刀。


裘小洛举起双手,无声投降。丁尔拉不动声色,拧开一瓶矿泉水忙不迭递到裘小洛跟前,眼见他咕咚咕咚喝下去,喉结翻飞过后,一瓶 500 毫升矿泉水滴水不剩,攥在裘小洛手里嘎吱作响,旁人顿觉心如刀捣。


尤雾瞟著一屋子鲜花团簇、张灯结彩,都是裘小洛花了心思装扮的求婚现场,可这女人生猛又毒辣,直把这一屋梦幻连同裘小洛的魂灵一同利落砸了粉碎,她只管睁著无辜又傲慢的两只豹眼,把一个裘小洛看得嘿嘿傻笑,丁尔拉见机不妙,那是心碎成尘土的人才能笑出的笑容。


陈蕊蕊咽下一口唾沫,早在一个多月前,尤雾就对这门婚事头痛欲裂,和裘小洛的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同,尤雾险些精神分裂,到底该不该嫁给裘小洛,to be or not to be,实在是个难题。尽管这两人十年生死两茫茫,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这船到底要不要坐,枕要不要共,尤雾想了又想也没思路,婚姻会谋杀她的自由,而自由会阻止爱的显现,尤雾可以没有婚姻,但一定不能没有爱。

可这档口,尤雾拒绝了裘小洛的爱,却接受了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婚姻邀约,陈蕊蕊何止目瞪口呆,她简直没法理解,她和丁尔拉一同看著裘小洛的世界层层坍塌,看裘小洛将鼓槌举高空悬,看他兴高采烈,看他从鼓上抬起双手,却成为一个停顿的符号,自由和婚姻成就了他的爱,却剥夺了他重重锤下的快感。


陈蕊蕊一双华服装扮的儿女不谙世事,唬了半晌,才如梦初醒,喜滋滋亮出大人方才千叮咛万嘱咐要尤雾出现才能喷的彩条喷罐,对著尤雾和裘小洛一顿狂轰乱炸:


「恭喜恭喜!恭喜尤雾姐姐告别单身!恭喜裘小洛哥哥抱得美人归……」


陈蕊蕊手忙脚乱,连推带搡把两个孩子推进书房,关上房门,把一屋子牛鬼蛇神挡在门外。


尤雾翻著白眼, 「就这样,婚礼按原计划进行,来不及取消了,所有请帖新郎名字换掉……我走了,来不及了,婚纱照得重拍。」


尤雾弹开挂在身上五颜六色的彩条,那身连衣裙衬得她纤腰翘臀,玲珑有致,丁尔拉这才发现,裹在尤雾身上这件黑白两色的连衣裙,正是她和陈蕊蕊大半个月前陪著尤雾在香奈儿旗舰店买的圣诞新品,尤雾对橱窗里的它一见钟情,两个导购小姐费力从模特身上扒下的最后这一件,尤雾准备作为今天她和裘小洛去民政局领证的战袍。


而今,她当然还穿著这件战袍,像个女王,她当然还去民政局领了证—只不过,新郎不再是裘小洛了。


尤雾咳嗽两声,柳叶眉两端挑平,什么也没再说,一阵风似的跨出门,没几秒,良心发现转回来,给了裘小洛满怀歉意一个飞吻:「对不起,亲爱的。」


尤雾满脸诚挚,丁尔拉知道那不是装出来的,但,也仅此而已了。裘小洛浑身僵硬,那身攒了他两个月薪水的阿玛尼西装笔挺油亮,犹如困兽的皮囊,把一副脆弱到极点的躯体勉强扶正挺直,丁尔拉知道,只差一个手指头,就能让眼前这个一米八汉子如水晶植物般哗啦啦碎裂一地。


两天前,尤雾做出了她人生中最重大的决定:她要和费孔城携手人生,共赴婚姻大殿。

这个男人第一次和她搭话在一周前的飞机上,重感冒的尤雾出差归来,吸溜著堵成晚高峰马路般的鼻子,诅咒著漫长幽冷的冬季。可当她一看到费孔城,尤雾瞬间觉得头脑清醒,耳聪目明,那尖锐凶悍的一双杏眼瞬间失了光泽,那是被降服的黯淡,亦是情欲燃烧到极致后的失真。这个男人踏著华尔兹一般的梦幻步伐朝她走来,让尤雾的整个世界都轰鸣不止。尤雾强撑著睁开眼睛,继续打量,这个跳著华尔兹的男人猿背蜂腰,胸肌好似刚出炉的黄油面包,一双结实的大腿硬邦邦、响当当,在紧裹的西服里呼之欲出、跃跃欲试,隔著衣服,他每个毛孔都在滋啦啦争先恐后朝外冒著荷尔蒙,尤雾浑身酥软,目眩神迷,她贪婪地让自己置身其中,必须强打精神才不至于昏倒。


要死,光看一眼就要有生理反应的男人,不能让他跑掉,尤雾抓心挠肺,为如何与这千年不遇的美男子搭讪而痛不欲生。


「你好像坐在我的位置上了,这位女士?」美男子发话,美男子的声音动听到一听就能怀孕。


「噢!」尤雾惊慌失措,又立马镇定,她晕晕乎乎掏出自己的机票,费劲地用著她那被鼻塞堵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思考该怎么回答。


「噢!」该死,尤雾才没脑子想她究竟有没有坐错位置,她的心被美男子拆分得东一块西一块。


「噢!」尤雾除了发出尖叫,想不出第二个字。


美男子拿过尤雾的机票扫了一眼,微微一笑:「没关系,靠窗的位置留给这位热爱天空的女士也无妨。」


他礼貌把机票还给尤雾,坐在了尤雾身边。尤雾被惊得七零八落的骨骼细胞魂魄,咯吱咯吱又一块块重组恢复,她咽了一口口水,挺起胸脯,用劲毕生力气让自己优雅地坐下。


美男子凑过头来,离尤雾三公分:「女士,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法克谢特,尤雾心里骂了一句。居然也是情场老手,那一双凑到尤雾鼻尖儿的单眼皮,狭长美艳,满满都是狡猾的爱怜,情场小白一定认为这眼神真挚无暇,心无旁骛,而尤雾是谁?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面前这情场高手已是过场无数,无需厮杀,也已落得一地残红败柳,哀鸿遍野。

「噢!」尤雾简直要哭出声来。


费孔城不由分说,一只砂纸般质感又温暖的大手挽住尤雾天鹅似的后颈,一面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尤雾的额头上,身体力行为她测量体温,彼时彼刻,这一对俊男靓女瞳孔映著瞳孔,鼻尖触著鼻尖,嘴唇还差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尤雾竭力遏制,不让对方察觉自己已是浑身颤抖,就在她快要举手投降那一刻,他终于放开了他。


他严肃地说:「亲爱的,你是真的病了。」


费孔城站起身,招呼空乘,窗舷外阳光灼目,飞机在一万米的高空中震颤不已,尤雾耳鸣脑痛,记忆模糊,犹记得空乘手忙脚乱将她躺平,一榻湿毛巾落在额头,清凉顿入骨髓,尤雾微微睁开杏眼,五光十色中,美男子费孔城正似笑非笑,轻抚她的面庞,尤雾听见身体里水滴四溅,声响悦耳。


再次清醒过来,尤雾早已将自己打包成一份精美绝伦的厚礼,就等费孔城颔首接过。这两人,高手过招,刀光剑影,好在皆是郎才女貌,有激情,有冲动,有谎言,也有真心,双方都使出浑身解数,才不至于让自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热恋中领先殒命。在最后那个尤雾决定献身、令邻居们胆战心惊的激情之夜后,两人拿了户口本与身份证,义无反顾走进民政局,领回了一本令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的结婚证。


「他需要心理咨询。」陈蕊蕊鼓足勇气,第三次说出口。


双胞胎不闻人间烟火,在丁尔拉空旷的办公室里上蹿下跳,落地窗前是城市 CBD 的好风光,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这里却是无障无碍,足够两人在地毯上滚得肆无忌惮。办公室装配简约到令人发指,一套桌椅,两张沙发,质地锋锐精良,触感朴素扎实,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丁尔拉浅蓝色无袖裹身连衣裙,米白色柔软开襟毛衣,倒和这硬朗冷淡的办公室形成鲜明对比,陈蕊蕊不是第一次来,见丁尔拉面无表情,无话找话:


