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木紫乃 Sakuragi Shino
译者:李瑷祺
出版社:博识出版

 

无论命运要将自己带向何方,都听天由命。潇洒抛下昨日,昂然地朝下个方向而去。对于被抛下的昨日,没有任何惋惜。

「不对自己做任何评价」
这是我对这本小说的最深感触。

仅就自己感受,活著的每一刻无时不感到后悔,再豁达也会毫无缘由地突然想起如果当初...所谓的良知是否就是如此,一生行事无论好坏,来到最软弱的时刻,回顾过往反复思量那些往事,可以后悔的必须偿还的,一件一件累积成生命的沉重,我想人到最后还是自私,急于摆脱重负才开始反省。

书中百合江的女儿说,她不知道母亲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不是个好人,还是根本没有感觉。她对这样的母亲感到可怕,却又觉得有趣。

昨日就如烟般,在身后被风吹散无踪,只有当下真实存在,这要如何做到?
莫怪理惠觉得母亲可怕,人怎么可能对发生过的事毫无眷恋,怎么可能毫不怀疑做过的决定,怎么可能不曾希望倘若能重来该有多好,若我是百合江的孩子,这样的母亲我大概也是抱怨多多,那怕是辩解也让人觉得充满人性,年纪愈接近母亲的岁数,却只体悟到忧愁会随著岁月增强,直到多愁善感,无时无刻伪装坚强的我难以想像,两眼永远只看前方的样子。


百合江的人生与所有为生存拚搏的人一样,在挤满欲望、梦想的生命大河里浮载,有悲伤也有过美好,我想百合江之所以能坦然面对,因为她相信那都是自己选择。或许她不是最悲剧的小说主角,却是近来最让我感到沉重的角色,她的性格与妹妹里实的对比,太过真实,倘若不是透过小说讲述,在我们的人生里,许许多多的情感就像忽来的一阵风,轻轻地拍了一巴掌就消失在记忆的紧密铁盒里。

旁人来看,百合江看似冷漠的待人接物是种刚毅的坚强,她惯来只看眼前的难关,喜好控制事事的妹妹里实推著软弱的姐姐往里实认为的正确人生道路前进,却又像另一种事实。酗酒的父亲与沉默的母亲,还有三个弟弟,百合江在十多岁时家里把当初寄养姑姑那的里实接回来,后来两姊妹接连逃出那个宛如野兽的家,在那个家里没有思考人生的自由,可即使如此,百合江还是继承了漂泊的天性,她对待人生的态度就如无依的浮萍,与里实真切地对待人生,欲将每一刻深刻入骨的的务实态度截然不同。

怀著唱歌的梦,跟著偶然来到镇上表演的剧团离家,漂泊十年后剧团解散,百合江与后来入团的宗太郎生下一个女儿绫子,宗太郎离开后,妹妹劝她该为将来打算,介绍夫家的远房亲戚,不久后两人成婚,丈夫的债主上门让百合江去旅馆工作还债,意外地再度开始唱歌,生第二个孩子时,绫子却失踪了,父亲意外过世,两姐妹回到那记忆久远的拓荒小屋,两个弟弟不知去向,母亲在仅剩的唯一儿子口中如同累赘,百合江将母亲接回家,母亲羽木却开始酗酒不得不离开她深爱的孙女,理惠也漂泊去了,时间的纪载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如果我们从不在意,那就没意义,百合江的青春、年华、美丽与梦想,都封尘在来不及的悲伤中,与生命一起启程。

故事停在最美之处,一句告白,一段孰悉的歌曲,在道别的同时,又回到了最初。
即使不回首,也仍记得的最喜欢的最初。

 

从里实身上,我体会想著「赢」之时,人生就会如此分别,任何时刻都能视为幸与不幸。百合江的人生里,好似甚么都没有,磨难降临之际,百合江甚至感到安心,她让我感觉漂泊之人最终什么也带不走,如果出现靠岸反令人不安,不能再随波而流或许意味著决心遗忘的痛苦也会在岸边等著。我相信人要自由地活,任性是不可或缺的,这样活很无情,百合江知道、母亲羽木知道,理惠也知道,务实的里实更是如此证明,宛如一朵朵的热情之花,只在前方的路上燃放。

一生飘然而过,我们是否能做到毫不评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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