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的大老婆吴月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月娘,是兰陵笑笑生所著的《金瓶梅》中的主要人物形象之一。她是西门庆续娶的正房妻子,也是整部《金瓶梅》中,唯一恪守"三从四德"的正经女人。吴月娘,知书达理,不卑不亢,举止稳重,持家有方,是西门庆的贤内助,大秘书,在经济上帮助西门庆管理外务,率众妻妾家人忙于家庭内务,在西门庆的妻妾中,只有吴月娘对西门庆的事业倾注了心血和热情,她还是西门庆的心理医生,教其处世之方,劝其「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因此西门庆有什么事只和吴月娘商量,对吴月娘也格外尊重。

吴月娘与潘金莲、李瓶儿等人相比较,是贤良德淑的的贤妻良母,在书中作者借吴神仙之口称赞她:「面如满月,家道兴隆」,「声响神清,必益夫而发福」,「干姜之手,必善持家」,「照人之鬓,坤道定须秀气。」褒扬之意溢于言表。

吴月娘还是优秀的教育家,她时常旁敲侧击的劝诫西门庆少和狐朋狗友们来往,被作者称为「妻贤每至鸡鸣警,款语常闻药石言」。如果西门庆能够听从吴月娘苦口婆心地劝导,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吴月娘心胸宽广,对李瓶儿生下官哥儿,吴月娘不仅不嫉妒,反而视官哥如己出,这可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一点。

有人说吴月娘是标配版的薛宝钗,至于算不上贤德妇人,有心机有城府,也有虚伪丑陋的一面。对此观点,我不认同,看过几遍《金瓶梅》,以及《金瓶梅》姊妹篇《金屋梦》,吴月娘是最靠谱的,最正面的角色。

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当然,吴月娘也有无法掩饰的缺点,比如西门庆勾 搭上李瓶儿的初衷,本是为了贪财恋 色,并没有真的打算娶李瓶儿,是吴月娘给西门庆出谋划策,把李瓶儿的财物从墙上翻运过来,这足以见吴月娘的手段不下于西门庆。再者就是,吴月娘让西门庆女婿陈经济住在家里,不讲封建纲常,男女有别,以至于女婿陈经济和潘金莲发生了私 情。


吴月娘作为西门庆的大老婆,却并没有得到正妻应有的尊重。虽是大老婆,但是只是一个穷千户的女儿,财产没有李瓶儿和孟玉楼多,相貌也没有其他人出色,更不像潘金莲擅风月。更何况,在西门庆生前也并未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所以并未受到夫主宠爱。

甚至说,她的生活往往很尴尬。虽然是正妻,因为西门庆并不是太把她当回事,所以其他人也不怕她。潘金莲不仅敢和她吵架,还敢和身怀六甲的她撒泼。虽然她确实动了胎气,但是西门庆并未拿潘金莲怎么样,反而去讨好潘金莲,可以想见月娘的心情该多复杂。

作为一个符合封建社会道德风范的正妻,她一心为夫,可以说书中真心对西门庆的除了李瓶儿就是她。但是西门庆却并没有给予月娘该有的尊重,平时做事也很少和月娘商量。特别是在纳妾偷情等事上,往往搞得月娘很被动,甚至是尴尬。比如,娶潘金莲的时候,西门庆不仅没和月娘商量,还把她的丫头春梅给了潘金莲使唤。而娶李瓶儿的时候,因为早前受到潘金莲的挑拨,西门庆正和月娘怄气呢,定日子抬东西全不和月娘说。等李瓶儿到了西门庆家,虽然百般不乐意,可是月娘还是不得不出门迎接李瓶儿进屋。

而由于古代的道德要求,女人要从夫,还不能嫉妒,否则就犯了七出。所以,月娘可以说拿西门庆毫无办法,还得讨好他。知道西门庆看上了下人媳妇蕙莲,她就同意让蕙莲在后边小灶顿茶水整理果蔬。虽然知道李桂姐是西门庆在妓院的婊子,也同意认她做干女儿。

作为后母,她对待继女也是合格的。平时请客玩乐她从没有落下大姐,带她一起做针指,一起玩秋千。因为觉得陈敬济在家做事辛苦,也是月娘请他吃饭。虽然因为陈敬济和潘金莲的偷情事发,吴月娘赶走了陈敬济,但依然留下了大姐。后来因为陈敬济说要告月娘,月娘才把大姐连同嫁妆一起让人送到陈家。

李桂姐得罪了西门庆,向西门庆求情的时候,月娘也在旁帮著求情。荆都监拜访西门庆的时候,因为蕙祥没来及备茶,西门庆气得要打她,月娘听到蕙祥的解释后只是骂了她几句。雪蛾被西门庆打的时候,也是吴月娘使小玉撺掇雪蛾赶紧做饭,打发西门庆吃。

