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全感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乔千柠悄悄地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往浴室方向看。玻璃墙上水汽氤氲,君寒澈的影子在里面晃动。

她跟他在一起三年半,他来这里的次数不多。

今天是……第十四次!

他每次来都是晚上,结束后就离开,从不过夜。

乔千柠从枕下摸出一本黑色小册子,翻到空白页,工整地写下日期:7月6日。

他来的时间是九点四十分,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分。也就是说,刚刚他折腾了近两个小时!

刚准备放下笔时,干净修长的手指突然从天而降,从她眼前抽走了日记本。

「还给我……」乔千柠大急,慌忙翻身坐起来,伸长了双臂想夺回日记本。

当冷风拂到她身上时,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

她还什么都没穿呢!

君寒澈乌漆的双瞳微眯了一下,冷寒的眼神打量著她……

乔千柠又打了个激灵,抱紧双臂,难堪地往被子里缩,结结巴巴地央求道:「这是我的日记本,还给我好不好?」

「日记?」君寒澈视线回到日记本上,每一页上记著他来的日期、每一次的起止时间。还有其他精细的事项……夹页中甚至画著人体解剖图!

乔千柠眉头紧锁,越发地窘迫。

她这是拿他做结构研究呢!

「日记!」他甩手,把日记本丢进垃圾筒里,脸色还是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

君寒澈在她面前动气也是第一回。反正每次来去几乎不和她说话。

乔千柠嗫嚅著道:「我画的不是你……」

「画的是谁?」君寒澈抱起双臂,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千万不要视此笑为善意,君寒澈这人,人如其名,冰寒刺骨。

结婚契约只有半年就到期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这三年半她过得还不错,几个月应付他一次,不甘心也好,起码他从不为难她。怎么偏偏这时候让他发现日记本!万一他刁难她怎么办?

「抬头,看著我。」君寒澈冷冷出声。

她缩成一团,又羞又囧地抬起头。他头发还挂著细碎的水珠,腰上松松地挂著灰色的浴巾。

乔千柠看得有些呆了,平常她只在电视新闻里敢这样直视他的脸。霸气浑然天成的君家唯一继承人,英俊到让万千少女尖叫,一双眼睛里仿佛藏著天下山水,能吞噬一切敢觊觎他的灵魂。

「画的谁?」君寒澈身子俯下来,卷了一缕她的头发拽住。

乔千柠的脸被迫仰起,在离他半指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嗯……」君寒澈喉结沉了沉,尾音拖得长长的。清寒的声线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过乔千柠的耳膜。

话音刚落,他俯首吻上她的唇。

又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乔千柠急了,「别,不舒服……」她求饶了,蜷成一团。

「哪里不舒服?」君寒澈半眯著眼睛,盯紧了她。

乔千柠尴尬得想钻地洞。

「怎么,敢画不敢说。」君寒澈近乎恶劣。

乔千柠双手挡在他的身前,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第2章 原来是这样的人

乔千柠坐在教室里,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学中医,现在大五了,还有半年本科毕业。为了早点工作,她放弃了本硕连读的机会,想在和君寒澈协议结束的时候找到工作。

「乔千柠,有人找你。」倨傲的声音从她头顶飘下来。

她抬头看,只见全校最受宠的公主楚歆站在面前,眼神不怀好意地盯著她的脖子。昨晚君寒澈像变了一个人,差点没把她给生吃了,还在她脖子上留了痕迹。

她把长发捋到肩前,挡住脖子上的印记,起身往外走。

刚刚走到门边,还没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到她的脸上,打得她的脑袋猛地往墙上撞去。

咚地一声……脑袋瞬间被剧痛击中,眼泪涌出。

她抬手挡在额前,抬眼看向眼前的女人。那抹得跟猪血似的嘴巴一张一合,骂人的话跟带著尖刺的钢珠一样往她耳朵里砸。

「翅膀硬了,电话不接,家也不回,也不住宿舍,你到底跟谁在鬼混。从小不学好,跟著别人去脱衣服拍些不三不四的照片……」

「那是平面模特……」乔千柠咬牙,辩解一句。

啪……

女人第二个耳光又甩了过来。

「还顶嘴!你爸快被你气死了,现在跟我去见你爸。」女人抓著她的头发往前拖,继续骂骂咧咧。

这是下课时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对著她指指点点的,不怀好意。

「喏,那就是男生心里的女神,原来是这样的人。」

「难怪从来不和同学往来……真贱……」

「啧啧,装得冰清玉洁,原来私生活这么烂。」

乔千柠心里有把火在烧,她用力甩开女人的手,冷傲地看著她,「我认识你吗。」

「你装什么装?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那个大富娱乐城的刘老板说十万块包你一个月,你跟他几个月了。」女人抖著手指,腥红的厚嘴唇噼噼啪啪地继续吐骂词。

「十万块他还包不到我。」乔千柠抹掉嘴角的血,冷冷地盯著女人:「还有你,刘春娇,你再打我试试看。」

刘春娇二十七岁嫁给她爸,那年乔千柠九岁。又打又骂又饿的日子,她足足过了九年,直到考上医大的那一天,刘春娇说女孩子不用上大学,嫁个好男人就行,硬逼著乔千柠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续弦,换一套房子。

「我把你养大,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还不能教训你了!」刘春娇咄咄逼人,抬手又往乔千柠脸上甩。

就在乔千柠要还手时,一只手掌准准地握紧了刘春娇的手腕,把她往后掀。

杀猪般的尖叫声后,刘春娇倒栽进了路边的花坛里,裙子往上掀 起。

四周一阵哄笑和尖叫声。

「没事吧?」来人转身看向乔千柠,眉眼微拧。

「没事。」乔千柠捂著脸,抬起被打肿的眼睛。

第3章 装成舍不得的样子

咦,左明柏?他怎么突然来学校了?

这是君寒澈的助理。乔千柠那年走投无路,去投靠一起拍平面模特的朋友赵晴晴。没想到赵晴晴半夜躲债跑了,她被左明柏堵在家里了。原本左明柏给君寒澈选的结婚对象是赵晴晴,孤儿,无亲无故便于掌控。左明柏看到她惊为天人,她顺势撒了个谎,说自己也是无父无母……也不算谎言,九岁那年她就是孤儿了,凭白无故给刘春娇当了九年的出气筒和奴隶。

「你怎么让她打?」左明柏小声问道。

「我打不过她……」乔千柠害怕君寒澈在附近,马上又缩回壳里,装成了怯生生的样子。

「你就是她的野男人?我要告你……」刘春娇从花坛里爬出来,母兽一样咆哮。

乔千柠没理会她,朝左明柏微微鞠了个躬,捂著脸往校园药店的方向走。

刘春娇还想追过来继续发威,左明柏盯了她一眼,楞是盯得她没敢跟过来,跳著脚在后面威胁要把左明柏和乔千柠送去坐牢。

这是中医大学,小病小痛大家都自己解决了,大不了各系之间互相给看看,反正是小病治不好也不会死。就像她学针灸,也会在自己腿上试著找穴道。

「我来是给你送离婚协议的。」左明柏追上她,小声说道。

乔千柠楞了一下,敢情昨晚是真的惹到他了。

「给你一套市中心的公寓,已经过完户了,房产证就放在公寓的卧室。后面半年的钱下午会划到你帐上。」左明柏递上文件和笔,盯著她的脸颊看。

乔千柠缩了缩鼻子,扮出无辜样儿,「可是……就这么结束吗?我舍不得君先生……」

左明柏楞了楞,尴尬地说道:「这个……君先生给的钱足够你这辈子用了,当然,省一点。」

「可以再加一点钱吗?」乔千柠垂著眼睛,一手握笔,一手把文件抓过来。

「还是签了吧,君先生不喜欢拖泥带水。」左明柏摸摸鼻头,催促她。

乔千柠眼泪涟涟地看了他一眼,那小模样就像一只伤心欲绝的小白兔。

左明柏居然有点儿心痛……他赶紧定定神,指向离婚协议。

乔千柠点点头,飞快地在协议上签字。其余的手续自然有左明柏去办,君寒澈神通广大,不需要本尊出面,一切都能搞定。

左明柏接回文件,朝乔千柠笑了笑。

乔千柠绞著十指,三步一回头地往前走。眼泪顺著她被打变形的脸颊一直往下滚落……刘春娇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就骂她,说她天生是妖物,能吸男人精血的死妖精。

长大后乔千柠才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未必是坏事。尤其是她,顶著一张天生倾国的脸,天生淡漠的眼神,长睫合起,便关锁起满怀心事,男人想撩又撩不动的人物,勾人心魄。

左明柏站了会儿才往前跑。

君寒澈就在车里坐著,叠著双腿,手里捧著一份文件在看。

「签好字了。」左明柏把文件递过来,低声说道。

君寒澈缓缓抬眸,扫了一眼文件底角的秀气字迹,淡然的一声「嗯……」

左明柏关好车门,跑到驾驶位坐好,刚发动车,君寒澈把车窗放下了一半,转头看向外面。

马路边,乔千柠正和一个高大的男生面对面站著。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露出半边红肿的脸颊,偏偏还在笑,显得模样格外怪异。

第4章 她花他钱了

「她怎么了?」君寒澈问。

左明柏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低声说道:「我去的时候,一个女人正撕打她。」

「女人?」君寒澈拧拧眉,关上了车窗。

「好像是她继母刘春娇。」左明柏想了想,终于记起了那张脸。当时二人结婚前,左明柏去查了一下底。

车从乔千柠身边过去的时候,她转头看了一眼。

从车窗外是看不清车里的,三年半来,她也没坐过他的车。但是她知道他在车里面,这是第六感。

从此之后,不必再见了吧?

再见,君寒澈。

她抿抿唇,继续往前走。

「千柠,刘春娇那死女人又打你,我帮你打回去。」安逸跟在她身后,铁青著脸撸袖子。

「然后她又去你家撕打你妈?」乔千柠淡然说道。

安逸是她亲表弟,小她一岁,念计算机系。是这世间对她最好的人。

「她敢,我捶死她!」安逸挥拳头。

「对了,你来干啥?」乔千柠突然停下脚步,狐疑地看他,「今天又不是周末,是不是舅妈病又犯了?」

「嗯,你有没有钱?借我顶两天。」安逸沮丧地点头。

乔千柠用手机给安逸转帐,然后把钥匙给他,「这是我新家地址,那里离医院近,你晚上累了就去那里住,应该是密码锁,你改好密码告诉我。我懒得碰那些数字产品。」

「五万?你哪来的钱?房子你租的?」安逸震惊地问道。

「刚从一个老头儿那里坑来的。你赶紧去吧,我要去上药,还要上课呢。」乔千柠推了他一把。

安逸急了,追著她不放,「姐,你到底干什么了?卖肾了?」

「对啊,卖了六个肾!」乔千柠一头扎进了药店。

安逸的手机响了,医院催他交费,他跺跺脚,拦车离开。

君寒澈手机上有了转帐消息。这张卡的关联还没取消,她的消费一直很少,甚至她还一直在打工,除了大额的学费之外,几乎没有动他给她的钱,这是第一次大笔支出。

他拧拧眉,把手机放下,拿起放在手边的日记本。解剖图画得很细致,就连他那个地方也有详细的剖面图,海绵体、输精管……全都用不同的颜色画出来了。

他突然觉得每次在她身上时,她是不是都在脑子里把他给剖了一遍?