「你说你,家里也就算了,办公室也整得这么性冷淡。」


「谁说我性冷淡?一周三次,基本靠手。」


陈蕊蕊噤声,她不敢再说话,当著两个孩子,怕丁尔拉再来一句没羞没臊噎死人的话。丁尔拉头也不抬,笔尖翻飞后一纸收据递给陈蕊蕊:「喏,先去付钱,明码标价,八百毛爷爷一个小时,给他打个五折,友情价,够意思不?」

陈蕊蕊一声哀嚎,拖长了声音:「丁 ~ 尔 ~ 拉 ~ 你就这么没人性吗?」


丁尔拉从半人高的离婚档案中抬起脑袋,痛苦得直打哆嗦:


「求您,苦情男女我每天见得太多,他这苦肉计,对尤雾无效,对我更无效。熟人不做心理咨询,价值观代入,没法做,我给他转介绍,隔壁资深婚恋专家汪小茹,海归,貌美,腿长,胸大,不必考虑职业道德,咱们给他俩牵个线,失恋这事儿,迅速恢复的法宝就是投入一段新恋情,别无他法。」


丁尔拉抱起蓝色封皮的档案,里面满满装的都是离婚调解无效的失意人资料,近期她主攻婚姻调解,每天见到的失意人太多,丁尔拉不缺裘小洛这一个。


「让让。」丁尔拉踢开横在面前的陈蕊蕊大腿,陈蕊蕊又是一声哀嚎。


丁尔拉无奈:「到底是他需要心理咨询,还是你需要心理咨询?」


「……」


「热衷于帮助他人解决心理问题,首先得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人情感问题,有人是天生的助人型人格,大事小事不插一手不讲点人生经验就难受,你嘛……明显不是这种人……」


「丁尔拉!」陈蕊蕊捂住耳朵,「行,祖宗,我投降。」


「蕊蕊,我明白。」丁尔拉叹气,转过身来看著陈蕊蕊,「有些事儿,你别掺和,有些人,你别靠近—尤其是刚失恋的男人,尤其还是刚失恋的裘小洛。假如咱们还在大学,你未婚我未嫁,你要赴汤蹈火,我不拦路。但是蕊蕊—」


丁尔拉腾出一只手握住陈蕊蕊的肩膀,「你,不合适。这摊浑水,别去趟。」


「可是……」


「没有可是,成人世界,一人做事一人当,该受的苦,就算有一万个人替他担著,该他受的一分一厘也少不了,这道坎,裘小洛跨过去了,就涅槃了,跨不过去,那是命。」


陈蕊蕊低下头,噙了满眼言不由衷的泪。


「乖,心理咨询师不轻易给人建议,但这次,听我的。」


丁尔拉意味深长,陈蕊蕊心里明镜一般,只得点头。


临出门了,丁尔拉回过头,对著欲言又止的陈蕊蕊道:「放心,下班了我去看他,这几天我守著,出不了事儿。」


陈蕊蕊如释重负,投来满眼感激。


一把手擀面煮熟铺在碗底,鸡胸肉煮透搁冰水,手撕细条,黄瓜胡萝卜各半根,木耳一小把,统统切成细丝儿,蒜仔碾碎,小米椒细细剁成薄粒,倒上油盐醋汁儿辣椒油,各色细丝儿铺在面条上,小葱一把切碎,一锅热油浇上去,滋啦一声响,满屋子扑鼻而来的人间烟火味儿。


丁尔拉单身多年,经验丰富,明白多日饭茶不思的人,需要一碗滋味儿十足又清简不油腻的简餐果腹,有肉有菜有碳水。裘小洛不吃不喝好几天,已经快要成仙,面对这一碗鲜香酸辣的鸡丝面,吃得热泪盈眶。


「尔拉,还是你心疼我。」


「滚。」丁尔拉磨刀霍霍向裘小洛,咬牙切齿,「有人惦记你,怕你想不开寻死,逼我妙龄单身女子,浪费宝贵生命过来照顾你。」


裘小洛抬起头,双眼熠熠生辉,「是尤……」


「不是尤雾,她忙著谈恋爱,没工夫惦记你。」丁尔拉言简意赅,灭了裘小洛心头那一点死灰复燃。


裘小洛被人掐了开关,蔫在餐椅上,继续闷头嗦著碗里的面条。


「是陈蕊蕊,念你大学时期救过她一命,要不是你心有所属,她估计早就以身相许。」丁尔拉取下围裙,端了一碗白水鸡胸肉,一条条撕了喂裘德洛,裘德洛摇头摆尾,吃得狼吞虎咽。


「慢点儿慢点儿,瞧把这孩子饿的,主子遭殃,可不能饿著咱们,你说对不对啊?」


丁尔拉拍著裘德洛的脑袋,满目怜爱。裘德洛是裘小洛和尤雾养的一条椒盐色雪纳瑞,白胡子白眉毛,一脸老谋深算苦大仇深,裘小洛失恋多日,没心思管它,这会儿饿得就差哭爹喊娘讲人话。


「要是你会说话,这会儿肯定叫了我一百遍亲娘了。你说对不对呀,对不对呀?」丁尔拉抱起心满意足的裘德洛,蹭著它的小湿鼻头,裘德洛乐得直翻肚皮。


「好多年了。」裘小洛吃完面条,双目无神。


「得!您这是要忆往昔峥嵘岁月?别,我怕。」丁尔拉放下裘德洛,这回换她一脸苦大仇深。


「不,我说的是蕊蕊。」裘小洛说,「好多年了,你不提,我都忘了。」


裘小洛当然忘了陈蕊蕊。


十二年前,大学开学第一天,作为大二学长裘小洛,自带光环的单身男猪脚,没了大一时被学长宰割的惶恐;也不用担忧大三学长们一身有备而来容易暴露的撩妹技能;大四那帮准备混社会跑实习,哪有功夫和大一妹妹们谈恋爱?天时地利人和,裘小洛一早用头油抹翘了刘海,洗面奶倒空了快一瓶几乎把青春痘洗平,才肯郑重其事下楼,准备迎接那一大波鲜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新生妹子们。


陈蕊蕊彼时懵懂小白兔一只,作为三线小城市普通高中的翘楚,走进象牙塔那是战战兢兢,又难掩激动,在校门口打了好几个趔趄。陈蕊蕊长得白净斯文,细眉细眼,鼻头几颗小雀斑尤其可爱,虽谈不上国色天香,但绝对也属女中翘楚,一头黑发乖巧扎在脑后—小白兔甩著小白兔似的辫子,踏著小白兔般雀跃的步伐,拎著小白兔肯定拎不动的行李箱,裘小洛顿觉狼外婆气质爆棚,他断定这穿著长袖衬衫保守牛仔裤的小白兔心境单纯,应该好骗。


他正准备上前充当苦力,一阵尖利的刹车声划破云霄—一辆高级敞篷车旋风似的停在校门口,车上的姑娘一头褐色短发,时髦的左短右长遮住她半张脸颊,却无论如何也遮不住那惊世骇俗的美貌。那姑娘砰一声打开车门,一双从肚脐眼就开始分叉的大长腿从车里踩到了地面,在满校园运动鞋休闲鞋平跟鞋阿姨鞋的新生妹子里,她那双十公分的高跟鞋格外耀眼,裘小洛顿觉整个世界都震颤不已。


尤雾,穿著露脐小吊带,外头随意耷拉著一件明显属于男人的白衬衫,穿得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一截白玉般的胳臂裸露在外,天晓得她用什么法子改良了那条男朋友风破牛仔裤,裤腿宽得简直可以绕地球一周,屁股却被裹得沟壑分明、轮廓凸显。她漫不经心摘下墨镜,眯著眼睛打量周围,随手从迷你小挎包里掏出一支口红,把已经完美无瑕的嘴唇又抹了一遍,整理好略显凌乱的发丝,才肯懒洋洋迈著步子走起来,她那奇特的慵懒的步伐尤其惹人注目,以至在未来引发无数女生东施效颦。


裘小洛完全忘了小白兔陈蕊蕊,他的心已经紧紧被这个姑娘攥住,不仅仅是因为美貌,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无与伦比的气息—他坚信尤雾深藏在桀骜不驯中的,有一份和他一样的惶然与孤独,脆弱与求败,在某个瞬间他坚信骨子里的这份相似的情怀会最终让两人喜结连理,这份自信彻底成就了他,也打败了他。在未来十二年间,他成为尤雾身边唯一坚持和被认可过的男人,不管尤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坚信自己能成为最终获得她芳心的男人。那一刻,他不再追求什么了,从遇见尤雾的这一天起,他的幸福、欢愉、悲哀与痛苦都开始了。


