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作家的风格形成受多方面的影响和制约,具体到现代文学历史上颇具争议的萧红和当代比较有影响力的女作家迟子建来说,我认为两位至少有以下几点不同之处。

第一,两位女作家的童年经历不同。

萧红是黑龙江呼兰人,迟子建是漠河北极村人,在两位女作家的笔下,东北农村的奇幻风情和无限魅力都被展现无遗,比方萧红的呼兰河传里的火烧云的描写,迟子建的散文中对童年的美好回忆,都带著女作家特有的细腻和对生活的细微感知。但是萧红的作品,总给人带来一种淡淡的哀愁和伤感,无论小说还是散文,都是如此。迟子建的作品,全是温情脉脉,对黑土地,对人性,对人情的美好回忆,令人向往,动容。

第二,对故乡的感觉稍有不同。

以上说过,萧红一生漂泊,经历坎坷,最终死于战乱时期的香港,死后也埋葬在那里,没有实现回归故乡的愿望。迟子建的作品中,无论是长篇的《额尔古纳河右岸》,还是短篇的,无论是散文集,还是随笔,都对故乡是无比眷恋的。她写故乡的冬天,过年的习俗,周边的邻居,奇幻美丽的大兴安岭景色,都渗透著浓浓的深情,一句话,她没有离开这片黑土地。

我其实最近正在读迟子建的作品,和大多数读者不同,我更喜欢她的散文作品,虽然她的小说成就可能更高一些。我个人觉得,迟子建应该是当代中国文坛数一数二的女作家,她的文字的温暖,大气,确实给人不小的震撼。


茅盾曾在《文学与人生》中提到过:「在中外文学史上,凡是那些卓越有成就的作家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情有独钟的土地,这块土地不仅养育了他们,而且给了他们取之不尽的创作灵感和素材,并直接影响著他们的文学创作成就与风貌。」

正如茅盾所言,萧红和迟子建在文学创作上无疑得到了故乡那片黑土地的太多馈赠,故乡给了她们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然而由于生活时代的不同,人生经历的不同,萧红和迟子建的作品又带有各自独特的文学风格,形成了荒凉与温暖两种迥异的文学特色。

萧红既像每个远离故土的游子一样热爱和怀念故乡,在对故乡的回忆中取暖,又带著作家的责任感和时代赋予的使命感勇敢地对故乡土地上的蛮荒落后进行了理智地审视和批判。「爱之深,责之切」,用这句话来形容萧红对故乡的情感再合适不过了,也正是这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使得她的作品意蕴更加丰富和深刻,多了历史的厚重。

不同于萧红笔下世界的冷冽,迟子建则善于构建温情,用温情去消解生活的苦难,去唤醒「有缺点的好人」,去营造一个和谐美好的理想家园。

对于萧红和迟子建来说,浓郁的地域风情是她们作品的共同底色,对底层小人物的关注是她们共有的情怀,尽管由于种种原因两位作家的作品有很大差异,但无论是萧红的冷峻批判,还是迟子建的温情缅怀,都满怀著对故乡的爱与眷恋以及对故乡人民的人文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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