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那个时候我只有六七岁,虽然这么重大的灾难能够记忆犹新,但说到生活,感觉影响并不大,我没有留下任何伤残,家里的房子在第一次大震中并没有倒塌,是晚上那次大的余震摧毁的,这时候我们已经都转移到安全地带了。

那一晚天气异常闷热,村里死了个人,父亲去帮忙,后半夜才回家。回家后因为天热,父亲没有躺下睡觉,拿著扇子在扇,父亲回家的动静惊醒了我,所以地震的全过程我基本都是清醒的,沉闷的声响由远而近,同时伴著地震光,1976年,正是文革时期,中苏关系紧张,父亲一开始以为是爆发战争了,苏联人打过来了,睡在厢房的爷爷经历过1945年滦县大地震,反应较快,迅速跑到院子里喊父亲的小名,说地震了快跑。母亲抱著弟弟,父亲一只胳膊夹住我,从窗户跳出去,到了院子里时地震波已经减弱,如果房子在地震中倒塌,除爷爷外,我们一家肯定就埋在废墟里了。

都说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这在城市环境里才适合,在农村,跳出窗户就可以逃生,如果能迅速判断是地震,还是有逃生机会的,不要被谣言误导。爷爷站在院子里喊我们时,地震波正强烈。如果反应迅速,三秒时间就可逃到户外。逃生机会还是有的。

闲言少叙,说说地震给我们造成的影响吧,伤痛大同小异,也没什么可以重点描述的,在大震中,让人感触最深的就是群体关系的进一步加深。在没有大震前,人们自己过著自己的小日子。邻里关系只能算融洽,但到底感情有多深?有多牢固?没有什么直接概念,但是在重大灾难面前,很多平时看不到、体会不到的东西都显现出来。

我家左邻右舍大部分都顺利逃了出来,几户大概二十多人几分钟内就聚在了一起,大震之后余震是非常频繁的,而且震级也较大,惊慌失措,刚从死亡线逃出来的人们随著余震的发生,恐惧在一步步加强。每当有余震发生,所有的人手拉这手,围成一圈蹲下,想法很简单,如果死了,大家可以死在一块,相互之间牵的得手成了一种心里慰藉。在面临死亡时,恐惧感弱了很多。第一次感觉到,除了自己的亲人,身边的人原来和自己距离这么的近,这些感觉对我以后的处事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惊慌的人们开始注意到附近的邻居少了几个人。于是大家赶紧过去找。靠边的一家房子因为缺少邻居墙壁的支撑倒塌了。东屋是奶奶和六岁的孙子,西屋是母亲带著三个女儿。

大家在废墟上喊著他们的名字,母亲有了回应,但她坚持要大家先救东屋里的祖孙两个。我以为她一定没事,祖孙两个救了出来,奶奶无大碍,六岁的孙子腰部受了点轻伤,被建筑物挂了一个口子。当那位那位母亲快要得救时,爷爷把我带离了现场。

后来才知道,那位母亲被一条横梁砸中,整个骨盆粉碎性骨折,两腋下蜷缩著的二女儿和小女儿全部遇难,大女儿独自睡幸免于难,事后我一直在想,这位母亲当时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自己的骨盆粉碎性骨折,却坚持要大家先救儿子和婆婆,自己在废墟下忍受著极大的痛苦。这时候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已经没有希望了,两个孩子都在他腋下的位置,他摸得到,她粉碎的骨盆不足以给两个女儿支撑起足够的生存空间。他的所有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早已忘却了自身承受的痛苦。这也是我对母爱这种伟大感情的最直接感触。