彼时他正为尤雾惊为天人,深深沉沦。尤雾一眼发现了和她一样迷茫的陈蕊蕊,她不由分说,夺去陈蕊蕊手中的宿舍床位指引单,抚掌大笑:「哎呀!我俩在一块儿!同寝室!16 号楼 206!」


她不由分说,抡起陈蕊蕊手中的行李箱,大步流星,扔进后备箱,把一头雾水的陈蕊蕊踹进车里,一脚轰响油门,在众目睽睽中直奔 16 号女生宿舍楼,裘小洛如梦初醒,拔得头筹,因为在众生迷乱之中,唯独他听清楚了最机密的那个数字:16 号楼 206。


幸福来得太快,前一秒还在为迷宫般的校园地图痛不欲生,后一秒就天降救兵,还自带免走金牌,高端跑车,短短几分钟路程,陈蕊蕊已经把尤雾的星座血型上升星座了解了个遍,她已对身边这位绝世美女爱戴得五体投地,以至于她根本没发现后座上还正襟危坐著两个彪形大汉。


裘小洛在 16 号楼前吃了钉子,因为两个彪形大汉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靠近,两人承包了尤雾和陈蕊蕊六只巨型行李箱,面无表情犹如保镖。裘小洛眼睁睁看著心上人与陈蕊蕊就要踏进大楼,眼看就要痛失良机,就在此时,天赐良机,一只不知道哪个混球新生给落下的拖把头,让走在第二级台阶上的陈蕊蕊毫无防备失了重心,眼见她的脑袋就要砸到台阶,裘小洛一个飞身扑去,生生做了人肉靠垫,被吓傻的陈蕊蕊一屁股坐在旁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恍然醒悟,是眼前这位身高一米八、长得像柯震东的帅气学长救了她一命,她的脸又是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红晕里,娇羞地低下了头。


裘小洛龇牙咧嘴,这一飞身救美人,生生蹭掉了他胳膊肘上一层皮肉,不过十分值得,因为尤雾回过头,抛出一句:上来吧,我有药。


就这样,尤雾在最前头,身后跟著一瘸一拐的裘小洛,陈蕊蕊低头紧张地护在裘小洛身边,最后头是两个苦力大汉,他们站在 16 号楼 206 寝室前,屋里是早已将自己收拾妥当、齐肩头发的大眼睛姑娘丁尔拉,还有躲在衣柜后边,羞怯文静、眼珠乌黑的小巧姑娘梁清润,还未待丁尔拉与梁清润欣欣然站起身欢迎,尤雾便发出一声哀嚎:


「还要不要活啦?全学校的顶级美女,都成了我的大学室友!这僧多粥少的大学,要我怎么跟你们抢男人啦!嗷 ~~~~」


「还要不要活啊?全世界的顶级帅哥,都在跟你谈恋爱,天,光是揣著这一本结婚证,我都可以吹一辈子牛。」


丁尔拉捧著结婚证由衷感叹,照片上的男人美得惊世骇俗,这他妈才叫沉鱼落雁,这他妈才叫闭月羞花,原来世界上描述如画女子的词语也可以用来描述男人,且毫不违和,美得她立刻在心里背叛了仍在无涯苦海中的裘小洛。照片上的美男子啪啪打了丁尔拉的脸,她不觉愧疚羞耻,因为所有至美事物都不应被愧对,这一对璧人,光是结婚证上两寸朴素婚照,都美得令人肃然起敬,这庄严来自灵魂深处,一点都不虚假。


「居然还比你小六岁!尤雾女士,您这是找了一小鲜肉啊?」


尤雾嬉皮笑脸,一双眼珠子黑白分明,藏在扇子似的长睫毛下,黑是对费孔城的温柔,白是对裘小洛的残酷。


「哎哟。」丁尔拉咂舌,「御姐和奶狗,这组合无敌了。」


丁尔拉把裘小洛扔到九霄云外,她忘了自己本是为裘小洛而来,替他问一问眼前这枉顾成性的残酷女人究竟何思何想。


但至美之前,不论做何思何想都会变得幼稚,丁尔拉决定愚蠢,暂时做一个重色轻友的人,她上上下下把结婚证上的美男子感慨了好几遍,终于收回理智,对尤雾供出一尊扑克牌脸:


「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欠裘小洛一个解释?」


「幼稚!」尤雾惊道,「婚姻这种事,存在即真理,不需要解释。」


「不爱了也一样。」尤雾补充道,没心没肺,十分完美。


丁尔拉思忖半秒,觉得无话,无话即认同,她郑重其事关掉录音笔,决定带回家给裘小洛的心再添一把刀子,这刀子足够让人死心。


不死就再多听几遍。


尤雾见那录音笔,朝著丁尔拉尖叫:「天啊,你简直可怕,居然偷偷录我音。」


「比我更可怕的女人就在我面前。」


尤雾努嘴,「拒绝可能不适合我的婚姻是一种勇气,可圈可点,一点都不可怕。」


「和一个认识七天的陌生男人结婚更是一种勇气,我为你鼓掌。」


丁尔拉佯装鼓掌,迅速收拾桌面起身将离:「我要回去给裘小洛扎刀,早死早超生。」


「帮我好好看著他行不行?失恋……还是会很痛苦的。」尤雾撅著嘴,说得特别真诚。


「这句话我不会录,免他听了死灰复燃。」丁尔拉快言快语,「顺道替他谢谢你菩萨心肠,还存了一点同情心给他,还好,没丧失人性。」


尤雾尖声娇笑,把丁尔拉笑得浑身骨头酥软,这女人太活色生香,不仅仅对男人。她夺包而逃,再迟下去,恐怕她就要和费孔城抢新娘了。


果不其然,录音实在太有杀伤力,把一个裘小洛杀得片甲不留,丁尔拉面不改色心不跳,逼著裘小洛听完录音,看他瞳孔里的光慢慢熄灭,一颗对尤雾尚存妄想的心,噼里啪啦跌碎殆尽。


「这招叫满灌疗法,不好意思。幻想会让你不能自拔,乖,走出来吧。」


丁尔拉不无同情,眼见裘小洛终于从茶饭不思进化到肯返回人间,虽还浑浑噩噩,但好歹有了点人气儿,见裘小洛这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儿,心里便又对尤雾的薄情憎恨了几分。


可话说回来,但再怎么憎恨,也不敌失恋之人身上温吞吞的气场,丁尔拉连守了裘小洛三天,守得她快要精分。恰逢这些天案子特别多,白天一对对小夫妻老夫妻,在丁尔拉面前黑脸白脸各色脸,哭脸笑脸无情脸,各色婚姻矛盾鸡毛蒜皮一字排开,调解室里,两夫妻一言不合就打架的有,跪下来磕头求复合的有,小三冲进来和原配干架的有……丁尔拉头昏脑涨,晚上下班后到裘小洛家,还得继续忍他一脸生无可恋,觉得世界简直黑暗,纵使心理素质够强够大,也顶不住好友这一脸无欲无求看破红尘。


裘小洛和尤雾纠纠缠缠十二年,这十二年,尤雾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裘小洛大人有大量,多少次都觉得无所谓,但临时悔婚又和别人闪婚这事儿,还是绝了点,裘小洛受了重创,结结实实,他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尤雾已经嫁作他人妇的事实。丁尔拉虽和尤雾一把交情,这事儿她也很同情裘小洛,于是帮著在屁股后面收拾尤雾在这个家里留下的痕迹,内衣啦鞋子啦裘德洛的项圈儿啦厨房里她爱吃的辣椒酱啦……但失恋的人就差没把她当做尤雾,丁尔拉不止一次被裘小洛盯得毛骨悚然,偏偏每天陈蕊蕊微信轰炸,正愁著怎么揭竿反抗,裘小洛突然主动发话了。


「丁尔拉,你想过一周以后的事儿吗?」


「一周以后?」丁尔拉有气无力,怀里的裘德洛和主子一样一脸生无可恋,「谁他妈想一周以后,我只想现在去拳馆痛快打一场嘿嘿哈嘿。」


「我是说,一周以后尤雾的婚礼。」


「婚礼?」丁尔拉回答,「该吃吃该喝喝,一样不少,我还是伴娘,那档子事儿都陈蕊蕊帮著,我又管你又管婚礼,哪儿管得过来……」


「不是……尔拉……我是说,婚礼上有一个人会来。」


「谁啊?」丁尔拉懒洋洋地问,蓦地一个激灵,一股她几乎察觉不到的电流击中了她的心脏,她一下子明白裘小洛说的人是谁。


「确切的说,是两个人,梁清润和……」


「打住!」丁尔拉用一块红烧肉堵住了裘小洛的嘴巴,「不行,在你这里呆下去我要精神分裂,不管,裘小洛,您自求多福,我走了。」


丁尔拉拎起包打开房门,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出意料,路上陈蕊蕊的电话追来,她不等对方发话,抢先占了头风:「不行,你这任务太艰难,裘小洛我不管了,阿弥陀佛。」


