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題,大家都知道在布匿戰爭時期對迦太基人的勝利與羅馬人的團結一體愛國驍勇善戰密不可分,大家甚至連女人的首飾都捐獻出來給共和國締造海軍,可為何到了朱古達戰爭時期腐化如此之快


因為在第二次布匿戰爭之後,羅馬征服希臘。在此之前,義大利是農業發達,人力高,但要說有錢還是馬其頓和希臘。

對於這個情況普魯塔克的《保盧斯傳》有詳述,馬其頓是真不是一般的有錢,到了羅馬人進了馬其頓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土的程度。珀爾修斯的王宮裡光是金銀,就繳獲了77大桶(每桶重3塔倫特,171磅)的金幣、750大桶的銀幣,最大的是一個重570磅的祭神銀杯(鑲嵌著各種寶石),此外倉庫裏還有多得用不完的穀物和食用油,保盧斯自己只拿了一個銀碗送給女婿,其餘都上交國庫。保盧斯作為羅馬一個大家族,之前家庭裡面還從來沒用過金銀器皿。

羅馬國庫收了這筆佔領品之後,直接溢出了,此後125年,再沒加徵過特別稅,直到愷撒死後元老院討伐安東尼的時候才開始重新開徵戰爭稅。這還僅僅是佔領馬其頓之後的情況,此後完全統一希臘之後更不用說。

由於珀爾修斯在彼得那戰敗之後一路狂奔,馬其頓人在找不到國王的情況下全國開城投降。保盧斯意外地未經任何攻城戰就拿下了整個馬其頓,所以他下令禁止士兵屠城和劫掠。一開始羅馬士兵對此還沒什麼意見,後來才發現光戰利品就有這麼多,那要是能屠城能劫掠得有多少錢,因此懷恨在心。後來元老院為了安撫軍隊,允許保盧斯軍回師路上改為屠伊庇魯斯,將15萬人賣為奴隸、洗劫70個城鎮,即便如此士兵們還是覺得沒屠到馬其頓是虧了。回去之後就向公民大會控告保盧斯虐待士兵,但是保盧斯的人脈也很廣(他姐夫就是大西庇阿),加上立了大功,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馬其頓雖然有錢,但是受制於人力不足,經過腓力五世改革、休養、殖民之後,全國兵力依然只有4萬人,羅馬一波進攻差不多就有這麼多人了。加上珀爾修斯過於草率的挑戰羅馬,導致了馬其頓帝國因一場會戰(彼得那)戰敗而滅亡。羅馬統一義大利和希臘之後,就像曹操吞河北(可能效果還要高出幾倍),光是從希臘獲得的收入就足以負擔軍資,大勢已成(龐培和阿庇安之所以認為米特拉達梯偉大,就是因為他幾乎把羅馬人趕出了希臘,差點真逆天了)。

所以之前羅馬的所謂傳統美德(保盧斯自己的清廉就是這種美德的體現),其實很大程度是因為窮。突然進來這麼大一筆財富,社會沒有很大變化是不可能的。從征服馬其頓開始,羅馬就開始變得有點迦太基化,包括可以發動馬略改革建立職業軍隊也是其直接後果,否則哪來的錢給士兵發裝備和養老?


實名反對某宋美齡宋慶齡傻傻不分借古諷今的答主。

羅馬與迦太基之間關係複雜,早期有迦太基對羅馬的扶持,後期迦太基和羅馬逐漸分道揚鑣。最後因爭奪在大希臘地區的霸權兩國刺刀見紅。

羅馬在與迦太基戰爭期間,兩國互相之間都有很大的威脅,羅馬作為一個半陸權國家,面對迦太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是如坐針氈。而迦太基也恐懼拉丁化後的羅馬在軍事實力(特指軍團,公民兵的動員能力和戰術上的硬實力)也因此,二國互相有忌憚。在互相忌憚之下,戰爭一起,就不是能夠輕鬆了結的了。