但是因为月娘做事不够果断,稍显懦弱,让人忽略了她的好,甚至是误解她,这都是不对的。月娘算是《金瓶梅》一书中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是好人的人。

当然在金瓶梅中没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完美,月娘对西门庆过于顺从,也是不对的。


《甄嬛传》中有一个经典场景,就是甄嬛小产后失宠,在倚梅园为皇上祈祷,被前来赏景的皇上偶遇,由此成功复宠。这一手段与《金瓶梅》中的吴月娘如出一辙。

雪夜祈祷,吴月娘独创的「吴式」争宠法

西门庆与吴月娘的冷战缘起于李瓶儿。西门庆与吴月娘得到了李瓶儿的财产,在花子虚死后,对李瓶儿采取拖延政策。之后,西门庆因为家里惹上官司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也不给李瓶儿任何消息,苦等西门庆不到的李瓶儿一气之下嫁给了蒋竹山。

西门庆家度过风波之后,知道李瓶儿嫁给了蒋竹山,大发雷霆,这时候潘金莲顺势进谗言,说是因为吴月娘的阻止西门庆才没有娶到李瓶儿,西门庆不反思自己,却将气出到了吴月娘身上,开始与吴月娘长时间的冷战。

吴月娘出身于小官宦之家,她不能像潘金莲一样为了夺宠不择手段,只能采用大家闺秀的方式。这天,西门庆发现自己包养的李桂姐背著他私下接客,砸场子后回家,偶然看到了吴月娘为自己祈祷的一幕。刚被妓女伤了心的西门庆,一看妻子如此为自己著想,大为感动,当时就向吴月娘认错,两人和好如初。

吴月娘雪夜祈祷,在西门庆的眼里,是偶然遇到的,正是因为这个偶然,才让西门庆大为感动,他没想到吴月娘对自己是如此真心。但是在旁观者看来,这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首先,作者在描写时说到了几个细节,西门庆归家时发现仪门半掩半开,院内悄无人声,这么晚了门还没关,西门庆的心里马上就觉得「此必有跷蹊」。吴月娘为什么要把门开著,不就是故意制造让西门庆发现情况的蛛丝马迹?也只有门开著西门庆才能看到吴月娘祈祷的场景,听到吴月娘祈祷的话。

再看月娘祈祷的场面:

月娘整衣出来,向天井内满炉炷香,望空深深礼拜。祝曰:「妾身吴氏,作配西门。奈因夫主留恋烟花,中年无子。妾等妻妾六人,俱无所出,缺少坟前拜扫之人......要祈佑儿夫,早早回心。弃却繁华,齐心家事。不拘妾等六人之中,早见嗣息,以为终身之计,乃妾之素愿也。

吴月娘所说之话,句句是在为西门庆考虑,没有一句是为自己,还刻意强调不论谁能够怀上西门庆的骨肉都可以,显出自己嫡妻的无私风范。这样的话要不是为了说给西门庆听,谁信呢?如果是自己悄悄祈祷,按常理,怎么也应该说是但愿自己能够与夫君长相恩爱,早日为西门庆生下儿子吧。

吴月娘这一篇大公无私的祈祷,让西门庆听了以后又是惭愧又是感动,留恋风月的花花公子西门庆竟然说出了正经夫妻的话:

原来我一向错恼了他。他一篇都是为我的心,还是正经夫妻。

还极为少见的对吴月娘大诉衷情:

我的姐姐!我西门庆死也不晓的,你一片好心,都是为我的。一向错见了,丢冷了你的心,到今悔之晚矣。

西门庆这个家中的恶霸,叫妻妾淫妇的时候多,叫姐姐的时候少,叫姐姐最多的就是对将死之际的李瓶儿,也是因为对李瓶儿产生了真情。在这里,西门庆叫了吴月娘姐姐,也是一时情之所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潘金莲一语道破玄机

吴月娘的心思瞒过了西门庆,却瞒不过潘金莲,她一语道破玄机:

早是与人家做大老婆,还不知怎样久惯牢成!一个烧夜香,只该默默祷祝,谁家一径倡扬,使汉子知道了。

潘金莲明确说祈祷只应该默默祷祝,吴月娘偏要高声念出来,这分明就是故意让别人听见,可见吴月娘邀起宠来,比他们这些人都厉害。聪明的孟玉楼立马就出了一个主意,让大家一起凑份子给西门庆和吴月娘和好庆祝。吴月娘不想给人留下把柄,说是因为她们解劝才跟西门庆和好,孟玉楼偏要给他们和好大办酒席,不让吴月娘自己卖了乖。

他说他是大老婆不下气,到叫俺们做分上,怕俺们久后玷言玷语说他,敢说你两口子话差,也亏俺们说和。如今你我休教他买了乖儿去......今日安排一席酒,一者与他两个把一杯,二者当家儿只当赏雪,耍戏一日,有何不可?