「你怎样了?」


「我?还是他?老样子,死不了!」


陈蕊蕊一声叹息,「现在回家了?」


丁尔拉抬头,夜幕降临,一片灯红酒绿,自嘲道,「我这种千年老妖,除了滚回老巢,还能去哪儿?」


「要么来我家?曾凡茗出差呢。」陈蕊蕊试探。


「拒绝。」丁尔拉干脆利落,「一,平时你电话过来,从来不管我的死活,今天电话突然关心我,有诈;二,我刚从裘小洛家走,你的电话就来,说明裘小洛跟你有串通;三,我很好,不用费心,脚趾头都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我不想听,屏蔽。就酱,挂了,拜拜咯。」


丁尔拉掐了电话,关机。这种时候,她从来不想费心在他处得到安慰,她不是裘小洛,脆弱哀伤得像只小动物,需要有人呵护有人抚摸,她是谁,她是响当当的铜豌豆丁尔拉。


眼见灯火通明,已是隆冬,南方的冬夜又苦又难挨,丁尔拉一想到家中寂寞空虚冷,又断了回家的主意,扭头走进另一条街道,除了自家老巢,这里还有一个只属于她的秘密小巢。


职业装束质地考究,裹住丁尔拉纤腰翘臀,蜕下后却是一副线条极其明锐的身体:宽肩窄腰,臀部浑圆,腿肌流畅,马甲线恰到好处。所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大概讲得就是丁尔拉这样的好身材,既不锋利张扬,也不垮塌软弱,和尤雾的婀娜风情不一样,丁尔拉的体态带著力量美,紧致但并不僵硬,这是她多年规律训练的结果。


深色紧身速干 T 恤,黑色紧身速干短裤,头发扎紧成马尾,待她穿戴完毕从更衣室入场,果不其然,一进门,满场蒸腾热辣的汗水味儿和拳王油味儿扑面而来,人人皮肉汗光水亮,水沙袋砰响声不绝于耳,丁尔拉瞬间快活,运动即性感,凶猛而迅捷的拳击给丁尔拉带来另一种快感。


缠手带一丝不苟绑好,空击,出拳,正蹬,侧踢,扫踢。丁尔拉每一次出击都扎实稳当,力度惊人,她动作漂亮精准,水沙袋发出响亮干脆的声音,一时间,拳馆的人纷纷侧目,只见看似柔弱的一个女孩儿,打起拳来却异常生猛。丁尔拉心无旁骛,世界只剩下自己,周遭寂静,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


待她一个小时结束,已是大汗淋漓,每一根血管里都有血液咆哮的声响,丁尔拉抹一把汗,静静下了场在一边休息,来往的教练与她熟稔,她不时和他们点头打著招呼,静待心跳平息。忽然,她觉得有些异样,似乎有人在某个角落盯著自己,她起身环顾,又想大概是幻觉,一来二去,丁尔拉索性去了盥洗室,冲洗干净穿衣回家。


隆冬深夜,丁尔拉裹紧衣服,从暖热拳馆走入萧飒大街,路上行人极少,丁尔拉加快步子,愈觉身后有什么人紧跟,她警觉驻足,那影子似乎也在暗处屏息等待。丁尔拉悄悄转了转手指上那枚防身戒指,浑身肌肉蓄势待发,方才一个小时的拳击,她的肌肉仍存著出拳的记忆。她继续稳步向前,不动声色,隐约听身后脚步声又起,便加快步子,选了一条似乎人多一些的宽敞大路,见路边一家酒吧,丁尔拉不假思索,推门而入。


一进门,炸了耳膜的通天音响让丁尔拉瞬间无措,她极少来这种场合,随意在吧台要了一杯低度鸡尾酒,看一池子群魔乱舞,每个细胞,倒也活跃起来了。


舞池中灯束狂乱,被裘小洛一话浸入冰窟的心死而复生,却在绝处逢生际涌出难以抵挡的回忆,梁清润和那个人的脸分明清晰地显露出来,丁尔拉烦躁,干脆她掷了酒杯,跳下人海,和一群男男女女贴面热舞,故意将一具肉身扭得痴醉,妄图将记忆挤出脑袋,人间多是纵情的欢愉,对苦痛的记忆,需时刻保持警惕。


没多久,丁尔拉就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试图在用目光扫射她,应该是那跟踪者,丁尔拉想,这目光不怀好意,充满肉欲。年轻的单身女郎独自在夜店买醉,犹如一块美味诱饵,寂寞的猎艳者慢慢向她靠近,试图在激烈的音乐中,假装无意触点她的身体。


丁尔拉反感,欲拨出污浊人群,却被来人嬉皮笑脸故意挡住,四面八方尽无出路,丁尔拉鼻孔嗤出一声冷笑,对著来人裆下一膝,她动作轻且迅,但力量却是分毫不减,那人鬼叫一声,痛苦地弯下腰去,丁尔拉冷冷扫他一眼,趁机于人流中拨开一条甬道,钻了出来。


回望,音乐绝尘卷返,瞬间离她千百万里,她坐回位置,一时觉得了无生趣,酒杯中还剩最后一口,她拿起杯子,正欲一饮而尽走人,突然被一只手挡住,那人摘了她手里的杯盏,道:


「单身姑娘,不要碰自己离开过的杯子,片刻都不可以。」


丁尔拉诧异,抬头但见一张饱含了故事的面孔浮在眼前,那人取了杯盏,脸上表情轻佻冷漠,眼中沧桑却是难以掩盖,这两种神色形成古怪的对比,丁尔拉在往常饱受精神重创的来访者眼中看到过同样的表情,无色无味,但深刻见底。


丁尔拉不说话,低头见那人穿著一双与夜店格格不入的登山靴,工装裤,冲锋衣,泥灰尚存,丁尔拉认得,一身低调的户外名牌,价格不菲。灰白胡子,灰白头发,多日没修剪的样子,很是凌乱,但脸庞并不苍老,看不出真实年龄。这一身装扮在夜店里出现实在奇异,对方满目疮痍的样子,唯有一对睫毛尤其坚硬浓黑,丁尔拉盯著那睫毛,突然很想摸一摸,又被自己古怪的念头惊得一笑,只好顺著笑容向对方颔首:


「谢谢今天英雄救美,勉为其难,姑且算我还是美女。」


「姑且算我也是英雄。」对方笑得倒是可亲。


丁尔拉不想逗留,道谢后起身便走。如果尤雾在场,她一定要为这艳遇多来几段周旋,但丁尔拉是绝缘体,她不允许自己身陷声色犬马,单身主义丁尔拉,空窗期已是一年又一年,数不太清了。


没走几步,丁尔拉还是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心拔到顶端,她紧著步子往家走,突然路边窜出一辆醇黑大切诺基,车灯刷亮她前方道路,丁尔拉回头看,一颗灰白的脑袋在车后朝她颔首微笑,示意她先走。


丁尔拉抿嘴,大切诺基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像一个保护神,丁尔拉心里安定不少,却仍然不放弃警惕,和大切诺基保持著绝对距离。


没多久,车窗摇下,那人侧过身来喊她:「我送你。」


丁尔拉莞尔:「多谢,离开过的杯子不能碰,陌生人的车同样不能上。」


大切诺基不死心,缓缓追上,「丁小姐,我们不是陌生人。」


丁尔拉心一沉:「你怎么知道我姓丁?」


「丁尔拉小姐,绿地小区 31 幢 1903,我认识您很久了。」


丁尔拉站定,大切诺基见状停下,那人跳出车,露一口好看的白牙:「上车吧,我们见过的,单身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丁尔拉有些迟疑,那人递上一张名片,来人名叫章知难,某户外健身公司首席执行官:


「怕我劫色,那我就不开车了,知道你有轻微幽闭恐惧症,车内空间让你不安,这样吧,离家不远了,你一个人确实不安全,我陪你走回去。」


丁尔拉大惊,来人不可小觑,不仅知道她姓甚名谁,居住地址,连自己一向不轻易示人的幽闭恐惧症都知道,她内心掠过一丝惶恐:「你究竟是谁?」


章知难撇撇嘴,「刚给你的名片,丁小姐,你太健忘。」


借著明亮的路灯,丁尔拉看清章知难的长相,一张并不会令人记忆深刻的脸,但很耐看,有些疲惫,但干干净净,沟壑分明,棱角有度,深且有神的双眼皮,睫毛刚硬,有故事但绝对透亮的瞳孔,看著并不像坏人。


丁尔拉警觉,她不是尤雾外貌协会,以貌取人,这事儿她不能干,来人知道她的底细,她如临大敌,竖起耳朵,「长得挺衣冠禽兽啊。」


章知难也不生气,自报家门:「一,我是你楼上新搬来的邻居,2003,我们常一起搭电梯,晨跑有时会遇到;二,电梯里你神色紧张,浑身僵硬,从不睁眼,快速进快速出,我断定你大概有幽闭恐惧;三,有人误将你的快递扔到我家,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四,我不是坏人,今天刚去办的落户证明,来,给你看,安心。」


丁尔拉半信半疑,接过章知难递过来的资料,的确和自己是同一幢楼,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楼上装修,给自家门口贴了张纸条,大意是装修噪音,敬请原谅云云,还贴心地在门把上挂了一份小礼物,一副隔音耳塞。


「我前两天刚搬过来,以后大概会常见面。」


丁尔拉释然,伸出手去:「抱歉,失礼了,你好。」


章知难握住,丁尔拉的手犹如蛇的鳞片,从他温暖干燥的手心滑过,他轻皱眉头,脱下自己的外套,「借你,天冷,我看不得美女受冻。」


丁尔拉吓了一跳,下意识跳著躲闪开来,「谢谢,太暧昧,我拒绝。」


章知难哈哈大笑,「好吧,防备心很强,这点不错。」


「不是防备心,是潜意识里比较拒绝亲密动作。」


「握手不算?」


「那是礼节,聊表歉意。」


「总见你独来独往,没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空巢青年,自给自足。」


「也没有恋爱对象?」


「这话问得别有深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该死,这话真是老掉牙。」


「抱歉,我单身主义,绝对不想谈恋爱。」


「你怎知道我一定想和你谈恋爱?」


「男女鲜有纯洁友情,欲望驱使是男女交往动力之一,人之本性,没什么好掩饰。」


「你倒坦然,我现在应该哑口无言。」


「怎么可能,你一肚子反驳我的话蓄势待发,给我面子罢了。」


「有趣。」


「生活已经无趣,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怎么对得起这灯红酒绿?」


「所以人间冷暖,红男绿女,不谈场恋爱,怎么对得起自己有趣的灵魂?」


「灵魂不一定非要谈恋爱才能得到升华。」


「但没经受过爱情的洗礼,它一定非常寂寞。」


「我耐得住寂寞,大叔。」


「哈哈哈……」章知难抚掌大笑,「没有老到掉牙眼昏的年纪,没有品尝过膝下无子的寂寥人生,没有经历独守空门对酌祖宗的凄凉,就没有资格说自己耐得住寂寞。」


「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生来是为了享受老来携手的乐趣,有些人生来就注定单打独斗,每个人追求不一样,你不能强迫。」


「我可没强迫。」


「你在试探我。」


「你并不反感。」


「那是念在你是我邻居,又比我老。」


「看,开始耍无赖了吧。」章知难笑。


「谢谢包容。」


「好了,到家了,该说再见了。」


丁尔拉这才发现电梯门开,自己已然跨出电梯,毫无察觉两人欣欣然已经聊到家门口,她回头想跟章知难告别,电梯门已经慢慢合拢,她没回过神来,惊讶得张大了嘴。


「你今天没有幽闭症,晚安。」章知难在电梯缝里温暖地和她说了再见。


尤雾紧急召集会议,周六的早晨,咖啡馆的妹子睡眼惺忪刚搬出今日咖啡半价的招牌,三个女人精神抖擞,鱼贯而入。


婚礼在一周后举行,婚庆公司好说话,尤雾不缺钱,关于新郎一周前换了人这种惊悚的事情,大笔钞票一挥直接堵了婚庆公司的各种疑问,请柬更换,婚纱海报更换,横幅更换,尤雾对著婚庆公司负责人小王斩钉截铁:敢在婚礼上把新郎变更这事儿捅出去,尾款一分钱拿不到。


婚庆公司负责人点头如捣蒜,半句怨言没有,屁颠颠领著新版毛爷爷干活去了,可是尤雾还有一桩心事未了,就是费孔城的家人,她急需和姐妹们八卦,聊聊费孔城的来头。


和费孔城领证后,理所应当,她去了他的家,见了他的家人。费孔城真不是个小来头,尤雾对此毫不意外。飞机初遇时,这美男子一身令人尖叫的大牌配置尤雾如数家珍,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知道一个一个价值不菲。却未曾想过费孔城的确是个绝世优质男—费家掌控著全城甚至整个三角洲最大的能源汽车蓄电池供应,政府极力推崇环保事业,能源汽车销量一路亮灯,费孔城德国留学归来,学的就是能源动力,回国后和德国技术公司联盟,自主研发核心技术,开发出一套能源汽车原电芯,凭著费家多年的资历和人脉,一举垄断了整个市场的能源汽车蓄电池生产,政府扶持,各种补贴纷至沓来,能源汽车销量大增,费家的企业在工业区划下几千亩,成了名副其实一只下蛋金母鸡。


费父费母早年一路商海浮沉,将费家底业打得扎扎实实,费孔城借了家中的势头将能源产业发展的如火如荼,却令人意外的,在最红最火时,他放弃了自己辛苦打下的一片江山,将家族企业的法人位置拱手让给了自己的姐姐费汝焉。


尤雾一度诧异费孔城的决定,倒不是因为这些成果本是费孔城一手辛苦得来却轻易拱手同胞,手足情深理所当然,而是因为,费汝嫣是个不折不扣的残疾人。


费汝嫣是个有智力损伤的人。


幼年时的一场高烧夺走了她一只耳朵的听力,也夺走了她生而为智力正常者的权利。她比费孔城大六岁,生活基本无法自理,说她智商低下,一场饭局也见她谈笑风生,口齿伶俐,说她智商正常,当著全桌十来号人站桌子上准备脱裤子拉屎这件事,简直刷新了尤雾的人生三观。


尤雾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费孔城要将自己的产业全部交由这个可怕的女人,而费孔城的回答简直让她吐血:「因为这样我妈高兴啊。」


费母是费家地位最高的女人,早年她苦口婆心劝说同在机关工作的费父一同下海经商,费父却犹豫不决,惶恐于商海浮沉,怕丢了自己的金饭碗不说,还落得家产全无。费母是心气极其高傲的人,她果敢胆大,目光独到,丈夫不合作,她咬牙单独辞了工作,一心下海经商,从倒卖五金开始,做出起色后混迹于高端建材,又做奢侈家具,房地产业尚未兴起时,她瞅准机会,顶著费父要和她离婚翻脸的风险,不顾所有人反对变卖所有家产买了一块地皮做五星级酒店,在当年遍地三星级水准的酒店市场一枝独秀,几年后地皮市价以令人咂舌的速度翻倍升值,费母同时又做股票交易,赚了个盆钵满载,费父这才心服口服,辞职和她合作,但创业过程中的艰辛挫败,作为曾经在费家说一不二的男主人却并没有过多参与和分担,如今的费父也只在公司里混个身份,没有实权,所有大权费母掌握在手,他乐得清闲自在,成天沉迷于一堆石头木头中,活得倒也仙风道骨。


费汝嫣四岁时突发高烧,费母费父当时在广州出差无法赶回,等两人赶到的时候,费汝嫣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待了快一个月之后,命保住了,听力失去了一半,脑子也因为缺氧而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两个人老来得女,视为掌上明珠,却终究因为无法在女儿生病的时候守在身边而自责不已,眼看活泼伶俐的女儿落得双眼呆滞,脾气暴躁,费父费母痛苦得恨不得撞墙自尽。两年后,费孔城出生,而他生来的使命,据尤雾的理解,简直就是为了在费父费母百岁之后担负起照顾费汝嫣的责任义务。


