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年轻的时候听说湖州出美女,于是就去了湖州。他的好朋友湖州刺史崔公为了款待杜牧,就把湖州的所有名妓都召来,供杜牧选择,可是杜牧一个都没有看上。崔公见此情景,特意为杜牧举办了赛船,引得全城的姑娘都有看热闹。杜牧就在一旁挑选,结果还是没有中意的姑娘。到了晚上,一个老婆婆带来了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杜牧对这个小姑娘一见钟情,决定要娶这个小姑娘。但是老婆婆不愿意。杜牧没有难为老婆婆,而是说:十年后,我来湖州做刺史,再来娶这位姑娘,如果十年不来,这位姑娘就另嫁他人吧。老婆婆临行前,杜牧又给了她许多钱,作为订婚的彩礼。十四年后,杜牧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来到湖州做了刺史。他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那位姑娘的消息,结果那位姑娘三年前嫁人了,并且有了两个孩子。杜牧大为惆怅,写下了一首诗:

自是寻春去较迟

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出

绿叶成荫子满枝

杜牧从淮南回到京城以后,官拜监察御史、分司东都洛阳。他就去了洛阳。有一个叫李愿的人,罢官在洛阳闲居。李愿家中歌姬美艳绝伦,而且生活豪奢,还时不时的把当地的名士请到家中进行聚会。因为杜牧是监察御史,有弹劾百官的权力,所以李愿没有请杜牧。收到冷落的杜牧便派人告诉李愿,希望自己也能收到邀请。李愿无奈之下,有一次就请了杜牧。酒席宴前,杜牧盯著歌伎,连著干了三杯问李愿:听说有一个叫紫云的姑娘,是哪位?李愿指给了他。杜牧盯著紫云看了很久,又继续说:把她送给我吧!李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许多歌伎也笑了。这是杜牧又喝了三杯,旁若无人的吟诵了一首诗:

华堂今日绮筵开,

谁唤分司御史来。

偶发狂言惊满坐,

三重粉面一时回。

?杜牧曾在扬州做过掌书记,扬州是妓女荟萃的繁华之地。杜牧白天办公,晚上就出去逍遥快活,真正的放飞了自己。他的上司牛僧孺在卸任之际,讲一个大盒子交给杜牧,杜牧打开一看,上面一条一条记载杜牧的风流韵事:

某年某月,杜书记在某处宴饮

某年某月夜,杜书记在某妓院歇宿

某年某月,杜书记在某处游历,某某妓女陪同

杜牧一看,羞愧难当,牛僧孺借此机会也稍微教训了一下杜牧,让他收敛一下自己,杜牧再三感激。

临别的时候,杜牧又作了三首诗:

赠别二首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遣怀

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杜牧的风流韵事

杜牧一生怀才不遇,在政治上没有大的作为,但他风流自赏,留下许多韵事。所以《唐才子传》说他:「风情颇张,不能自遏。」

《本事诗》里记载了一个故事。

大和九年(835年),杜牧任职洛阳,是分司东都的监察御史,官位颇为显赫。兵部尚书司徒李愿被罢掉了军职,在洛阳闲居,他家的歌妓在当时号称第一。李愿常常在家中举行豪华宴会,洛阳的官吏和名士,无不毕集。因为杜牧是监察御史,执掌法令,所以不敢请他。但这样的盛会,又有美丽的歌妓,杜牧怎能错过。听说这天李家又要大开筵宴,他就派人去和李愿说自己想要参加宴会。李愿不得已,给杜牧送来了请柬。杜牧对花独酌,已经喝得半醉,接到请柬,欣然前往。杜牧赶来时,酒宴正在进行,众歌妓翩翩起舞,果然是色艺双绝。杜牧独坐一边,看得如醉如痴,他满饮三大杯酒后,问李愿:「听说有个姑娘叫紫云,不知是哪一个?」李愿就指给他看。杜牧对著这位紫云姑娘呆呆地看了很久,忍不住说:「果然名不虚传,能不能把她送给我?」李愿附身大笑,众歌妓听到杜牧的话,也都回头窃笑。杜牧又自饮了三杯,站起来朗声吟诵了一首《兵部尚书席上作》:

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

忽发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

吟完诗,杜牧「意气闲逸,旁若无人」,一派名士风度。

《唐阙史》里还记载了一个故事。

杜牧在宣州幕下任书记时,听说湖州美女众多,就来游玩。湖州刺史崔君素久闻杜牧诗名,就非常热情地款待他。崔君素把当地的名妓全部叫来,让杜牧挑选。杜牧看了半天,却说:「美是很美啊,但还是没有看见让我满意的。」