看吴月娘雪夜烧香这一段,真是和甄嬛复宠的情节有异曲同工之妙。甄嬛小产后失宠,被其他妃嫔掌嘴罚跪,痛定思痛,甄嬛决定采取措施,于是有了椅梅园为皇上祈祷的一幕。甄嬛精心设计,皇上在眉庄的启发下来到椅梅园,刚好看到了甄嬛跪地为自己祈祷的画面,甄嬛起身时,事先准备好的蝴蝶从甄嬛的斗篷中翩翩飞出,皇上瞬间被甄嬛倾倒,甄嬛由此复宠。

看甄嬛祈祷所说的话,也与吴月娘非常相似,不是祈祷自己获得皇上宠爱,而是祈祷皇帝平安,同样的大公无私:

信女后宫甄氏,无才无德不足以保养皇嗣侍奉君王,心怀感愧无颜面圣,在此诚心祝祷吾皇得上天庇佑,平安喜乐,福寿绵长。若得所愿,信女愿一生茹素吃斋,清心拜佛,再不承恩宠。

毫无意外,这一段又有情又美丽的邂逅,也让皇帝像西门庆一样深为感动,对甄嬛之爱比以前更甚。对甄嬛的这一系列表演,端妃一语道破玄机:

妹妹今天骤然出现在倚梅园,其实众人都已心知肚名,皇上是不肯再疏远妹妹的了。

骤然出现、心知肚明,都点名了甄嬛的刻意为之,端妃就是像孟玉楼一样聪明的旁观者。在残酷的争宠环境下,不管是吴月娘的雪夜烧香,还是甄嬛的雪地祈祷,都是一场当事人蒙在鼓里,旁观者一清二楚的把戏。


不吃醋。不管男人事。自己吃女玩好就行。她知道也关不了。就由他去吧


另类君答题^_^

吴月娘是《金瓶梅》中唯一的正面人物,尽管后世有批评家(主要是金圣叹)指出吴月娘是圣母婊和心机婊,但作为贯穿全书的人物,吴月娘作为西门庆的大老婆,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纵欲的女人,而且是除李瓶儿外,唯一关心西门庆身体和饮食起居的女人。

粗看《金瓶梅》,吴月娘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贤良淑德」。她有掌控财产的强烈欲望和手段,但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要维持家庭的稳定和良好运转,西门庆和应伯爵那帮衣冠禽兽一起厮混的时候,她规劝西门庆「好自为之」,当西门庆和庞春梅、潘金莲等疯狂「啪啪啪」的时候,她规劝西门庆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才是正经,然而西门庆终归是一个纵欲主义者,他无法和吴月娘合拍,所以吴月娘一直是一个抑郁的思考者的形象。

吴月娘最大的自信是她嫁给西门庆的时候是处女之身,和她相比,府中其他所有女人在和西门庆交媾之前都是被其他男人玩弄过了的,所以吴月娘认为自己才是根红苗正的大老婆,而事实上,她甚至直接说自己的孩子是「根红子弟」。

总管《金瓶梅》全书,吴月娘是唯一被作者称赞的人物,这种殊荣即使是武松也未曾得到,由此可见,作者对吴月娘是非常认可的,当之无愧的《金瓶梅》一姐!


吴月娘生于八月十五中秋节,所以取名叫「月娘」。 应该算是西门庆的正妻,之所以加了一个「算」字,因为唯一有点不完美的是,她并非西门庆的结发原配,而是填房――西门庆原来有一个妻子,叫作陈氏,生下一个西门大姐后,早早病逝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在西门家中,还是稳居正妻之位,古时妻妾的地位,还是有所区别的,西门庆可以不怎么喜欢她,不经常去她的房子亲热,但不得不供著她,尊敬她。

吴月娘自己也有一种优越感,说过:「我当初是女儿填房嫁他,不是趁来的老婆。那没廉耻趁汉精便浪,俺每真材实料,不浪」,意思说自己不像西门庆其他五个老婆一样,并非原装货,都过了不少男人的手,所以本性不淫荡。

