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葛林
译者:黄涓芳
出版社:尖端出版

 

 

我就像一个情节充满漏洞而令人费解的故事。

书里有很多句子、段落,让我很有感触,但反复思量的思绪却落在这句充满漏洞、令人费解的故事。要想通不是那么直接了当,就像要把这本书说清楚却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可以形容。

我不认为大多数人对他人的故事有兴趣,发生在「我」之外的事情是有一层漠然以对的外壳、色彩,能疏离地从外部看待他人的事,我想那有点像书里提到的无限延续的乌龟,要追查出不断延续推叠的乌龟最底下的那一只,那手段过于激烈、尖锐,大多的事情都不是这个样子,这种时刻不如忘记、放手、无关心,有些情况下这被认为是怯懦逃避、毫无善意的不可理解,可是如果那有个通情达理的故事呢?

如果没有,那些充满无法理解、怪异结合的故事中,有多少令人费解却完全无法理解的成分?那些被遗漏的情节必须被填满吗?艾沙一直认为依靠药物才能变正常是很奇怪的事,药改变了她,那她还是本来的自己吗?她无法克制地想:她是否存在?

谁也不能了解他人的故事,更别论纠正那些怪异遗漏的部分,这并非批评,只是我总想到,不过是还没发现罢了,故事才合情合理,充满漏洞又令人费解的,是人生,是活著的任何时刻。


说实话,刚开始,艾沙的行为让我觉得恼人。场景从熟悉的高中校园开始,两个死党因为一个有钱富豪因收贿被起诉,却在被逮捕前却失踪,留下两个孩子。黛西不断跟艾沙说,如果她们能找到人就能领到很大一笔奖金,因为艾沙认识这家的大儿子,黛西认为这是她们绝佳的机会,慢慢地,发现当周围的人谈论人生中各种事,艾沙却只是陷入手指伤口是否有消毒、OK蹦是否换了、寻常的事也让她紧张地上网搜寻关于微生物、细菌的各种知识,她似乎必须不断地确认任何会引发她生病的征状是否发生了,的确让人有些不耐。

或许我们都会觉得在故事中,必然有改变人生的机会,在了解艾沙的状况后,我自然希望至少她的病能转好一些,但仔细一想约翰.葛林的小说似乎总是平淡如日常,一开始的模样是如此便是如此,可这也是他的小说迷人之处,很多结局都不会轻易改变,但你感受的过程里,可以如微风拂过、珍贵如礼物般沉重、从他人得到领悟、在夜空下想像失去与复得...

失去亲人的人,为未来打拼的人,为自己奋斗的人,艾沙的故事关于失落,谁都在寻找能填平内心害怕的缺块,但人都要为自己找到奋斗的理由。心理征状、疾病、星际大战、同人小说、诗、喙头蜥、星星,书中被这些关键字妆点,也因此我想到每个人无论出自自身无法控制的理由还是外在追寻,每个人生追寻的事物都不一样,可是我们都需要一个理由,让一切变得有意义,让勇敢不是牺牲。

「最可怕的不是在渐趋扩大的漩涡里回旋复回旋,而是在渐趋狭窄的漩涡里回旋复回旋。如同被吸入漩涡里面,世界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能在原地打转,陷入刚好跟自己身体一样大的牢房,才理解到自己不是在牢房哩,事实上,自己就是那个牢房。」
有时我也会陷入艾沙的思考螺旋,所以她说隐喻的存在也许是为了让痛苦具体,被看见,我万分同意。谁能理解在正常的外表下,人的思想可以翻腾得有如势必摧毁一切的末日暴风,又谁能明白发楞的身体变成了一种容器,正在装载一座巨大的漩涡迷宫,让其挤压一个人的心智,犹如剪不断的圈想著一个问题,可怕地感受到它的扩张、漆黑。我想艾沙她明白,我也知道,只有主导权的那一方才能终结,心理疾病不是独特的状态,谁都有,就像突然闪过的奇怪念头,压抑并转化方向的控制力是多么强烈的存在。

读这本小说,可能不会得到什么,但我第一个想法,是理解到原来偶发的恐慌,过多转动不停的思绪都不是毫无理由的惊悚故事,或许非正常却也是这世上存在的。

你能选择艾沙的决定,接受这样的悲剧,努力成为任何人,或者怀抱一份被理解的安慰。
「古典乐有一个形容方式:『我们到外面的草地上。』在那样的夜晚,只能如此形容:没有墙壁,没有谱架,甚至没有任何乐器。没有天花板,没有地板,我们都到外面的草地上。这是在描述一种感觉。」    ——汤姆.威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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