这种认知让他有些不悦,胡乱翻了几页后,一行小字映入他的眼中:活著,是敢哭,是敢笑,是敢怒,是自由。

「君总,晚餐在KK餐厅,需要我帮你叫女伴吗?」左明柏提醒了他一下今天的行程。

「不用了。」君寒澈合上眼睛,淡然说道。

光从车窗缝隙里扑进来,他的样子显得格外冷漠。

车里气氛越来越冰冷。

左明柏明显能感觉到君寒澈心情不佳,识趣地没再出声。

转帐消息又一次跳出来,乔千柠买了一辆二手宝马。

她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君寒澈把手机往前掷,冷漠地说道:「取消关联。」

左明柏额上冒冷汗,把车靠边,捧著手机匆匆给银行客户经理打电话。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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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囚禁了,在这深宫之中,成了太子的宠婢。

他咬上她的锁骨,泄愤般,一遍又一遍地低骂著:「骗子。」骂到最后,仿佛没了力气,他将脑袋埋在她怀里,像年幼时做了噩梦一样,揽住她的腰,泪水无声地浸湿她的衣襟。他说:「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一)

那是永昌十五年的深秋,年仅六岁的太子慕容初随商帝出宫狩猎,却在皇家狩猎场走失,找回来后人便大病了一场,米水不进,什么都吃不下,眼见著瘦骨嶙峋,小小的一团就快不行了。

便在这生死关头,夏则灵被人发现了。

发现时她正坐在床头,一手扶著小太子,一手举著水壶,源源不断地喂著他喝些什么。

直到内侍进来,一声喝道:「谁在那里?」

手一抖,羊皮制的水壶摔在地上,赫然流出一地乳白的奶汁。

一窝蜂涌进来的侍卫,将莫名出现的「刺客」团团包围住,那「刺客」却才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站在灯下,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商帝与皇后闻风赶来时,太医已为昏迷的太子把完脉,嘴中喃喃著:「奇怪,真奇怪……」

他转向帝后启禀道:「太子并未被毒害,反而,反而……有好转的迹象。」

那先前水壶里残留的「证据」,早就被盛在碗里呈了上来,皇后陈氏接过,她早年学医,此刻细细端详一番,又闻了闻,扭头望向被侍卫擒住的小姑娘。

「这是羊奶?」

那小姑娘眉目清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红了脸,支吾半天,最终说出了一句满堂皆惊的话:

「不,这是,这是奴婢的……奶。」

御膳房新进的小宫女夏则灵,舍「奶」取义,救了太子一命的事很快在宫中传遍。

按她对皇后的说辞,她进宫前原是个牧羊的孤女,从小在山上长大,常年与羊羔打交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身负异禀」,能产出羊奶一样的东西,色泽澄净,可解百毒。

这次被招入宫为婢,她听说了小太子卧床不起的事,便想斗胆一试,这才摸入了寝殿,有了床前喂奶的一幕。

许是误打误撞,又许是真的如她所言,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总之吃啥都吐,眼看就快不行的太子慕容初,居然真的喝了她的奶,一日日恢复起来。

一切荒诞不经,像个戏本里的传奇佚史,在皇后的钦点下,夏则灵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南梁太子的贴身奶娘。

六岁的太子,十二岁的奶娘,无尽荒谬中,两个人以奶结缘,开始相伴相依,共同走过一个又一个春秋冬夏。

(二)

因为从小在羊堆里长大,又身负异禀,宫里人人都叫起了夏则灵「羊娘」,言语间颇有些打趣,她也不在意,对谁都浅笑盈盈,好声好气的模样。

唯一叫她在意的,便是最初的一段「喂奶」时光,因为实在……太尴尬了。

按照宫中惯例,但凡入口的东西都要先经过专人试吃,确认无毒了再呈给主子,她的「羊奶」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试吃的专人,便是那日发现夏则灵,喝了声「谁在那里」,平时专门负责伺候太子的贴身内侍,叶书来。

十五岁的少年公公,俊眉秀目,腰杆笔直,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气度,与宫里其他公公都不一样。

但再不一样,夏则灵心里也是别扭的,这些叶书来都心知肚明,却还得去劝说夏则灵:「则灵姑娘,只当,只当……差事办了吧。」

他叫她「则灵姑娘」,而不是宫中人人都调侃的「羊娘」,言语间亦有礼有度,若不是那一身太监服,只怕别人还以为是哪个翩翩世家子弟。

面对这样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夏则灵也再不好说别的了。

一道屏风隔开了他们两人,她在这边准备,他在那边等候,这中间的过程是最安静,也是最尴尬的。

「则灵姑娘会唱歌吗?」

他忽然开口,夏则灵一愣,那边少年已接著道:「说来惭愧,入宫前我出自音律世家,幼时也曾学过不著调的几曲,则灵姑娘想听听吗?」

还不等夏则灵应声,叶书来已是抢先道:「那我便献丑了。」说著,他迫不及待地唱起,悠扬动听的歌声在屋里回荡著,这场不知持续多少次的尴尬,终于在这个清晨,少年清朗的歌声中,悄无声息地化解了。

外头有风轻拍著窗棂,夏则灵在歌声中眨了眨眼,只觉从未听过这般天籁,心头亦升起一股难言的暖意。

她情不自禁地开口:「谢谢……叶大哥。」

叶书来一怔,成为太监后,他是所有人口中的「小叶子」,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她口中的「叶大哥」。

风过殿前,歌声一顿,许久,他也轻轻说了句:「谢谢。」

此后像有了默契般,屏风内外,一个备奶,一个唱歌,心照不宣地各自配合著,像守著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当接过那碗来之不易的「羊奶」后,叶书来会尝一勺子,确认没问题后,然后再将剩下的送到太子床前。

这样的差事周而复始,持续了四年后,终于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因为已经十岁的太子慕容初发话了:「羊娘是我一个人的!」

(三)

慕容初是个很神奇的太子,神奇的地方在于——

自从六岁那场大病后,他便性情大变了。

小时候他温良谦逊,无论才智还是品行,在史官眼中,都是足以成长为一代明君的最佳人选。

但这一切,在六岁那年后,彻底改变。

慕容初虽然靠「羊奶」醒了过来,却落下了偏头痛的毛病,这使他一发作,就变得无比暴戾,谁也劝不住。

除了夏则灵。

许是有一种「乳母情节」的存在,慕容初对夏则灵是格外不一样的,他就算把满宫人的脑袋都砸出血,也不会伤她一分一毫,反而会在她怀里,听她哼著歌谣,渐渐入睡。

他握住她的长发,叫她「羊娘」,不是旁人那般的调笑,而是一种深深的依恋。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要她守在榻边,听著她的歌声,才能安心入眠。

这是种可怕的习惯,也是种可怕的占有欲,在发现每次送来的奶都要先经叶书来的口后,它爆发了。

事情闹到了皇后那,被五花大绑的叶书来无辜遭殃,慕容初不依不饶,不仅要母后治叶书来的罪,还要母后从此取消这可恶的规矩。

性子一向绵软的皇后望著儿子,有些头疼,想了想,转头望向夏则灵:「羊娘说呢?」

跟来的夏则灵一颤,看了眼一旁绑著的叶书来,倏地跪下:「叶,叶公公不过是恪守本职,还望,还望皇后娘娘开恩。」

话一出,场中三个人变了神情,一个是绑著的叶书来,满脸动容,一个是座上的皇后,如释重负,还有一个,却是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又愤愤又委屈的太子慕容初。

这场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最终在皇后的制止下结束了,原本以为慕容初会大发雷霆,他却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夏则灵,一跺脚,跑出了宫殿。

当夜,慕容初不见了,宫人们遍寻不到,而跑到观星台的夏则灵,果然在那找到了慕容初。

观星台是宫里用来监测天象的地方,偏僻悄寂,平时除了重要日子外,鲜有人至。

夏则灵很早以前就发现,只要慕容初不开心的时候,或是刚刚发完脾气,便会跑到这里,躺在星相台上,仰望满天苍穹。

这一回,果然也不例外。

星相台上那小小的一团,红著眼,明知夏则灵走近,却看也不看她,显然还在跟她闹别扭。

直到夏则灵陪在旁边,静立许久后,倒是慕容初先憋不住了,扭过头委屈不已:「我明明,明明……在帮你。」

夏则灵叹了口气,上前替他抹去泪痕,柔声细语地哄道:「奴婢知道殿下好意,可是……叶公公是无辜的呀。」

慕容初红著眼大喊:「他哪里无辜了,他喝了你四年的奶!」

话一出,夏则灵登时红了脸,慕容初却还浑然不觉,一副深受伤害的模样:「你还,还听他唱歌,学完了还来哄给我听,亏我那么喜欢听……骗子,我以后再也不听了,再也不!」

绕来绕去,症结原来在这里,夏则灵望著气嘟嘟的慕容初,一时哭笑不得,不禁伸出手想抚向他的脑袋,慕容初正欲躲开时,却忽而听到一声:

「以后奴婢唱自己家乡的歌给殿下听,好吗?」

他一愣,便让夏则灵摸上了脑袋,四目相对间,有夜风拂过,一下又一下,无尽温柔。

慕容初吸吸鼻子,低头扭捏,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星相台上,两人并肩而躺,看无垠夜空,繁星满天。

以前夏则灵就好奇过,为什么慕容初总喜欢往这跑,那时尚年幼的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难过的时候,看下星星就会好多了,虽然星星不会说话,但一闪一闪,好像就在身边陪著他。

听著童言无忌,却让夏则灵心头一涩,她直到那时才意识到,原来平日浑身戾气的慕容初……是那样孤独。

就像今夜,他凝视夜空,又忽然开口:「羊娘,是不是宫里面,除了父皇母后,都没有人喜欢我?」

夏则灵眼皮一颤,扭头望去:「殿下……为何要这样说?」

慕容初枕著头,不在意地笑了笑:「因为我很坏啊,脾气特别暴躁,动不动就打骂宫人,简直和恶魔一样……」

和大家私下的评价如出一辙,看来平日宫人们的议论,这个敏感而心细的孩子其实是知道的,夏则灵心头酸涩,夜风飒飒中,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初钻入了怀中。

他抱住她,深吸了口气,在她怀里闭眸喃喃:「可是,我也不想啊,每次这里一痛,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也许……这里真的住了个恶魔吧。」

手指敲了敲脑袋,故作不在乎的语气让夏则灵鼻头一酸,情不自禁就搂住了慕容初:「殿下别这样。」

她说:「还有羊娘,羊娘也喜欢太子的,很喜欢很喜欢……」

下巴抵著那个孩子的头顶,夜风贯袖而入,无垠星空下,她不觉哽咽:「因为再也没有比太子更善良的人了……」

(四)

一转眼,慕容初在百官经年累月不断上参的折子中,长到了十五岁,终是到了选太子妃的年纪。

这些年皇后陈氏不知为儿子收了多少烂摊子,每次都是和颜悦色地向那些大臣解释:「初儿心性野,有了太子妃脾气就会收敛许多了……」

所以,一到年纪,百官几乎就集体上了折子,一片声势浩荡中,慕容初居然岿然不动,不仅不肯去选,反而成天拉著夏则灵在后花园玩。

晴空万里,笑声飞上云端,从前依偎在夏则灵怀里的孩童,早已长成了丰神俊美的少年,还比她高出了一个头。

陈氏找来时,恰好看见儿子脚步一绊,不小心将一人扑到在了草地上。

那人,正是满脸通红,挣扎著想起身的夏则灵。

众目睽睽下,慕容初却不让,身子又一压,居然在夏则灵脸颊上轻啄了口,眼中满是无赖般的笑意:「那些老头选来的姑娘都不好看,还比不上我的羊娘,不如羊娘做我的太子妃怎么样?」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夏则灵脸上,她心跳如雷间,却不知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一直随侍在旁的叶书来,以及不远处花丛间站了许久的皇后陈氏。

接到皇后召见时,是个春雨绵绵的午后,夏则灵一进寝宫,便看见皇后在案前执笔写字。

她写的是八个字,从来情深,奈何缘浅。

从皇后寝宫出来后,那些话还不停回荡在夏则灵耳畔。

「好孩子,你和初儿都是本宫看著长大的,本宫不忍你受苦,也不忍他受苦,前路茫茫,世事从来身不由己,你该明白的……」

夏则灵开始对慕容初有意无意地疏远,当日皇后的一番话她尽然领悟,心头亦亮如明镜,慕容初本就「劣迹斑斑」,若再添上这致命的一笔,朝中百官怎会轻易放过?

她不想离开他,也不怕受苦,但她不舍得他受苦,不舍得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受苦。

但这一切慕容初却不明白,他只道夏则灵心情不好,更加可著劲地拉著她嬉闹,盼她展颜一笑。

就在这平常的一次嬉闹中,意外发生了。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意外,只是游戏间,蒙住眼的夏则灵抓错了人,抱住了与慕容初身形相似的叶书来。

庭院里,她觉察到不对,刚想要松开,叶书来却呼吸急促,鬼使神差地又将她拉近,双手紧紧抱住不放,直到慕容初一声怒吼:「还不放开羊娘!」

一念之差,一念地狱。

本就看不惯叶书来的慕容初,又骤然化身恶魔,手持长鞭,将叶书来吊起一顿鞭笞,鲜血淋漓,谁也拦不住,包括夏则灵。

那样的慕容初实在太可怕,俊美的一张脸几近扭曲,一边抽还一边吼著:「狗奴才,我现在就娶了羊娘,让她做东宫的太子妃,看你们谁还敢惦记……」

一顿鞭笞下来,叶书来几乎去了半条命,还是闻风赶来的皇后才将他救下,那时夏则灵已跪在慕容初脚边,哭成了一个泪人。

而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波,慕容初怒极之下的那番话到底传了出去,一时间,百官震惊,夏则灵更成了众矢之的。

但她此刻最关心的显然不是自己,便在宫里宫外的一片议论中,她提著药箱,悄悄去看了重伤在床的叶书来。

昏暗的小屋里,叶书来遍体鳞伤,一番小心翼翼的上药后,他已苍白了脸,额上更是冷汗涔流,看得夏则灵不由落下泪来。

叶书来却抓住她的手,像下定决心般:「羊娘,你,你跟我走吧。」

夏则灵骇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叶书来却更急了:「现下这种情况,宫里是再也容不下你了,你便跟我走吧,我会一生一世待你好的……」

他强自支起身子,俊秀的面庞冷汗直流,目光却是灼热不已:「你,你莫非嫌我残缺之身,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

「不,不是的,叶大哥你想太多了……」心乱如麻间,夏则灵扔下这句话,背起药箱,正欲落荒而逃,却是被一声叫住:「则灵!」

一回头,身后的叶书来坐起,直直目视著她,气息急促,说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若,若我说,我是个真男人呢?」

(五)

夏则灵被调去了别处,遍寻不到她的慕容初几乎急疯了,他在皇后寝宫前跪了两天。

一时间,太子欲立奶娘为妃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群臣雪花片似的上折,气得商帝掀了案几,病倒龙榻,皇后衣不解带地照顾著。

一片焦头烂额中,慕容初却还在坚持著,整整两天两夜,滴水不进,一股拿命赌上的狠绝。

夏则灵依皇后授意,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过,只是站在暗处默默看著,泪流满面。

直到第三天,春雷乍起,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席卷天地,寝宫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卧病在床的商帝竟然挣扎起来,在雨中跌跌撞撞,推开众人的搀扶,一脚踹翻了慕容初!