对于自己是黄花闺女嫁到西门家的这件事,吴月娘不但直白地讲出来,而且经常借机炫耀,比如在二十五回西门家的众美人一起打秋千时,吴月娘就借机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说自己隔壁周台官家的周小姐,就打秋千时出了事――「把周小姐滑下来,骑在画板上,把身子喜抓去了。落后嫁与人家,被人家说不是女儿,休逐来家」,这一群姬妾中,走进西门大宅时,个个都是没有「身子喜」的,拥有「身子喜」,够上处女资格的只她吴月娘一人而已。

书中写吴月娘「秉性贤能,夫主面上百依百随」,这既是她自幼受到的教育所决定的,也是为她自我设定的「大奶」人设所囿。

对于脸若银盆的吴月娘,仿佛有些薛宝钗的影子,而喜欢念佛诵经,又有几分王夫人的影子。她没有西门庆的其他老婆那样妩媚风情,却有一种大奶的范儿。

但是,对于吴月娘,历来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正像有不少人「黑」薛宝钗,讨厌宝钗一样,也有一些人把吴月娘说得很不堪。最出名的当属张竹坡。前面说过张竹坡在发现《金瓶梅》的价值,评点书中的人物时,有不少非常精彩到位的结论。但他对吴月娘的一些批语,我却不敢苟同,比如他说吴月娘是「奸险好人」,意思是假好人,伪作贤良,更骂她是:「第一罪人恶人,予生生世世不愿见此等男女」,这未免太苛责了。

其实张竹坡之所以有这样的「无名业火」,正是因为他把吴月娘的人设,设定为一个旧时完美的贤德女人,当年的道德楷模。所以,书中描写的吴月娘「黑化」的文字,比如迁就西门庆胡作非为啦,治家不严,让潘金莲和陈敬济勾搭成奸啦,贪财吝啬,霸占李瓶儿的资产啦,因为一件皮袄就和潘金莲吵架啦,还有西门庆一死,就烧掉李瓶儿的画像,驱走潘金莲等人之类,都成了吴月娘的污点。可能是这些行为,抹黑了张竹坡所认为的古代标准贤妻形象,所以,张竹坡就把她责骂了一番。

有时候就是这样,「人设」太高容易崩塌,白纸最醒目的是黑点,玉女影星阿娇曾因「艳照门」引来成吨的口水,而苍老师有一点社会公益性的举动或言论,就引来一片叫好。

其实,张竹坡虽然深刻透彻地发现了《金瓶梅》的不朽价值,但他还没有体味到,《金瓶梅》这本小说的伟大之处,就是写出一个个真实的人,活生生的人,不是来讴歌什么道德高标和圣贤楷模,它写的是一个个完全现实的人,我们每个人揽镜自照,扪心自问,难道就一点也没有后人所讥讽的吴月娘身上的毛病――自私、浅薄、蠢钝、贪婪?所以,盲目追随张竹坡,把吴月娘说成是自私冷酷卑劣伪善的人,未必太苛责了些。

纵观吴月娘,她身上的缺点无非就是有这几点:

一、 贪财:

吴月娘正像自己标榜的:「俺每真材实料,不浪」,确实,她对性爱的需求不强烈,对西门庆在不在自己房中睡,其实并不太在意。当然,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她还是挺乐意的,但目的主要是想怀上孩子,生育后代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对于钱财,她更为热衷,而且一涉及到金钱的事,她的智慧值也瞬间爆长,能想出不少让西门庆也称赞的好主意来,比如第十四回,隔壁的李瓶儿想转移财产到西门庆时,吴月娘就一下子「变聪明」了,她说:「银子便用食盒叫小厮抬来。那箱笼东西,若从大门里来,教两边街坊看著不惹眼?必须夜晚打墙上过来方隐密些。」

西门庆马上听众了她的建议,让玳安、来旺、来兴、平安四个小厮,用食盒把三千两银子抬到家里来。然后「晚夕月上时分,李瓶儿那边同迎春、绣春放桌凳,把箱柜挨到墙上。西门庆这边,止是月娘、金莲、春梅,用梯子接著。墙头上铺衬毡条,一个个打发过来,都送到月娘房中去了。」

由于这笔横财是到了月娘房中,所以后来吴月娘一直不想让李瓶儿进西门庆家的门,当西门庆和她商议时,她就说:「你不好娶她的。她头一件,孝服不满;第二件,你当初和她男子汉相交;第三件,你又和他老婆有连手,买了他房子,收著他寄放的许多东西。常言:机儿不快梭儿快。我闻得人说,他家房族中花大是个刁徒泼皮。倘一时有些声口,倒没的惹虱子头上搔。奴说的是好话。赵钱孙李,你依不依随你!」