造化弄人,这位母亲虽然落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但活了下来,而她的儿子却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里失去了生命。她的儿子只比我小几个月,和我一起长大,是真正的发小,在他出殡的那天,我一直在场,我发现他母亲没有怎么哭,整个人变得很木讷,一直处在愣神的状态,别人有时喊他两三声都没有反应,我知道,经历过这么多的母亲,在儿子突然离开时是难以接受的,在心理学上讲,会产生一种应激反应,她会在潜意识里逃避,认为这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梦总会醒来的。所以并不会像影视中那样悲痛欲绝,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类似的事情在我们身边并不少见。在重大打击下,有些人行为反常,一会悲痛欲绝,但过一会和别人说话时又像没事人一样,其时这是大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在潜意识里让人「忘掉」痛苦的事情,但这种「忘掉」并不是真的忘掉,只是在不经意间,短时间内让你暂时脱离这个环境。

经历过生死的人会更能体会一些别人体会不到的东西,在这方面说,他给我们带来的不全是痛苦,也有积极的一面。在大灾难面前,每个人都像亲人,相互帮扶,相互鼓励,震后的救助过程中感人至深的场面多次出现出现,当时获得的食物大家一起分享,我家门口用芦席搭了防雨的简易棚,男人们都去废墟下救人,女儿们从危房中抢出粮食做饭,芦席棚下基本没有了小家的概念,所有的人仿佛就是一个大家庭,早已不分你家我家。人多睡不下,爷爷带我去生产队的麦秸垛上掏洞避雨安身,把芦席棚让出来给受伤的人住。

后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处事态度是不设防,假定身边的人都是好人,为此我吃过不少亏,但我一直未改变,因为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早已撒下了一颗友爱的种子。灾难面前,每个人都放弃了成见,都能融洽相处。废墟下的一声求助,使多少赶往亲戚家的人半路停住脚步,我统计不出来,但从小我就听著这些事迹长大,一直被感动著。如果没有这样的灾难,也许你永远难以发现,原来身边那些看上去普普通通人,内心中却充满著人性的光辉、


2008年5月13日我在四川成都华西医院急诊

先说明,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经历,也没有去灾区一线………只是在这里谈谈我当年在成都做志愿者的一些所见所闻吧

2008年的时候,我正在位于成都的四川大学华西临床医学院上学,我还记得地震的那一天真的是很吓人,本来我正在寝室里写稿子,突然感觉桌子在晃,我和寝室的室友同时提醒对方不要再抖腿了,结果抬头发现不是我们两个人在抖腿,再仔细一瞧,墙上的课表等纸张都在「拍打」墙面,窗户玻璃更是和窗框在发生碰撞,响声巨大。

我俩意识到可能是地震了,于是飞快的从楼上往下跑……沿途可以看到楼道里有很多大家跑飞的拖鞋。到了楼下还可以看到一些女生可能还在午睡,是裹著床单下的楼…… 也有的同学是跳楼下来的。

那天晚上还是很惶恐的,学校安排了大家住在操场上,不过第二天当我们听说伤员从灾区送来了成都,大多数人都纷纷去往华西医院当起志愿者,大家都觉得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

当志愿者的经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主要就是一车车的人送到华西医院,然后由不同的志愿者进行分流,我还帮了几位伤员全程陪同去各种科室做检查……

作为一个当年的医学生,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国家还是很为大家负责的,治疗的时候都是不惜代价在积极救治。我当年作为准营养师,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当时营养餐等各种饮食供应都是全面敞开的,其中我参与过过那位著名的「可乐男孩」的营养干预:

他的病情当时不算轻,也截肢了,而且需要吃平时全自费的营养液,这时候也根本不需要患者本人掏钱……

说到这里,我去查了一下他的近况,他后来去可口可乐公司上班了,似乎还过得不错。

祝愿当年的人们都能从灾难中走出来,我也相信国家有著应对灾难的能力,人们追求幸福的决心更是不会被灾难摧毁。


给大家讲讲我的512经历。我是做通信工程的。

四川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阿坝州的风景更是让人流连忘返。五月十号中午没有来得及参加同学的婚礼,坐上了K5次列车,开始了又一次很平常的出差,早晨到的成都,吃完早饭后坐上了前往马尔康的班车,这是我喜欢的地方和喜欢的季节,风景,水果,全国各地旅游的人,轻松而愉悦,和我们一起的是成都一家公司的小伙子,我们配合工作,我的另外一个同事晚一天从康定赶过来。五月十一日下午到达马尔康,因为有点晚了,我们没有去移动公司报到,准备明天再去。我们此行的工作是对卫星站址进行电磁环境测试,看是否有干扰和阻挡。

