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觉得它地广人稀。如果隔离是有效的阻断疫情传播的方法,这种数据威慑下我一定会自行隔离。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猛烈的增长?

死亡数2000多,报导太平间装满,一卡车一卡车拉尸体?没见过这场面,不知道拉尸体的时候会堆叠吗?总觉得骇人听闻了些。

用了多年3M和霍尼韦尔口罩,听说现在美国买不著口罩 。


先说结论,美国疫情数据的增长趋势较符合实际,但是具体数据(确诊量和死亡量)必定比现有的更多。这不只在美国存在,包括义大利,西班牙等,医疗系统在疫情中过载的国家,数据模型都与实际存在差距。

大多数西方国家增长轨迹相似,但不同国家和地区具体数量上还是有很大差别

所谓的「真实数据」受三方面影响

1.检测量

检测量既影响了确诊量,也影响了病死率。

检测量这一点,美国一开始就不好,甚至可以说恰恰是因为一开始的检测量没跟上,才白白错过了一个多月的窗口期。

2月初,世界卫生组织(WHO)推荐德国设计的测试模型被美国疾控中心(CDC)拒绝,它觉得WHO提供的测试精度不高,于是想自己做测试,结果失败了,美国的检测开始得太晚,后来又太少,以至于无法控制这种新出现的流行病规模。直到二月底华盛顿州出现美国首例新冠死亡案例,FDA才公告指南,私营实验室可以自行开发检测试剂,而同一时期证实病例的韩国早已经开始。

CNN获得内部资料显示,直到3月25日共32万个订单,依然有一半16万检测订单积压。最近几天逐渐减少,目前每天测试3万例,平均所需时常是4-5天。加上还会受到运输时间影响(都需要医院送检)。

检测量和检测速度导致了大量患者还没在医院确诊就死于社区中。

那么,影响确诊量我们很好理解,那么如何影响病死率呢?

前面我们说的是确诊上的差异,现在我们要说死亡人数上的差异。

你可能这段时间经常看到一个术语:(粗)病死率(case fatality rate」, CFR)这是死亡人数除以确诊病例数,当媒体们谈论「死亡率」时,他们通常指的就是这个数字。假设一个国家有1万确诊病例和100例死亡,那么该国的粗病死率为(100/1万),即1%。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甚至可能与我们想要的相差甚远。相反,我们想要的是「感染致死率」(infection fatality rate」, IFR),这是死亡人数除以实际患病人数。

对这种疾病检测呈阳性的人数可能只是患病总人数的一小部分,因为只有一小部分人口真正接受了检测。

很明显,IFR很难准确地确定。唯一接受测试的人将是病情最严重的人,所以你的IFR可能比CFR低得多,因为你的分母受检测量限制,实际上要比你现在的分母可能大得多。

以韩国为例,检测能力强的国家分母数值更接近于现实中的总感染数,而义大利为例,医疗系统被击穿的国家,它的粗病死率在媒体上被放得很大,就是因为分子太大而分母小。

所以,病例数与感染数不同,如果这个国家对每个人都进行了检测,发现了所有的病例,那么它的IFR和CFR会尽量趋于一致,也就是刚刚假设的1%,但如果它只发现了10%的患者,那么你的1万例确诊病例只是10万人的冰山一角。

包括目前的英国也是不准,它只是简单地统计那些检测结果为阳性、随后死亡的人,但在其他一些国家,即使没有进行检测(「疑似」而非「确诊」),如果有症状,也会被记录为死于Covid-19;而另一些国家,医院外的人没有接受检测,因此也没有记录。

检测条件十分有限的国家,无法检测轻症患者,目前的确诊案例会远低于人群中的总感染数。

2.医疗系统的承载力(体现在ICU床位等)

