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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为缴纳不起赋税失去土地,爹妈相继饿死,被迫参加了一个大型非法传销组织,天天缠著黄色头巾,跟著祭酒出去忽悠人有病不要吃药,喝符水保平安,想要加入我们就带上粮食来山里。

2、一年后遭遇朝廷三路大军取缔,嚼马皮子时被两万人轰赶,裹挟在几十万人群中逃窜,逃到乡下后只剩下半件衣服和一根棍子。在树上采野果子时,被某个坞堡的乡民打晕,拖回坞堡里莫名其妙成为苦力,负责搬运建筑材料,参与增筑坞堡,每天只有一顿小米稀饭果腹。

3、其他被抓来的苦力隔三差五就有人死去,但每天都有更多的流民被抓来,终于因为受不了强迫劳动准备逃跑,在一个晚上翻墙头时被巡夜的狗咬伤,遭到殴打,扔在溷藩旁边等死。

4、被溷藩的味道熏晕过去,睁开眼睛时,发现有军队攻破了坞堡。高大闪亮的旗帜上写著「袁」字,但其实并不认识,只是听到有人欢呼袁车骑云云。

5、从溷藩里爬出来时被人发现,被兵丁用水泼干净,然后扔进人堆里,分配了打扫战场的任务。发现坞堡族长被一支长矛刺穿,挂在了房檐上,他的某个堂弟正在跟一位大人物谈笑风生。

6、看到尸体身上的衣服很眼馋,但由于背后有人盯著,剥下衣服后只能乖乖收起来,堆放在牛车上。

7、数日后,跟著人群被带走,来到一片田地里,被命令耕作。得知虽然种出来的粮食不归自己,但是每天都有饱饭吃,不由得感激涕零。

8、第一顿饭吃到了干粮,但是没有吃饱,晚上想起了饿死的家人。第二条开始农耕,打算这辈子就踏实给人种地,别的不想了,什么都没有吃饱重要。

9、过了一个冬天,有很多人在晚上睡著就没起来。所有能裹著的东西都缠到了身上,晚上把土盖在身上,虽然很凉,但是没有风。每天都在害怕自己会冻死,有几只脚趾有一天变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掉了。还好,总比死了强。

10、听说和北边打起来了,北边的骑兵突破了前线,这边的屯田可能成为目标。所有人都分发了竹枪,甚至有人还有刀,勉强武装了起来。之后每天都被要求去伐木,回来制造盾牌、鹿角,准备战斗。

11、北边的骑兵打了过来,被兵丁命令挺著竹枪冲锋,阻挡骑兵攻势。没有人愿意去送死,但是在弓箭和长矛的逼迫下,只能哀嚎著奔向前方。及时的摔倒,索性开始装死。

12、混战后,北方的骑兵似乎赢了。被打扫战场的士兵发现,再次成为俘虏,这次被拉去了东边,听说要让我们去青州。这次的旗子没那么好看,但上面印的字,看著好像一块方田。

13、来到了青州,跟其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们一起被拉到了盐场,命令我们煮盐。一辈子第一次看到盐粒!盐竟然是地里长出来的?偷偷舔了一口,阿耶,盐是咸的。

14、唯一的衣服破的不能穿了,缠在胯下,冒充是犊鼻裤。

15、青州很不太平,隔三差五就要打仗,周围有很多山贼,据说山贼比官兵的人还多。经常有人临时被拉走,据说送去打仗了。每天都祈祷自己不要被抽中,自己总结了一套玄学,今天的盐晶如果发白就有好运气,如果发红就要小心了。