「你真要朕废了你这个太子才甘心吗?」

剧烈的咳嗽中,那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在雨中嘶声问道,没了帝王的威严,更像一个父亲的恨铁不成钢。

慕容初却是上前抱住他的腿,道出了那千万遍的请求:「求父皇成全!」

商帝一口血涌上,怒火攻心下又是几脚踹去,踹得慕容初在雨中滚了几个身。

惊声四起中,慕容初又赶紧爬起,冒著满身的雨,上前死死抱住父皇的腿。

一个踹,一个抱,直到慕容初唇边鲜血赫然,在雨中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儿臣的命,儿臣舍不去,舍不去啊……」

凄厉的声音响荡在天地间,所有人都心弦一震,更别提掩面痛哭的皇后,与暗处泪如雨下的夏则灵。

当所有人都离去,喧嚣尽退后,她才终于出现,撑著伞罩住了慕容初。

他仰头,她低头,那一刻,天地寂寂,一眼凝固。

仿佛隔了万年般,雨中的少年一把抱住她,又哭又笑。

精致的眉眼间淌下水珠,混著唇边的鲜血,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凄楚。

他说:「求求你,别扔下我,羊娘,别离开我……」

他从没哭得那么伤心过,像个流落街头的孩子,嘶哑恸哭的声音听得夏则灵心如刀割,竟也扔了伞,用力回抱住他。

风雨中,他们一个跪著,一个站著,却俱是同样揉入骨髓的姿势,仿佛沧海桑田,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会,不会的,奴婢不会离开殿下的,永远也不会……」

染了凄色的声声回荡在雨中,得到承诺的慕容初一颗心终是大定,嘴角还没扬起,脑袋却昏昏沉沉,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扎在了夏则灵怀中。

这一晕,就是整整七天,醒来后已是天翻地覆,不复从前。

因为宫中正在办场喜事——

一场求得皇后赐婚,夏则灵与太监叶书来对食的喜事。

(六)

苍茫夜色中,才醒过来的慕容初披头散发著,赤著脚一路狂奔,身后的宫人追也追不上。

当他赶到时大婚正进行了一半,一身红嫁衣的夏则灵正要与叶书来夫妻对拜,却猛地被人掀了盖头,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们逼你的对不对?」

闯进来的慕容初如地狱煞神般,在满堂惊呼中,望著面白如纸的夏则灵,神似癫狂:「羊娘,你说啊,他们逼你的对不对?!」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谁也没有预料到,一片噤若寒蝉中,夏则灵却目视著慕容初的双眸,含泪说了一句:「承蒙殿下错爱,奴婢是自愿的,自愿嫁给叶大哥……」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已被捏得乌青,一声嘶吼犹如雷霆。

慕容初眼中有戾色闪过,他像发了狠般,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在一袭喜服的叶书来还来不及阻止前,他竟已是将夏则灵一把拉出屋,飞奔入了夜色中。

那是夏则灵后来那么多年都不能忘却的一夜。

慕容初强暴了她,在她和叶书来的新房里强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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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问我:「我把你锁起来好不好?」


我眉开眼笑,好呀好呀


社恐表示,真的很愿意。


小透明社恐 X 斯文败类病娇,双向救赎 ?▽ ? ?3?? 《娇锁》已完结。

「我把你锁起来好不好?」近似哀求的声音又出现在了我的梦中,我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建筑。


空姐的提示音响了十分钟之后,飞机才平稳地落到了地上。


飞机里的乘客都已经走完了,我才戴著耳机慢慢走出去。接机口等著的人很多,我却一眼看到了其中戴著口罩只露出一双眉眼的那个人。


他走到我面前,我无措地低著头,小声道:「老师。」


他一只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我看到他眼睛里无数细碎的星子,一张过分好看的脸被口罩遮住了大半。


「小没良心的,知道回来了?」


1


我第一次见到路宴,是在他的课前。


大三的第一个学期,我们多了一门金融市场学。我抱著书独自走进了教学楼,身边有同学零零碎碎的交谈声。


「听说金融市场学的教授特别年轻。」


「好像是刚聘来的。」


「啊?那不是没什么教学经验?本来就听说这门课又枯燥又容易挂科……」


我一只手戴上耳机,脚步默默地慢了下来。


上课铃响了以后,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了。我看著空旷的走廊,心里才觉得舒服起来。


「同学,你迟到了。」我刚摘下耳机,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男声。


耳机从我手上落下去,我连忙说了句「对不起」,头也不抬地跑进了教室。


我精准地捕捉到最后一排那个角落的位置没有人坐,正要走过去,就听见身后跟进来的人说:「同学,后面没有位置了,坐到第一排来。」


当场我就石化在原地。


「同学?」好听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落到我的耳朵里。


如果他再叫一声,我可能直接当场就暴毙了。


我硬著头皮转身去了第一排,幸好第一排一个人也没有,对我来说也是一件不坏的事情。


叫我同学的那个人直直走上讲台,我听见身后一大片吸气的声音,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我把书和笔记本在桌子上摆好,刚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人在黑板上写下的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


路宴。


我用余光悄悄瞟了一眼讲桌后的人,终于明白了身后发出声响的原因。


近段时间刚火起来的男团,好像都没他好看。


路宴伸手扶了扶他那高挺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抬起头看向讲台下。


我连忙低下头翻开手上的那本书,好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叫路宴,这学期负责你们的金融市场教学。」


身后一阵欢呼鼓掌。


「我的课不点名,不喜欢不用来。」随后就是他翻动书本的声音。


好像底下无论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要讲他应该讲的。


但是出奇的,平时安静不下来的同学们,在路宴的课堂上都特别的安静。这倒是让我觉得很舒服。


本来我以为金融市场会成为我大学里最喜欢的一堂课,直到快下课的时候。


「唐漾。」路宴的声音在讲台上响起来。


所有目光在交错过后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如果当时我脚底下有个洞的话,我一定会直接钻进去。但是我脚底下没有洞,所以我只能硬著头皮站了起来。我死死盯著桌子上的课本,视死如归地等待著路宴的提问。


可是路宴没有提问,他说:「嗯,你就作为这堂课的课代表吧。」


……


我,唐漾,一个社恐人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场就要裂开了。


2


因为路宴,我向学校申请的楼顶单人宿舍的初衷被粉碎得彻彻底底。


明天就是金融市场学的课了,今天我的宿舍门差点被女生们给敲坏了。


门咚咚咚地响起来的时候,我刚打开那个熟悉的论坛。我合上电脑,叹了口气才走到门后。


我打开门,眼睛匆匆从门前女孩的脸上扫过,最后目光停在了她粉色的睡衣上。


女孩把作业本递到我的面前,她甜甜道:「课代表,这是我的作业。」


我看见作业本封面上她的名字,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我嗯了一声点点头,从她的手上接过作业本。


正要关门的时候,这个叫冯玥的女孩将脑袋伸了进来。


「课代表,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啊?你不会害怕吗?」冯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喂进嘴里。


我摇摇头。


跟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可怕。


冯玥走了之后我才想起来,为什么她的名字这么眼熟。大一新生报到的时候,就是她一定要帮我拿行李,还提出想跟我住一个寝室。她的操作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窒息。


我将她的作业本放在一叠作业本上,打开刚刚合上的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小众的经济论坛,这是我大一上网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在这个论坛上学点什么东西。


一玩就玩了两年。


右上角的聊天室图标跳了跳,是我最熟悉的头像。我连忙点开,对话框就在页面上跳出来。


【哦?】


简单的一个字,我知道他是对我昨天的消息的回复。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开始在键盘上打字。


【哎,那个教授长得是挺好看的,就是走到哪儿,同学们的视线跟到哪儿。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要是那么多人追著看我,我能恨不得挖堆土把自己埋起来。】


打完又觉得很不合适,全部删掉又重打。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让我做课代表。】


发送完后,想著对方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消息,就开始整理起了刚刚同学们交给我的作业本。


一边整理一边叹气,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想当这个课代表。


刚整理好,对话框里就来了新消息。


【那就提出来,不做课代表。】


这……


【我说不出口。】何止说不出口,我连跟路宴说句话都不敢。


这次对面回得很快了。


【那就做课代表,也没有什么。】


……


【说就说!】我狠狠敲下键盘。


这个人是我刚玩这个论坛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看了他的一篇关于剖析现代经济现况的文章,在要退出界面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键盘,写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字留在了评论区。


当我发现评论区没有删除键的那一刻,我是想立马销号退网的。但是当我还没来得及销号退网的时候,这个网名为 Q 的博主就找了过来。


经过一系列社死现场之后,我最终没有销号退网,还和 Q 开始了网友关系。


我看著对方发过来的「加油」二字,觉得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


电脑旁边的作业本已经收齐了,我站了起来,决定说做就做。


我抱著作业本一路冲到了路宴的办公室外面,门关著,我腾出一只手来敲门。


「门没有锁。」声音那么好听,可惜说的话声声都像我的催命符。


为了接下来一个学期的幸福生活,唐漾冲鸭!


我鼓足勇气开了门,这是间独立办公室,里面只有路宴一个人。


「作业都收齐了?」路宴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


感受到他的视线,我连忙低下头,走到他的桌子旁边,把作业放在他的桌子上。


一、二、三!


「老,老师,我可以不做课代表吗?」


我死死盯著我的那双小白鞋,心理默念著「可以,可以」。


路宴点击滑鼠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为什么不做?」


啊!为什么要问!


「不……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路宴的声音没有起伏。


我哭了。


「老师再见!」


等我走到教学楼下,才想起来我跑出来的时候忘了把路宴办公室的门带上。


突然,耳边吹过的每一缕风都带著致命的尴尬。


3


【说了吗?】


我刚在电脑前坐下,就看到对话框里跳出来的新消息。


【真是丢脸死了!明天还有金融市场学的课,不知道我今天晚上睡觉不盖被子,明天能不能请病假不去上课。】


我一口气打完,发了过去。


不一会对面就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


【你作为课代表没有去上课,老师会不会要求同学把知识点带来给你?或者让同学来告诉你作业是什么,方便你下次收作业?】


一想到明天会有同学到我的宿舍,对我嘘寒问暖,顺便耐心地给我讲解课上的知识点,我就觉得自己立马就要炸了。


算了算了。


第二天我顶著黑眼圈到达教室的时候,意外发现从来没有人坐的第一排已经被同学们占完了。


太好了!老天保佑!


我拎著我的包开开心心地跑到了最后一排,最让我开心的是,最后几排都没有人。


市场金融学真是太好了!这真是我最爱的课了,做课代表也没问题!


「课代表怎么坐到那么靠后?」路宴站在讲台上,目光穿过前面的同学落在我身上,「坐到前面来。」


我上辈子一定是挖了路宴的祖坟!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地在我的身上,如果不是怕会上校园新闻,我一定马上从旁边的窗户上跳出去!


我看著前面几排根本没有空位的课桌心里窃喜,表面上一副为难的模样。


就在我以为我会逃过一劫的时候,冯玥朝我招了招手:「课代表,你坐我这里,我到后面去坐!」


你是雷锋转世吗?这么乐于助人?我欲哭无泪地抱著我的包,一步一步走到了第一排,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脚下仿佛长了刺。


幸好我刚坐下,路宴就开始上课。


今天我破天荒地多看了路宴几眼,每一眼都恨不得把他撕了放进嘴里嚼碎。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堂课,本来想等同学们都走了,我再从位置上起来。可是路宴说:「课代表到我办公室一趟。」


我应该相信我妈给我算的命,我错了,我二十一岁这年的确是有一个坎。今天晚上回去我就要问我妈这个坎的破解之法。


我落后几步走在路宴的身后,那些在他身上的目光最后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如我想的一般,我真是恨不得原地打洞钻进去,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他走在一起了!


路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看著站在门口的我。


我一双手在背后扭在了一起。


「你不过来拿作业本吗?」路宴笑著问我。


我走过去,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一叠作业本,表面上的那一本是昨天放在最下面的一本。说明路宴已经全部批改好了。


我的手刚碰到作业本,就听到路宴问:「昨天你说的,当课代表的事……」


可以了?


我惊喜地抬起头来,一不小心跟路宴的目光相对,手上一慌,作业本全被我打翻到了地上。


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我吧!


我连忙蹲下来捡地上的本子,真的是太丢脸了,我怎么能这么丢脸!