在这里,吴月娘虽然说了一大堆理由,但真实目的,恐怕还是担心李瓶儿进了家门,会讨要原来寄在她房中的箱笼而已。从书中看,软弱和善的李瓶儿,就算进了西门家,也始终没有要回这批财物,这财物最终是给月娘昧下了。

而且,吴月娘还昧下了西门大姐和陈敬济的钱物。当年亲家陈洪出了事,女婿女儿来家,带了很多箱笼,其中有不少的细软,都寄存在月娘那里。但到了后来,西门庆死了,女婿陈敬济被赶走,后来又打发西门大姐跟他去,但始终没有归还那些东西,陈敬济对西门大姐痛加虐待,这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书中写陈敬济,看见了大姐,就行踢打,骂道:「你家收著俺许多箱笼,因起这大产业,不道的白养活了女婿!好的死了万千,我要你这淫妇做甚?」又恐吓西门大姐:「不讨将寄放妆奁箱笼来家,我把你这淫妇活杀了。」由此可见,后来西门大姐被逼自杀,吴月娘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责任。

西门庆死时,吴月娘正在生儿子,等她苏醒过来,看见箱子大开著,便骂玉箫:「贼臭肉,我便昏了,你也昏了?箱子大开著,恁乱烘烘人走,就不说锁锁儿。」玉箫道:「我只说娘锁了箱子,就不曾看见。」于是取锁来锁。

由此可见,吴月娘最看重的是钱财,西门庆死了这事,远没有自己的钱财安全更重要。旧时有这样一类女人,就是把自己的钱财看得最为重要,像张爱玲写的《金锁记》中的七巧,也是如此惜财如命,不念一切感情,――「她带著黄金的枷,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

其实现在好多女人也是这样想的,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世上只有靠得住的金钱,没有靠得住的男人,所以有些女性自己掏钱买房,据说理论依据就是:「房子比男人更靠得住!」

二、 冷酷:

吴月娘在《金瓶梅》一书中,彰显出来的第二个缺点,就是冷酷。这尤其体现在西门庆死后,家庭的控制权到了她手上以后,所谓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西门庆死前所嘱咐的:「你姊妹们好好待著,一处居住,休要失散了,惹人家笑话」之类的语言,吴月娘早就抛在了脑后。

西门庆死后才到二七,棺材还没有送到坟地入土,吴月娘就开始动手了,她「分付把李瓶儿灵床连影抬出去,一把火烧了。将箱笼都搬到上房内堆放……将李瓶儿那边房门,一把锁锁了。」正像西门庆生前所说的:「我活著一天就供养你一天」,西门庆一死,李瓶儿的灵床和画像马上就被清理了。

其实李瓶儿生前对吴月娘很是温柔恭顺,厮抬厮敬的。吴月娘以前也装出一付和善的样子,看来也是假装的。西门庆一死,她的嫉妒本性就暴露出来了,这也许就是张竹坡说她「伪善」、「奸险」的原因。其实,自古以来,婆婆和媳妇是天敌,大奶和小三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虽然在旧时礼教的约束下(《女儿经》就有:「夫无嗣,劝娶妾」之类),夫权的威势下,妻妾之间不得不和平共处。但一旦没有了丈夫的约束,往往问题会集中爆发,像吕后把戚夫人弄成「人彘」、武则天把王皇后和萧淑妃斩去四肢,浸到酒瓮中等等,都是这样,虽然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之说,但往往很多时候,女人对付起女人来,手段更狠。相比之下,吴月娘这点手段,也算不了什么,让你当大奶,你也不会真心喜欢老公找的小三吧。

第八十五回,吴月娘把庞春梅发卖出门,一件衣物也不让拿,更不用说挟带其他财物了,这事媒婆薛嫂也说了一大通吴月娘的不是:「薛嫂……说了回月娘心狠:『宅里恁个出色姐儿出来,通不与一件儿衣服簪环。就是往人家上主儿去,装门面也不好看。……临时出门,倒亏了小玉丫头做了个分上,教他娘拿了两件衣服与他。不是,往人家相去,拿甚么做上盖?」

打发潘金莲出门时,吴月娘道:「箱子与她一个,轿子不容她坐。」这话连丫头小玉都看著不像一回事,劝道:「俺奶奶气头上便是这等说,到临岐,少不的雇顶轿儿。不然街坊人家看著,抛头露面的,不吃人笑话?」月娘后来虽然默许了,但轿子不容她坐这件事,表达了吴月娘对潘金莲深深的忿恨,西门庆临死前那句:「六儿(潘金莲)从前的事,你担待她罢」,完全只当耳边风了,西门庆如果泉下有知,也当暗自嗟叹。