因此,漢尼拔戰爭之後,即使迦太基仍然沒有對羅馬的反擊能力(海外領土被羅馬奪走,失去了大批艦船),但因為有回復實力的可能性,約五十年後羅馬乘勝追擊,毀其宗廟,滅其朝食,往田地裏撒鹽。從此迦太基一直荒無人煙,直到尤里烏斯·凱撒一世紀之後在其遺址上重新建城為止。

朱古達戰爭,可以說是羅馬人自己人的政治鬥爭。與其說是在地緣政治上對當地的政治實體的打擊,不如說是政治鬥爭投射的一部分。畢竟,努米底亞是羅馬的附庸國,而且算是比較聽話的附庸國。說分割而治就分割而治,打完仗讓他滾來羅馬作證就來了。在羅馬權貴們眼中,努米底亞並無大礙,可以說是較為恭順的,但在羅馬「平民」眼中,努米底亞殺戮商人,賄賂權貴以求王位等等行為,大大損害了羅馬的共和傳統和他們的利益。也因此,後期才會有馬略和蘇拉的崛起。

說白了,迦太基—羅馬戰爭是滅國之戰,霸權之戰,是兩個國家之間為爭奪唯一霸權的不可避免的總體戰。而努米底亞—羅馬戰爭是治安戰,政治戰,是平民派和權貴們不斷磨合衝突過程之中的一場戰爭。也因此,權貴們可以說是有腐敗的餘裕(反正也不會出大事,拿點錢混混。)


搬運一下以前寫馬略改革的一個回答。

馬略改革對羅馬的影響

早期羅馬公民軍是有財產限制的,因為他們的裝備需要自備,而只有擁有一定財富的人才能負擔得起這樣的「奢侈品」。

但是眾所周知,任何一個脫離了原始氏族公社的國度都終將面臨一個尖銳的問題——土地兼併。而羅馬在當時是一個標準的農業國。公民兵會面臨這樣一個問題:當他們為國徵戰十多年以後回歸家園,卻發現田園早已荒蕪,如果沒有獲得大量的戰利品,那麼生計無著的老兵們就只能出賣自己的田產,淪為一個在羅馬城領救濟為生的「無產者」,或者成為某位權貴手下的「依附民」。於是,大地主們的土地越來越多,貧者漸漸無立錐之地。第二次布匿戰爭期間,漢尼拔巴卡對義大利的蹂躪讓更多的羅馬軍人面臨上述問題,大大加速了這個過程。於是,無產者越來越多,而作為軍隊基礎和後備兵員的小農,則越來越少。但是,在羅馬那個尊重祖先慣例的社會,無產者是不能參加軍隊的(無產者沒有這個財力承擔裝備費用)。隨著共和國的軍事擴張,特別是對東方富庶的希臘化世界的戰爭,導致大量奴隸和戰利品流入義大利,奢侈化的傾向越來越嚴重。作為征服者的羅馬人反而讓被征服者希臘人的文化所擊敗,幾乎對希臘化的生活方式全盤接受。而這種傾向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到了羅馬軍隊。

不僅很少有人願意參軍,而且羅馬軍隊的軍紀在逐漸敗壞,直接影響了羅馬軍隊的戰鬥力。

這是城邦經濟瓦解的惡果,也是共和國向帝國艱難轉型的陣痛。

布匿戰爭時期的羅馬人何其英勇,何其無畏,軍隊最多的時候竭盡全國之力湊出整整二十三個軍團(不算輔助軍團)和迦太基人作戰,在義大利總共十七個軍團和僅有四萬多人漢尼拔對峙(漢尼拔天下第一,我吹爆),來來回回打了十多年,前後七十多萬人棄耕從軍,所有的羅馬殖民地、拉丁同盟和義大利同盟幾乎流幹了自己的每一滴血。

問題就在這裡了。

打完仗,這些人怎麼辦?田園荒蕪胡不歸?但是那些老兵很多連生計都無著,買種子的錢都沒有,怎麼種地?