16、今天的盐晶非常红,可能要出事。

17、出事了,所有人都被命令搬著盐往南边走,临走前大人物们一把火烧了盐场。

18、到了南边,好像又要让我们种地,种地比煮盐舒服,煮盐身上永远是粘的,太阳晒久了碰一下就疼,晚上睡觉时身子一挨上地,就像小刀割一样。

19、种不成地了,据说有军队打过来,到处都在杀人,看管的兵丁不见了,大家不知道怎么办。在原地愣了几天,开始有人逃散,慢慢的大家都跑了。

20、逃跑路上经过一条河边,发现一具尸体,把衣服剥下来穿上,终于不冷了。抬头时才发现,河里到处都是尸体,把河水堵住了。被吓懵了,清醒过来,发现今年冬天好像安全了,不用担心被冻死。

21、穿了好几层衣服,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只能躲著死人走,一路往南逃。偶尔能从死人身上找到吃的,偶尔只能吃死人,不知道哪天是个头。

22、好像过了很久,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到处跑了,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弄点吃的,什么都行,能嚼就行。别的已经不考虑了,看到人会躲著走,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23、倒霉。被人抓住了,衣服被剥了,和其他人一起被关在槛车里,不知会被送去什么地方。

24、坐船了。这是要去哪儿?

25、挤在船舱里,人叠著人,有人闷死了。因为挤的太紧,尸体根本拽不出来,只能在那里放著。船上太颠簸,吐了出来,几乎每个人都吐了,脚下踩著自己吐的东西,旁边挤著死人,没两天死人臭了。酸味和尸臭混在一起,喘气好难,每次喘气都好像要死过去了。

26、终于下船了,不知道为什么,下船后控制不住的连拉带尿,好像肠子终于伸开了。

27、脖子上被套了绳圈,惊恐的发现有几个壮汉手里拿著钩子,在挨个给每个人的锁骨穿眼。锁骨下面打一个窟窿,然后用一根麻绳穿过去,就这样把大家串成一串。

28、手刨脚蹬的试图挣扎,被打翻在地上,几个人摁著给锁骨下打了眼儿。麻绳从伤口穿过去时,好像有人在锯脑仁一样的疼,心口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惨嚎到自己喘不上气,开始咳。

29、像牲口一样被人拉著,在一个圈里待了几天。圈里有男有女,拉屎拉尿全在一起,吃饭也在这里。对臭已经没有知觉了,好像鼻子坏了。想起了盐场的日子,粘著盐粒晒太阳好像也没那么疼。

30、被卖掉了?卖了五万钱?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值五万钱,牲口应该更值钱一些。

31、明白过来了,就是被买来当牲口的。距离上次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又被拉进了坞堡里。和当初差不多,就是干活,什么会儿都干。种地、筑墙、砍树、犁地,每天好歹有饭吃。

32、发现自己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了,于是拉犁的时候用一边,拉纤的时候换另一边,想试试能不能把肩膀拉平。结果好像脖子变长了?

33、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开始被人叫做老奴。对别的事没有感觉了,能吃饭就行,爹娘的样子已经想不起来了。

34、又去拉纤,把船拉到上游后,并没有让回去,而是一并带走了。据说要做民夫,托运辎重。其实就是拉车,和牛一样。

35、没听说要来打仗!驮著辎重粮食,不断往返,送来军营。偶尔能看到几个大人物,大人物的穿著都是闪亮亮的,个子都比一般人高许多,衣服上不知道绣的是什么图案,看久了眼会花。

36、每天都有新的大军来扎营,每天都在调动,运粮的路越走越远,直到有人说我们现在到了襄阳。襄阳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往这里运粮?

37、这辈子第一次住在城墙里面,走进城门的时候有点激动,一直忍不住抬头看,城门洞真高。

38、城墙里面真暖和。

39、完蛋了,有大军打进来了。大人物们跑的很快,来不及管牲口们,只好跟著其他牲口循著来路往回走,但是被大军追上了。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40、全都被抓了起来,这次没有被穿锁骨,但还是要当牲口。脖子上套著绳儿,驮著许多车东西一路向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从最前面到最后面,看不见头的都是和自己一样,牲口似的人。

41、走了半年!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来了,每天都有撑不住的人死在路边,自己还能活著简直是奇迹。据说已经来到了陇西,这里除了军营就是坞堡,乡野里全是废墟,一个人都看不见,据说活著的都逃到别的地方去了,逃不掉的全死了。和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区别。