对付「小三」,这是人之常情,也怪不得吴月娘心狠。但对待西门大姐的冷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西门大姐后来一直受陈敬济虐待,固然和陈敬济是个浪荡子弟、作风不正派有关,但吴月娘扣著人家陈家的箱笼不还,也不用心调解陈敬济和西门大姐之间的关系,甚至有意无意地激化矛盾,也是导致西门大姐最后被迫自尽的一个重要原因。

前面说过,当时陈敬济扬言要把西门大姐「活杀了」,又打又骂,把她送回西门庆家住。吴月娘却一点也不同情,也不收留她,双方把她一顶轿子送过来推过去,当皮球踢,吴月娘冷酷地说:「你活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我家里也难以留你。你明日还去,休要怕他,料他挟你不到井里。他好胆子,恒是杀不了人……」

陈敬济虽然没有直接杀了西门大姐,但是他对西门大姐百般虐待,施展家庭暴力,生生逼死了她。那时候夫妻间的事官府又不管,也不能报警。而且陈敬济又弄来个临清的娼妇冯金宝来家里睡,对她进行精神折磨。西门大姐稍有不满,就拳打脚踢,书中写西门大姐自尽前,正是由于挨了一顿毒打:「采过大姐头发来,用拳撞脚踢、拐子打,打得大姐鼻口流血,半日苏醒过来。这敬济便归唱的房里睡去了。由著大姐在下边房里呜呜咽咽,只顾哭泣。……可怜大姐到半夜,用一条索子悬梁自缢身死,亡年二十四岁。」

这件事,吴月娘有很大责任,假使她热心收留西门大姐,加以宽慰,事情是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究其原因,西门大姐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她对西门大姐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要说西门大姐也是可怜,书中虽然没有怎么写父亲西门庆对西门大姐有什么温暖的父爱,但是有西门庆在,陈敬济那厮再多一百个狗胆也不敢这样虐待她。然而,生前威风八面,在清河县横著走的父亲突然去世了,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活生生给折磨死了。而死之后,吴月娘虽然率领一群人把陈敬济打了一顿,也把他告上官府,但吴月娘在意的,只是借机将陈敬济的财产洗劫一空,并没有坚持要求陈敬济抵命,西门大姐的死,反而成全了吴月娘敛财的计划。

三、嫉妒:

表面上看,吴月娘对西门庆的容忍度还是很大的,让他左一个右一个地娶进门,而且西门庆三天两头去逛妓院,她也不管不闹。但这是在古代那个伦理道德框架下的情况,其实现在也有管不住有钱有权的花心老公,就索性不管的。

但是,吴月娘也不是佛菩萨,完全无嗔无忿,还是有大的醋性的。李瓶儿其实是诚心诚意地对待她的,但是她对李瓶儿还是心存芥蒂,并不喜欢她。虽然表面上做些样子,实际上还是很仇恨的。当李瓶儿死后,西门庆抚尸大哭时,叫道:「天杀了我西门庆了!姐姐你在我家三年光景,一日好日子没过,都是我坑陷了你了!」月娘听了,心中就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哭两声儿,丢开手罢了。一个死人身上,也没个忌讳,就脸挝著脸儿哭,倘或口里恶气扑著你是的!她没过好日子,谁过好日子来?各人寿数到了,谁留的住她!那个不打这条路儿来?」

在第二十九回「吴神仙冰鉴定终身」一章中,说庞春梅:「此位小姐五官端正,骨格清奇……必得贵夫而生子;两额朝拱,主早年必戴珠冠。行步若飞仙,声响神清,必益夫而得禄……」惹得吴月娘醋意大盛,回头对西门庆忿忿地说:「我只不信,说她后来戴珠冠,有夫人之分。端的咱家又没官,那讨珠冠来?就有珠冠,也轮不到她头上。」这只是算命打卦,还没有成为现实,而吴月娘就难以容忍了。

不过当西门庆死后,春梅真的嫁了周守备生了儿子,成为贵夫人,吴月娘却失去了倚仗,成了孤儿寡母,见到春梅后,却是满口奉承,一付媚态,这也为历来评书者所苛责。其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说吴月娘了,就连咱们都敬佩无比,称为战神的岳飞岳元帅,在狱中也曾经有这样的一幕:「飞初对吏立身不正而撒其手,旁有卒执杖子,击杖子作声而叱曰:『叉手立正!』飞悚然声诺而叉手矣。」看到没,杀败金国凶悍兵马的岳元帅,如今被一个小小狱卒呵斥,竟然也惊慌地应诺叉手肃立。你能说吴月娘的态度变化有多可耻吗?正所谓「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谁也有个委屈低头,承诺「永不翻案」的时候。

至于很多评论者说吴月娘有些愚蠢,我觉得倒未必然。虽然有些时候她说话显得有点没脑子,但是《金瓶梅》是一本写实的小说,吴月娘也不是黄蓉、赵敏那一类女中诸葛的模样,她只是普通人。试想我们一般人日常中做的事,说的话,难道就完全精确到位吗?

