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歷歷漢陽樹。樹猶如此。這個該死的春季,陽光遲遲不至,以至於讓每一種念想都有種悲傷的意味。在不能寫字的時候寫字,有淚如傾。

原諒我們的眼淚與軟弱。原本,我們就該是高高興興重逢,因為知道都還在這裡,知道都還沒有忘記。「走,我帶你們回家。」,沒有人管家在哪裡,但是我們終歸要回來。

就像隔了這些年,該在的都在,該來的都來。騰衝是個好地方,適合安息。生與死都很合適。把名姓放在那裡的人們,風與陽光都很好,土地與樹木也很好,我們要高興起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因為故事不是先從那頓豬肉燉粉條開始的嘛?

第一個是不辣:你來。我們從你人生中最榮耀的那個時光進入,你說:「他們看得起我們喲!」,你第一次把風紀扣扣上了,腰板挺得比任何時候都直。那個時候,我們要忘記你把衣服與槍都丟到當鋪去了的黑歷史,你是一個戰士。你的榮耀來緣你有了堂堂正正被重視著送往前線的機會,而不是像炮灰一樣去填了不知道為誰而戰的陣地。不辣,你是所有人的好兄弟,你總是在別人最需要的時候展現了你能有的善意。雖然你從來就不是主角,但是你活成了你自己人生戲的主角。你不站C位,不被特寫,你也不曾經歷生死劫難,你也沒有被CP,,但是,你一直都在呀,你挾肉給煩了,你愛所有人不是嘛?每一次都是你在焦急地呼喚著他們,末了,你最想讓他們記得你的大名,好不枉你愛這一場。你要在回來的路,走在第一個,這樣,我們第一眼就能認得你們了。

第二個阿譯來。你怎麼混進來的不知道。但是你離不開了。你除了細膩以外,你沒有什麼是與炮灰團同質的東西嘛。當然,除了那一次你做為第二梯隊跌跌撞撞進入了樹堡外,沒什麼可以寫你的勇敢與血性的地方。在你之前,《葬心》是曾經最愛的歌,在你之後,每每聽到這歌,再也悲傷不起來了。你救了這首歌。有時候覺得你很醜,像人們曾經對某個地方男人的臉譜畫像一樣,有時候又覺得你好看,你憂傷的樣子總讓人快樂,你拿槍不穩的時候讓我們覺得原來這是一個喜劇片嘛。你在姑娘與小孩子們面前裝成軍官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像,比你去幫迷龍騙人的時候還要像樣。你惟有在他們面前才有這份做出來的尊嚴,其它的時候,就你自己說,你拚命都想成為龍文章那樣的無賴。當然,你做不到。你高且瘦,標誌性的撩額發,老遠,我們就知道你來了。

第三個應該迷龍來。但是他拖家帶口的不利索。迷龍是我這個年齡所看過的電視與電影,中國人裡面,最像男人的男人,沒有之一。煩了說,他懷疑迷龍才是他們這群人里最明白的人。其實不是。迷龍只明白自己,半點去明白其它人的心思都沒有。甚至連他說:煩了,就你不裝。可見他不明白。煩了多裝呀,想要的拚命裝著不要。天下第一裝。迷龍乾淨得讓你都不知道他怎麼活著從東北到了雲南,除了那次,他哭了卻說是煙弄的。他直直地把自己都擺出來,不怕大家看,也不管大家罵,甚至也不怕生死。做什麼不做什麼,他從不猶豫半分,他要在出發之前把家裡的下水道修出來,他的愛遙遠到了未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誰也沒有他的多。他太富有了,讓人羨慕。因此,他來不來,我們都很糾結。他來了讓我們自覺貧乏,他不來,我們又覺得人生多麼缺乏由他帶的勃勃生氣。

這是我們最初的相逢。坐下來,慢慢聊。從春季開始歡笑。應該是樣的場景,才是這十年來最正確的念想方式。不悲傷,不憤怒,不糾纏,不去深究,進入到我們這個別人無法了解的故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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