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2－只入鱼口

「你好，我是艾蜜莉，很高兴认识你。」

柯越看著眼前这矮了他一个头的女子，对著她伸出来的双手不知所措。

「我...我是柯越，你...你好。」

老天，柯越从来不知道他会结巴。女人看过太多，身经百战的他怎么会紧张呢？

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笑容，好灿烂，好友善，好...可爱。

他睁开双眼，看著挂在天花板的吊扇，不禁叹了口气。

唉，是梦。

艾蜜莉，我只能在梦里遇见你了。

柯越命令自己停止想念，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啊。

他把头转向床头柜的闹钟，和尚先生约的时间快到了，赶快出发吧。

环视整个房间，他刚刚竟然认不出来这里是他的家。也许是刚搬来的缘故吧？这公寓很小，很适合他现在的身份。

工作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部拿去给艾蜜莉的母亲了。换句话说，他现在身无分文，也是勉强租起这个小小的破公寓。

没关系，柯越，总有一天我也能住大房子。

他的公寓在马克区，离唐人街有段距离。柯越把他的车留给他的弟弟柯海了，所以他现在没有车，必须搭地铁过去。

柯越步行至离家不远的地铁站，现在的人不多，他很快就赶上一班到了目的地。

尚倚著栏杆，今天的他没有抽烟，他就这样望著远方，有种漂泊沧桑的味道。

尚先生，也是苦过来的人吧？

他边想边走至尚身边，微微点头致意。

尚看见他的到来，摆了个手势示意柯越跟著他走。

「新联会会规第二条，不得迟到。」他走在前，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

柯越觉得奇怪，也看看手表。他没有迟到啊，反而早了十分钟啊。算了，尚是他的上司，他最大。

尚先生不疾不徐走著，柯越从后仔细地观察尚。尚有年纪了，应该快六十了吧？他顶著苍白的头发，而穿衣风格非常保守，扣子总扣到最上面一颗。

如果连尚这种三级干部都六十了，那会长呢？

虽然柯越也只看过那个神秘的会长一面，而且时间很短暂。但他可以确定，会长挺年轻的，大概也才三十出头吧？
是，柯越不会记错的。那张脸，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对了，小子。基本上新进成员都是从六级或七级做起，但为了感谢你救了我。我特别去请示会长，会长同意让你破例从五级成员直接开始。」

五级成员，这么快啊，太好了，这样我的计划就......

「不过，因为你是空降，所以你不能带小队，要等你有些实绩作为时才能给你几个伙伴。要努力点啊，才不枉费我在会长前挂得保证。」

柯越微微一笑，对尚说：「谢谢，谢谢尚先生的提拔。」

尚，如果我成功了，我一定会保你周全。

 

 

唐人街离鱼工厂不远，他们走了五分钟就到了唐人街的市场。尚领著柯越来到里面的鱼档，一个个水箱里有著活跳跳的海鲜，这里的生意不错，挺多的家庭主妇都在著摊子前买鱼。

人很多，但里面只有一个大叔在做生意。那大叔脸上有著淡淡的刀疤，不发一语地做著工作。柯越认为这人怪怪的，明明就是在工作，但对客人总是脸臭，好像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也许是天生的自然臭吧？这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不管太多了。

尚先生看著这场面，皱了皱眉，道：「强尼，狄克呢？」

那个叫强尼的大叔抬头一看，看来人是尚，赶紧放下手边工作，对尚鞠了个躬，道：「尚先生，好久不见。」

这人虽看起来粗犷了点，但还是挺有礼貌的呢，柯越想著。

「强尼，我在问你话，狄克跑哪去了？」

「我叫他走了。」

尚叹了口气，道：「真拿你没办法，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在联会里混不下去！」

强尼不置可否，回说：「我叫那些人滚蛋，有我的原因，和我契合的人我自然会留。」

「唉，算了，我这有个新来的，以后就在你这帮忙了。」

强尼打量尚身后的柯越，后点头答应。

「柯越，这是强尼，新联会四级干部，以后他就是你的直属长官。」尚对著柯越说。

后转向强尼，道：「强尼，这是柯越，你们都是华人，应该比较聊得来吧？好好相处，别再把人赶跑啦。」

柯越观察著强尼的长相，他也有著和自己一样的黑发，只是比较稀疏罢了。同样黑色的眼珠，没错，强尼也是华人。

虽然强尼脸很臭，但柯越还是对他有了些同根的亲切感。
「好了，我先走了。」尚说完便离开鱼市。

「呿，死美国佬。」强尼在尚走后不屑地用中文骂了一句。

柯越听在耳里，却不敢说甚么。他这个新老板好像脾气不太好，得小心伺候才行。

「你，过来，去码头帮我取货。」强尼对他招手。

他忽略这种叫狗的不爽，还是走向强尼。

强尼给了他一张小纸片，上面写著：莫斯城港，B5。

他丢给柯越一串车钥匙，口气很不好地和他说车停在市场前的停车场。

柯越找到了强尼的旧货车，里面的鱼腥味真重，他捏了捏鼻子，打开车窗让味道散去。

事情总算到正轨上了，柯越，从你出手时，你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从现在开始，你是一名帮派分子，你不能再是那些奉公守法的好人了，为了达成目的，为了真正的活，你要改变。

不管我之前的工作和现在有多不同，都过去了。以前的柯越不存在了，从他失去艾蜜莉开始，我就已经死了。

码头离这没有很远，一下就到了。他告知里面的工人自己的来意，把强尼给的纸条交了出去，那人把B5的货仓打开让他进去，把一箱一箱的鱼搬上货车。

「谢谢你。」他向工人道声感谢。

那人目送柯越上车，在他要开车前敲了敲车窗。

「你是新来的吗？」

柯越对工人的询问感到惊讶，但还是点点头。

「给你个建议，车开快一点。」

柯越觉得奇怪，送个货跟开快一点有什么关系？正想开口询问，那工人转身走开。

莫斯城的人真奇怪，不是时间观念有问题，就是脸臭，还有说话没头没尾的。

快点回去，免得让强尼抓自己小辫子。这家伙好像很常开除人。

在他到路程的一半时，发现有警车跟著自己。他稍稍加快速度，而警车的警笛开始大响。是怎样，他被通缉了吗？

所以刚刚那人叫柯越开快一点的意思是为了防警察吗？

他催紧油门，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真倒楣。

警察追得好紧，甩都甩不掉。

他的双手开始冒冷汗，想办法啊，柯越，快想。

柯越注意到等一下是一个转角，他刚好瞄到转角处有住家，私家车库没关！
将计就计了！

他加快脚步，一个甩尾驶进车库，马上熄火

这个车库门好像是自动的，他一进去就自动关了，好险。

他喘了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听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没事了。

柯越下车把车库门打开，外面的确没有警察，快回去吧。

在回程中，他越想越不对，莫名奇妙有警察来追。

这鱼货一定有什么！

他把车开到人较少的空地，把装鱼的箱子给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鱼啊。

「难道说......」他用手撑著下巴思考，后缓缓地把鱼嘴以拇指和食指撑开。

果然，有一小袋的白色粉末。

他的猜测没有错，这车是用来运毒的，以强尼的鱼档为对外窗口，做毒品交易。

柯越用手机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就把车开回去了。

没错，我们的柯越，是个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