42、原来是要种地,被安排到了一个乡里,和一群人开始垦荒。真可惜,能看出这里原本都是熟地,不知道为什么会抛荒。可能因为地不是自己的,种了也没有用。和现在一样。

43、过了九个冬天,居然还活著。今年的麦子又要熟了,过不久就会开始割麦,然后把这些送去军营里。对种地这件事已经麻木了,反正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种好种坏,也不需要操心。每次播种时,都要把种子裹了肥再种下去,但没什么人当真,反正抓在一起随便搅和一下也是一样的。

44、不知道麦子是什么味儿的?

45、被拉去打了几次仗,都是托粮食、造鹿角、伐木建营垒之类的活儿。好几次以为自己可能就要累死了,为什么还会活下来?自己到底在活什么?

46、出事儿了,军营里的人被打跑了,有另一支大军来割了麦子。看到他们的样子就忍不住害怕,想起来裹著黄巾时的事儿,当时的官兵穿戴和这支大军一样,火红火红的。

47、果然又被俘虏了,这次没有被穿锁骨,也没有被套绳,被聚拢在一起,有兵丁看押著,不知道要被带去什么地方。

48、知道了,就是想要我们死。每天都在爬山,被石头搁的脚和手都破了,还有人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下山时看到了那一滩,全碎了,忽然想起了当年吃人肉的味道,忍不住吐了出来。

49、走了三个月,又活了下来。好几次路过悬崖时都在犹豫,边走边犹豫,就是下不了决心。以后随便怎么著吧,是死是活无所谓,累了。

50、被造了册?要干什么?说以后是民户了?

51、因为煮过盐,被安排到了一个叫临邛的地方,第一次看到盐井,为什么地下也能长盐?

52、有个人来训话,好像也是大人物,穿的真破,灰扑扑的像耗子。他说自己是个什么司盐的校尉。狗屁校尉,就是个看盐场的庄头,还拿自己当官儿了,当官哪有看盐场的。

53、按照安排开始干活儿,原来盐在卤水里?为什么海边也有?石头里也有?

54、井下面有火!太可怕了!

55、一个月后,得到了工钱?一把钱币,一袋子粮食。为什么要给工钱?生平第一次得到了工钱,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能拿来干嘛,钱币捏在手里一直看,看不腻,好神奇。最后找一个罐子存著,埋在了溷藩后面,肯定不会有人来这儿挖。

56、被亭长安排娶了一个老寡妇,民册上是一户了。

57、睡不著,快死的年纪,又有了家,为什么会这样?坐在月亮下面,觉得心里好紧。以前的日子好像假的一样,想起了河里密密麻麻的尸体和剥衣服的时候,又觉得现在的日子像假的一样。

58、据说把自己搬来这里的那个人死了,觉得自己欠了他一条命,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的哭,为什么自己都能活下来,他反而会死呢?

59、有很多人去河边给那个人立庙,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去溷藩后面把罐子挖出来,买了一块肉。带著媳妇去庙里给他上香,把肉当成祭品摆上了。没机会看他,就想让他也尝尝肉味。

60、居然有孩子了。跟亭长说过自己裹黄巾时九岁,他们都说自己是六十得子,六十就六十吧,原本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儿子。亭长管自己叫福星,真他娘扯淡。

61、儿子娶媳妇了,但是今年很多人家都有丧事,市面上东西也比平常贵了些。没有大办,只是咬牙买了只羊,杀了请乡邻吃了顿炙肉。真香。

62、啃昨天的骨头时崩掉一颗牙。还好,还有一颗。以后不能吃藕了。

63、新的亭长来找自己,说明年是自己的九十大寿,是正经的人瑞,要上报给朝廷嘉奖。不乐意搞这个,糊里糊涂一辈子,不值得嘉奖。如果再来一遍,再不要那样活了。

64、九十大寿办不成了,朝廷没了。

65、全乱了,有乱军在劫掠,亭长被人杀了。全家逃到了山上去。

66、走不动了,儿子不肯丢下自己。不能给他拖后腿,这次看到悬崖,不再犹豫了。过了几十年人的日子,没再当牲口,知足了,真好。

1、阿耶死了,为了让我们跑。我一定要带著老婆孩子活下去。

2、老婆被乱军杀了。孩子还在,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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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两千多年里,大多数人的祖宗都是这样活下来的。