要达到对患者「应收尽收」的原则,很大程度上取决当地的床位等医疗资源,如果新闻报道床位已经出现供不应求,那么必定会出现「医疗挤兑」。

造成的结果是当医院人满为患,病人就会被要求呆在家里,直到出现最严重的症状,许多人会死在自己的家中或养老院,除非尸检,否则可能不会计入统计。

以下图为例,图表的分割是一条线:即医疗系统的承载力(最大负荷量)。在这条线以上,治疗冠状病毒患者和患有其他疾病的人都变得更具挑战性。

医疗卫生系统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医院的承载能力和医务人员的数量、床位数以及医疗设备数等有关,若突破医疗承载力(虚线以上),则出现病例数暴发式增加,流行曲线快速攀到顶峰,超过了医疗系统承受能力,就意味著有一部分病人无法得到有效治疗。

德国就属于医疗系统还未被击穿,患者数还未突破最大负荷内的,尽管德国也很危险,但是它始终在努力压平曲线,预防和延缓病毒的传播,这样大部分人不会同时生病,给医疗机构减轻救治压力。

不论是义大利还是现在的美国都有这个情况,当然,义大利是因为后期医疗系统被击穿导致,而美国还有来自一开始的检测速度。

3.上报程序(是否实时/标准)

虽然这并不影响最终数值,但是会影响流行曲线的变化趋势,让人们低估风险,美国初期和现在英国都是如此。

以英国数据为例,英国每天都有一个很大的死亡数字。每个人都会跳到这个数字上,把它当成最新的死亡人数。然而,NHS的数据报告的目前占英国死亡人数的大部分实际上反映的是报告时的数量,而不是当日实际的数量,这个数据通常是在前几天就出现,有时甚至几周前。我们不知道前一天有多少人死亡,事实上,总体数字可能会少报前一天实际发生的死亡人数。

我们所听到的数字通常是计算在较早日期发生的死亡人数。这种差异会导致流行曲线变化比实际更慢,让人们低估风险,有时候可能放松一天发布隔离措施,就是几千条人命。

以英国延误报告为例,在截至3月31日的6天中,Covid-19的实际死亡人数高于报告的死亡人数

如何校准真实的数据?

一种方法是,不再用具体的数值,而是给定一个值域范围(最大最小值)这在制作预测模型时常见。

在一个非常简单的模型中,通过将一个单一的数字,即IFR,改变为几个值域中的一个参考,而且也不会预测太长时间以后的范围,通常每天都在动态变化,如牛津大学贾森·奥克(Jason Oke)教授提出的CEBM就是这样。

另一种可靠的方法是和过去的正常年份死亡人数作比较,寻找「超额死亡量」——即与「正常」年份相比,死亡总人数增加了多少。

比如说,在检疫解除后送到义大利殡仪馆的骨灰盒数量,也要考虑到经常死亡的人数。不能到时候从照片上看数千只骨灰盒被送的大型殡仪馆,就说明它比实际更高,这样你只考虑到了分子,没考虑到分母。

由于死亡本身可以在不同的地方以非常不同的方式记录,目前所有的COVID-19相关统计数字,都与各个国家不同的检测能力和检测政策、检测能力、医疗水平、人口结构等息息相关。在大流行结束前,数据都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精准,比如2009年的猪流感疫情,人们在疫情仍在继续时使用的数字与科学家们后来确定的数字大相径庭:2009年的早期估计在0.1%到5.1%之间,世卫组织的最终估计仅为0.02%,与季节性流感相似。

疫情造成的实际伤亡人数只有在疫情结束后,并将新的死亡统计数字与前几年的数字进行比较时才能得知较为准确的数值。

但可以明确的是,任何国家如果好好把握好中国给的窗口期做准备,都能将数据趋近稳定真实地呈现。


不真实,差远了。美国地广人稀,却依然猛烈增长?我们要记住传染病的核心是传染。

下面有两个情景

方圆十里,就两户人家,但他们就要一起聚会。

一栋楼住了几十户人家,但他们都戴口罩,勤消毒,也不聚集。

如果这里面都出现了确诊患者,你觉得谁更容易被确诊?