「我觉得你很适合做这个课代表,我看了你昨天的作业,写得很好。」路宴带著笑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


此时我刚捡到自己的本子,拿本子的手一抖。


4


二十一岁这年我有一个大劫。


这是过年的时候我妈去给我算命后告诉我的,当时我对著她笑了笑表示并不相信。


可是现在……


「听说路教授钦点了你们班一个学生当课代表啊。」一向喜欢唠嗑的管理会计张老师笑著问。


我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一动把桌子上的笔弹到了桌子底下。在同学们的目光要转到我的身上时,我立马弯下腰要去捡桌下的笔。


我的手刚碰到笔,脑子里还在飞速运转要怎么逃过此劫的时候,张老师已经岔开了话题。


「你们让我也从你们当中选一个得意学生啊。」应该是张老师做了什么表情,他的话音刚落,课堂上就笑声一片。


我呼了口气,才从桌子底下出来。


当晚回去,我就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囡囡,你说什么?」电话那边是麻将的声音。


我忍了忍,轻声问:「你过年说我今年有一个大劫,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我听见电话对面麻将的声音瞬间停了,我妈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了半天才说:「有破解法,就是你等一个尾数是 6 的日子,晚上十点到你们学校的西边找个偏僻的地方,虔心祷告十分钟。」


「囡囡啊?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妈说完破解之法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补了一句。


我遇到大劫了,现在看来是天劫!但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就挂了我妈的电话。


明天就是 16 号了,我看著日历,脑子过了一遍学校西边有什么偏僻的地方。


当我在 16 号晚上十点悄悄走到学校的一个小树林里的时候,我觉得我脑子一定是坏掉了,居然相信这种东西。但我来都来了。


只要以后路宴可以忘记我这号人,只要老师、同学可以把我当透明人看,让我祷告十分钟也是可以的。


「你休想!」低吼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谁?


我浑身一抖,看著四下昏暗的小树林,心里瞬间被恐惧填满。


呜呜呜呜,我就不该相信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轻微的女声传了过来。


天呐!这是什么惊天大戏。


为什么我的脚一步也动不了!


一阵窸窣后,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后 ,女人惊叫了一声。


「还不快滚。」男人低吼。


这个声音我怎么有点熟悉,我还没想起在哪儿听过,就听到有人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跑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一双腿像是灌了铅,心里早就想逃跑了,却挪一步都难。


在我鼓足勇气刚踏出一步的时候,小树林的人出来了。


我听见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啊!!!


我刚狂奔了两步,就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知道这个时候,好奇心不一定能害死猫,但是一定能害死人。尽管如此,我还是回头了。


一个男人倒在了我刚刚站著的地方,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看到了插在他肚子偏右的水果刀。


血就那样流到了地上,我整个人都吓傻了。这是法治社会,我万万没想到能在学校看到这样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的一幕。


「送我去医院,刀是我自己不小心插进去的。」我刚在男人身边蹲下,就被他拉住了手。


我瞟了一眼他的脸,本来已经被吓傻的我又吓了一跳。


这可不就是路宴。


路宴好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抓住我的手非常紧,我只好嗯了一声,他才艰难地配合我爬了起来。


呜呜呜,我再也不来小树林了,真的。


5


市里最好的医院就在我们学校隔壁。


我匆忙送路宴到医院挂好急诊,一会就来了一个医生,他看到已经有些脸色惨白的路宴,对我凶道:「怎么搞的?」


那语气让我浑身一抖。


「我,我,我……他,他说是,是水果刀……」话还没说完,因为委屈,我已经有些哽咽得说不出来话了。


医生没听我说完就推著路宴进了急诊室,走廊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按理来说,这样的场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但是我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心里有些不安。


不知道等了多久,有护士出来了,她走到我的面前说:「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大出血需要输血,需要你确认一下。」


我我我,我不是家属啊!但是我没说出话来,就紧紧跟上了护士急匆匆的脚步。


跟著护士到了输血站,我才憋出一句话来:「他,他是什么血型?」


「RH 阴性血。」护士莫名其妙的眼神落到我的身上,「血库中的血不够,你看你能不能联系到同血型的人来献血。」


这么巧?难道这就是老天让我今晚出现在小树林的理由?


「我,我,我就是!」我小声道。


护士叹了口气:「直系家属不可以。」


这时候我连忙摇了摇头,我不是!


护士这才又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女朋友最好也不要,会有风险。」


女朋友!


我不是啊!


等我的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的时候,我才小声道:「不,不是。他,他,他是我老师。」


细长的针管扎进我的静脉时,我微微咬住了下唇。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血十分稀有珍贵,从来不敢浪费一滴。


现在输给路宴的足足有 300CC,抽完之后我人都有点晕晕的,手都疼麻了。


不知道这样的救命之恩,路宴会不会放过我,换一个课代表。


不知不觉,我就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路宴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就躺在我旁边的那张病床上。


他微微皱著眉,应该是麻醉药的药效过了,疼得他额间都有些细汗。


此时的路宴没有戴眼镜,一双眼睛紧闭著,面色有些苍白,却掩不住面上的矜贵。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一直盯著他的脸看,只觉得脸上一热。


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我和路宴的呼吸声,以及墙上挂著的石英钟走秒的声音。


我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啊,今天还有课!


我连忙拿起手机,给辅导员发了一条请假信息。


消息刚发过去两分钟,手机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我看著手里响著铃声的手机,觉得一阵崩溃,只想把手上的手机扔出去。


为什么明明简讯就能说的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呢!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不喜欢接电话!


「唐漾你说什么?昨天从学校抬出去的是路教授?」电话刚接通,对面辅导员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我捏著电话,嗯了一声。


「怎么受伤的?你怎么跟路教授在一起?需要我过来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立马挂断电话。但是我不敢,当我觉得自己的头皮已经硬得发麻的时候,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我本来就握得不紧的手机。


「我没事,给我和唐漾请一天假。」路宴的声音有些喑哑。


我连忙拿热水瓶去外面接了一壶热水,回来的时候路宴已经挂了电话。


能帮我接电话的都是神仙!


我给神仙倒了一杯水,神仙看著我笑道:「谢谢我的课代表,救命之恩。」


人类跟灵长动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类多了一种叫错觉的感觉。


6


我要哭了。


我已经在医院待了半天了,但是路宴还没开口让我回去。不仅如此,此时我正提著路宴要我去取的饭站在病房门口,而病房里的路宴正在打电话。


「不用,我的课代表在这儿就够了,她落下的课我会看著办。」路宴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手中的保温桶,就像是个烫手山药。现在我只想把这个烫手山药扔进路宴的嘴里,好让他闭嘴,但是路宴显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挂了电话朝门口的我招了招手。


我叹了口气,乖乖提著保温桶走了进去。


我刚把饭菜给路宴摆好,上午住进来的隔壁床的阿姨就笑著说:「小伙子,你女朋友可真体贴。」


我我我,我不是啊!


我飞快地看了一眼路宴,他微微笑了一下,开始埋头吃饭。


不是,你要解释一下啊!老师!


等到我整张脸都烧红了,路宴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样子。我忍了又忍,最后轻轻拉了拉他垂在病床上的衣角。


路宴抬头看著我,我只觉得脸更烫了。


「老……老师……」我咬咬牙,轻轻叫了一声,后面的话,我实在是讲不出来。


路宴的目光从我脸上落下去,我听见他清越的声音:「啊,这是我的学生,是我的课代表。」


隔壁的阿姨愣了一下,赶紧笑了一下,连忙道:「原来你是老师啊,学生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年轻。」


路宴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


阿姨继续干笑了两声,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啊!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搭话吗?我要搭什么?吃饭了吗?今天天气真好?


呜呜呜呜,为什么要看著我!


就在我一双手在身后搅在一起的时候,路宴又抬起了头,他看著我说:「还不去吃饭吗?」


去去去!我马上就去!


我点了点头,连忙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路宴的声音从身后懒洋洋地传来:「吃完给我带点水果回来。」


还要回来!!


一想到等会儿吃完还要回去,我一向喜欢吃的炸鸡在我嘴里都像是在嚼蜡。


我磨蹭蹭地吃完饭了,走到水果店才想起来,路宴没有告诉我要买什么水果啊!


水果店的水果琳琅满目,我根本不知道要选什么。


「姑娘,要买什么水果呀?」老板娘亲切地凑过来。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最后我在老板娘热切的目光中,把她推荐的水果都买了个遍。


我提著水果回到病房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都要废掉了。而罪魁祸首的路宴看著我堆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水果,轻轻扯起嘴角:「你是要在医院开个水果店吗?」


你还有脸说!我鼓著气,一个字也不想说。


这些水果花了我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在两个小时后,我才知道原来水果店的经验只是为接下来的倒霉做一个铺垫。


我知道路宴好看,我也知道路宴受欢迎,但是当我看到病房被人填满的时候,才意识到受欢迎的程度是我没想到的。


一般这种时候,我都会配合拥挤的人群,顺利地被挤到角落里去,谁也看不到,谁也注意不到。


但是二十一岁我有一个大劫,这个大劫此时正指著我,笑著对众人说:「这次多亏了我的课代表,要不是她我可能就危险了。」


众人的目光顺著他的手,落到我的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天啊!到底谁能来收了这个克我的妖精!


邪恶的小人在我脑子里呐喊,面上我还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应一个微笑。


幸亏此时有个人转移了话题。


靠在床边的男人,皱著眉问道:「为什么你会被水果刀刺到?」


我也很好奇,目光飞快地从路宴的脸上扫过,刚好看到他眼中片刻的落寞。


「失误。」路宴的声音里带著不好意思的笑,好像这次刺伤只是他自己不小心导致的。


只有我知道,昨天小树林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女人。


不会是情杀吧!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一发不可收拾。


我待在角落里,收到了一道警告的目光,我不用猜都知道是路宴投过来的。


他太看得起我了!别说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了,我就是连一些日常的事情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7


路宴的身体很好,好得有些过分了。


「今天就能出院了。」来查房的医生对路宴做完例行检查后,得出这样一句结论。


可是这才住院一周。仿佛那天晚上大出血的不是他,而是旁边那个割了阑尾的阿姨。


路宴收拾好了东西,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问我:「怎么,舍不得?」


怎么可能!我连忙跟了上去。


这几天我晚上回宿舍,白天来医院。累得跟狗一样,而且我发现路宴好像没有家人。


这么多天,除了一些学校的老师来看过他,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医院待到他出院了。


那天我们的辅导员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好好照顾路教授。」


当时我一双手拧成了麻花,也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幸好只有一周。


我跟在路宴的身后,看到离我们不远的校门,仿佛看到胜利就在前方。但是阻隔在我和胜利中间的路宴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看著我,我连忙低头盯著一旁的草堆。


「我跟各位老师说过了,不用单独给你补上这周的课。」好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太好了!难得从他的嘴里听到我想听到的消息。


一周的课也还好,自己看看书自学一下,应该还是能跟上的。


「这些课程我都会,直接由我来补,更方便一些。」路宴转过身进了学校。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来补?怎么方便了?哪儿方便了?我脑子里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很快就回到了宿舍,看到自己的那张小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瞬间就没了。


算了,先躺会再说吧,真的太累了。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居然一睡睡了一下午。


门一开,冯玥就探出头来,吓得我连退两步。


「课代表,你真的回来啦!我听说路老师回来了,就想你肯定也回来了。」冯玥一边说一边走进来。


我看见她自顾自地坐到了我的椅子上。


我的小脑袋瓜已经在飞速运转怎么才能送走这位不速之客了,但是这位不速之客显然没有看出我的想法。


「课代表,我看你一个人住挺冷清的,我刚去找宿舍阿姨申请了,搬上来跟你一起住,上次我来,看你这里刚好还有一个床位。」冯玥指著我床的对面那个空置的床位,十分高兴。


啊这……


我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生气才对,但是内心挣扎的我,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屁来。


呜呜呜呜,唐漾啊唐漾,你迟早要被你这个毛病害死。


冯玥再大条,她也能看到我拧在一起的眉。她凑了上来,捧住了我的手。


我下意识挣开,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课代表,我们宿舍当时分配的时候本来就只有两个人,我唯一的室友这个学期不知道为什么退学了。」冯玥眨巴眨巴她的眼睛,「我一个人住害怕,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


难怪她第一次上来的时候就表现得那么热情。


可是我不行!


我看著她粉色睡衣上那只可爱的小白兔,小声道:「可……可是……」可是那只可爱的小白兔看著像是要哭了一样。


唐漾啊唐漾,你为什么社恐还心软!


当晚冯玥就抱著被子上来了。


看来我二十一岁的劫,不是一般的大。


8


【你那个老师怎么样了?】


新消息在屏幕里跳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我怕 Q 找我找不到,就留言告诉了他路宴的事情。


但是今天我上线后才发现,他也好几天没有上线了。


【嗯,已经好了。】我轻轻敲击键盘。


发送后,我又开始打出憋在我心里许久的一句话。


【我怀疑他遭遇了情杀。】


虽然我是社恐没错,但是我也是非常爱吃瓜的群众之一。这么刺激的一个瓜,我也只能跟 Q 分享分享了。


以前我也爱跟他聊些有的没的,每次他都是回个「嗯「或者「哦」。这让只有倾诉欲的我很满意,不然他回一句我接不上就很尴尬了。


但是今天显然不一样了。


面对这么刺激的一条信息,Q 最终也没能逃过吃瓜的真香定律。


【?】


我看著他回的消息,从他的这一个问号,就能感受到他满满的求知欲,这让我突然起了极大的分享欲望。


【那天我本来只是路过小树林,你猜怎么著?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还蛮好听的。后来那个女人就跑了,路老师出来就倒下了。】


我可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去相信迷信的。


我一口气打完字发送,最后得出结论。


【依我看,就是他辜负了一个性格极端的姑娘,才造成了那样的悲剧。他还跟别人说,是他自己不小心刺的,你说谁没事拿水果刀刺肚子。】


回车键,发送。


我对自己的推理非常满意,但是 Q 没有回消息。


当我以为他对这件事其实不感兴趣的时候,他才缓缓回了消息。


【……】


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要自杀,然后你们老师想救下来不小心刺到自己身上了呢?】


Q 又补了一句。


他是在怀疑我的推理能力?