五月十二号当天早上,我们一行去移动公司对接,约好明天一起下站。完事以后就在县城转了一圈,结果就走到了护士学校,那天刚好是护士节。吃完午饭后就去网吧上网了,网吧在一楼,下午2:48时,巨大的响声和震动开始了,前几秒的时候我还以为大车进来了,十几秒后突然有人说地震了,大家开始往外面疯跑,卖凉粉的大姐盘子都被打翻了,都跑到外头的河道边了,然后大家都打起了电话。我想著是不是西安地震了,家人都没有事情吧,那个时候都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地震了,刚开始的十几分钟还能打通,后面就拥塞了。这个时候余震还是不断,过来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我叫上虎子说,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了,我们回去看看电视还能看不,新闻频道肯定会报道的。回到4楼的宾馆以后,电视还可以看,才知道是震中在汶川,这个时候在四楼才感觉到余震的明显,但是没有害怕,马尔康的房屋和山体都没有明显的垮塌。看了十几分钟电视,赶紧下楼了,走到开阔的河边。之后接到我们公司领导的电话,询问今天赶过来的同事的情况,他肯定是困到路上了,现在也联系不上,生死未卜,领导一再强调,这位同事是分公司领导的独子,一定要想办法去找人,我们转悠了半天,也没有车愿意下去,只好作罢。

以上三张是马尔康到理县的路上拍的。

以下三张是从桃坪羌寨到汶川县的路上拍的。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移动公司打过电话来说应急车坏了,让我们下去帮助处理一下,于是和阿坝移动老总的车队一行赶往汶川方向,也顺带找找同事。车队开出马尔康50多公里,一个急转弯,我就傻了,公路上全是大石头,山体还在不停往下垮塌。这是车辆只能缓慢的前行,我和移动老总在一辆4500上,老总下了车要带著员工抢修光缆,但这个时候已经很明显的不适合任何作业,他拉了一百多米的光缆以后发现都断了,然后被大家拉上了车,我见证了一个汉子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害怕,毕竟马尔康没有受损。往前走了一段,我们和之前已经奔赴灾区的卫星车相遇了,卫星天线在转动过程中滤波器撞断了,移动的人用黑胶带缠著,我拆开一看,滤波器两层都断了,没有办法修复,告诉他们赶紧调备件,如果阿坝州公司没有,只能从甘孜州那边调了。幸好移动公司带了卫星电话,老总联系了甘孜州移动,备件连夜就往过送。当天夜里,我们是在皮卡车上过的夜,因为当时走的著急,只穿了一件短袖,充电器什么都没有带,晚上特别的冷,庆幸的是当时的诺基亚6680电池耐用,不用担心手机没电。十三日的早晨,移动的后勤补给送来了早餐,我们简单吃过以后,就缓慢前行了。这时候已经见到了武警水电部队的工程车在前面开路,战士们的眼神疲惫且惊恐,但还是冲在最前头。到十三日晚间的时候到达了毕棚沟,成都电视台也加入到车队当中,显然记者也被这种惨烈的场面的吓住了。等待两个小时以后,车队继续前行了两公里,在一个小村庄的空地上休息了,这是下雨了,晚上没有地方睡觉,撑著伞在外头烤火,在这种极端的自然灾害跟前,困意走了,也不觉得饿。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从康定赶过来的支援车队过来了,来的都是老朋友,网路部主任张伟,(都哥)多吉温修等还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过来的都是真汉子,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们带过来了新的滤波器。经过五六个小时的调试,卫星车终于能用了,大家的电话可以用了。这时,也得知了军虎的父亲病重去世了。