另外,人们大都住在城市,而城市也就是人口密集的地方。纽约市八百五十万人,纽约都市圈人口两千两百万人口。重灾区是在人口密集的地方,而不是地广人稀的地区。

我来对标下美国和德国疫情,来看看美国数据吧。

德国 8200万人口,9.2万人确诊。

美国 33000万人口,29万人确诊。

德国第13周共检测35.4521万份样本,共检出3.0741万例阳性,阳性率8.7%。德国的新冠检测能力已经从第12周的每天6.47万例提升为第13周每天10.35万例。

从检测数量来看,德国数据还是比较真实的。

那美国呢?

而美国阳性率是德国的好几倍,纽约、新泽西州阳性率达到了40%-50%。

另外怎么这么多100%确诊率?以为考满分啊!

我们再来看看德国和美国的措施。

德国

封国,原则上禁止公共场所两人以上聚集,禁止在公共和私人场所聚会,限制餐馆等服务业经营等。

美国

我仔细回想了下,美国采取管控疫情措施了吗?好像啥也没有,只有川普天天发布会上口嗨?

川普说了些啥?

建议用围巾代替口罩,因为围巾更厚。大家也可以戴口罩,反正我不戴?

因为各州疫情不一样,不颁布全国居家令?

另外好像是英国最先提出「群体免疫」,结果是美国老大哥在实行!

美国数据水不水,百分百确诊率告诉你。


美国:近一周,治愈率从2.6%缓慢增至4.4%,尽管目前病死率不高(2.7%),但是请注意,美国近一周(3/28-4/3)的新增确诊病例占总确诊病例的62%,单日确诊病例已经达到3.2万,美国现在和后续面对的严峻情况,和其它国家都不同(甚至是英国),其病死率明显上升是个大概率事件。

疫情数据方面,参考美国的检测数据:The COVID Tracking Project

近一周来,美国56个州每天的检测容量在10万左右,而最近一周的阳性确诊率从10%左右骤增到25%以上。

所谓阳性检出率,就是「当日新增确诊/当日新增检测」。

这个指标表示:在相同的检测数量下,确诊的人增加了约2.5倍。

这暗示两个事实:

1)美国的新冠传染速度在急速增加,并没有得到遏制。

2)美国的检测容量增速跟不上新冠的传染速度,这就意味著不可能完成「应测尽测」,也就不可能做到下一步的「应收尽收」。

而这才是最致命和令人后怕的。


不然他们为啥老是怀疑我们数据是假的呢?


美媒披露纽约ICU医护困境:纸质保护套做防护服,出现症状却得不到检测

红星新闻 2020-04-05 11:08

美国新冠肺炎疫情持续恶化,最大城市纽约成为美国疫情「震中」,而纽约市所在的纽约州更是「重灾区」。

美国纽约州州长科莫表示,4月4日,纽约州新冠肺炎新增确诊病例10841例,累计113704例,单日新增病例创新高。其中,纽约市有63060例确诊病例。截至目前,纽约州新增新冠肺炎死亡病例630例,累计死亡3565例,创下该州24小时内死亡病例的最大增幅

此前,科莫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新冠病毒市政厅」节目中警告说,若按照当前消耗速度,重症患者亟需的呼吸机库存估计6天内就会用光。他形容新冠大流行就像「一场缓慢移动的飓风,正在席卷这个国家」。

当地时间3月28日,因人满为患,纽约大型公立医院Elmhurst医院搭建帐篷做新冠病毒检测丨图据NBC新闻

今年57岁的克里斯蒂娜·诺斯坦是美国纽约市布朗克斯区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摩西分院重症监护室的护士。她所在的医院,是纽约市大量接收新冠肺炎患者的几所医院之一。

在接受《华尔街日报》专访时,诺斯坦说,在过去几周里,她目睹了该区医疗系统前所未有的「大混乱」:每个换班周期都会有4到5名患者死亡,急诊室充斥著「某某某号病人停止心跳和呼吸」的紧急呼叫,然后是冷冻卡车赶来运送尸体。

/ 崩溃 /

「像被送到了新冠肺炎的屠宰场」

克里斯蒂娜·诺斯坦声音嘶哑,取下口罩后,鼻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勒痕。工作了一整天,又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的她,在醒来那一刻突然情绪失控了。她哭著说:「我觉得我们被送到了新冠肺炎的屠宰场。」

