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秋霞

几天来的走访收获不小,不知道黄杨庄村的黄德顺老人出院了没有,今天打算去看看。我骑车经过曹马集村南公路时,看到一位岁数很大的老人坐在路边,旁边放著一辆脚蹬三轮车。

他独自坐在路边,显得很落寞。老人迟暮、岁月悲秋都会令人产生无奈悲凉的情愫。我刚骑过去就又转回来,我很愿意与这位老人拉拉呱,陪他解解闷,顺便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装作打听道和老人聊了几句,我问他是哪个村的?他说他在这里住闺女家,他是张集镇孔庄村的,叫孔庆军,94岁了。我问他以前打仗的事还记得吗?他说:咋不记得,打羊山的时候跟著抬担架20多天没回家!小雨下了三天三夜,仗打的很惨,血把河水都染红了,有的战士牺牲后泡在河水中,来不及抬走。最后一夜攻城上面命令不让战士带枪,每人带四个手榴弹,这次就攻下了。手榴弹是黑矾弄的引擎,弦子线做的拉线。

我问:打仗不让带枪怎么打啊?孔老大爷说:这是破釜沉舟,还是手榴弹管用,没有狠劲哪能胜利啊!那时候解放军都用布袋装干小米,饿了吃一把干小米,渴了喝一口凉水。我问,生小米能吃啊?老大爷说:不是生的,都是蒸好后又晒干的。

孔老大爷叹息道:牺牲太多人了,60亩地三天就买严了!后来建了羊山烈士陵园。孔大爷说日本没来的时候咱这地方有土匪张大松、李福齐,他们拉户抢东西,作恶多端。日本人来了后,他们也跟日本人干仗。张大松在终兴跟日本打了一仗,伤亡不少。年前来了朱世勤,在王寨和日本人打了一仗。腊月初一打王寨。到了10月份又来了苏鲁支三大队,住在村里招兵。

丰县王歪鼻子最坏了,各个村他都打,准备打鬼庄时,突然来了一队人马,还以为是增员人,没想到是八路军115师来打他的!这一仗115师把王歪鼻子打趴下了。共产党成立了湖西专区,李贞干是专员。日本扫荡一个地方就修一排炮楼,三里一个炮楼,赶著民工去干活,挖的封锁沟有十米深,土堆的很高。

解放金县县城打了三次,包围了七八天,就是打不开。两边都很疲惫了。国军守著金县城,突然来了一次撤退。听说是国军硬抗觉得抗不动了,解放军打的太猛,就给徐州要电话,请示上级撤退还是死守,徐州说坚决死守,接电话的人不知是地下党还是听错了,传话说赶紧撤退。于是呼啦就撤退了,到徐州一问没有这事,赶紧又返回,回来就把接线员枪毙了。

孔老大爷说以前大家富户都有两层小土炮楼,家里也有枪。过了九月九日各庄都有会,(春会、冬会)。11月份他和他爹去赶金县连店的会卖草鞋,刚到连店就遇到鬼子大扫荡,日本汉奸挑著白旗上来了,这会就没赶成。

孔庆军老大爷解放后在单县师范学校后厨干了十几年。他坐著说话的时候看不到他的腿有毛病,当他起身把马扎子放到三轮车厢内时,我发现他的两腿几乎不能迈步了,腰弯的很低,我赶紧想要扶他,他连说:没事没事,我的腿是多年的毛病了,越不活动越不行,我每天中午和下午出来一次,蹬著三轮车活动一下筋骨,累了就在路边坐著歇一会。

一个老人就是一本厚重的历史书。机缘巧遇,我有幸听孔庆军老大爷说了这么多历史信息,心里很感谢这位老人,可惜忘记给他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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