费父费母疼爱费汝嫣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和常见的重男轻女家庭完全不一样的是,从小到大,好东西都是费汝嫣的,弟弟费孔城只能捡姐姐剩下的,凡事让著姐姐,凡事优著姐姐,大活小活都不能姐姐干,父母的温柔和耐心,都是给姐姐的,不是给他的。从小到大,童年时期的费孔城就没有过一件新衣服,这样的富庶之家,硬是捡著姐姐的花裙子穿了整整一个童年,令尤雾纳闷的是,费孔城好似习以为常,就像一个生来便逆来顺受的棋子。


「好可怜的小棋子。」陈蕊蕊不无同情。


「小棋子花容月貌,有人乐不思蜀。」丁尔拉嘲笑尤雾。


尤雾啐了一口:「我选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花拳绣腿,跟你们说,我一度怀疑他是处女座,对工作有一种吹毛求疵极不正常的追求。」


费孔城的确完美,如一块闪光的金子,凡事追求至善至美,力求苛刻。读书时好学上进,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不说,大学时代靠奖学金硬是没拿家里一分钱,勤工俭学。工作上则对自己和下属一视同仁,一切能力至上,从不特例。不仅如此,那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能掌厨做一顿米其林,能俯首给心上人除腿毛儿,就差上天入地。


「哟,小棋子不得了,这要是生在古代的女儿家,大概会飞到皇帝身边做头号宠妃啊。」丁尔拉揶揄本性不改,尤雾不恼,洋洋得意道:


「美男中的扛把子,喏,现在是我尤雾的人了。」


陈蕊蕊听得极不真实,家中那个头脑稀糊,连左右脚袜子都分不清的曾凡茗和尤雾嘴里这费孔城比起来,简直天上人间。原来学霸也不都是生活智商为零,学霸也分甲乙丙丁。陈蕊蕊看尤雾眉飞色舞,心里想起可怜的裘小洛,不由得为他哀叹起来,原来爱情如此脆弱,情感的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裘小洛还未等到幕布拉开,就被彻底地遗忘了。


丁尔拉啜一口咖啡,给尤雾浇冷水:


「如果你说的属实,我打赌,费孔城的努力并非出自本我,所作所求都只为得到父母一句衷心的肯定,太畸形。」


「对啊尔拉,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你说,他不会是妈宝男吧?」尤雾心有戚戚,仰天长啸,丁尔拉从鼻孔里吭出一声笑:


「是也晚喽,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到手的帅哥赶不跑。」


尤雾斜睨丁尔拉,一掌飞来捏丁尔拉的脸:「滚,就凭费孔城这张脸,妈宝男我也要,天下美男到手,我也做一回武则天,舒舒坦坦享用一番。」


「哎尤雾,你结婚了还这么不正经,裘小洛要知道会心痛死。」陈蕊蕊不无感伤。


「我要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尤雾答非所问,一腔热血。


「这种心态步入婚姻,一般都会以毁灭者的身份最终退出婚姻。」丁尔拉给她泼凉水,「这一家人情感天秤偏移的不健全,这个美男子肯定是个草包,费孔城外表如你所说强悍坚定,内心软弱得一塌糊涂,他这一生都在和那个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姐姐较劲。」


「我知道。」尤雾说,「他缺爱,很缺,和我一样,某种程度来说和我是同类人。」


「两个缺爱的人在一起,挺可怕的。」


「别。」尤雾伸出蔻丹般的指甲堵住丁尔拉的嘴,「我现在还处在狂热的恋爱期,你说什么都入不了耳。」


「她的话,你得听。」陈蕊蕊同情地插嘴。


「结婚这事儿,谁的话都能听,丁尔拉的不行,她简直就是一颗横冲直撞的小行星,太有杀伤力。」


「但一瞄一个准,一准一个坑。」陈蕊蕊语重心长,「发现问题,规避问题,如果你想和费孔城好好走下去。」


「孺子可教,陈蕊蕊跟我这么多年,总算有些长进。」丁尔拉慈母疼爱状抚摸陈蕊蕊,惊得尤雾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尤雾,这种男人很危险,带著原生家庭创伤的男人,想要救他,难。」


「给我灵丹妙计,丁尔拉,我知道你最行。」


「别,我没经历过婚姻,以后也不会有,结婚这事儿,你得问蕊蕊,她磋磨多年,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算了吧。」陈蕊蕊愁眉苦脸,扯了扯自己被口水泪水番茄汁糊得一塌糊涂的上衣,「我一个人带著那一对泼猴儿似的双胞胎,只有想死的心。我跟你们说,你要是爱一个人,就给他生个孩子,你要是恨一个人,也给他生一个孩子。」


「一下来俩,你对曾凡茗的爱和恨,还真是登峰造极啊。」尤雾取笑她。


陈蕊蕊咬牙切齿:「别提那贱人!甩手掌柜,回到家跟个大爷似的,伺候完两祖宗还得伺候他,我恨不得剁他千百回。」


「总之以后我不要孩子。」尤雾翻著白眼,「有了孩子就是一桩麻烦事儿,我要永远和费孔城谈恋爱,生小孩这种事儿,打死我也不干。」


「有先知,我挺你!」陈蕊蕊百感交集。


尤雾忽而不语,思忖半晌,「丁尔拉,实话告诉你,这次婚礼,请了那个人。」


丁尔拉不语,尤雾啜著最后一口咖啡,顿了顿,「可不是我要请的,他和梁清润不请自来,某人明明白白说了,就是奔著你来的。看在他这么不要脸的份上,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哦。」丁尔拉挤出笑容,「谢谢你们知会,but,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要再进行下去了。」


「你做好准备见他了吗?」陈蕊蕊不死心。


「拒绝回答。」丁尔拉站起身,「走人,回家,会帅哥去。」


尤雾甩著耳朵上两只流苏耳环,笑嘻嘻揽过丁尔拉的肩膀,「什么帅哥,给我和陈蕊蕊验验货先。」


「你有绝世美男子费孔城,我看上的帅哥白胡子一大把,你不感兴趣。」


「脚踏两只船,这事儿我在行。」


「什么帅哥,跟我们八卦八卦。」陈蕊蕊挤过来。


尤雾戳著陈蕊蕊的脑门,「已婚已育妇女请滚开。」


「你也已婚好不好?」


「还没孩子,绑不住我,婚姻多种可能性,忠诚算个屁,人生苦短,满大街忠贞剩女,没有我这种潘金莲,太无趣。」


「滚滚滚,我好不容易看中的男人,你们别跟我抢。」丁尔拉推开两人,喜笑颜开,三人齐齐推开咖啡馆的门,冷冽寒风猛地倒灌而入,身边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下意识猛地抱著丁尔拉的胳臂尖叫。


景自韶华,欢声笑语,丁尔拉裹紧大衣,忽然间恍如隔世,那个人的脸如冰刀般削过时光隧道,飞速朝著自己扑面而来,她一时周身寒冷,深觉自己坠入万丈冰窟。


丁尔拉确信有人在跟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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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选专栏

不值得模仿爱情

阮唐 阮唐,作家、企业/学校讲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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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节前我都会去一个国家旅行,本来想去澳大利亚的,但是因为山火肆虐,就退而求其次选择马来西亚仙本那(被抖音骗过去的),本人平时坚持健身,保养的还不错,前凸后翘的那种,虽然已过30岁,但是还是吸引来的小鲜肉~那天晚上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去了一家清吧,坐了一会儿,一个长得很中东的异域风情的老外来搭讪,一开口中文还不错,顿时好感倍增,一聊才知道他爸爸是华人,母亲是南亚人,混血儿,家在亚庇,之前在广州华南农业大学留学,刚回国,24岁左右,在这边出差几天,在一个私人岛的旅游项目开发之类的,总感觉他在炫耀他在这边混的还不错,把我当成24.5岁的小女生了……

互相加了微信,然后他提议转场,有一个清吧有现场live乐队的,就在对面,然后我们就去了,找个位置,点了几瓶酒,让我有点意外的是服务员是来问我买单的,估计他示意的吧!然后我爽快的买单了,瞬间对他无感……

没想到主唱长得还不错,是我喜欢的款,后来这个混血儿送我回酒店的路上就暴露了,对我毛手毛脚的,我避开了,终于熬到酒店楼下,厚著脸皮想留宿,然后我拒绝了,回到酒店房间他还不死心,微信发来苦苦哀求的表情包,只求做我一天的男友这么渣的话