诺斯坦所在的布朗克斯区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摩西分院,是纽约市大量接收新冠肺炎患者的几所医院之一。事实上,包括纽约在内的全美多个疫情严重地区的医院里,许多奋战在抗疫第一线的医护人员都在抱怨自己面临许多方面的挑战:缺乏足够的防护设备,医护人员不足,所在地区防疫政策模糊不清等。

在家中接受采访的克里斯蒂娜·诺斯坦丨图据WSJ

纽约市是全美疫情最严重的城市,当地时间4月4日,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称,纽约州住院患者的总人数为15905人,「从数字上来看,我们还没有达到顶点,但是接近了」。

纽约市长白思豪于前一天举行记者会称,纽约市呼吸机缺口很大,下周需要额外2500到3000台。4月和5月,纽约市预计需要1.5万台呼吸机,8.5万张病床和4.5万名专业医护人员。白思豪称,「我们必须按照最坏的情况制定计划。」

现年57岁的诺斯坦和其他护士表示,在过去几周里,她们经常看到冷冻卡车来回搬运遗体。每个换班周期,都会有4到5名患者死亡。急诊室充斥著「某某某号病人停止心跳和呼吸」的紧急呼叫,然后是冷冻卡车赶来运送尸体。另外,她们的一些同事,前一天还很健康,第二天突然就变成了病危的情况。

诺斯坦所在的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摩西分院丨图据WSJ

据诺斯坦和其他护士透露,尽管在过去两个多月时间里,有急救现场的同事多次发出警告,但该院依然没有成功构建起防止疫情感染扩大的应对方案,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把大批医护人员送上了战场。

该医院的工作人员表示,医院的一些关键医疗器材都已经快用完了,比如呼吸机、透析机、喂食泵等。据诺斯坦透露,一位医生告诉她,该医院的医生们现在正在讨论,在呼吸机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该选择让什么样的病人继续活下去。

/ 担忧 /

同事出现症状却无法得到检测

诺斯坦和她的同事们证实,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摩西分院的许多医护人员都出现了咳嗽等症状,但却无法得到新冠病毒检测,只能继续「带病」工作。4月3日晚上,诺斯坦问自己:「下班之后还回家吗?」她很犹豫,担心自己会把病毒传染给家人。她和丈夫以及四个孩子中的两个住在一起,其中一个女儿患有红斑狼疮以及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

疫情爆发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家人了。诺斯坦说:「我感到非常悲伤。这不仅仅是对病人的悲伤,更是对他们的家人以及我自己家人的悲伤。因为我也很有可能被传染。」

在纽约市各区中,布朗克斯区的新冠肺炎发病率最高。这个区以非洲裔和拉美裔居民为主,本身有很高的哮喘、心脏病和糖尿病发病率。这也就意味著,一旦新冠病毒侵袭这里,重症率会比其他行政区更高。

该院管理人员在电话会议上表示,截至3月30日,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一共在纽约收治了800多名新冠肺炎患者。其中,381名感染者就在摩西区分院。诺斯坦和另外两名护士透露,现在摩西分院4个ICU病房的48张床位上全部都是新冠肺炎患者。随著感染者人数的不断增加,医院正在考虑把ICU扩展到其他区域。

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在摩西分院大楼外设置了帐篷以接待可能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丨图据WSJ

诺斯坦说:「有相当数量的感染者年龄在20岁到50岁之间。有一名50多岁的护士也感染了,3月的早些时候,她一度病危,现在仍然处于危险期。」

护士们表示,在此之前,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一直拒绝对外公布被感染的医护人员数目。3月30日,该医学中心首席执行官菲利普·奥祖亚与员工进行了电话会议。他表示,该院有311名医务人员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另有1000多名员工被隔离。

不过,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的一名发言人回应称:「这些说法都是对事实的严重歪曲。中心正在州长的指导下,按照疾控中心和卫生部门的规定,保护我们的员工、治疗我们的病人。」他拒绝让菲利普·奥祖亚接受采访。