十四日早上九点多,车队一路抢修光缆,缓慢往理县方向前进,两个多小时后到达县城。路上目睹各种险情,有块大石头从山上滚落的时候正巧有水电部队的车队通过,大石头从车顶擦过,幸运之神眷顾我们最可爱的年轻战士,他们顺利通过。到达理县以后,打电话的人多了,应急车的吞吐量不够了,然后联系北京卫通扩传输带宽。在理县时,甘孜移动的支援车辆返回了,停留了一晚后,十五日早晨出发前往汶川县城,这一路上行动非常缓慢,道路损毁严重只能通一段走一段。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到达桃坪羌寨,停车场被困的车辆超过了五百,因为现在是旅游旺季,应急车在这里发挥了很多的作用,大家终于可以给家里报平安了。这个时候新的情况又出现了,从成都坐直升机过去在汶川县开应急站的一天了开不起来,需要我过去支援,但这个时候桃坪羌寨到县城的二十公里没有打通,需要步行过去,中午一点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我,军虎,老蔡,老高)人徒步前往汶川县城,这段路因为没有车的保护,特别的惊险,(当时还用手机摄了像,时间长了,找不见了)有一处塌方不停的有碎石滚落,通过的时候都是一个一个通过,四个小时后到达县城。结果到县城以后,先前到达的移动员工说是问题解决了,不用过去了。然后从移动公司借了一辆自行车,去县城找找同事,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找见了,还好他正在县政府门口听政府关于灾情的报告,然后给领导打电话说同事平安无事。十五日晚上在汶川县城渡过了,我们被安排在省移动下来检查的小客车上休息,十六日继续在县城留守,每天都是定量的速食面,由于被困的游客太多,导致县城的物资极度的匮乏,移动公司供应的速食面基本是垫个底。这两天也没有具体的事情,就是看看中央新闻频道实时更新汶川往马尔康方向的路况和检查一下应急车上通信设备的运行情况,设备正常运行。此时只有汶川往马尔康方向的路是基本可以通行的,汶川往成都方向的道路完全损毁。十七日早晨,司机告诉我们,要带省公司的人撤回马尔康,然后我们就一起坐车往回返,当天只能到达理县,下午终于有了干净的自来水,好好洗了一下脚,脚都烂了。十八日下午六点安全的到达马尔康,晚上联系包车,十九日下午七点到达成都。

以上就是最初几天在灾区发生的事情,基本是个流水账,后面还有去绵阳待了几天,以后有机会再回忆一下。我也没有像其他志愿者一样找人救人,只是做了自己专业上的工作,刚好赶上了,尽了一点勉力,希望大家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工作以平和的心态对待,他人危难之时,该出手时就出手,乐观、积极、向上。


这张照片是我10年前在绵阳九洲体育馆拍到的。这位小志愿者叫李洪,是绵阳八中初一(5)班学生。大地震发生后,他偷偷跑到九洲体育馆,在手擘上绑上红丝带,帮助受灾群。 后来我通过114联系上了李洪的班主任周麦。老师告诉我李洪自从地震之后就失联了,成了一位逃课生。

我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那个勇敢坚强的小男孩,那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小男孩是个逃课生! 后来我找到了李洪,并在朋友的帮助下让他重返校园,学校是河南登封少林寺武术学校,这是李洪最想上的学校。

10年之后,通过@头条寻人 和绵阳朋友的帮助下,我再次见到李洪。他刚刚辞去夜店工作准备去北京发展,祝福!

小李洪已经长大成人,见到我很热情。知道我喜欢吃酸菜鱼,亲自下厨烧给我吃,味道很好。武校毕业后他曾在酒店学当厨师。

他在武校很用功,功夫不错,还得过一次散打王呢!