虽然我在金融分析方面不如他,但好歹我也是看了很多推理小说的,我觉得我受到了侮辱。


【不会,你不知道路老师是什么人。他就长了一张斯文败类的脸,现在小姑娘就吃他这一套,肯定是渣了人家女孩子。】我点点头,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路宴的脸在我脑海里又浮现了一遍,让我更加确定了他那张像极了斯文败类的脸。


【……】


为什么今天老是发省略号?


「漾漾,你还不睡觉吗?」冯玥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明天还有早课哦。」


冯玥说叫我课代表显得我们太生疏了,非要叫我漾漾。虽然我们的确也没有很熟,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她。


我连忙跟 Q 道了声晚安,就合上了电脑。


在我去上课路上第八次挣开冯玥的手时,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回头看我,一本正经道:「漾漾,还有两分钟打铃,要迟到了。」


我知道啊,我就是不愿意跟那么多人一起走进教学楼才晚点出宿舍的啊。


但是我什么没说,脚步也没有快。然后我就发现冯玥的脚步慢了下来,渐渐和我保持了同频率的步伐。


「漾漾,我发现你有些特别。」她的话在我身边响了起来。


我那么努力地表现得正常,那么尽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为了让别人不要发现我的不同。


冯玥停了下来,她侧头看我:「但是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特别之处。」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我第一次正视她的脸,心里莫名有些暖洋洋的,就跟洒在我身上的阳光一样。


9


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课我正在收拾书包。突然一片阴影落在了我的桌子上,我微微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我桌子前的几个人。我悄悄瞟了一眼,几个人都有些眼熟,应该是班上的同学。


为了掩饰我的不适,我收拾的动作加快了一些。


「你们干吗呀!」冯玥也注意到了,她站起身来。


我要哭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朋友的好处了。


几个人没有理她,其中的一个人拿了张纸条放在我的桌子上:「唐漾,我等你回复。」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几个人就撤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回复什么?我看著桌上那张折起来的突兀的纸条,眨了眨眼睛。


「唐漾,到我办公室来。」路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惊得抬头看向他,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冯玥估计也有点摸不著头脑,看著路宴远去的背影,挠了挠脑袋。


「漾漾,路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干吗?」她回头看我。


我猛地想起来昨天路宴在校门口对我说的话。


呜呜呜呜,叫我去受刑!


「去补课。」我随意将桌子上的东西都装进了书包,慢腾腾地站起来。


等我磨蹭到路宴办公室外面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现在,只要我进去了,里面就只有我和路宴两个人了,比在医院里还可怕。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我能尴尬得用脚指头抠出一个庄园来。


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我还没敲门,路宴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进来。」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就成了我的催命符了呢。


路宴的办公室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上次我来的时候还只有他自己的一张办公桌,现在就多了一张空的桌子来。


路宴取下眼镜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衬衣的袖口。


这个动作为什么他做出来能这么赏心悦目!


当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身上的冷香铺天盖地而来,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没想他伸手揽住了我。


随后我就听见了啪的一声关门声,再后就是啪嗒一声。


他把门上锁了!!


此时那些出现在各版新闻头条上的女大学生新闻,一一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才二十一岁啊!虽然我社恐,但不代表我不想领略这个世界的美好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路宴凑了上来。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引起我一阵颤栗,他眯著眼睛问我:「周宇杰跟你说了什么?」


周宇杰是谁?


见我不回答,他揉我耳垂的力道重了重:「嗯?」


我快哭了,连声音都有点发抖:「周宇杰是谁?」


话一落,我余光里看到了路宴黑得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里蹦出了光。


路宴揉著我耳垂的手停了下来,扣著我腰的手也放了下去。


「嗯。」他一边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边慢慢扣上了自己的袖口。


路宴指著身后的那张桌子说:「你坐这儿,今天先给你补《数理统计》。」


难道刚刚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我连忙回头,看到了那上了锁的门。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显然路宴没有跟我同样的困惑,他心情尚佳地敲了敲桌子:「不过来?」


那话好像在说,如果不过来,后果自负。


呜呜呜!为什么我年纪轻轻就要承受这些。


我磨蹭著过去,乖乖坐在了椅子上,我一双手紧紧捏著书包的边缘,小声道:「老……老师,我,我没带。」


我不仅没带!我还压根不想补!


路宴像是料到了我会这么说,从他的抽屉里拿了一本书出来,放在我的桌子上。


「数理统计」几个大字直击我的灵魂。


我哭丧著脸看著那本书。补《数理统计》的话,我今天别想出这间办公室了!


路宴双手撑在我的桌子上,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笔记本总带了吧?」


阳光落在那本书上,空气中是飞扬的尘絮,而我脑子里全是路宴靠过来时带过来的他身上的冷香。


我连忙拿过书包,一时乱了手脚:「带,带了。」


哗啦——书包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果然,路宴克我,他的办公室更克我。


10


路宴弯腰双指夹起地上那叠好的纸条,放在正在解题的我的右边,声音里带了我听不出来的情绪:「这是什么?」


我正解到难处,随意瞟了一眼一旁的纸条,一时没有想起来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我咬了咬笔头,继续解手中的题。


我一天都没能出办公室,连午饭都是路宴买回来的。


我解了一天的数学题,刚开始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快就被我忘在了脑后。


解好最后一道题,我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落下了一周的数理课,居然一天就被补全了,之前没垒好的基础也巩固了。


我不得不小小崇拜一下路宴。


正在看书的路宴像是感应到了我的想法,他取下眼镜,回过头来看我。


路宴好像只在课上和看书的时候会戴眼镜,取下眼镜的他少了些斯文败类的感觉,平添了些许的冷峻。


「解好了?」路宴走过来。


我点了点头,把解好的题换了个方向方便他看。


他只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宿舍。」


大可不必啊老师!「不,不,不用了……」我低著头看著我已经飞快收拾好的书包。


但是路宴显然不会听我的话,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锁上回头看我:「或许你想留在这儿?」


怎么可能!快走快走!我抱著书包连忙站了起来。


等我出了教学楼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外面基本没什么人了。我松了一口气,落后几步走在路宴的身后。


脑子里蹦出白天刚进办公室的一幕,一张脸迅速烧了起来。


我抬手捂住跳得奇快的心脏。


你别瞎跳啊!小心脏!我连忙锤了锤自己的胸,想让那莫名其妙的跳动停下来。


我看著路宴的背影,突然想到小树林的女声。难道他就是这样勾引那些无知少女的?


路宴停了下来:「那水果刀真的是不小心刺进去的。」


「啊?」我吓了一跳,也停了下来。


片刻后我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唰一下从冷了下来:「哦哦哦。是,是不小心。」


路宴叹了一口,没再说什么。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冯玥已经换了睡衣跑上床了。她听到我的喘气声,从床上探出头来:「漾漾啊,你怎么了喘这么厉害?」


我摇了摇头。我一到宿舍楼下就一口气跑了上来,能不喘吗?赶紧喝口水顺顺,我刚提起热水壶就感受到了它的重量。


「我刚刚去打水的时候,帮你也打了一壶。」冯玥钻回了床里,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看你好像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以后这些事我都可以帮你。」


这句话轻轻地落到我的心上,引起波涛巨浪。


她的床上昨天还没有床帘,肯定是她今天下了课才去买回来的。


我看了看手中的热水壶,又看了看她那粉粉的床帘,笑了出来。


「冯玥,谢谢你。」我小声道。


「有什么好谢的,我也要打开水的。」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床帘里传出来。


不是这个,不是光谢这个。


谢谢你配合我的缺陷。


我笑了笑开始整理书包。


糟了!我看著我手中那本《数理统计》的书。


这不是我的……这是路宴给我的那本。我带回来就算了,还被我折了角……


路宴给我的时候,是一本干净整洁的书。而现在,我看著我手中这本在书包里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课本。


要死了,要死了,直接让我死了算了。


此时冯玥从床上下来了。


「漾漾,今天周宇杰给你的纸条上写了什么啊?」她盯著我的那片狼藉。


又是周宇杰?


「谁是周宇杰?」


冯玥回头看我,过了一会才冷静地跟我解释:「就是今天下课后给你纸条的那个啊,是我们班的,现在在校篮球队,很受女生欢迎的。」


我的眼睛动了动,想起来今天下课的时候的确是有人给了我一张纸条,但是我还没看就去了路宴的办公室。


我暂时放下了手上那本数理统计,去翻那片狼藉。


没有翻到。


再翻翻书包的夹层。


没有翻到。


脑子里什么东西一闪,我想起来路宴从地上捡起来放在我旁边的那张纸条。


我僵硬地回头问冯玥:「你说,他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冯玥眨了眨眼睛:「反正肯定不是问你作业是啥。」


11


【嗯?】Q 总是会这样回消息。


我看著我发给他的消息,脸一下子又烧了起来:【嗯,他今天还把办公室的门锁了起来 QAQ】


还抱了我!


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去世的父亲,从没跟异性接触过!


【补课锁门很奇怪吗?】对话框里跳出了新的消息。


不奇怪吗?我看著屏幕陷入了沉思。好像也不怎么奇怪,可是他还抱了我!


啊,好像只是我后退的时候,他才抱了我一下,难道是因为我后退影响到他关门了?


这样想想,的确也不怎么奇怪了。


那就算了,我摇摇头。


然后我又和 Q 展开了新的一轮话题。


【纸条?】聊天框里跳出新消息来。


我连连点头。


虽然我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在高中的时候也收到过纸条,纸条上的内容不言而喻。


【可能是问你作业是什么吧,你不是课代表吗?】Q 继续发了条消息过来。


【问作业为什么要给纸条?】这触及了我的知识盲点。


Q:【写到纸条上比较清晰明了。】


好像有道理啊!


听冯玥说他是篮球队的,平时训练肯定很忙,都没时间记作业是有可能的啊。


我:【写纸条挺麻烦的,为什么不微信跟我说呢?】


Q:【他有你微信?】


我:【没有啊,我的意思是他能想到写纸条的方式,怎么想不到微信呢。】


只有男人最懂男人,Q 说是问作业估计差不多。


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都大学生了,谁还做传纸条表白这种事情啊。


想到这里,我对那张掉在了路宴办公室的纸条放心了许多。如果只是问作业的话,那真是好多了,还能从侧面突出学生们爱学习。


好,很好!


Q:【你微信多少?】


看著突如其来的消息,我心中一滞。


什么意思?他要加我微信?我可从来没有想要网友转现实的想法啊!


纠结了许久,我才慢悠悠回了他一句:【我不太爱用微信。】


过了很久,就在我以为 Q 生气了的时候,聊天框里弹出了新消息。


【嗯,明天如果那人问你微信的时候,你就这么回答。】


啊!原来是在帮我解决明天会发生的尴尬事件!呜呜呜呜,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连忙说了句晚安就关了电脑。


真是尴尬出天际了!


我把电脑放到床外,躺在床上准备刷会儿手机就睡觉。


嗯?微信通讯录怎么有个小红点?


我点开那个小红点通知,看著那条好友申请,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我是路宴。」四个字乖乖躺在信息框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路宴会加我的微信!


我隔著床帘问对面床上的冯玥:「冯玥,别人加你微信,你拒绝都用什么理由?」


冯玥的床上响起了掀开床帘的声音,她的声音都带了兴奋:「周宇杰加你了?」


呜呜呜,如果是周宇杰就好了。


「不,不是。」


冯玥嗐了一声,放下了帘子:「你就说不认识不加呗。」


可是我认识啊!还特别认识!


我点进去,看到了信息框里又加了一条消息:「我是路宴。」


我知道你是路宴!!我手指颤抖地点了同意的按钮,这算是威逼利诱吗?


我要哭了。


看到备注那栏,我恶狠狠地打上了专属于路宴的备注。


二十一岁大劫。


二十一岁大劫:我是路宴。


我:老师好(微笑)


二十一岁大劫:明天补《管理会计》。


QAQ!你加我就是为了告诉我,明天要给我补课?


我:《管理会计》……我可以自学的,老师(乖巧)


我看著聊天框上方一直显示的正在输入,有些惴惴不安,到底是什么话要让他输入这么长时间?


二十一岁大劫:简述一下成本性态的概念及特点,以及决策分析的程序。


这是什么东西?《管理会计》上有这个东西吗?一周不就两节课,都已经上到这里了?


二十一岁大劫:明天下午的课上完过来。


我:QAQ 好。


我得再挑个时间去一趟小树林才行!这个劫不得不解了!


不知道路宴的微信是什么样的,我看著那一片漆黑的头像想,要不去看一下他的朋友圈?


刚点了一下他的头像,熟悉的界面没有出现,手机轻微抖了抖。


「我拍了拍『二十一岁大劫』」。这几个灰色的字出现在了聊天框里。


我当即裂开了。


好了,我死了。


唐漾死了。


死于社死现场。


当事人现在就特别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微信这种社交平台。


我还来不及撤回拍一拍,对面就发过来了新消息。


二十一岁大劫:嗯?