吴月娘的愚蠢,一是表现在对于政治斗争上的事不怎么熟悉,比如在书中第十七回里,亲家陈洪出事了,西门庆生怕受连累,终日「愁眉不展,面带忧容」,吴月娘就说道:「他陈亲家那边为事,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也不需焦愁如此。」结果当时西门庆反驳道:「你妇人都知道些甚么?陈亲家是我的亲家,女儿、女婿两个孽障搬来咱家住著,平昔街坊邻舍恼咱的极多,常言:机儿不快梭儿快,打著羊驹驴战。倘有小人指搠,拔树寻根,你我身家不保。」

事实证明,西门庆的感觉是敏锐和正确的,如果不去东京行贿,那西门家的遭遇,正像蒋竹山所说的,人被收监,财被抄没。后来听说稽拿的名单上果然有西门庆的名字,虽然花钱消灾给抹去了,但西门庆听了,还是「如提在冷水盆内」,感到后怕,他对月娘说:「早时使人去打点,不然怎了!」这句话,有点批评吴月娘的意思:「看你当初说没事,要不是我机智敏感,这不就完蛋了吗?」

但这并不能证明吴月娘愚蠢,古时的女人家,虽然不是完全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对于官场政坛的事情,如何能有经验?

不过在翟管家索要小妾时,西门庆竟然忘记了此事,一时无法交代,倒是吴月娘帮他出了个「缓兵之计」,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由此可见,月娘并不蠢。

再一个有人评论月娘蠢的事,那就是西门庆设计诱捕来旺儿时,吴月娘并不知情,所以她走到前厅,向西门庆劝解道:「奴才无礼,家中处分他便了。又要拉出去,惊官动府做甚么?」结果让西门庆训斥她愚蠢,那西门庆听言,圆睁二目,喝道:「你妇人家,不晓道理!奴才安心要杀我,你倒还教饶他罢!」于是不听月娘之言,喝令左右把来旺儿押送提刑院去了。这其实也不是吴月娘糊涂,而是西门庆故意想做局惩治来旺儿,吴月娘事先没有预知他的奸谋,哪里懂得他的真实用意?

另一件吴月娘受苛责之处,就是说她纵容陈敬济「秽乱宫禁」――当时把陈敬济这个小鲜肉引进西门内宅的正是吴月娘。本来这陈敬济「每日只在花园中管工,非呼唤不敢进入中堂,饮食都是内里小厮拿出来吃。」西门庆内宅这些美女丈母娘们,他连味也闻不著。但是,吴月娘却无事生非,趁西门庆不在家时,率先向向孟玉楼、李娇儿提议说:「待要管,又说我多揽事;我待欲不管,又看不上。人家的孩儿(指陈敬济)在你家,每日早起睡晚,辛辛苦苦,替你家打勤劳儿,那个与心知慰他一知慰儿也怎的?」玉楼道:「姐姐,你是个当家的人,你不上心谁上心!」月娘于是吩咐厨下,安排了一桌酒肴点心,午间请陈敬济进来吃一顿饭。

我们看,这事确实有蹊跷,如果觉得小女婿陈敬济辛苦,觉得亏待了他,为什么不和西门庆商议,由西门庆出面款待他酒饭呢?就算月娘她们也出面招待,也是合情合理的,这不是件很正当的事情吗?为什么要背著西门庆来操办呢?

不但请陈敬济吃饭,而且还让他参与众妻妾的娱乐活动,让他一起来玩牌。陈敬济一开始还不敢露出流氓本性,还故作矜持道:「娘和大姐看罢,儿子却不当。」哪知吴月娘却说:「姐夫至亲间,怕怎的?」等到陈鲜肉进入房中,孟玉楼正在床上铺茜红毡看牌,见敬济进来,抽身就要走。吴月娘又拦住道:「姐夫又不是别人,见个礼儿罢。」所以后来,潘金莲就此瞧见了陈敬济,这下子天雷勾动地火,惹出来一段孽缘。

后来,在西门众姬妾打秋千时,吴月娘又招呼陈敬济来帮忙推送潘金莲和李瓶儿。当时情景是这样的,陈敬济「先把金莲裙子带住,说道:『五娘站牢,儿子送也。』……把李瓶儿裙子掀起,露著他大红底衣,推了一把。李瓶儿道:『姐夫,慢慢著些!我腿软了!』敬济道:『你老人家原来吃不得紧酒。』金莲又说:『李大姐,把我裙子又兜住了。』两个打到半中腰里,都下来了。」