马上就要去北京发展,祝福一切顺利!

作为一位唐山人,我觉得回答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有感触的。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听父辈们讲,那时候全县仅有一辆吉普车开到北京去报信,1星期之后部队才赶来救援,唐山不管是城市里的还是农村的,完全靠自救,那时候街坊邻居全是互救,用手刨,被刨出来的人又继续挖别人…

40年的今天,唐山已然成为一座新城,唐山人也被称为英雄的唐山人民!记得汶川地震的时候,有很多民间自发前往救援的唐山人,当时有很多四川人和唐山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在四川工作,有时候会到青川地方,那里的人们一听是唐山人,真的都是非常热情的款待,并时刻讲述著当时感人的事迹。这时候,身在异乡的我感到了身为唐山人的骄傲,真的非常感动!

灾难让我们感受到真情永在,逝者安息,生者当自强!吃水不忘挖井人,常怀感恩之心,希望我们中华民族繁荣富强,国泰民安!


从17岁到27岁,我为「可乐男孩」薛枭拍过5次照片。被埋78小时后,他从汉旺东汽中学的废墟中被救援队救出,我就在他一米处,听他轻轻说出那句改变了他命运的话——叔叔,记得我的可乐,要冰冻的;他在医院被截肢,左手拿我送给他的照片顽皮地笑;他在成都实验外国语学校上学,摔著空荡荡的右边衣袖,变成媒体追逐的宠儿;他在上海读大学,我们在冬天的外滩散步,听他对未来的憧憬;他在可口可乐公司工作上班,要完成一年26000人的参观接待任务。他告诉我一个小秘密,在地震过去不久,他偷偷回去过一次东汽中学的废墟,那里夺去了他们班上30多名同学的生命,他爬上了学校的宿舍四楼,想去找寻一本曾经留下他们青春记忆的日记本,最终失望而归。


汶川地震那年,我在医院见习,当时我们小组在病房小教室听老师讲课。

地震发生时,大家感觉板凳晃得厉害。

老师一看吊著的电灯也在晃,大喊一声:地震来了,大家走楼梯,快下楼!

转身穿上白大褂,奔到护士站,通知护士,组织病人和家属下楼。

后来听说汶川地震当时,病房还发生了一件事,组织了一次小抢救:

有个患者突然意思丧失,四肢抽搐。

家属说,患者经历了唐山大地震,每次听说地震都非常紧张,有时听说地震,也会这样紧张到抽搐。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听说发地震了,患者紧张。

我老师就还是给了一支安定针,后来患者醒了,问他,他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听说发生地震了。

但是我老师还是觉得,不仅仅是因为紧张,发作时意识丧失,四肢抽搐,适当镇静后缓解。这其实是典型的癫痫。

只是这个患者,平常不发作,只在特定的场景下才发作,比如地震时。

所以,可以想像,经历了地震的人,除了肉体上的创伤,伤口,伤疤,骨折,肢体残疾,有时,心理阴影更让人担忧。

幸好,心理学界,已经在汶川地震中对创伤后患者开展了心理援助。

关注鲜血淋漓的创伤,更要关注心理创伤。

大胆的往前走,不要放弃!

汶川大地震,是一次考验,一次对于人生信念的考验,坚持不下去了,就找医生聊聊吧……


10年是一个轮回,10年也是一个重生的时光。

距离汶川大地震正好10年整,10年的光阴时间,一晃而过。但10年前的今天,汶川大地震使那里变得满目疮痍,生活在此的人们房屋倒塌,很多亲人也失去了宝贵生命。

虽然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但活著的人们用坚强和勤劳,再次改写了自己的命运。

我是在汶川大地震发生后进入到灾区的,当时跟踪采访一对姐弟俩人在震后的生活和学习情况。这对姐弟俩姐姐那年13岁,弟弟11岁。他们同在一所学校读书,离大山里的家有10多公里远,每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爸妈一直在山区的家里务农,生活过得很清贫。