这两千多年里,别管什么千秋功业,道德文章。

能为生民立命,就是第一等的风流人物。

九州幅裂之时,生民无几,只能在饥寒中打著滚挣扎,争取自己生而为人的权力。

而我们不需再这样挣扎,也不过才三代人的时间。

往事越千年,真是换了个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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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真在无聊的时候梳理过。

之前有答案说得好,追溯到1800年前祖先应该有成千上万个,

可惜拜只记父系的倒霉习惯,一般现在也就只能猜测四个人(加上测基因,五个)了,其他的祖先就只是遐想的空间了。


爷爷这边的父系 家谱是分家以后从嘉庆年开始的,但是老家说是什么五代的皇帝老李家。这个传说挺奇怪,一般老李家都吹自己是唐朝皇室的,所以这个硬把自己认作沙陀人的说不定还有点儿来由,

所以吧,如果要按这个传说来的话,三国时代我爷爷的父系大概在巴里坤和戈壁-阿尔泰的雪山、草原和盐湖之间薅原始社会羊毛。汉家可汗是谁咧,不知道也不关心。


奶奶那边的 洛阳的老安家,也是近代搬家太多,不知道家谱。倒是奶奶以前给我说过一次,她家长相不太一样,有些奇怪的习俗,也被邻里认为是异类。她爸爸也说过是从波斯搬来的什么什么。就当这个说法可信的话,大概有两个可能,一可能是北朝隋唐从布哈拉来洛阳的粟特商人定居的,二可能是元朝驻扎河南府的探马赤军,祖先也许是中亚的。

那三国的时候大概是个布哈拉的信佛或者祆教的行商也说不定。听说过东方有个大城胡姆丹,说不定还有亲戚朋友去过,再远的城市就说不清了。


姥爷那边的父系 倒是家谱清晰的一支。前两年帮老家续过家谱,看到家里是元灭金的时候从陕西盩厔逃到山西立足的,前些年有山西的长辈回陕西去找过远亲连过宗,弄清楚了这一家是李唐宗室的一个特别特别远的旁支定州刺史房,始祖李乞豆是西魏八柱国李虎的弟弟,之后这一支有分支在盩厔做本地大族的。

那么,姥爷家的父系祖先,三国的时候,依陈寅恪说,大概是颇为衰微的一支赵郡李氏,住在赵郡的平棘县或者颍川郡的襄城县。也不知道怎么逃过混战的,应该是抱紧了大宗「龙门」(李膺的儿子们)的大腿,躲在哪个坞堡做些微小的差使吧。


姥姥那边的父系 那边比较模糊,不过「刘氏」和「离石」这两个tags就让人想起南匈奴。

要真是话就有意思了,三国时候姥姥家的父系左贤王大人正在和蔡文姬搂搂抱抱……

山西单于

再来一个,前几年做了测试发现自己的线粒体DNA很有趣。这个G系特别常见于东北亚的科里亚克族、阿伊努人和堪查加人。这其间又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

我的多少代外祖母,中原鼎沸的时候还在泰加林里像她的多少代祖先一样处理皮毛、在河里海里摸鱼和烤鱼。嗯,又是和平的一天呢。

到我这个笨蛋小辈这里也就只会摸鱼了(


哎,这才是其中五个人。

那些已经彻底无考的几百几千个祖先又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


1此人的姓氏并不常见。有人怀疑他改过名。

2此人出身薄祚寒门,但后来时来运转身居高位

3此人和皇帝关系非同寻常,还曾经当著皇帝的面讲荤段子。

4此人所属阵营人才凋零,在朝中势单力孤。

6此人亲身经历过很多重大事件,大多都在打酱油。但此人曾得过大佬的青睐。

7此人性格倨傲,放浪形骸,曾在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的高光时刻惨遭打脸

6此人在史书中仅仅只有非常敷衍的百余字记载,子嗣后代和生卒年谥号不详。也有学者认为他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失败而导致事迹被抹杀尽付阙如。

7有一个地方因他而得名

猜到他是谁了吗?