白天报了一个一日游的当日团出海,认识了一个长沙的美女,因为我们都是一个人所以就凑在一起玩了,晚上我又带她去捧歌手的场,喜欢一个人果然是就像打喷嚏一样藏不住的,每次他唱完我都情不自禁喝彩鼓掌!休息期间,他果然走过来敬我酒了,他是皮肤晒得很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很阳光很帅气,25岁华裔,父母在当地开民宿的,我们聊的很开心,然后他邀请我上去唱歌他给我伴奏,和他合唱了几首然后情不自禁的我们一起紧贴著彼此跳起了舞,我是跟著他跳的,东南亚国家的人就是能歌善舞啊!那晚玩的很开心,结束后他提议送我回酒店我拒绝了,第二天晚上我又去捧他的场,一起唱歌跳舞,一样玩的很开心,他又要送我回酒店我又拒绝了,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实在不想第一次就这样给出去了(别问我为什么还是处,要脸 )

最后一天即将离开之前,白天他开车来酒店接我带我转了仙本那一圈,然后去他家了,他家在郊区有十几栋独栋小木屋做民宿,一栋别墅自住,最让我喜欢的是他家的花园很大种满了各种花,还有秋千,老夫的少女心啊!让我震惊的是他妈妈真能生竟然生了七个儿子,他是最小的,更要命的是他的几个哥哥也很帅,基因好强大,他也是吉隆坡大学毕业的,英语很好,之前干过潜水教练,一日游导游,热爱音乐,白天在家练歌,晚上在酒吧唱歌!

然后从他家出来,他带我去玩越野车穿越热带雨林,刺激得不要不要的,然后上了一个不知名的山顶可以俯瞰仙本那全景的撩妹圣地!

然后在此情此景下,我们情不自禁的拥吻了,然后是激烈的舌吻,他的手不自觉的摸我的胸部,然后舔的我很舒服,下面泛滥成灾……鬼知道我有多强大的控制力才没有和他去开房,骗他说姨妈来了,看得出他憋的好难受的样子

回国后就没有再联系了,肺炎疫情在家面壁思过的这几天又开始想念他了唉


首先泻药

作为2020年的高考考生 本来是打算旅游散散心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艳遇,算不上吧倒是一个奇妙的经历。

就在一个下午突然很想出去玩散心 因为这次高考真的考得很差劲 自己考完试就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所以抑郁几天后毅然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次是与我高中唯一玩的好的一个舍友去的 这里我称他为小黑吧。我们的目的地是厦门 我去过一次感觉还行 而他没去过我就带他去

就这样我们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到了厦门。我们把行李放好后在曾厝垵找了一家饭店在吃饭的时候我就跟小黑说次高考完了好好玩说不定还能谈上恋爱了

ok我的嘴是真他么灵

那天晚上我和他在厦门逛了一圈商量著要不要去酒吧找找机会 可惜找了一晚上的大酒吧发现找的网红酒吧都倒闭关门了 没办法只好在民宿附件的小酒馆喝喝酒听听曲 还真别说那氛围确实还行当时坐我前桌的小姐姐也长得挺好看的只是我胆子小没有上前跟她们说喝一杯只是看看 当时我和小黑玩的还挺嗨的 在酒馆还录了视频 这里就不放给大家了

这样我们玩到凌晨两点回到民宿 第二天大家都睡到了中午十点多 我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门 可能是对于陌生城市的不自在然后草率的接受了一个坑逼导游的毒害 然后报了一个环岛自驾游 在沙滩上我们拍了很多照片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基情满满的旅途没想到故事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一天发生了变化,在这一天快结束的时候,在最后一个景点,我们和她相遇了,在一棵许愿树下,我们擦肩而过,我看到她了 她也看到我们了,然后我心想不会吧难道会发展下去吗 凭借我多年的单身经验只要我不出动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故事了而这次 女主角却意外的主动 在我们进入一个寺庙的时候 我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 她也回头了 woc 四目相对 我完全没想到她是真的在看我们 说实话那个女生长得挺可爱的 眼睛大大的身材也不错 真的有点心乱了 然后我和我兄弟上了二楼寺庙

然后我跟小黑说,小黑刚刚有个女生往这边看 长得还不错啊 然后话刚说完 她突然出现 就是那种突然从小道出来那种 就在这个小亭子里她要了我兄弟的微信

其实她不是一个人来旅游的 其实她还带著一个妹妹 这里妹妹我称她为雅 她 我称她 希 ok说实话我又被伤心到为啥只要了小黑的没要我的 然后加了后 她们就离开了 我和小黑说卧槽不是吧机会来了? 本著小黑不会聊天的原因 然后我就用小黑的手机和曦聊天 询问她为啥没要我的微信 她说她一个女孩子一直站在那里要两个人的会尴尬就只要了一个到时候推就可以了 听到这 我觉得我又行了

然后我说要不晚上一起出来玩?她说好呀 说到这里 我和我兄弟都兴奋了 然后我们赶紧回到民宿洗了澡打扮了打扮 然后跟她说在哪里等她 没想到我们住在同一个地方 就在曾厝垵这个地方 我想可能有故事了 通过希的朋友圈我发现她是一个富二代 因为她的朋友圈是各种奢侈品包包和衣服 然后那天晚上本来是出去找饭店的 没想到她看到专柜就想买 就带著我们三个陪她去购物 没错是奢侈品 我心想这女人 不简单 而且还是浙江的 江浙沪什么地方你懂得(这里没有地域黑的意思单纯调侃)

然后我们去了一家蛙店 然后我们坐下来来了 聊了很多 我在商场的时候发现她手腕上有很多疤痕和一个名字的缩写 基于礼貌没有马上问她 我想这可能是别人不好的经历吧 在大家都敞开心扉的时候我小心的问她怎么回事 她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想这不好的事情就没有追问 通过聊天我大概的了解到 她是学校的第一名 成绩很好 而且人长得好看 很多人追她 但是有些人不读书老是骚扰她 而这一切又被老师误解 以为她不自重然后她就抑郁自can 而那个名字缩写是她一个姐妹的 因为她说的很自然所以我也没有多疑 因为第一次见面也无法考证 听到这里我心都炸了 mad 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思想的老师 虽然我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可能是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信了 而且十分坚信 她还告诉我 她没谈过恋爱 喜欢干净的男孩 这里的干净是思想干净 而且这次她高考考得不错 理想大学是复旦

听到这我心想 这也太优秀了 人长得好看就算了 还这样干净优秀 在吃饭的时候 我们也很暧昧 我夸她长得很可爱眼睛大大的 我看著她 她也看著我 四目相对 情投意合 我和她就在这暧昧的气氛中吃完了这一顿饭 然后我提议大家去看夜景吧 然后她说好呀就这样 我 小黑 希 雅 四个人一起走在了环岛路 从聊天中得知 雅和希不是同学而是姐妹 雅是04年的妹妹 希是 02年的 也是今年的考生

在商场的时候 希还问我觉得她长得像几岁

走在环岛路我们聊了很多 爱情方面的偏多 毕竟 年轻人嘛总是在寻找机会 而这种旅途中的事情又能有几次呢 从她的口中得知 她的择偶标准真的完全像是为我们准备的 她不在乎家境不在乎外貌 只要看得过去不要太难看 心理和思想干净就很喜欢 还说喜欢是一种感觉 要把握机会不要把这种感情浪费了 我寻思这不是暗示我们表白吗 我问她身边没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吗 她说有不过很少 因为她身边的人很脏 就是兄弟的女朋友是我前任 我的现任是我闺蜜的男朋友那种 这时我虽然纳闷为啥她会接触那种圈子 但是我还是选择性遗忘了

我一听完完了 这完全是我心动女嘉宾 说著我们来到了海边

这里的照片只有三个人是因为雅后来走累了说提前回民宿了

就在这个地方 希突然哭了起来 这不行啊 我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 我们就赶紧安慰问她咋了 她说她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又遇到我们这样的人很感动 然后我们就安慰她呀 就这样我们一路走一路聊就到了凌晨三点 走到了商业街 在一个室外座椅坐了下来 我问她这么晚了你不害怕吗 她说她不怕 她知道我们是好男孩子 会保护她 她说她倒是怕黑 我问她 你怕黑? 这时我已经忘记我是谁了我说我外公留了一个符给我 我说这是我外公留给我的说著我拿了出来 我说其他的符是黄色的而我的是红色的 红色很厉害 我递给她 她摸了摸 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时候我突然开口 说喜欢吗 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说到这里小黑吃惊了 她吃惊了 我也吃惊了 因为这个符对我特别重要 是我外公留给我的遗物 小黑知道所以他很吃惊 然后她说这样不行吧 然后我坚持说没事 以后你带著这个符你就不会害怕啦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小黑发来的 他问我不是吧兄弟这你都舍得你想好没啊 我说我遇到心动的人了我不想后悔 我想把握机会 然后我发消息给小黑 你走开一会给我制造机会 在此之前我已经询问过小黑要不要把握机会 他明确告诉我不想 所以我就上了 小黑说 ok 当小黑走开的时候

