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在罗马人眼中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因此,罗马人参加饮宴有严格的礼仪。从就餐的人数、座次、姿势到整个用餐的过程等都有一定的规范和仪式。比如在庞贝遗址中有一处餐室的墙壁上刻着这样的内容以提醒所有宾客:

  请让奴隶为你洗脚,不要弄皱卧榻的套子,不要弄脏餐布,不要与任何人的妻子调情,不要与人吵架。“如果你做不到,那么请回家吧!”

  一、座次

  一般罗马家庭的餐厅中会按照马蹄形放置三张卧榻,中央餐桌上供应着食物。每张卧榻可以容纳三个人。卧榻有各种不同的材质:木制、铜制、银制、象牙或其他。卧榻上平铺着色彩鲜艳的床单,并放有充满芳香药草的垫子,躺在上面舒适异常。

  参加饮宴的宾客人数也比较讲究,至少要有三个人,一般认为九个人是最合适的,这样每个卧榻上有三位客人。而参加宴会时如果是偶数则被认为是不吉利的。客人们的身份背景往往各不相同。既有当地首屈一指的人物,也有身份低微的,把主人作为保护人和捐助人的受保护人,甚至是一些被释奴。因此宾客们斜躺在哪张卧榻的位置非常讲究,它象征着人们不同的身份、地位和等级。

  在餐厅里,居中放置的卧榻是属于对主人来说最重要,也是社会地位最高的宾客的。而在其左边的卧榻则属于主人和他的家人或亲属;其他客人则被安排在右边的卧榻上用餐。如果主人没有按照宾客的身份和地位高低合理安排卧榻的座位,往往会得罪宾客。

  更有甚者,在一些正式宴会上,有的主人还会按照不同社会地位的宾客安排完全不同的食物。这反映了当时古罗马严格的社会等级制度和人们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

  然而,尽管参加饮宴的宾客根据不同的身份、地位就坐,但是他们由同一位主人邀请,在同一餐厅里就餐,从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人们之间因地位高低导致的屏障,减轻了人们之间的隔阂。人们在用餐、饮酒时,随意的姿势、半裸的穿着更是降低了不同社会地位之间的界限。

  二、姿势

  从公元前4世纪起,罗马贵族在与希腊人的交往中养成了吃饭时斜躺在桌子旁边的习惯,而之前的罗马人是坐在桌子旁吃饭的。

  然而,罗马人在家庭饮宴上就餐的姿势与其社会地位的高低有直接的关系。一般来说,成年男性的自由公民在用餐时可以像希腊人那样斜躺在卧榻上。因为斜躺着用餐比使用坐姿或站姿代表着更高的社会地位和享有一定的特权。

  当然,用餐姿势并非每一个场合都一成不变,在罗马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场合下,用餐姿势有不同的含义。

  在共和时期,当女性与男性公民一起用餐时,女性一般坐着用餐。一方面,由于古罗马是父权制社会,女性处于男性的监管和控制之下;另一方面,由于当时社会严格的礼仪规范,女性用卧姿用餐在人们看来是可耻的行为。但当成年女性公民和未成年的孩子(自由人身份)在一起用餐时,则以年龄来决定用餐姿势,而不是性别和社会地位。一般而言,成年女性斜躺着用餐,未成年的男孩则是坐着。

  进入罗马帝国时期,女性也和罗马的成年男性公民一样斜躺在卧榻上用餐了。当未成年的自由公民穿上“成年服”时,他们也可以斜躺着用餐。而拥有自由人身份的年轻人会在以下场合穿上“成年服”:比如他们开始服兵役的仪式上,被授予罗马公民权时,把带在头颈上的垂饰献给家庭守护神时,或者在年轻贵族跨入社交的正式仪式上。当然,在某些特殊场合也并非一定如此,也有一些未穿“成年服”的年轻人在和成年人共同用餐时是斜躺着的例外情况出现。

  然而,一个人在社会上的地位不会一成不变。当他的座位从边缘移到了中间,从坐换成了斜卧,这些都是他社会地位上升的标志。当然,奴隶的姿势既不是卧,也不是坐。他们必须站在餐厅的一角,随时准备为主人和宾客端菜、倒酒、清理桌子等。

  因此,通常在古代罗马,家庭饮宴上用餐的姿势取决于人们的年龄、性别和社会地位,并遵循以下规则:成年男性公民——最有特权的群体,斜卧着用餐;成年女性公民——至少是值得尊重的群体,在共和时期坐着用餐,帝国时期斜卧着用餐;未成年公民坐着用餐;社会底层的奴隶则站在一边随时候命。

  然而,奴隶用餐的情况也有例外,在某些特殊情境之下他们也可以坐着或斜躺着用餐。比如,当没有自由公民在场共同用餐时,奴隶们也同样可以斜躺着用餐;此外,如在某些盛大的节日里在得到了主人的允许的情况下;也有的奴隶为主人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作为一种荣誉得到了主人的特别许可;或者一些侍奉宾客的奴隶,因为表现出色而使晚餐的气氛特别愉悦时,主人也会要求他共同斜卧着用餐。此外,当那些女性奴隶为参加饮宴的食客们提供性服务时,她们通常也会一起斜躺着用餐。

  当然,以上所叙述的可能仅限于下午或晚上的家庭饮宴,而古罗马的公共聚餐并不遵循以上次序。公共聚餐通常在某些特殊情况,如节日期间由某一个捐赠人在公共场所或广场上举行。公共聚餐并不涉及到主客关系、亲疏关系、性别关系等,又因为参加聚餐的人数众多,对人们用餐的姿势也就没有了特殊规定。此外,在古罗马的客栈、饭馆等一些公共场合,人们为自己的享用的食物付费,因此他们吃饭的姿势也并没有特别的规定。有些饭馆只有高高的桌子和凳子,因此,社会地位再高的人也只能坐在凳子上用餐。

  三、服饰

  罗马人参加饮宴时一般都要穿着较为正式的服装——托加。

  托加有各种样式,适用于各种不同的正式场合。饮宴时,罗马人穿着的托加一般为白色,由没有染色的羊毛制成。正式的托加被织成椭圆形,既宽大,又很长。

  它通常穿在丘尼卡的外面,然后用一根腰带束起。丘尼卡是大多数普通人的日常服装。人们穿着它去市场,去浴室,或者去街头酒馆喝一杯,但是穿着它参加饮宴却不合适。人们可以不穿丘尼卡参加饮宴,但是一定要穿托加。没有的人则可以向主人借用,而穿戴讲究的人则会在一次饮宴中更换几套托加。

  对女性来说,用饮宴时的穿着没有不变的规则,而是根据不同的流行趋势。然后她们佩戴的珠宝首饰却是另一回事。在古老的铁器时代,金属代表有魔力的毁灭力量。因此,古代罗马的餐桌上,不允许携带武器,并延伸至所有的金属物。

  后来,这一禁忌虽被撤销,但是依然具有象征意义。比如,人们会在就餐开始前将自己的戒指脱下,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具有宗教象征意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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