他是昭烈帝的乡党发小。

他是阵营中资历最老的文臣。从涿郡起兵开始便追随季汉昭烈帝四处奔走

他与孙干、糜竺、伊籍合称四大酱油王哦不四大幕宾

他被水镜先生司马徽称之为白面书生

他一生最高光的时刻就是劝降刘璋。还因为「傲睨自若」。惨遭蜀中士人秦宓的打脸。

他就是季汉昭德将军简雍简宪和。

身为从龙之臣简雍几十年如一日的追随汉昭烈帝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照季汉的传统封妻荫子的待遇应该少不了的,可吊诡的是简雍在三国志中仅仅只留下了百余字的记载。主要篇幅只写了一个笑林广记般的荤段子。生卒年谥号子嗣都没有记录。就连罗贯中《三国演义》对简雍著墨也十分有限!历史也有不公的一面,而史家往往只注意到耀眼的明星,却对时间隧道里划过的流星无暇顾及,哪怕这颗流星在某一方面的光辉,甚至比明星更璀璨。

与魏吴两国血雨腥风的政治斗争不同。季汉内部大体还是非常和睦的,举国都为了光复汉室的信仰团结在领袖身边。没有爆发过大规模内斗。何况简雍还是和东方朔一类的人物呢。简雍同志安享晚年应该是不难的。但在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中久经考验的老同志却在政权稳定后消失在史册中。实在是太过反常。只有一点可以解释的通,那就是简雍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而遭到清洗抹杀。

季汉没有记载那么魏吴两国的史书呢?果然在鱼豢的《魏略》中有一段关于简雍的记载〖初备在小沛,不意曹公卒至,遑遽弃家属,后奔荆州。禅时年数岁,窜匿,随人西入汉中,为人所卖。及建安十六年,关中破乱,扶风人刘括避乱入汉中,买得禅,问知其良家子,遂养为子,与娶妇,生一子。初禅与备相失时,识其父字玄德。比舍人有姓简者,及备得益州而简为将军,备遣简到汉中,舍都邸。禅乃诣简,简相检讯,事皆符验。简喜,以语张鲁,鲁(乃)洗沐送诣益州,备乃立以为太子。

这比较长,我只译个大概,大体上说「刘备当年在小沛驻军(指刘备袭车胄取小沛那次),却没想到曹军杀回来的那么快,仓皇的丢下家眷逃跑,后来辗转逃去荆州。等刘备到荆州以后,此时的刘禅已有几岁大了,年幼的他瞒著曹军偷偷躲起来,跟著逃难的乡民到了汉中,不想却被贩卖,最后被一个扶风人刘括买去当养子防老。就这样过了十数年。后来刘括为他娶妻,刘禅还添了个儿子。直到后来过来个简将军(刘备阵营中除了简雍哪里还有另一个简将军呢?)会晤汉中张鲁,意外发现了刘禅才将他带回,最终刘备立他为太子。

可在三国志里刘禅是在建安十二年(207年)出生。刘备是在建安五年(公园200年)丢失徐州的。这明显相互矛盾。

那么,这个流落汉中的「刘禅」有没有可能确是其人,只是名字写错了?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要先搞清楚一个事实:刘备除了禅、永、理之外,还有没有亲生儿子。答案是:有。《先主传》里记载「布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海西」。这是在建安元年发生的事情,可见那时候刘备已经有了妻子、儿子,而且这个「子」肯定不是刘禅。