游玩了几天之后,杜牧希望能在江边举行一次竞渡活动,让全湖州的人都来观看,这样或许就能够找到看中的人了。崔君素就按照杜牧的意愿,举行了这样一次竞渡活动。那天,崔君素准备了一艘带有戏楼的大船,张灯结彩,鼓乐齐奏,两岸围观的人密密麻麻。杜牧乘船肆意搜寻,谁知挑了一天,直至傍晚,还是没有一个合意的。眼看就要天黑了,正要收船靠岸,发现在人群中,有一位乡下老妇人,领著一个女孩子,只有十几岁,却清丽可人。杜牧看了好一会,激动地说:「真是天姿国色啊!」就把这母女俩接到船上来谈话。母女俩上了官船,惊慌失措,不敢说话。杜牧说想娶这位姑娘为妻,那位妇人觉得女孩年纪尚小,因而面露难色。杜牧不想为难她们,就说:「不是马上就娶,只是订下迎娶的日期。我留下聘书一封,十年内我一定要到湖州当刺史,到时再娶你家姑娘。如果我十年内不来,你家姑娘就嫁给他人吧。」并送了那对母女一箱的绫罗绸缎作为聘礼。老妇人点头同意,收下聘书和聘礼后带少女离去。

分别后,杜牧被调到京城就职,他一直想念著湖州,想念著这位女孩子。但宦海漂泊,总是身不由己,他接连出任黄州、池州和睦州刺史,都不是心意所在。直到好友周墀出任宰相,杜牧就接连写了三封信,请求出任湖州刺史。大中四年(850年),四十一岁的杜牧终于获得了湖州刺史的职位。

此时距离与当年那母女俩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到任后的第三天,杜牧就派人寻访那对母女。很快,手下人回来告诉他,那个女孩已经在三年前嫁人了,并生了两个儿子。杜牧伤心之余,又派人请那对母女到衙门来,想问问是怎么回事。这老妇人带了外孙来见杜牧。杜牧责问说:「从前你已经答应把女儿许配给我,为什么要违背诺言呢?」老妇人惶恐地说:「我女儿等了大人十年,到了第十一年才嫁人,三年内生了两个儿子,并非不守诺言啊!」说著拿出当年杜牧亲笔写的聘书。杜牧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送给她很多礼物,让她走了。

为著这件伤心事,杜牧写下一首《叹花》诗:

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诗中满含了作者的惆怅和叹恨。寻春看花去晚了,春尽花谢,错过了美好的季节。明明在惆怅怨嗟,却偏说「不须惆怅」,明明是痛惜懊悔之极,却又只能自我安慰。红花落尽,绿叶成阴,结子满枝,当年的少女芳华已过,早已结婚生子,现在才知道,她和自己没有缘分。

这首诗又题作《怅诗》,诗句也有不同:「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阴子满枝。」


杜牧(803—852年)是晚唐的诗人,与李商隐合称为「小李杜」,足见诗坛上李杜是从来不分开的。

杜牧一生中曾三次为官,但结局都很悲惨。杜牧报国无门,最后流连在了风月场上。他一生有过很多次艳遇,总能够在章台柳巷中觅得红颜知己。

杜牧与认识张好好的时候,张好好只有十三四岁,当时张好好是一名舞伎。两人一见倾心,暗生爱慕之心。整天在一起「龙沙看秋浪,明月游东湖」。一个是风流才子,一位是含苞待放的舞伎。过了4年,杜牧和张好好洛阳才再次重逢。此时杜牧已是过了而立之年,而十八岁的张好好成为一名风韵十足的美少妇——沈传师的小妾。

杜牧描绘此时的张好好为「玉质随月满,艳态逐春舒。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这段相识离别再相逢的情缘在杜牧的《张好好诗》的序中写得十分明了。

杜牧在洛阳时,李司徒大开筵席,遍邀官僚名士,鉴于杜牧是监察御史,不敢邀请,杜牧就主动要求参加。大庭广众之下,杜牧向李司徒索要歌妓紫云,当场作诗一首,艺惊满座,最后得红粉回家。后来,杜甫在朋友圈发表感言:「突发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引赞无数。

其实,《杜牧全集》有关妓女的诗歌很多,比如《赠沈学士张歌人》《泊秦淮》《金谷园》《见刘秀才与池州妓别》《不饮赠官妓》《倡楼戏赠》《伤友人悼吹箫妓》等等。内容涉及很多当时的歌妓,也有历史上的名妓。

当时社会没有满足杜牧的官宦要求,他就要寻找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来代替。换种说法,就是要把心中的委屈和郁闷找个地方发泄出来。因为杜牧生性风流多情,所以青楼妓院就成了他的寄托之地,而那些琴诗书画、能歌善舞的妓女就成为他倾吐的对象。

不过,杜牧在与妓女交往过程中是以诚相待的,这一点他与宋代的柳永有一致的地方。唐宋很少有官宦士人这样对待妓女。从妓女的角度出发,她们遇到杜牧这样的好诗人是庆幸的。所以,妓女们对杜牧也倾注别样的爱和关怀。这是杜牧的青楼梦,也是他的唐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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