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1893—1988),是中國現代著名思想家、社會活動家、愛國民主人士。曾任教於北京大學哲學系。

  20 世紀 30 年代在鄒平創辦了“山東鄉村建設研究院”,倡導鄉村建設運動。後來擔任國民參政會參政員。

  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後,梁漱溟看到國民黨抗戰不力,特別是在國難當頭,一些國民黨大員無心抗戰,只顧逃難,甚至有的還把資產、妻兒送往國外。

  同時,他對共產主義的學說則很感興趣,雖然讀過毛澤東的一些著作文章,但卻沒有機會當面探討這個問題。

  現在國民黨方面令人失望了,共產黨方面又怎麼樣呢?百聞不如一見。因爲上述兩個原因,梁漱溟便產生了赴延安見毛澤東的念頭。

  梁漱溟在延安期間,參觀了邊區政府和各級黨政機關、司法機關,考察了邊區的民主政治、學校教育等各個方面。

  除了朱德、彭德懷等不在延安的軍隊領導人外,幾乎與延安的中共領導人都見面了。

  而在延安與他談話最多,也讓他最爲難忘,並且是收穫最大的,無疑是與毛澤東的幾次暢談。

  梁漱溟在後來撰寫的自述中,用寫實的筆法詳細介紹了當時的情況:

  在延安談話最多的是和毛澤東先生。前後共談八次。有兩次不重要,一是他設宴招待的一次,又一次是臨走之前,他來送行。

  其餘六次,每次時間多半很長,至少亦兩個鐘頭。最長者,就是通宵達旦。——這樣有兩次。

  古時諸葛公稱關美髯曰逸羣絕倫,我今亦有此嘆。他不落俗套,沒有矯飾,從容,自然,而親切。彼此雖有爭辯,而心裏沒有不舒服之感。大致每次都可以讓你很舒服地回去。

  他於聽你談話時,喜用筆隨手記錄。禿筆粗墨,在大紙上橫行寫來如飛。

  我一邊談,他一邊寫。我談完,他便手指所記要點,一條一條答覆。

  條理清楚,句句到題。我將我的一兩種小冊子和四十萬言的一部《鄉村建設理論》都贈他,請他指教。

  隔一天再見面時,他取出一搭紙來,紙上已將我書內要點,或他認爲好的地方,皆摘錄排列,井井有條。這都是可佩服之處。

  與以上梁漱溟的記述作爲對照和重要補充的,是後來汪東林在與梁漱溟的交談中,曾經讓梁漱溟回憶一下赴延安與毛澤東徹夜長談的情況,梁漱溟欣然作答,並詳細敘述了當時的情況:

  談話的地點不在窯洞,而在延安城裏的一間瓦房裏,屋內沒有爐子,也聞不到煤味,但很暖和。毛澤東告訴我,這是在屋外地下燒火,地面和牆都發熱的緣故。

  這一次談話,主要是抗戰前途問題。我先講,坦率地談到我的失望,我的悲觀,到延安是討教來的。中國前途如何?中華民族會亡嗎?

  毛澤東十分耐心地聽着,不打斷我的話,抽菸,喝水。等我說完後,他露出了笑容,十分果斷,斬釘截鐵地說:

  “中國的前途大可不必悲觀,應該非常樂觀!最終中國必勝,日本必敗,只能是這個結局,別的可能沒有!”

  時隔近半個世紀,毛澤東在談話的一開頭語氣這樣肯定,神態這樣堅決,我至今記憶猶新。

  接着他分析了國內、國外,敵、我、友三方力量的對比,強弱的轉化,戰爭的性質,人民的力量,等等,最終又回到中國必勝,日本必敗的光明結局上。

  他說得頭頭是道,入情入理,使我很是佩服。可以這樣說,幾年來對於抗戰必勝,以致如何抗日,怎樣發展,還沒有人對我作過這樣使我信服的談話,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文章。

  數年之後的 1946 年,面對抗戰勝利後中國政治的新形勢,梁漱溟再次來到延安,期望向中共領袖毛澤東陳述他的憂慮和見解。

  毛澤東對此熱誠歡迎,併爲梁漱溟的行程作了認真安排,還親自到延安機場迎接。梁漱溟表示,在與毛澤東交談他的看法時,希望能有多一些的人在座——他想讓中國共產黨方面更多的人瞭解自己對於時局的想法和建議。

  毛澤東也痛快地答應了。

  果然,在毛澤東與梁漱溟見面交流的時候,會議室裏還有朱德、彭德懷、任弼時、張聞天等十多位中共黨政軍重要的領導人在座。

  ——中國共產黨人對梁漱溟,一如既往地表現出真摯的情懷!

  來源 |《這裏是延安——中國共產黨對外如何講好革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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