呜呜呜呜!为什么他还要回一句!他没见过拍一拍吗!


我:(微笑)


微笑裂开了,在我脸上裂开的。


12


路宴今天有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一堂课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从我身上掠过。


我对目光的敏感程度不亚于普通人对光的敏感程度,所以他一定是一遍又一遍地看了我,我才能有这样的感受。


难道我早饭的粥沾到脸上了?我悄悄拿出手机,透过黑黑的屏幕看到了我那干净的脸。


没有啊。


在我的心快要长满毛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连忙低头收拾书包,收拾到一半,就发现有人走到了我面前。


冯玥拉了拉我的衣服,我抬头看了一眼。


是周宇杰。


啊!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完全把他找我要作业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


周宇杰还没来得及开口找我要作业,路宴走到了我的桌前。


「路老师。」周宇杰连忙打了声招呼。


冯玥又拉了拉我的衣服。


她是不是觉得我眼睛是瞎的?


路宴伸手扶了扶他的眼镜,然后慢条斯理地敲了敲我的桌子:「收拾好跟我到办公室。」


我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周宇杰,他僵硬地转了个身,一步三回头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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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诗语收到过很多这样的视频。

赤条条的一对男女纠缠在酒店大床上,极尽缠绵,女人高昂的喊声和男人的低吼清晰入耳。

强忍住呕吐的欲望,乔诗语关掉了视频。

这就是她的丈夫,结婚三年,从来不碰她。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砰砰砰——」

门口传来粗鲁的砸门声,婆婆王书兰在外面叫嚣:「你又躲在房间里做什么?结婚三年,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你还有理了?还不滚出来做饭?想饿死我吗?」

呵,你儿子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我一个人在家怎么生的出孩子?

「开门啊!」

「哗啦」一声,乔诗语打开卧室的门,面无表情地看著门外的人。

王书兰一瞬间被她冷情的目光吓到了,反应过来后,指著她跳脚怒骂:「你竟然敢瞪我?谁给你的胆!你还当自己是乔家大小姐呢?一个不会生蛋的母鸡,在我们家连佣人都不如!」

乔诗语心底讽刺又凄凉。

这就是她的家庭妇女生涯,她放弃了高薪的工作,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以为只要她努力了,付出了,总会得到莫远帆的心。

可现在看来,她放弃了所有,得到的不过是他们全家的厌恶……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给我烧饭!当自己是公主啊,孩子生不出,饭也不做,当初远帆怎么娶了你这个废物……」

婆婆尖利的谩骂不断,她的推搡,让乔诗语心里仅存的那点叛逆的因子猛然叫嚣起来。

她一把推开她,直接大步往门外走去。

「乔诗语,你造反了你!」

夜,深沉。

狭窄污秽的街道上,乔诗语神情麻木的往前走,心里却澎湃著一股即将得到释放的快感。

这里是整个容城最底层的贫民区,到处都是破败的废墟,是下层乞丐和酒鬼密集的地方。

既然莫家不待见她,却又不肯让她离婚,那么她就恶心她们一回。

今晚,她就要找一个最污秽最丑陋的人报复莫家的人!

「嗯……」

角落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乔诗语大著胆子走过去。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正躺在那里。

他的背靠在灯柱上,修长的双腿曲著。

脸上都是脏污和血迹,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颚线。

身上的衣物也被鲜血浸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这一带打架斗殴很厉害,他肯定也是一个小混混。

咬了咬牙,乔诗语蹲在他身前,伸手解开了男人的衣扣。

一颗,两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男人坚实的胸膛已经袒露出来,带著凉意,触碰的乔诗语的肌肤上,每一寸都是战栗。

最后一颗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呵斥,「你干什么?」

乔诗语浑身一震,男人睁开的眼睛瞪著她,如同鹰眸般犀利。

有那么一瞬间,乔诗语竟然生出了想要逃走的欲望。但是想到莫家人吃了苍蝇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

「你说呢?」柔弱无骨的双手索性解开了最后一粒扣子,慢慢的伸进了男人的胸膛。

放肆的动作,让男人浑身紧绷起来。

乔诗语褪去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整个人贴了上去。

女性独有的馨香,仿佛一只带著魔力的触手,抓住了男人的四肢百骸。

看著她笨拙的样子,男人再也忍不住,翻身而起,「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第2章 找人

男人掐著她的腰,冲破障碍的瞬间,一滴眼泪从乔诗语的眼角滑落。

本来还疯狂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轻轻吻掉了女人的泪珠,他耐心的握住了她的手,慢下了动作,似温柔地安抚……

清晨的开发区,有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

宫洺从梦中惊醒,睁开了鹰眸般的眼睛。

「是我!」梁淮安快步走了过来,「可让我好找,幸好你还活著。」

医院。

一切检查妥当,梁淮安送医生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宫洺正在穿衣服。

洗干净脸的宫洺精致的不像话,完全像是画里走出的人。可偏偏这样的长相配上那一双凌厉的目光,又增添了些许王者之气。

「宫家那群老东西,他们还真的是不遗余力的想要你死!」梁淮安愤怒地道。

「你知道就好。」宫洺眸子暗了几分,径自扣扣子。

不经意间有一道暧昧的痕迹暴露了出来,梁淮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是什么?」

等看清楚那是男女欢爱才有的痕迹,他当即跳起脚来,「你们宫家那几位可真他么的不是人,捅你几刀就算了。还趁著你不能动,派女人来羞辱你。是知道你讨厌女人,故意来这一出想恶心死你呢!那女人碰你哪了?」

宫洺的表情高深莫测,恶心他?如果真的恶心他,他们才不会派那样的人来。昨晚那个女人是第一次,而且……

宫洺想起了那种战栗和让他欲罢不能的滋味,顿时眸色幽深。

见他不语,梁淮安惊恐。

「难道她成功了?你被……上……了?」

这简直就是天要塌下来一样的大事。他记得上一次,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碰了宫洺一个手指,宫洺就浑身出疹子,好久都治不好。

「你真的没事吧?你出疹子了吗?」

「闭嘴!」宫洺无奈的瞪了一眼梁淮安,「去帮我调取废墟那片的监控。」

梁淮安一愣,「你要干嘛?」

「找人。」

「找谁?」梁淮安说完,突然又福至心灵的张大了嘴巴,「我槽!你……该不会是个受虐狂吧?难不成你对宫家派去羞辱你的那个女人上瘾了?」

宫洺冷冷一瞥,梁淮安顿时噤声:「我尽力!」

-

乔诗语拖著浑身的酸痛,慢慢的走回家。

昨晚那个男人折腾了好几次,结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刚推开门,便看见王书兰迎面撞了上来。

「你还知道回来?作为莫家的儿媳妇,你一夜未归。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乔诗语有些累,没有理会她。

王书兰却一把揪住了乔诗语的衣襟,「你还敢给我甩脸子了?你忘了当初你们家人是怎么求我们远帆娶你的了?「

乔诗语冷哼一声,一把推开王书兰,「他们求你那你去找他们去!」

猝不及防,王书兰一不小心扯开了乔诗语的衣领,暧昧的青紫痕迹全部都暴露了王书兰的眼前。

「你!」王书兰瞪大了眼睛,「乔诗语,这是什么!」

看到她扭曲的脸色,乔诗语有种报复的快感,嗤笑著说:「你儿子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就不能在外面找情人了吗?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就给她戴绿帽,这叫做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王书兰气得浑身发抖:「你竟然敢背著我儿子出去偷吃!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上家法。」

第3章 家法处置

莫家祠堂。

「知道错了没有!贱妇!」

藤条一下一下抽打在著乔诗语身上,疼的她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冷汗浸湿了她的头发。

她却依旧笑著道,「我没错。」

王书兰气的倒仰,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拚命的抽打著乔诗语。

「你还以为你是乔家大小姐呢,你们乔家早就败落了。要不是我们远帆可怜你,你现在连个乞丐都不如。你还求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今天就打死你!」

又是一道藤条抽下来,乔诗语直接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依旧在冰冷的祠堂。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前方的排位散发著阴沉的气息。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父亲乔安国打来的。

乔诗语强撑著起身。

一接通,对方痛心疾首地道:「诗语啊诗语,你怎么能去外面偷人呢!我已经找过远帆了,你赶紧去和他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爸,我要离婚!」乔诗语打断他的话说。

「我不同意!」

乔诗语摇摇晃晃地起身,声音冷然:「无所谓你同意不同意,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老乔,你还不准备把家里的情况都跟诗语说吗?咱们家这次的项目出了事故,亏损了五千万。如果没有远帆的资助,乔家的基业就要垮了啊!」

这时候,后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乔诗语浑身一震,想起了王书兰打自己的时候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

「诗语!」乔卫国一开口,便是老泪纵横,「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无能为力了啊。乔家是当初你妈妈在的时候,我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可今天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妈妈!

乔诗语想起了妈妈去世时拉著她的手,叫她一定要守护好乔家的话。如果妈妈在的话……

「最后一次,就当爸爸求你了。你再和远帆道一次歉,只要乔家度过了这个难关,一定接你回来!」

……

离开祠堂,天色已经晚了。

穿过客厅的时候,正巧碰上王书兰和莫远帆在吃晚饭。

看见乔诗语,王书兰将手中的筷子一摔,「真是倒胃口,我不吃了!」

乔诗语没理会她,径直往前走。

「站住!」莫远帆突然开口,叫住了乔诗语。

乔诗语回头看向他,莫远帆却冷笑一声,指著地面,颐指气使的像是在叫一条狗,「跪下,爬到我这里来。」

乔诗语抿了抿唇,垂眸看著地面,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怎么?你不愿意?」

乔诗语还是没有动弹,也不理会莫远帆,直接将他当做了一团空气。

她的态度激怒了莫远帆,莫远帆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来,「啪」一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乔诗语,在外面偷了人,回来装什么清高?」

乔诗语下意识的回敬,却被莫远帆一把扣住了。

「你想死是不是?你怕是不知道今天你那个废物爸爸是怎么来求我的吧?他求我不要和你离婚,叫我最后原谅你一次!还要给我下跪呢!你想打我?你打啊,你打了我,我立刻叫人把你家的烂摊子推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乔诗语咬牙,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今天,她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不仅是渣男,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见她不动了,莫远帆这才满意的松开了乔诗语的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这才乖嘛,早这样多好?你得多亏你有个好父亲,要不是他跪下来求我,今天这一关你肯定是过不了。以后,你给我乖一点,不然不要怪我不顾念我们夫妻感情了。」

莫远帆说完,一把将人推开,命令身边的佣人:「把少夫人给我看好了,她要是再出去乱来,唯你是问!」

「是!」

乔诗语站在客厅里,脚下像是生了冰块一般,浑身冰冷。

楼上,有争吵声隐约传来。

「这种破烂货,你还留在家里给我添堵是不是?为什么不跟她离婚?」

紧接著便是莫远帆无赖般的声音,「我为什么要和她离婚?难道你不知道乔诗语是容城第一美人吗?外面多少人羡慕我!娶个花瓶在家里,又不妨碍我在外面乱搞,这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求之不得……」

第4章 想起来了吗

容城第一美人?

乔诗语苦笑一声,曾经她以为漂亮的脸是上天的恩赐。

现在看来,恐怕是她的劫……

三天后,宫家公馆。

二楼的大书房,低调奢华的欧式装修,纯黑色的主调透露著沉稳和安静。

梁淮安靠在窗前,一张嘴喋喋不休。

「你们宫家这些老家伙还真会献殷勤,看你回来估计气的肺都快要炸了,却还能装腔作势的给你搞什么接风洗尘。」

宫洺没有理会他,修长的手指夹著烟,烟头明明灭灭。

等到梁淮安不再聒噪,他才开口:「叫你找的人呢?」

梁淮安一脸无辜,「真不怪我,那里正在开发你也知道,监控早就没影了。」

正说著,门外有佣人敲门。「大少爷,下面都准备妥当了,老爷子请您下去。

「知道了。」

宫家大门外,乔诗语别扭的僵著身子,麻木的看著地面。

今天,她穿了一身红色的露肩小礼服,更加衬的她肤白胜雪。姣好的身材和面容,再配上这一身打扮,如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莫远帆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警告,「今天是大场合,你最好给我乖一点,不要搞事情。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他一把揪住乔诗语的胳膊,带著她走进了宫家大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两人一进门,乔诗语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莫远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那种被别的男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包裹著的得意。所以,将乔诗语扣的更紧了。

宫洺刚下楼,抬眼便看见了这一道倩影,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看什么呢?」梁淮安问道。

「那是谁?」

顺著宫洺的目光,梁淮安看见了一个红衣美人儿,「啧,还真是天生美人,我竟然不认识?不过身边的那个男人,我知道。莫氏辉腾集团的一把手,叫做莫远帆。据说年轻有为,这几年辉腾在他的手里也算是蒸蒸日上……」

宫洺没吭声,目光却再一次看向了那个女人。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流连,如同波浪一般潮起潮落。

那双修长的腿,架在他身上,尽情婉转……

那晚,虽然他身受重伤,但是女人在他身上点火的样子,他还至今难忘。尤其是这种玫瑰一样灼热耀眼的女人,他不会记错。

还以为找不到了呢……

眼中的美人儿和梁淮安说了句什么,之后便朝著洗手间的方向去了,宫洺和身边的梁淮安交代了一句「你们先去,我稍后再来」,便跟了上去。

洗手间。

乔诗语抄水拍了拍脸,只觉得身心疲惫。

莫远帆是个虚荣的人,这些年来,每次出席这种场合总把她带在身边。

她已经受够了那些臭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只是乔氏现在还需要他。

重新补了下妆,乔诗语才走出了洗手间。

走廊里,一个男人正背靠著墙壁站在那里。明明是个很慵懒的姿势,可是却偏偏带著一种强大的气场。

乔诗语愣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

擦肩的时候,男人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不认识我了?」

乔诗语闻言,又认真的看了男人一眼。这是一张一眼看上去便令人惊艳的脸,如果她见过,肯定不会忘。

「抱歉,先生怕是认错人了。」

「呵……是吗?」宫洺温声一笑,手下一用力,直接将乔诗语抵在了墙上。

他的大掌托起她的一条腿,强势地站在她的腿间,一挺腰:「这样呢?想起来了吗?」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书名:未眠文章来源于网路。侵删。(已授权)著作权归作者所有。商业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非商业转载请注明出处。


乔诗语收到过很多这样的视频。

赤条条的一对男女纠缠在酒店大床上,极尽缠绵,女人高昂的喊声和男人的低吼清晰入耳。

强忍住呕吐的欲望,乔诗语关掉了视频。

这就是她的丈夫,结婚三年,从来不碰她。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砰砰砰——」

门口传来粗鲁的砸门声,婆婆王书兰在外面叫嚣:「你又躲在房间里做什么?结婚三年,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你还有理了?还不滚出来做饭?想饿死我吗?」

呵,你儿子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我一个人在家怎么生的出孩子?