那就賣地吧,把地產賣給有錢人,自己孑然一身去羅馬城乞討,領免費的麵包。

就像滾雪球一樣,有錢人的田產越來越多,貧者無立錐之地。

再加上布匿戰爭之後,羅馬開始向東征服,大量的財富、奢侈品流入義大利,數以萬計的奴隸成批的被羅馬地主們買走,上流社會的人享受著國王般的生活,手下追隨者如雲。屁民們在羅馬城靠救濟為生,或是成為某些貴族寡頭、元老的依附者。

小農呢?小農越來越少,但羅馬軍隊的主力就是他們。這意味著能夠參軍、願意參軍的人越來越少。為了應對這種情況,羅馬不止一次的放寬了財產限制,以及放棄自願參軍的制度,改為抽籤參軍。

長此以往,這樣的軍隊,還能打勝仗麼?


這個問題挺有意思,我來瞎說兩句。

首先戰爭性質不同, @他化自在-鳩格米西 說的已經很好了,一個是不死不休爭霸戰爭,一個是無關大局的半代理人戰爭。

其次是 @小蝦漢斯 提到的之前是窮後來發財了。不過我想補充一點我自己的臆想:布匿戰爭後羅馬經濟實力的快速增強可能並不僅僅是滅亡馬其頓之後搶劫了一大筆浮財 我認為更重要的是對各級同盟,主要是義大利的同盟者城邦的掠奪。

贏得布匿戰爭之後羅馬已然是西地中海霸主之姿。雖然算起實力來是羅馬本城邦,義大利同盟者,殖民地,義大利之外的同盟和附庸加起來(排名分先後),然而政治上卻是羅馬本城邦佔主導而且主導地位還在增強,所以布匿戰爭之後對整個義大利的控制力也在逐漸增強,與義大利同盟者Socii的關係從大致平等的同盟者逐漸演變成主從/附庸與宗主的關係。這是一個過程,可能並不是很迅速,因為一直持續到題主問的朱古達戰爭之後,但是這個過程帶來的羅馬人與Socii的矛盾卻是的確存在的,哪怕Socii在跟著羅馬對外征服的過程中也分潤了不少戰利品。而這一矛盾激化到極點的結果就是同盟者戰爭。在這個增強控制力的過程中,羅馬的資源調集能力有了進一步的提高;但是在通過壓迫包括Socii在內的各級同盟者獲取更多資源的過程中,羅馬的政客商人軍頭(這些身份也可能都是同一個人)們不可避免地會給個人以及依附於他之上/他所依附的勢力撈各種好處和特權,比如位於同盟者境內的(免稅)田莊房產,貿易壟斷權,老兵安置地等等。因為義大利離羅馬最近,這樣的利益輸送也會更多更頻繁,對羅馬國力的提升和國內腐敗的加劇更具有促進作用。而通過插手同盟者內部事務(進而為公或者為私攫取好處)這樣也逐漸形成了羅馬內部的政治派系與包括Socii在內的各級同盟或者同盟內部派系的依附關係,這樣纔有了 @他化自在-鳩格米西 提到的半代理人戰爭(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原話是"羅馬人自己人的政治鬥爭")。反過來,這種各級同盟,或者不如說是附庸整體對羅馬整體慢慢建立附庸關係,附庸內部派系對羅馬內部的派系慢慢建立依附關係也在逐漸加劇羅馬內部鬥爭的激烈程度,以至於到了後來依附關係會向軍閥化發展,任職的行省和影響/管轄範圍內的附庸國都成為了羅馬某個政治家軍頭的私產,不僅可以用於對付其他政治家軍頭,也可以用來收買羅馬的羣眾獲得額外的,有時是決定性的政治資本,進而在政治上和軍事上與元老院相拮抗

總而言之,羅馬人的腐化確實是消化戰爭勝利果實的結果,可是以Socii為主的羅馬同盟者們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勝利果實的一部分,反過來又加速了羅馬從上到下的腐化


朝鮮戰爭打完到現在爺半個多世紀了吧


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 . .? . `)

話說迦太基主要還是自己作死的。。


以前國共戰爭的時候外國記者對宋慶齡說,你真應該去延安看看他們是多麼的有理想性。

宋慶齡說也許是吧,但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嘗過權力的滋味。

我並不想借古諷今,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艱苦奮鬥,建立基業,發展壯大,踏上巔峯,迅速腐化。很難受但這是規律。