魏略载帝露布天下并班告益州曰:「刘备背恩,自窜巴蜀。诸葛亮弃父母之国,阿残贼之党,神人被毒,恶积身灭。亮外慕立孤之名,而内贪专擅之实。刘升之兄弟守空城而己。……

这是一段布告天下的诏书,主要是说诸葛亮有多坏,多擅权,你们刘升之兄弟没有实权罢了。但这个刘升之是何人?我们可以理解为是指刘禅众兄弟,可刘禅字公嗣,刘永字公寿,刘理字奉孝,没一个叫刘升之的…

从一系列的史书去找到的线索来看,刘备确实有儿子曾经在徐州之战中走失,但此人并不是刘禅。这个人或许曾经回归到了刘备身边,却也默默地消失了。而简雍也因此而遭到处罚。连同那位刘升之一起消失了。

自古以来有关立储都是帝王家的大忌、臣子稍一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刘禅做太子是季汉阵营内部公认的事实。这个时候再冒出一个刘备的嫡长子来争太子之位无疑会使季汉陷入无休止的内斗和分裂。

以简雍傲睨自若的性格绝不可能甘心一生当一个坐冷板凳的杂号将军。他当初可能想著借拥立之功和从龙之臣的资历当像诸葛亮李严一样的托孤重臣。但与诸葛亮比还是棋差一招,最后失败出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附《简雍传》:简雍字宪和,涿郡人也。少与先主有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麋竺、孙干同为从事中郎,常为谈客,往来使命。先主入益州,刘璋见雍,甚爱之。后先主围成都,遣雍往说璋,璋遂与雍同舆而载,出城归命。先主拜雍为昭德将军。优游风议,性简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犹箕踞倾倚,威仪不肃,自纵适;诸葛亮已下则独擅一榻,项枕卧语,无所为屈。时天旱禁酒,酿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酿具,论者欲令与作酒者同罚。雍与先主游观,见一男女行道,谓先主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缚?」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对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酿者。雍之滑稽,皆此类也。或曰:雍本姓耿,幽州人语谓耿为简,遂随音变之。

毛泽东曾研究过简雍并探讨过简阳得名由来,1956年毛泽东到四川时路过简阳,曾对前来简阳火车站接他的时任内江地委书记的张励说:三国蜀汉简雍镇守于此,死后葬于简山之阳,故名简阳。毛泽东的说法虽有待史实印证,但也成一家之言。

据咸丰《简州志》卷五宦迹介绍:「简雍字宪和,《旧志》(指公元1793年乾隆《简州志》)昭烈时以昭德将军守牛鞞县,多方招辑,惠泽及人,士民赖之,因名山曰赖简山,池曰赖简池。」据此分析,简雍在牛鞞县作官期间做了很多好事,人民群众十分拥护并依赖他!将可能是简雍屯兵驻扎的一座山改名为「赖简山」,将山下的盐池命名为「赖简池」。该志卷三地舆志记载:「赖简山,在州东北五十里,下有赖简池。」唐代《元和志》说:「简州,隋置,简州因赖简池为名。」从这些史料看,简雍对「简州」「简阳」得名贡献不小!是简阳历史上「简州」开山第一官。


参考书籍:马伯庸《三国配角演义》

鱼豢《魏略》

陈寿《三国志》


老家家谱只能追溯到登州之乱,据说后来去寻宗,寻到本家的族谱能够追溯到唐末(还不排除有攀附现象),而且这位祖先事迹全无,再往前就不知道了。

唯一的线索就是父系郡望是「天水」。搜索一下《三国志》的话可以找到一些相关内容:

薛夏,字宣声,天水人也。博学有才。天水旧有姜、阎、任、赵四姓,常推于郡中,而夏为单家,不为降屈。四姓欲共治之,夏乃游逸,东诣京师。太祖宿闻其名,甚礼遇之。后四姓又使囚遥引夏,关移颍川,收捕系狱。时太祖已在冀州,闻夏为本郡所质,抚掌曰:「夏无罪也。汉阳儿辈直欲杀之耳!」乃告颍川使理出之,召署军谋掾。