「开门啊!」

「哗啦」一声,乔诗语打开卧室的门,面无表情地看著门外的人。

王书兰一瞬间被她冷情的目光吓到了,反应过来后,指著她跳脚怒骂:「你竟然敢瞪我?谁给你的胆!你还当自己是乔家大小姐呢?一个不会生蛋的母鸡,在我们家连佣人都不如!」

乔诗语心底讽刺又凄凉。

这就是她的家庭妇女生涯,她放弃了高薪的工作,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以为只要她努力了,付出了,总会得到莫远帆的心。

可现在看来,她放弃了所有,得到的不过是他们全家的厌恶……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给我烧饭!当自己是公主啊,孩子生不出,饭也不做,当初远帆怎么娶了你这个废物……」

婆婆尖利的谩骂不断,她的推搡,让乔诗语心里仅存的那点叛逆的因子猛然叫嚣起来。

她一把推开她,直接大步往门外走去。

「乔诗语,你造反了你!」

夜,深沉。

狭窄污秽的街道上,乔诗语神情麻木的往前走,心里却澎湃著一股即将得到释放的快感。

这里是整个容城最底层的贫民区,到处都是破败的废墟,是下层乞丐和酒鬼密集的地方。

既然莫家不待见她,却又不肯让她离婚,那么她就恶心她们一回。

今晚,她就要找一个最污秽最丑陋的人报复莫家的人!

「嗯……」

角落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乔诗语大著胆子走过去。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正躺在那里。

他的背靠在灯柱上,修长的双腿曲著。

脸上都是脏污和血迹,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颚线。

身上的衣物也被鲜血浸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这一带打架斗殴很厉害,他肯定也是一个小混混。

咬了咬牙,乔诗语蹲在他身前,伸手解开了男人的衣扣。

一颗,两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男人坚实的胸膛已经袒露出来,带著凉意,触碰的乔诗语的肌肤上,每一寸都是战栗。

最后一颗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呵斥,「你干什么?」

乔诗语浑身一震,男人睁开的眼睛瞪著她,如同鹰眸般犀利。

有那么一瞬间,乔诗语竟然生出了想要逃走的欲望。但是想到莫家人吃了苍蝇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

「你说呢?」柔弱无骨的双手索性解开了最后一粒扣子,慢慢的伸进了男人的胸膛。

放肆的动作,让男人浑身紧绷起来。

乔诗语褪去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整个人贴了上去。

女性独有的馨香,仿佛一只带著魔力的触手,抓住了男人的四肢百骸。

看著她笨拙的样子,男人再也忍不住,翻身而起,「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第2章 找人

男人掐著她的腰,冲破障碍的瞬间,一滴眼泪从乔诗语的眼角滑落。

本来还疯狂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轻轻吻掉了女人的泪珠,他耐心的握住了她的手,慢下了动作,似温柔地安抚……

清晨的开发区,有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

宫洺从梦中惊醒,睁开了鹰眸般的眼睛。

「是我!」梁淮安快步走了过来,「可让我好找,幸好你还活著。」

医院。

一切检查妥当,梁淮安送医生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宫洺正在穿衣服。

洗干净脸的宫洺精致的不像话,完全像是画里走出的人。可偏偏这样的长相配上那一双凌厉的目光,又增添了些许王者之气。

「宫家那群老东西,他们还真的是不遗余力的想要你死!」梁淮安愤怒地道。

「你知道就好。」宫洺眸子暗了几分,径自扣扣子。

不经意间有一道暧昧的痕迹暴露了出来,梁淮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是什么?」

等看清楚那是男女欢爱才有的痕迹,他当即跳起脚来,「你们宫家那几位可真他么的不是人,捅你几刀就算了。还趁著你不能动,派女人来羞辱你。是知道你讨厌女人,故意来这一出想恶心死你呢!那女人碰你哪了?」

宫洺的表情高深莫测,恶心他?如果真的恶心他,他们才不会派那样的人来。昨晚那个女人是第一次,而且……

宫洺想起了那种战栗和让他欲罢不能的滋味,顿时眸色幽深。

见他不语,梁淮安惊恐。

「难道她成功了?你被……上……了?」

这简直就是天要塌下来一样的大事。他记得上一次,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碰了宫洺一个手指,宫洺就浑身出疹子,好久都治不好。

「你真的没事吧?你出疹子了吗?」

「闭嘴!」宫洺无奈的瞪了一眼梁淮安,「去帮我调取废墟那片的监控。」

梁淮安一愣,「你要干嘛?」

「找人。」

「找谁?」梁淮安说完,突然又福至心灵的张大了嘴巴,「我槽!你……该不会是个受虐狂吧?难不成你对宫家派去羞辱你的那个女人上瘾了?」

宫洺冷冷一瞥,梁淮安顿时噤声:「我尽力!」

-

乔诗语拖著浑身的酸痛,慢慢的走回家。

昨晚那个男人折腾了好几次,结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刚推开门,便看见王书兰迎面撞了上来。

「你还知道回来?作为莫家的儿媳妇,你一夜未归。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乔诗语有些累,没有理会她。

王书兰却一把揪住了乔诗语的衣襟,「你还敢给我甩脸子了?你忘了当初你们家人是怎么求我们远帆娶你的了?「

乔诗语冷哼一声,一把推开王书兰,「他们求你那你去找他们去!」

猝不及防,王书兰一不小心扯开了乔诗语的衣领,暧昧的青紫痕迹全部都暴露了王书兰的眼前。

「你!」王书兰瞪大了眼睛,「乔诗语,这是什么!」

看到她扭曲的脸色,乔诗语有种报复的快感,嗤笑著说:「你儿子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就不能在外面找情人了吗?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就给她戴绿帽,这叫做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王书兰气得浑身发抖:「你竟然敢背著我儿子出去偷吃!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上家法。」

第3章 家法处置

莫家祠堂。

「知道错了没有!贱妇!」

藤条一下一下抽打在著乔诗语身上,疼的她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冷汗浸湿了她的头发。

她却依旧笑著道,「我没错。」

王书兰气的倒仰,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拚命的抽打著乔诗语。

「你还以为你是乔家大小姐呢,你们乔家早就败落了。要不是我们远帆可怜你,你现在连个乞丐都不如。你还求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今天就打死你!」

又是一道藤条抽下来,乔诗语直接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依旧在冰冷的祠堂。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前方的排位散发著阴沉的气息。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父亲乔安国打来的。

乔诗语强撑著起身。

一接通,对方痛心疾首地道:「诗语啊诗语,你怎么能去外面偷人呢!我已经找过远帆了,你赶紧去和他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爸,我要离婚!」乔诗语打断他的话说。

「我不同意!」

乔诗语摇摇晃晃地起身,声音冷然:「无所谓你同意不同意,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老乔,你还不准备把家里的情况都跟诗语说吗?咱们家这次的项目出了事故,亏损了五千万。如果没有远帆的资助,乔家的基业就要垮了啊!」

这时候,后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乔诗语浑身一震,想起了王书兰打自己的时候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

「诗语!」乔卫国一开口,便是老泪纵横,「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无能为力了啊。乔家是当初你妈妈在的时候,我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可今天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妈妈!

乔诗语想起了妈妈去世时拉著她的手,叫她一定要守护好乔家的话。如果妈妈在的话……

「最后一次,就当爸爸求你了。你再和远帆道一次歉,只要乔家度过了这个难关,一定接你回来!」

……

离开祠堂,天色已经晚了。

穿过客厅的时候,正巧碰上王书兰和莫远帆在吃晚饭。

看见乔诗语,王书兰将手中的筷子一摔,「真是倒胃口,我不吃了!」

乔诗语没理会她,径直往前走。

「站住!」莫远帆突然开口,叫住了乔诗语。

乔诗语回头看向他,莫远帆却冷笑一声,指著地面,颐指气使的像是在叫一条狗,「跪下,爬到我这里来。」

乔诗语抿了抿唇,垂眸看著地面,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怎么?你不愿意?」

乔诗语还是没有动弹,也不理会莫远帆,直接将他当做了一团空气。

她的态度激怒了莫远帆,莫远帆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来,「啪」一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乔诗语,在外面偷了人,回来装什么清高?」

乔诗语下意识的回敬,却被莫远帆一把扣住了。

「你想死是不是?你怕是不知道今天你那个废物爸爸是怎么来求我的吧?他求我不要和你离婚,叫我最后原谅你一次!还要给我下跪呢!你想打我?你打啊,你打了我,我立刻叫人把你家的烂摊子推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乔诗语咬牙,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今天,她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不仅是渣男,还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见她不动了,莫远帆这才满意的松开了乔诗语的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这才乖嘛,早这样多好?你得多亏你有个好父亲,要不是他跪下来求我,今天这一关你肯定是过不了。以后,你给我乖一点,不然不要怪我不顾念我们夫妻感情了。」

莫远帆说完,一把将人推开,命令身边的佣人:「把少夫人给我看好了,她要是再出去乱来,唯你是问!」

「是!」

乔诗语站在客厅里,脚下像是生了冰块一般,浑身冰冷。

楼上,有争吵声隐约传来。

「这种破烂货,你还留在家里给我添堵是不是?为什么不跟她离婚?」

紧接著便是莫远帆无赖般的声音,「我为什么要和她离婚?难道你不知道乔诗语是容城第一美人吗?外面多少人羡慕我!娶个花瓶在家里,又不妨碍我在外面乱搞,这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求之不得……」

第4章 想起来了吗

容城第一美人?

乔诗语苦笑一声,曾经她以为漂亮的脸是上天的恩赐。

现在看来,恐怕是她的劫……

三天后,宫家公馆。

二楼的大书房,低调奢华的欧式装修,纯黑色的主调透露著沉稳和安静。

梁淮安靠在窗前,一张嘴喋喋不休。

「你们宫家这些老家伙还真会献殷勤,看你回来估计气的肺都快要炸了,却还能装腔作势的给你搞什么接风洗尘。」

宫洺没有理会他,修长的手指夹著烟,烟头明明灭灭。

等到梁淮安不再聒噪,他才开口:「叫你找的人呢?」

梁淮安一脸无辜,「真不怪我,那里正在开发你也知道,监控早就没影了。」

正说著,门外有佣人敲门。「大少爷,下面都准备妥当了,老爷子请您下去。

「知道了。」

宫家大门外,乔诗语别扭的僵著身子,麻木的看著地面。

今天,她穿了一身红色的露肩小礼服,更加衬的她肤白胜雪。姣好的身材和面容,再配上这一身打扮,如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莫远帆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警告,「今天是大场合,你最好给我乖一点,不要搞事情。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他一把揪住乔诗语的胳膊,带著她走进了宫家大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两人一进门,乔诗语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莫远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那种被别的男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包裹著的得意。所以,将乔诗语扣的更紧了。

宫洺刚下楼,抬眼便看见了这一道倩影,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看什么呢?」梁淮安问道。

「那是谁?」

顺著宫洺的目光,梁淮安看见了一个红衣美人儿,「啧,还真是天生美人,我竟然不认识?不过身边的那个男人,我知道。莫氏辉腾集团的一把手,叫做莫远帆。据说年轻有为,这几年辉腾在他的手里也算是蒸蒸日上……」

宫洺没吭声,目光却再一次看向了那个女人。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流连,如同波浪一般潮起潮落。

那双修长的腿,架在他身上,尽情婉转……

那晚,虽然他身受重伤,但是女人在他身上点火的样子,他还至今难忘。尤其是这种玫瑰一样灼热耀眼的女人,他不会记错。

还以为找不到了呢……

眼中的美人儿和梁淮安说了句什么,之后便朝著洗手间的方向去了,宫洺和身边的梁淮安交代了一句「你们先去,我稍后再来」,便跟了上去。

洗手间。

乔诗语抄水拍了拍脸,只觉得身心疲惫。

莫远帆是个虚荣的人,这些年来,每次出席这种场合总把她带在身边。

她已经受够了那些臭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只是乔氏现在还需要他。

重新补了下妆,乔诗语才走出了洗手间。

走廊里,一个男人正背靠著墙壁站在那里。明明是个很慵懒的姿势,可是却偏偏带著一种强大的气场。

乔诗语愣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

擦肩的时候,男人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不认识我了?」

乔诗语闻言,又认真的看了男人一眼。这是一张一眼看上去便令人惊艳的脸,如果她见过,肯定不会忘。

「抱歉,先生怕是认错人了。」

「呵……是吗?」宫洺温声一笑,手下一用力,直接将乔诗语抵在了墙上。

他的大掌托起她的一条腿,强势地站在她的腿间,一挺腰:「这样呢?想起来了吗?」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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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幅一幅的画面,让乔诗语强忍住胸口想要呕吐的欲望,按掉了监控设备。

这就是她的丈夫,结婚三年,从来不碰她。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门口传来砸门的声音,婆婆王书兰又在外面叫嚣。「你又躲在房间里做什么?远帆不在家,你想造反了是不是?结婚三年,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你还有理了?还不出来做饭?想饿死我吗?」

呵呵,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难道要我单细胞繁殖不成?