地震袭来那一刻,他们两个幸存了下来,可是他们的爸妈却双双不幸遇难,自此他们两个成了孤儿。

大地震夺去了他们父母的生命,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这对年轻的小姐弟一提起和父母之间的往事,也不哭只是默默望著大山远处发呆。

有一天,我陪伴他们两个去给他父母上坟。走在杂草丛生的崎岖深山小路上,两个孩子很少说话,两手空空,走的异常快。我在他们身后边跑边追赶,心里纳闷。既然是给他们父母上坟,怎么也不带些祭品呢。

虽然心里疑问很多,但我还是强忍著没询问他们。只是跟在他们身后,用心观察著每个细节。

出发时候是吃过早饭,从一个小镇子,当时道路也不通车,而且通往他们家的路全是深山小路,要想抵达他们家,只能靠两条腿步行。

那天,我们一直走到中午。才在一个半山腰坍塌的房子废墟前停下脚步。姐姐指著坍塌的房子废墟对我说「哥,这就是我家。」听完这句话,我鼻子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又指向废墟旁边用石头块堆起的一个小石堆对我说「那就是我爸妈的坟,是我和弟弟用石块堆了三天才堆起来的。」听完,我控制不住感情,蹲在废墟旁失声痛哭起来。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和心里承受能力,太惨了!

懂事的两个孩子见我痛哭起来,反倒过来安慰我,这让我很意外。他们两个面对此情此景,竟然冷静的一滴眼泪也没落下来。待我情绪稍平静些后,姐弟俩个提议一起采点山上的花草,做个小花圈,当祭祀他们爸妈的祭品。我点头同意了,于是我们一起在附近开始动手采摘山上的花草。

这时,姐姐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不带祭品和不再哭的原因。她说:「从镇上到他们家,需要走一上午,带著各种祭品太麻烦。那样返回时要到晚上才能到镇上,天一黑山路走著不安全。另外,买东西还需要钱,不如省点钱多买些书,这样爸妈也不会怪罪我们。」

「地震后,我和弟弟逃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朝家奔去。可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爸妈已经被砸在了废墟下。后来在亲戚和附近邻居帮忙下,才挖出他们尸体,然后在家附近简单挖了个坑埋掉了。我和弟弟嫌坟头不高,怕将来以后不好找到,就捡了三天石块垒起了坟头。垒三天,我们两个哭了三天三夜,泪水早已经哭干了,现在真的哭不出眼泪了。」

这时,我才明白了一切。其实在他们人生经历中,早已承受了所有同龄孩子所无法承受的苦难。

一晃10年过去了,姐弟俩已经长大成人。就在刚刚,我又联系上他们姐弟两个。姐姐告诉我,现在她在四川成都已经结婚成家。弟弟在湖北一所大学到今年秋天该读大四了,学的是建筑工程专业。因为他的理想就是能够建结实、安全、牢固的房子。

姐姐还告诉我,昨天他和老公带著祭品已经去坟上给爸妈祭奠过了,弟弟在学校赶不回去,他已经代表了弟弟的孝心。

姐姐最后笑著说:「哥,谢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们两个。现在我们一切都好,也祝你生活工作都好,有机会再来一定联系我。」