——《三国志》卷一三 魏书一三引&

祖先在三国时代是天水郡的四大望姓,抱团欺负儒宗薛夏,还编织罪名将人家下狱。最后曹总把薛夏放了,祖先们还被骂作「汉阳儿辈」。

嗯……

毫无疑问,祖宗在三国时代是反派角色……

另外,我或许微粒子级别的可能性,与这位住在天水西城的赵昂有点亲戚关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赵昂为天水赵氏一族。

《魏略》曰:阜少与同郡尹奉次曾、赵昂伟章俱发名,伟章、次曾与阜俱为凉州从事。

计定,外与乡人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武都人李俊、王灵结谋,定讨超约,使从弟谟至冀语岳,并结安定梁宽、南安赵衢、庞恭等。约誓既明,十七年九月,与叙起兵于卤城。超闻阜等兵起,自将出。而衢、宽等解岳,闭冀城门,讨超妻子。超袭历城,得叙母。——《三国志》卷二五 魏书二五

赵昂的妻子王异其实比他本人更有名,《真三》和《三国杀》里都有牌面而赵昂至今没见踪影。其事迹包括梁双破城后两个儿子被杀后忠贞守节抚养女儿赵英,后来劝说丈夫、设计替韦康报仇,又协助丈夫守城。自马超攻冀城至祁山坚守,赵昂曾出奇计九条,王异皆有参与。相信熟悉三国的朋友大多知道王异的事迹。

谧又载赵昂妻曰:赵昂妻异者,故益州刺史天水赵伟璋妻,王氏女也。昂为羌道令,留异在西。会同郡梁双反,攻破西城,害异两男。异女英,年六岁,独与异在城中。异见两男已死,又恐为双所侵,引刀欲自刎,顾英而叹曰:「身死尔弃,当谁恃哉!吾闻西施蒙不洁之服,则人掩鼻,况我貌非西施乎!」乃以溷粪涅麻而被之,鲜食瘠形,自春至冬。双与州郡和,异竟以是免难。昂遣吏迎之,未至三十里,止谓英曰:「妇人无符信保傅,则不出房闱。昭姜沉流,伯姬待烧,每读其传,心壮其节。今吾遭乱不能死,将何以复见诸姑?所以偷生不死,惟怜汝耳。今官舍已近,吾去汝死矣。」遂饮毒药面绝。时适有解毒药良汤,橛口灌之,良久乃苏。建安中,昂转参军事,徙居冀,会马超攻冀,异躬著布鞲,佐昂守备,又悉脱所佩环、黼黻以赏战士。及超攻急,城中饥困,刺史韦康素仁,愍吏民伤残,欲与超和。昂谏不听,归以语异,异曰:「君有争臣,大夫有专利之义;专不为非也。焉知救兵不到关陇哉?当共勉卒高勋,全节致死,不可从也。」此昂还,康与超和。超遂背约害康,又劫昂,质其嫡子月于南郑。欲要昂以为己用,然心未甚信。超妻杨闻异节行,请与燕终日。异欲信昂于超以济其谋,谓杨曰:「昔管仲入齐,立九合之功;由余适秦,穆公成霸。方今社稷初定,治乱在于得人,凉州士马,乃可与中夏争锋,不可不详也。」杨深感之,以为忠于己,遂与异重相接结。昂所以得信于超,全功免祸者,异之力也。及昂与杨阜等结谋讨超,告异曰:「吾谋如是,事必万全,当奈月何?」异历声应曰:「忠义立于身,雪君父之大耻,丧元不足为重,况一子哉?夫项托、颜渊,岂复百年,贵义存耳。」昂曰:「善。」遂共闭门逐超,超奔汉中,从张鲁得兵还。异复与昂保祁山,为超所围,三十日救兵到,乃解。超卒杀异子月。凡自冀城之难,至于祁山,昂出九奇,异辄参焉。

