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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校园里很热衷讨论「霸凌」,也鼓励孩子勇于反抗家暴、向外求援。但我们大部分对霸凌的关注都放在外显的行为肢体霸凌,毕竟被打了,伤口是看得见的,罪证确凿,抵赖不掉。但是,言语霸凌呢?那些比肢体欺凌更令人痛彻心肺的却看不见伤痕的痛呢?如果连大人在公开场合都可以如此漫不经心的进行言语霸凌而无知无感时,我们如何要求孩子不霸凌别人?

我接小四的蝴蝶放学。

路上,蝴蝶对我说:「妈妈,我刚刚看到我同学的爸爸来接她,我听到她爸爸很大声的骂她:『妳是猪吗?这么笨!』怎么可以骂自己的小孩是猪?小孩会很难过。」

我想起前阵子蝴蝶也跟我提过某一堂课时,班上有位女同学因为天气热而询问老师可否开电扇,老师不正面回答可否,却以嘲讽的语气回孩子:「受不了一点热,妳有公主病啊!」

打开电视,几位前记者正以如临现场的语气揶揄著某位女明星的不伦偷情实况,用辞犀利不堪,似乎完全忘了这是公众媒体上的公开谈话。再看另一台的名嘴,虽然谈的议题听来是国家政策大事,却也尽是粗鄙漫骂的字眼。

未经查证的丑闻八卦、小道耳语,在我们周遭以最猥琐的话语流传著;寻常的生活对谈、重大议题的讨论,我们所能听闻的也大多是攻诘讪笑而少怀好意的辞语。

孩子的学习,通常始于模仿。于是,我们在校园里,听到七八岁的孩童互相猪啊牛的嘲弄,以卖弄口舌上的便捷毒意为傲、把欺负同学视作好玩的游戏,实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几年校园里很热衷讨论「霸凌」,也鼓励孩子勇于反抗家暴、向外求援。但我们大部分对霸凌的关注都放在外显的行为肢体霸凌,毕竟被打了,伤口是看得见的,罪证确凿,抵赖不掉。但是,言语霸凌呢?那些比肢体欺凌更令人痛彻心肺的却看不见伤痕的痛呢?如果连大人在公开场合都可以如此漫不经心的进行言语霸凌而无知无感时,我们如何要求孩子不霸凌别人?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七月寒。很多祸端的起始都只是一句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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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出版的一本绘本──《欺负别人一点也不好玩》(Rood, of waarom pesten niet grappig is)讲的便是一个孩子之间残酷的霸凌事件。而事件的起因,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嘲笑小男孩杜尔害羞脸红的模样而已。但这个讪笑很具威力,小男孩的脸更红了。但不管他怎么抗议,大家还是交头接耳的嘲笑他那会变色、像番茄、似辣椒、如樱桃一样的红脸。渐渐的,言语的嘲弄是不够的,得再加入肢体的冲撞才更吸引人。始作俑者小女孩不想玩了,但事态已不是她能掌控了……

 

 我告诉蝴蝶:「妳同学的爸爸可能小时候也被骂是猪长大的,第一次被骂作猪,他心里一定很难过,渐渐的被多骂几次,他的伤心难过便会躲进心里最深最深的底层,不这样,他会一次次痛苦,受不了。伤心难过躲久了,那位爸爸自己可能也就忘了还有伤心难过这件事了。人长大了,总是会忘记很多事的。有一天,可能是一个事件、一本书、一篇文章,或者是某个人的一段话,也许会让爸爸再度记起他小时候的伤心与难过。我们要期盼那一天到来,也希望可以做一些事让那一天早一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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