听到他们姐弟俩个一切都好的消息,我内心感到很欣慰。10年间,很多的一切都改变了,也变得越来越好。

但,唯一未能改变的是,那年、那月、那日,我们都终将铭记在心。


我是5.12特大地震经历者,特重灾区茂县的,当时还在上初中。地震前,我们刚好大扫除完,回到教室我和同学还在完扔盆子,结果很大的声音传来 楼开始摇起来,我还说楼上这些龟儿子咋个这么凶喃,楼都整动了,不知道谁在门口吼了一声『地震了』,大家就都往楼下跑,马老师用身体护住当时班上最瘦小的苏磊;跑出教室看见山崩;我和最要好的同学还天真的说但怕就这街上遭了,屋头但怕没事;我妈冒著余震来接我和姐姐回家;晚上七八个人坐在面包车里睡觉,一晚上都在抖;冒著风险把家里的米面油,铺盖抢出来;吃大锅饭,美没过两天,解放军就进来就在来了!当时听停课了,我们村上基本都开始出门干活了,没什么伤亡,我们就去帮助滞留在县里的游客……十年过去了,在党和政府、各界人士个全国人民的帮助下,我们的生活比地震前好了很多很多。现在我也大学毕业了,考上了公务员,来到九寨沟8.8地震的受灾乡镇,也坐著灾后重建的工作。

十年过去了,在这里再一次感谢当初帮助过我们的人愿逝者安息??????


四川人,正好经历了汶川与雅安两次大地震,每一次都在学校,第一次还在上初中,午睡后刚起床,同寝室同学还在梳头,洗脸,突然房子就在左右摇晃,晃动的非常频繁,也非常剧烈,小孩子的我们哪里见过这架势,本来想跑下楼,可是我们住在宿舍楼的最高层,跑下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有室友吓得想从楼上跳下去,我们拦住了她,凭著以前看科教片的记忆,我们纷纷往厕所,床下等相对固定的地方躲。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伴随著余震我们什么都没拿,立马跑下楼。因是在县城读书,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家人,也不知道地震中心在哪,只是万幸自己无事,然后担心著远方的父母亲人。当时年纪尚小,第一次经历这,腿一直是软的,几乎所有人都哭了,包括老师,大家互相安慰,互相鼓励,让后各自找地方在操场,广场,菜市场,田地等处露宿。

后来上了大学,正好考到了雅安,本来5.12地震带来的影响在慢慢逝去,谁知刚上大一,雅安又地震了,同样在寝室。其实大地震前我们都是有一定感知的,因为是不是小地震一下,心里特别恐慌,在4.20地震前发生的几次小地震,有时在半夜,有时在早晨,我们都从楼下跑了下来,那段日子,寝室大门不关,我们的寝室门也没有关,大家和衣而睡,睡时准备著跑。小地震摇著摇著似乎快要歇息了,大家悬著的心情刚准备放下,4.20大地震就来了。相交于5.12地震还隔著一定距离外,这次地震因离震中近,感受更为强烈,那种害怕感真的无以言诉。因为是大学,同学来自天南地北,很多同学哪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们能够想到的便是快速跑向安全地,可是对于经历过5.12地震的我们,在后续的学习中会不定期的组织地震演练,地震自救等活动。4.20地震发生时不仅我们寝室几个四川人,还有其他一些四川同学,包括寝室阿姨都在组织同学们有秩序的下楼,并且看到一些慌张未来得及穿衣服的同学,我们询问了她们的寝室门牌号,帮他们把衣服拿下来。地震除了带来害怕,还有敬畏。记得有一位来自5.12汶川大地震的幸存同学,他在4.20地震中摔断了腿。后来听同学说,汶川大地震给他带来的影响太大,太严重,已经有心理问题了。深入的想的确是这样,为什么我们可以在地震中显现出勇气,是因为我们虽然经历地震,却因不是在震中,未看到触目惊心,满目苍痍的一面,通过电视,别人口说没有那么多的真切,所以「无畏」。可是经历过亲人失散,家园被毁的人不一样,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才能愈合心里的疤,他们求生欲望强烈,因为他们现在不止为个人而活。

记得看过以前报道,是一个地震中的幸存学生回到汶川,他说他一回家很多以前同学(地震中遇难)的父母会来他家看他,然后说:都长这么大啦,某某还在的话应该也是你这般大了,然后便是一片沉寂。地震留下的与带来的是生的欲望和生的强烈,因为他们真的不只是为自己而活,他们还带著更多人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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