——《三国志》卷二五 魏书二五引&

唯一的问题就是史书上记载的王异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后来赵昂还有没有其他的儿子,或者赵月有没有儿子就不知道了……

而赵昂后来则是和夏侯渊一起修鹿角,被黄忠斩于定军山了。

二十四年春,自阳平南相渡沔水,缘山稍前,于定军兴势作营。渊将兵来争其地。先主命黄忠乘高噪攻之,大破渊军,斩渊及曹公所署益州刺史赵颙等。

——《三国志》卷三二 蜀书二

赵颙大概率就是赵昂,因为《诗经·大雅·卷阿》有「颙颙昂昂,如圭如璋」的诗句。「颙昂」据说古代发音还相近,字也相关。又都是遥拜的益州刺史,总不可能让哥俩轮流干这个职务吧?

上小学的时候读《三国演义》,因为完全站季汉立场,所以我可讨厌杨阜、姜叙、赵昂、王异这帮人了,马超被他们杀了全家,但是他们被马超反击的时候,家人却漏网了一堆,恨得我咬牙切齿。过了些年月,想想他们也都是忠义之士,马超在历史上也是出名的带孝子,对他们的印象改观不少。

后来看到几个朋友回答这个问题,突然意识到赵昂和王异或许与祖上沾点亲戚关系……

我突然理解为什么很多满族朋友听《精忠说岳》也很起劲了……

另外,如果祖先是和赵昂一样住在天水西县,那就不得不去汉中了……

六年春……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

——《三国志卷三五》 蜀书五


有个回答假设的故事好像是蜀汉的户籍人口,其实,现代人的祖先是蜀汉户籍人口的可能性,我猜应该是非常小的。

根据晋书提供的数字,太康年间原益州地区共领户约30万户,比起蜀汉灭亡时的28万户仅仅新增了2万。可见蜀汉的户籍人口90万人到太康年间应该变动并不大,只新增了一点点(当然还不考虑蜀亡时的动乱被杀的)。而此时西晋全国户数是245万户,户籍人口1616万。

也就是说,原蜀国遗民及后代往乐观算给100万,也只占西晋户籍人口的十六分之一(6%),东吴户籍人口230万也只占14%,此时的晋代,北方的户籍人口还是占了绝对的大头。

三国时期,如果曹魏的国力是100,那东吴和蜀汉分别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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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中国又出现了几此大的人口迁移,例如衣冠南渡、经济重心南移,三国时期的「魏国人」有可能就成了南方人,此后又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原本三国时期的「吴国人」有可能又有相当一部分迁进了巴蜀。而巴蜀在经历了宋末、明末那么几次浩劫之后,原本人数就不多的蜀汉户籍人口的后代,还能剩下多少就很成疑问了。

当然,三国时代的平民不止是户籍人口,甚至有可能大头都不是户籍人口。举个例子,《通典》里认为曹魏前期的户籍人口才400多万,而司马氏时代一下就爆棚到1000多万口,正常的人口增长几乎不可能,又比如东汉时的长沙郡的户籍人口就达到了100万,而东吴全国才230万口,南方战乱相对较少,不排除就是这么多百姓天下大乱之际就上山躲起来了,成了所谓的山越(唐长孺等史学家认为「山越即山民、宗部「,与普通汉人无异,占山为匪,或是久居山中避乱的普通汉人后裔,如陶渊明所著的《桃花源记》描写的类似)。

所以综合起来,全国很多人的祖先,三国时代有可能压根就是不归三国政府管的隐户,结果或许反而保证了较高的生存力(这类人可能在南方会有很多)。

祖先属于三国正宗户口的,反而十分之一要当兵,说不惨是不可能的,其中的大头是最终被西晋编入户籍的北方各口(约占80%)。那这些人就非常有可能是经历了各种徐州大屠杀中原大饥荒建安大瘟疫后活下来的,难度比该回答说的可能还要高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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