/ 愤怒 /

收治疑似患者却未采取足够的防护

根据美国媒体对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十几名工作人员的采访以及浏览其邮件纪录后发现,该院主管并没有认真对待医护人员敲响的警钟,也没有采取足够的措施来保护医护人员和病人免受感染。

据了解,诺斯坦所在的摩西分院急诊中心,事实上充当了当地低收入患者的初级保健诊所——没有医保的美国人在一般医院就诊经常遭到拒绝,而美国法律规定,急诊部门不能拒绝任何人寻求治疗。

根据记录,该院收治第一例新冠肺炎疑似病例是在2月3日。当时在场的其他病人和医生多达100多人,医院却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该院的医护人员事后回忆起这件事,仍颇为愤怒,「这名疑似患者被带到了急诊室并停留了十多个小时,可能导致上百名医护人员感染。」

然而在当时,纽约市并没有公开披露新冠肺炎感染的情况,美国政府也没有从整体上对疫情采取特别的应对措施。当时在急诊室工作的护士班尼·马修表示:「我现在已经被确诊。每天都把自己锁在卧室里,避免跟妻子和两个孩子接触。」他现在最大的恐惧,是担心自己成为了新冠病毒的传播媒介。

护士班尼·马修表示,担心自己成为新冠病毒的传染媒介丨图据WSJ

3月19日,布朗克斯区另外一家医院告诉护士,由于N95口罩数量有限,护士不能佩戴N95口罩检查病人。韩国籍的护士黄俊桂(音)回忆说,当时院方表示:「如果你不能遵守新政策,就必须离开。」

N95口罩能够阻挡至少95%的微小颗粒物,从而帮助人体抵御病毒入侵。但美国医院报告称,N95口罩的库存正不断减少。黄女士说,她曾向供职医院提出过「口罩不足会导致感染风险增加」,结果却被告知「要小心」。

黄女士一个人住在纽约布朗克斯区。大约一周前,她开始感到虚弱、头痛,并出现了发烧和身体疼痛。她在韩国的父母一直打电话要求她辞职。她说,自己给医院的职业健康部门打了电话,医院拒绝给她做病毒检测。她现在利用假期待在家里,害怕传染给别人。她说:「我们好害怕。」

/ 恐惧 /

「死亡突破到了以秒为单位」

作为一名重症监护室护士,诺斯坦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令她感到恐惧的是病毒扩散的速度、在人体系统上造成的破坏以及医生们的应对措施。她说:「这就像一部科幻小说,死亡突破到了以秒为单位。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了。」

诺斯坦说,本周,她的主治医生告诉她,降低呼吸机使用者的镇静水平,因为医院的镇静剂和麻醉剂库存都在减少。这天的早上,她试图给病人找一个喂食泵(通常是在一个小时内配送到位的重要营养设备),结果直到下午6点才拿到一个。主治医生告诉诺斯坦和其他护士说,现在病人所承受的痛苦是平时的三到四倍。

当地时间3月30日,卫生工作者将一名新冠肺炎患者的遗体推出纽约布鲁克林中心医院。当前,纽约市停尸房不堪重负,医院停尸房也已超负荷,基于此,美国联邦应急管理局派遣了85辆冷藏卡车作为临时停尸房丨图据路透社

如今的诺斯坦每天早上7点开始上班,一上就是12个小时。她们实行两班制。上班之前,她将一层深蓝色的纸质保护套穿在日常的护士服外面,用手术帽遮住头发,再分别用两个手术帽裹住鞋子(因为她们已经没有标准脚套了)。

这样的防护,感染风险可想而知。最近一天,她发现一名护士在电脑前悄悄地哭泣,她回忆说:「她已经哭得无法跟我说话了。」

诺斯坦照顾的患者中有一个40多岁的男人,患有肾脏疾病,而且是在检测出他新冠病毒呈阳性时才发现的。那天早上,他还能和妻子及家人通电话,但后来就完全不行了。

「别管了,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电话铃响时,他告诉诺斯坦。「他闭上了眼睛,」诺斯坦说,「我想他是在考虑自己的死亡问题吧。」几天后,当她再回到工作岗位时,他开始使用呼吸机。