没错 我表白了 很明确 一字一句 我喜欢你

我说 你是我遇到过最干净的女孩子 没有有钱人的架子 心里干净

但是她好像犹豫了说我们才认识一天 但是她对我印象特别好 还问我什么时候走 我说还有几天吧 其实我这两天就打算走了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她 然后她告诉我等这几天结束在告诉我答案 那我没办法只能接受被拒绝 就这样我们把希送回了民宿

很快我和小黑也回到了民宿 我反复问小黑 要把握吗 他明确的告诉我只想做朋友 我就说那你帮我 你做我的僚机 他也答应我了 可是后面的事情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第二天我们约好去哪玩 因为早上雅起不来 所以还是我们三个一起走 这一天的上午我和希十分的亲密 她穿的衣服忘记拆吊牌了 所以我靠著她很近的帮他拆了 还帮她拿东西拍照什么的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 可是我兄弟好像什么了 没有帮我做僚机倒是和她亲密起来了 我在想不是大家都说好了吗 你又为何这样 我很疑惑可是我相信我兄弟

到了下午我们订了鼓浪屿的船票 这时候小黑好像不演了 希也好像跟他更加亲密了而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上了轮船希和小黑坐一起 妹妹和我坐一起 我听到了希和小黑的对话 我心凉了 等快到的时候 我撒谎说我岛上刚好有我一个朋友 我要去找他 事实上我是给她们制造机会 你说我傻不傻 明明兄弟不义在先 而我却想成全她们

然后我就一个人在岛上漫无目的的走著 拍著没有意义的照片

我想是我太差劲了没有资格去跟这样的女生 所以我放弃了 当我漫无目的走了半小时觉得不能这样丢下他们所以我回去了

预期跟我想的一样 他们在一起了 在这个半小时里他们在一起了 我兄弟把我拉开一边给我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我问他你们在一起了?他说是的 我很生气 而又没什么办法 一个是友情一个是爱情 我说很好啊 我不是要你把握机会吗 祝你们99

最让我无语的他们好像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在我们肆无忌惮的秀恩爱 牵手各种亲昵的动作 好像把我当做空气一样 我的兄弟也没有避嫌 就是这样做给我看 我气啊 我什么病 才会这样 那天她们在沙滩玩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就远离他们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 我就在沙滩旁的椅子坐了一下午 然后她们回来的时候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 今天身体有点累不舒服 而希生气了 这时我寻思 你生气个什么锤子 我没有说什么 反而道歉 我说对不起真的有点累

然后还要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开著没有感情的笑话来混淆她的视线 就是那种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题 转移话题 回到民宿小黑跟我道歉 我笑著说没事 你们好好处 我在想我祝福你们不代表我心里不在意 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做那些亲昵的动作吧 你们也是才第一天在一起 也没必要发展那么快把 有时候我在想这个人还把我当兄弟吗 我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他就是抢了我的 我不愿承认而已 他还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很失望 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我都输了 彻彻底底的输了

然后吃过晚饭后希跟小黑说要一起走走 说著要带上我 我说我不去

她却生气的说 你不在 她和小黑会尴尬 我在想 你特么不把我当人了是吧?

我说没事 我会教小黑的

然后我一个人回到了民宿 在房间思考人生了几个小时 然后实在憋不住 就去了第一天晚上去的那个小酒馆 我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没想到老板刚好在门口 很惊讶的问我小兄弟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啊 你那个兄弟呢

我苦笑著摇摇头 说他去谈恋爱了 老板似懂非懂的笑了笑

说著把我带到一桌也是广东来的客人的桌前说一起喝吧 我说ok

我打了招呼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然后老板也过来和我一起坐了 他们问我怎么了 我就跟他们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说完我拿起酒瓶一饮而尽 这时后面来了一群小姐姐 坐在我们的前桌 有个女生一直看著我 还偷拍我 虽然这群小姐姐长得不是我的菜 但是大家都是出来玩的 所以我壮著胆拿著酒来到她们的桌前 说能不能一起喝一杯

她们接受了 我坐了下来 然后和我坐一起的小哥哥也过来了 我们玩起了骰子 我喝了不少 小姐姐也喝了不少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小姐姐一直拿脚蹭我 就这样我们喝到了凌晨三点

我们出来了 我们站在路口 我假装喝多了找不到回去的路 本以为这样可以去到小姐姐的酒店 没想到我还是狠不下心 跟他们走到一半就停下来 说我想起来了 不麻烦她们了 小姐姐还挽留我 担心我出事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回到民宿我打开门 小黑还没睡 他跟我道歉 我说没事 其实这种事情是道歉可以解决的吗

到时候你把我老婆睡了 道歉对我还重要吗 不过我还是相信了他 觉得他只是一时糊涂 可是哪有什么一时糊涂只是敢与不敢罢了

第三天可能是我冷静下来了 对于之前疑点也开始分析

发现这个希这个女人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她说她清纯简单 但是在和她一起坐车的时候对于她不喜欢的人 她总是和雅一起破口大骂 而且她说的人 雅好像都认识而且非常熟悉 我就在想 一个02 一个 04朋友圈应该不一样吧 我开口问了 她说都是一片玩的人所以熟悉 ok 我没有完全相信

再后来我准备回去的最后一天 我和小黑误点了没能上最后一班高铁

这时希说要不要跟她们一起走

去福州 住一晚上 对没错 四个人 一个房子 为了小黑我答应了 一进到房间 她们就开始各种秀恩爱 在客厅的时候就抱著坐在沙发 我寻思 是沙发太小了吗?看到这一幕雅好像没有事情一样 习以为常 倒是我的反应是最大的那一个 我才明确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回到了房间 没想到这时 希进来了 问我怎么了 这时候小黑也进来了 一个房间三个人尴尬死我 然后我说我下去看会电视 然后她们就在房间里了 对 两个人 独处一室

我出了房间 想了想 敲了敲雅的门 我开门了 进去了 坐在小阳台 我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住我

雅愣住了 说其实有点 在这几天的相处里 雅对我印象也不错 特别是得知小黑和希在一起时 我为了避嫌 跟雅亲近了些 为了套雅的话 我装的很伤心的样子 雅为了让我死心跟我坦白了

我跟她说了我这几天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在出发去福州的时候我要了 她们的票 我说是看去哪 其实说看她们的身份证号码这样可以看出她们的年纪

果然希是05年的 比我想的还小 我以为她比我大没想到小那么多 真的吓到我现在小孩子发育这么好吗 其次 她不是没谈过恋爱 她谈过的恋爱都可以做一个足球队了 哦不 还要多

她说复旦什么的雅思什么的成绩优秀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她在外面还有两个男朋友

而小黑是他的第三个

我跟雅说了符的事情 雅也替我可惜 说到这 雅突然站起来 把符拿给我放在我的手里 我说这样不行吧毕竟是送出的东西 她说没事 她经常丢东西不见了也不奇怪 就这样我顺势拿回了我的符

这时希和小黑还在房间里发生什么我不清楚 反正我是在客厅看了一晚上电视 雅为了安慰了陪我到了四点 终于熬到早上六点 房间发出声音 小黑下来了看到我在客厅非常惊讶问我怎么了 我没回答

这时希下来了 也看到我了 可怜兮兮的看著我 我没有看她 就闭眼捂著眼睛休息 就连出酒店门她们还在我面前亲昵我真的受不了 我是真的很生气 我在便利店的门口买了包烟抽了起来 小黑问我事情 我也没有回他 我真是对他太失望了 其实希要微信是为了雅要的 雅喜欢的是小黑 希答应雅不会跟小黑在一起 小黑也答应我不会跟希在一起 感情这种事真的太奇怪了 特别是在这种事情面前 对于小黑来说兄弟情谊算个什么呢 失望 不论希是否是个坏人 我也看的清清楚楚了

在高铁上 我本来想著不想告诉他的 想著让这个女人给她上一课 没想到最后还是我心软了告诉了他真相 他很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 而这一段旅程也到此为止了

回到广东后 希还给我发了消息 说一定会好好保存 我现在想想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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