乔诗语强忍住反胃感,拉开门去了厨房。

这就是她的家庭妇女生涯,自从到了莫家她放弃了独立自主的工作机会,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以为只要她努力了,付出了,总会得到莫远帆的心。可现在看来,她放弃了所有,得到的不过是他们全家的厌恶。

她心里的苦,又有谁来在乎?

「啊!乔诗语,你是不是疯了?叫你做菜,你在菜里掺血要恶心死我吗?」

耳边又传来王书兰的聒噪,乔诗语这才发现她竟然切到了手指,可是她却半点也感觉不到疼。

看著那鲜红的血液,和婆婆忌惮的样子,让她心里仅存的那点叛逆的因子猛然叫嚣起来。

夜,深沉。

狭窄污秽的街道上,乔诗语神情麻木的往前走。心里却澎湃著一股即将得到释放的快感。

这里是整个容城最底层的贫民区,因为正在开发,到处都是破败的废墟。

但正因为如此,也是更多下层乞丐和酒鬼密集的地方。莫家不待见她,却又不肯让她离婚,那么她就恶心她们一回。

今晚,她就要找一个最污秽丑陋的人报复一下莫家人。

「嗯……」

角落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乔诗语大著胆子走过去。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男人正躺在那里。身上的衣物都被血迹沾满了,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这一带打架斗殴很厉害,这肯定也是一个小混混。

咬了咬牙,乔诗语伸手解开了男人的衣扣。一颗,两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

男人坚实的胸膛已经袒露出来,带著凉意,触碰的乔诗语的肌肤上,每一寸都是战栗。

最后一颗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呵斥,「你干什么?」

乔诗语浑身一震,男人睁开的眼睛瞪著她,如同鹰眸般犀利。有那么一瞬间,乔诗语竟然生出了想要逃走的欲望。但是想到莫家人吃了苍蝇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

「你说呢?」柔弱无骨的双手索性解开了最后一粒扣子,慢慢的伸进了男人的胸膛。

放肆的动作,让男人浑身紧绷起来。乔诗语褪去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整个人贴了上去。

女性独有的馨香,仿佛一只带著魔力的触手,抓住了男人的四肢百骸。看著她笨拙的样子,男人再也忍不住,翻身而起,「女人,是你自找的。」

最后冲破障碍的瞬间,一滴眼泪从乔诗语的眼角滑落。本来还疯狂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轻轻吻掉了女人的泪珠,他耐心的握住了她的手。

第2章 家法处置

清晨的开发区,有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宫洺从梦中惊醒,睁开了鹰眸般的眼睛。

「是我!」梁淮安快步走了过来,「可让我好找,你还活著就好。」

宫洺深色的眼眸淡了淡。

「伤得挺重?没事吧?」梁淮安一边说著,一边顺手掀开了宫洺凌乱的衣衫。几道极深的伤口,都在要害的地方。幸好宫洺随身带了一些特效药,否则肯定就没命了。

面色凝重,梁淮安沉声道,「他们还真的是不遗余力的想要你死!」

「你知道就好。」宫洺推开了他的手,径自就要扣扣子。

不经意间有一道暧昧的痕迹暴露了出来,梁淮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是什么?」

等看清楚那是男女欢爱才有的痕迹,他当即跳起脚来,「你们宫家那几位可真他么的不是人,捅你几刀就算了。还趁著你不能动,派女人来羞辱你。是知道你讨厌女人,故意来这一出想恶心死你呢!那女人碰你哪了?」

宫洺的表情高深莫测,恶心他?如果真的恶心他,他们才不会派那样的人来。昨晚那个女人是第一次,而且……

宫洺想起了那种战栗和让他欲罢不能的滋味,顿时眸色幽深。

见他不语,梁淮安惊恐。

「难道她成功了?你被……上……了?」

这简直就是天要塌下来一样的大事。他记得上一次,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碰了宫洺一个手指,宫洺就浑身出疹子,好久都治不好。

「你真的没事吧?你出疹子了吗?糟糕了,上次那个药,我忘记带了。总之,这个仇,我先帮你记著,以后一定要报!」

「闭嘴!」宫洺无奈的瞪了一眼梁淮安,「送我去医院!」

梁淮安这才想起来,宫洺这会儿的伤口比出疹子更加重要。

「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

乔诗语拖著浑身的酸痛,慢慢的走回家。

昨晚那个男人折腾了好几次,结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刚推开门,便看见王书兰迎面撞了上来。「你还知道回来?作为莫家的儿媳妇,你一夜未归。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乔诗语有些累,没有理会她。

王书兰却一把揪住了乔诗语的衣襟,「你还敢给我甩脸子了?你忘了当初你们家人是怎么求我们远帆娶你的了?「

乔诗语冷哼一声,一把推开王书兰,「他们求你那你去找他们去!」

猝不及防,王书兰一不小心扯开了乔诗语的衣领,暧昧的青紫痕迹全部都暴露了王书兰的眼前。

「你!」王书兰瞪大了眼睛,「好啊,乔诗语。你竟然敢背著我儿子出去偷吃!快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上家法。」

祠堂,王书兰拿著莫家的家法,脸色扭曲的指著乔诗语。

「你到底说不说?」

「不知道!」乔诗语看著王书兰的样子,终于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你不说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藤条一下一下的朝著乔诗语抽下来,疼的乔诗语整个人都佝偻了起来,冷汗浸湿了她的头发。她却依旧笑著,「你儿子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就不能在外面找情人了吗?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就给她戴绿帽,这叫做一报还一报!公平得很!」

王书兰气的倒仰,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拚命的抽打著乔诗语。

「你还以为你是乔家大小姐呢,你们乔家早就败落了。要不是我们远帆可怜你,你现在连个乞丐都不如。你还求什么公平不公平,我今天就打死你!」

又是一道藤条抽下来,乔诗语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3章 最后一次

哗啦!

一盆冷水浇下来,乔诗语睁开了眼睛。

她死了吗?是到了天堂了吧?要是有下一辈子,她一定要做一个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人。

「哎呦,大小姐醒了?」

耳边响起了继妹乔诗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在莫家偷人,被莫家送回来了知道吗?咱们整个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诗琪,你胡说什么呢?」是后妈苗凤芹,她一向虚伪。

乔诗语看著眼前幸灾乐祸的苗凤芹和继妹乔诗琪的脸,心下苦笑。原来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强忍著身上的痛意,她冷笑一声坐起来。

「这不都是因为家里有个勾搭之后,第三者上位的榜样吗?我有样学样!」

「你……」乔诗琪气的直瞪眼,「爸爸,你看看姐姐到底说了什么?」

乔诗语这才发现,原来乔卫国竟然也在这里。抿了抿唇,她总算是给了乔卫国一点面子。

「爸,我要离婚!」乔诗语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不同意!」这一次,是乔卫国的声音。

心下突然有些失望,她一直以为,不管苗凤芹和乔诗琪怎么样,乔卫国对自己还有些父女感情的。

冷笑一声,乔诗语径直往外走。「无所谓你同意不同意,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你放肆!」乔卫国气的猛咳嗽,声音激烈的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乔诗语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苗凤芹和乔诗琪忙过去帮乔卫国顺气,「老乔,你还不准备把家里的情况都跟诗语说吗?咱们家这次的项目出了事故,亏损了五千万。如果没有远帆的资助,乔家的基业就要垮了啊!」

乔诗语浑身一震,想起了王书兰打自己的时候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到底怎么回事?」

「诗语!」乔卫国一开口,便是老泪纵横,「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无能为力了啊。乔家是当初你妈妈在的时候,我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可今天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妈妈!

乔诗语想起了妈妈去世时拉著她的手,叫她一定要守护好乔家的话。如果妈妈在的话……

「最后一次,就当爸爸求你了。你再和远帆道一次歉,只要乔家度过了这个难关,一定接你回来!」

乔诗语回过头,看著乔卫国。她其实已经不相信乔卫国了,但是如果可以为了妈妈保住乔家,她还是想试试。

……

医院。

一切检查妥当,梁淮安送医生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宫洺已经穿好了衣服了,洗干净脸的宫洺精致的不像话,完全像是画里走出的人。可偏偏这样的长相配上那一双凌厉的目光,又增添了些许王者之气。

这会儿,他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抽烟。

「你干什么?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医生说了,最少需要休息半个月!」

烟雾缭绕,将宫洺的表情挡住,唯独看见那一双眼,幽冷而深邃。

「你以为宫家那些人会让我休息半个月?」

也是,梁淮安想起了刚才医生看见那些伤口时的惊讶。宫家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才不会那么仁慈。

「行吧,出院就出院了,回去好好养著也可以!我给你安排些人在身边吧!」

「好!」宫洺幽幽的说道,忽而又开口,「回去之前,先帮我调取一下废墟那里的监控。」

梁淮安一愣,「你要干嘛?对自己昨天的造型很怀念是不是?」

宫洺深睨了他一眼,「找人。」

「找谁?」梁淮安说完,突然又福至心灵的张大了嘴巴,「我槽!你……该不会是个抖M吧?难不成你对宫家派去羞辱你的那个女人上瘾了?」

「闭嘴!」宫洺冷声道。

「哦!」梁淮安顿时噤声,「我尽力!」

第4章 福祸两相依

莫家。

乔诗语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穿过客厅的时候,正巧碰上王书兰和莫远帆在吃晚饭。看见乔诗语,王书兰将手中的筷子一摔,「真是倒胃口,我不吃了!」

乔诗语没理会她,径直往前走。

「站住!」莫远帆突然开口,叫住了乔诗语。

乔诗语回头看向他,莫远帆却冷笑一声,指著地面,颐指气使的像是在叫一条狗,「跪下,爬到我这里来。」

乔诗语抿了抿唇,垂眸看著地面,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怎么?你不愿意?」

乔诗语还是没有动弹,也不理会莫远帆,直接将他当做了一团空气。

她的态度激怒了莫远帆,莫远帆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和他对视。

「乔诗语,你他妈的给我装什么清高?你现在不过是个破落户,我娶你进门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再说了,我对你不好吗?一个月一万块的零花钱,不用出去工作。不过是叫你煮点饭伺候我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给我去偷人?」

呵呵!

乔诗语冷笑,「这样就叫做好吗?那你不如找个佣人进门,佣人最起码还有人权?还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认为这样好的话,那不如我们换换?我一个月给你一万块,你来伺候我和你妈, 不用多,就一天三顿饭,你看怎么样?」

啪!莫远帆狠狠的甩了乔诗语一巴掌。

乔诗语下意识的回敬,却被莫远帆一把扣住了。

「你想死是不是?你怕是不知道今天你那个废物爸爸是怎么来求我的吧?他求我不要和你离婚,叫我最后原谅你一次!还要给我下跪呢!你想打我?你打啊,你打了我,我立刻叫人把你家的烂摊子推了,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乔诗语咬牙,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今天,她才终于看清楚了,身边的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见她不动了,莫远帆这才满意的松开了乔诗语的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这才乖嘛,早这样多好?你得多亏你有个好父亲,要不是他跪下来求我,今天这一关你肯定是过不了了。以后,你给我乖一点,不然不要怪我不顾念我们夫妻感情了。」

莫远帆说完,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佣人。「把少夫人给我看好了,她要是再出去乱来,唯你是问!」

「是!」

乔诗语站在客厅里,脚下像是生了冰块一般,浑身冰冷。

楼上,有争吵声隐约传来。

「这种破烂货,你还留在家里给我添堵是不是?为什么不跟她离婚?」

紧接著便是莫远帆无赖般的声音,「我为什么要和她离婚?难道你不知道乔诗语是容城第一美人吗?外面多少人羡慕我!娶个花瓶在家里,又不妨碍我在外面乱搞,这两全其美的事情,我求之不得呢,我才不离婚……」

乔诗语苦笑一声,容城第一美人?曾经她以为漂亮的脸是上天的恩赐。

现在看来,终究是福祸两相依。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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