诺斯坦说,在新冠肺炎找上自己之前,她会坚持来上班,探望每个病人。现在,她制定了一个策略:应该如何采集血样,如何以最少剂量给药,以节省宝贵的医疗物资。

纽约布鲁克林中心医院门前一名医护人员丨图据《新科学家》杂志

诺斯坦担心一些小东西的供应会消失。比如,塑料温度计套、用来把心电图连接到病人身体上的「粘性物」、用来给设备消毒的特殊湿巾。这些天,当每次轮班的湿巾用完时,她只能拿到一盒,她用洗手液把口罩洗干净,然后再把它塞到袋子里当做湿巾使用。

上周,一位医生告诉她,同事们讨论了呼吸机短缺的问题。其中的一个问题是:一个75岁有病史的老人和一个42岁患有哮喘的肥胖患者,你会给谁装上呼吸机?医生们有不同的意见,并为此而争论。一位医生悲伤地对诺斯坦说:「我只希望两周后,当我需要一个呼吸机时,我能得到它。」

护士们说,和许多医院一样,蒙特菲奥雷医疗中心的人手极度短缺。最近几天,该中心告诉工会,很快就会要求护士每人照顾10个病人,而事实上,现在1:6的比例已经被认为是极限了。

诺斯坦说,上周,一名早已脱离医护一线、做了17年文秘辅助工作的护士也被派往了ICU。

/ 坚守 /

为了家人离开家,「这就是我的工作」

晚上7点半,诺斯坦拖著疲惫的身躯离开医院。她开始不停地检查喉咙的每一处干涩。在过去,她经常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打开音乐,有时甚至还大声唱歌。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做这些事了。她说:「每个人都在受苦,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上周,诺斯坦的丈夫在当地开了一家烧烤店。他要求妻子停止在医院的工作,但遭到了拒绝。诺斯坦说:「这就是我的工作。」丈夫却表示不能理解。他说:「我希望她是一个胆小鬼,我们一起退缩回来,等到风暴过去了再一起出去。」

克里斯蒂娜·诺斯坦和窗子里的两个女儿丨图据WSJ

上周晚些时候,她休了两天假。在周六的轮班之前,她想抓紧时间过两天正常的生活。她洗衣服、用吸尘器打扫卫生,还跟女儿们一起在网上看了《婚姻的故事》。然而,到了星期五晚上10点半,一切都被打乱了。她和其他ICU护士的手机被轮番轰炸。与她们在同一ICU工作的护士新冠病毒检测为阳性,另外两人出现症状,正在等待检测结果。

诺斯坦告诉女儿们,她需要离开以保证她们的安全。眼泪从孩子们的脸上滚落下来。大女儿奥利维亚说自己会去叔叔家,但诺斯坦拒绝了。「我只想要一个拥抱,」奥利维亚说。诺斯坦的心都碎了,因为自己只能给女儿一个「隔空拥抱」。

星期六早上5点,当丈夫醒来时,诺斯坦对他透露了这个消息,并表示,为了家人,她要搬出去。丈夫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明白了。他问,如果自己也生病了,她会回来吗?「当然,」诺斯坦回答,然后打破了她自己的规则,从背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她收拾了三天的衣服,因为不知道那天晚上会去哪里。她26岁的女儿在午休时打电话告诉她,在附近为她找到了一家旅馆。诺斯坦下班后开车去那里,天色渐暗。

星期天上班的时候,她听说急诊室有9人死亡。由于出汗和过度劳累,她第一次被指派只需同时照顾三个病人。医院一层的临时ICU已经住满了人,工人们正在把一个旧礼堂改建成病房。诺斯坦熟悉的科室已经变得非常混乱,难以辨认。纸袋挂在墙上,上面写著护士的名字,口罩全部都是重复使用的。

地板没有人打扫,有时垃圾也不会被及时清理出去,因为清洁人员害怕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进入新冠肺炎患者的病房。诺斯坦说:「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我得了这种病,得不到我想要的护理质量。」

红星新闻记者 王雅林 罗天 编辑 李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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