由此可见,陈敬济和潘金莲和李瓶儿有了不少的肢体接触,这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已经是严重出格的行为了。但这样的行为,就在吴月娘的眼皮底下发生,一直标榜正经古板的吴月娘,不但对这样的行为不加制止,反而有引导和纵容的嫌疑。

所以,有人评论,吴月娘不是蠢就是坏,西门大宅这些后患,责任有一大半在吴月娘。我觉得对于这一点来说,不能认为就是吴月娘蠢,说她坏嘛,倒是有一点。你想想,把陈敬济这个小鲜肉引进来,像潘金莲那样的女色狼,肯定是犹如逐臭苍蝇一般叮过来,想不发生什么事都难。而李瓶儿,本来也不是贞洁之辈,老公花子虚活著的时候,她就招惹西门庆,后来又急不可耐地嫁了蒋竹山,吴月娘可能觉得她有可能也会和陈敬济发生点什么事,但是李瓶儿嫁过来后,心性变了,一心爱上了西门庆,倒是和陈敬济保持距离,没有什么风流勾当。

我觉得,吴月娘有意怂容陈敬济在西门内宅出入,并有意让他接近潘金莲和李瓶儿,还是有心机在其中的。因为一旦这俩人发生了什么事,就成了她心中的一个重要把柄,成为她对付这俩人的一个致命武器。后来潘金莲果然和陈敬济勾搭成奸,虽然她引而不发,没有急于向西门庆汇报,但可想而知,一旦她将有力证据提供给西门庆,对于潘金莲就是灭顶之灾。而西门庆死后,吴月娘也是借用这一件事情,将潘金莲轰出家门的。

至于西门庆死后,很多生意上的事,吴月娘处理不了,那些家人和伙计,有的卷款而逃,有的借机讹诈,好多生意上来往的人也赖帐不还,这不能怪吴月娘无能,没有了有权有势的西门大官人支撑门面,别说吴月娘是个娘们,就是换个爷们来管事,也一样焦头烂额,无法应付。

这里说了一大篇文字,似乎主要说吴月娘的好,要说吴月娘在古代当一个正妻是完全合格的。不给老公戴绿帽,持家虽然不完美,那也不能怪月娘,西门庆那样的,谁管得了?尤其是在旧时夫为妻纲的社会条件下。所以,《红楼梦》中诸如邢夫人、尤氏之类的,也是只能「奉承夫主以自保」,对自己的混帐老公持姑息态度。

从古到今,无数大奶们好多都是吴月娘这种类型的,当然对于男人来说,吴月娘也有一些缺点,比如她不风骚,不会和老公在床上玩各种花样,而且经常在老公耳边提意见聒噪,比如西门庆热结十兄弟时,吴月娘就说:「你也便别要说起这干人,那一个是那有良心和行货!无过每日来勾使的游魂撞尸。我看你自搭了这起人,几时曾有个家哩!」

平时也是经常数落西门庆:「我说你是个火燎退行货子!」、「好个汗邪的货,教我有半个眼儿看的上!」、「你日后那没来回没正经养婆娘、没搭煞贪财好色的事体少干几桩儿」……她基本上就是个应伯爵的反向版,正像现在男人开车,一直唠叨抱怨的基本都是老婆,情人和小三是不会这样的。

就连西门庆来到她房里求欢时,吴月娘也是夹枪带棒地说道:「我又不是你那心上的人儿,凡是投不著你的机会,有甚良言劝你?随我在这屋里自生自活,我这屋里也难安放你,趁早与我出去,我不著丫头撵你。」

但这对于西门庆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在当年,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各房妻妾,吴月娘不浪,自然有潘金莲之类的来替补。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西门庆是这些全都有,妾有潘金莲和李瓶儿等五房,妓院里有李桂姐,郑爱月之类,还能偷下人的老婆宋蕙莲、王六儿之类,但正是这样为所欲为,纵欲无度,最终送了西门庆的性命。

其实吴月娘没有多么好,也没有多么坏,既没有那么聪明有心机,也不是太愚蠢,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明代正妻型的女人,《金瓶梅》是一部非常写实的作品,不拔高也不丑化,真正是一面世俗镜子。


有奇夫必有妻妾


一、小门小户出来的妇人,比起李瓶儿在接人待物、与其她贵妇交往方面,差远了。

二、不聪明,经常被潘金莲、孟玉楼等人玩于股掌之中。

三、在乱世之中能苟活性命,可算是有福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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