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国民教育

【不说不明】明永昌(2012-07-17) fieldset { width: 306px; border: 1px solid #990000; align: center;}legend { font-family: Arial,"宋体"; font-size: 12px; font-weight: bold; color: #990000;}

  因为香港的国民教育近日又闹得沸沸扬扬,我开始努力思索,这些年在新加坡受到过怎样的国民教育,回归中国15年的香港,年轻一代又需要怎样的国民教育?

  香港将于9月试行德育及国民教育科,而香港教育局资助营运的国民教育中心推出的《中国模式》国情专题教学手册,备受争议。最为人诟病的是教材一方面大篇幅唱好中国政制,包括形容执政集团「进步、无私与团结」,并指其「民本思想」、「社会主义的民主政治」等理念「均是社会科学所言的理想型」;另一方面又指美国「政党恶斗,人民当灾」,难免让人觉得不仅极力美化中共,还竭力丑化美国。

  国民教育服务中心去年5月还曾出版同为「国情专题」系列的《十二五规划》教学手册,介绍中国「十二五」规划的背景和重点内容,但两本教材的性质却大不同。《十二五规划》主要是整理事实(facts),把十二五规划内容以较简单易懂的方式呈现,但《中国模式》更多是整理观点(viewpoints)和概念(concepts)。

  引用原著以偏概全

  虽然《中国模式》教材列出的参考书目中包括俞可平、辛向阳、赵启正、郑永年、张西立等各家之见,但似乎都只取其对「中国模式」的正面评价。例如「进步、无私与团结的执政集团」一说是源自北京大学教授潘维的研究,他在《中国模式——解读人民共和国的60年》书中指出,中国人因为历史因素发展出单一执政集团,理想模式是执政集团坚持民本,做到进步、无私与团结,但也承认目前中共正面对官员贪腐退化、法治不健全等问题,仍有缺陷要改善。教材引用原著时却以偏概全,还有曲解本意之嫌。

  对于国民教育,我依稀记得,1990年乍到新加坡时,学校的升旗仪式、唱国歌和念信约对我来说都是新鲜事。虽然当时还不是公民,但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追问过为何要做这些事,正如此前在香港念书时,也没有质疑为何读教会学校,不是信徒也照样学唱圣诗,上宗教课,考试要背默圣经金句等。但当时在港的殖民地教育不要求学生学唱英国国歌或向英国国旗敬礼;学生无需宣誓效忠英女皇,而中文课本里一篇篇有关古人忠孝礼义、廉孝仁信的故事,更像是在教育学生如何当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学校不教英国历史,而其中国历史教材在我看来比中国大陆或台湾同期的历史教材都中肯和反映史实。

  教材得避免泛政治化

  而这22年在新加坡,国家通过学校采取了哪些手段给我灌输了国民教育,我已无法逐一累数,但国家希望通过国民教育传达什么信息,我想我还是能列举一二。例如通过对新加坡是缺乏天然资源的蕞尔小国的认知,了解到国家在发展上的挑战与限制;作为一个多元种族、多元宗教的社会,各种族间必须求同存异、和谐相处;还有从英国殖民统治和日本占领的历史中吸取教训,要自力更生、居安思危,认同兵役制度等。

  每当国民教育在香港推行遇到困难,就有舆论以「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国民教育」、新加坡等其他国家「也十分重视国民教育」等理由说明香港推行国民教育的必要性。但问题其实不在于重视与否,而是教什么、目的是什么、有怎样的效果。或许港府此前以为,国民教育教材的编撰工作由香港「爱国左派」负责就必定胜任有余,但事实证明以露骨的赞美和奉承「正面积极认识国家」的作法在香港只会适得其反。香港应制订具本地特色的国民教育,而这项工作需要广泛征求香港教育界的意见。

  其实,目前学术界对是否存在「中国模式」仍有争议,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去年3月也曾表示,「我们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发展是一种模式」。香港的国民教育规划者为何还要片面教授这套模式?如果说新加坡的国民教育有什么值得香港参考的地方,那应该是懂得「点到为止」,让学生了解国家建设与维护的基本精神和价值观,不急于把大量未经历史积淀的当下「国情」与议论都编成一面之辞的官方教材。在避免学生被「泛政治化」之前,国民教育和其教材本身得先避免泛政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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