在初期由於對手的壓迫和內部資源的睏乏,大家往往能團結一致,羅馬在迦太基給的壓力下能全民一心,甚至女士們也都捐出金飾來為羅馬補血。

公民們更是連續好幾代把生命丟在地中海,丟在非洲,丟在伊比利亞,纔打敗了迦太基。

可以說這時候的羅馬城是共和國的能量之源,為羅馬提供原因不斷的能量,讓羅馬能掌控整個地中海。

但是戰爭勝利了,羅馬也墮落了,共和國掌控的其他地區,並不會被直接掌控,而且派遣包稅人去進行管理。

包稅人會提前把這一地區的應收稅賦交給元老院,然後去當地收稅,包稅人當然不是慈善家,往往一個包稅人離開之時,這個地區就會陷入叛亂。

而元老院獲得的金錢就會變成元老們討好羅馬公民們的東西,也許是免費的麵包,也許是盛大的儀式……

總之這個時候羅馬已經從共和國的能量之源變成了,共和國身上的大毒瘡,羅馬變得懶惰,荒唐,墮落。

再後來的故事你也知道了,羅馬被蠻族們滅亡,富有進取精神的蠻族們,建立了新的國家,蠻族們也變成了新羅馬人,然後開始下一個循環。


這和布匿戰爭以及朱古達戰爭的規模和性質有關係。前兩次布匿戰爭面對的迦太基是一個威脅極大的敵人,它的體量也較大(雖然迦太基在人口上和羅馬-義大利諸邦相比依然有很大差距),且成功對羅馬造成了實質性威脅:不論是地中海上的敵對行為,還是在西班牙的軍事行動,亦或是漢尼拔遠徵義大利本土造成的恐慌都讓羅馬人意識到一點:迦太基不是一般的敵人。在敵人打到你家門口的時候,還能不爭氣嗎?所幸在羅馬人的恢復和一通操作下,漢尼拔硬是在義大利打了多少年遊擊也沒摸進羅馬,迦太基最後還是輸給了羅馬人。

但朱古達戰爭不同。努米底亞天高皇帝遠,對羅馬的威脅較小(離本土過遠,實力也有限)。努米底亞就算實力爆發也不可能打出北非(以他們的航海能力和經濟條件確如此),更不用說打敗當地羅馬人都較為困難。羅馬人也不會為努米底亞興師動眾、發兵大肆征伐。羅馬共和國在這一時期還是公民兵為主,大規模徵召公民去為了小小的努米底亞送死並不明智:第一,這對共和國的存亡沒有什麼關係。第二,努米底亞很遠很危險,一路舟車勞頓,當地環境惡劣。第三,取得完全勝利的機會也不大,摧毀了努米底亞人的鄉村和城市,他們還能去沙漠裏打遊擊。而羅馬人面對窮山惡水和刁民總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所以我們也不難理解兩次戰爭的結局了。面對迦太基的威脅,羅馬的表現依然不夠正常。國力幾乎做到全面碾壓的羅馬是如何先在西班牙失利、後失去敘拉古等邦的支持(有運氣成分,敘拉古的傳統在關鍵時刻選出了親迦太基的領導人)、放任漢尼拔進入亞平寧半島還在坎尼會戰失利並讓後院起火的?(幸好迦太基和羅馬的實力差距太大,在如此優勢下漢尼拔也並沒有能力直攻羅馬,羅馬也利用政治手腕扭轉局勢)面對努米底亞,羅馬的表現糟糕一點反而可以說是「正常」。人心渙散的羅馬人對努米底亞不可能是真心作戰、全力投入,但即使在這樣的局面下羅馬人最後還是贏了(沒有付出極大的代價)。


在工業革命之前頂點之後50年衰落不挺正常的?漢武50年後啥情況不記得,感覺好不到哪兒去。開元盛世和安史之亂還沒隔50年吧,康乾盛世50年後就到鴉片戰爭了。


你這個問題讓我想到了赳赳老秦,為什麼統一之後就沒有了那股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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