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宋前期基本繼承了東晉時的軍事地域重鎮的分布格局,以荊州(鎮江陵)和南徐州(鎮京口)為核心軍鎮,所以劉裕規定兩州必須由劉宋宗室擔任刺史。其中荊州因為州大民多、「地廣兵強」,有「分陝」之稱,劉裕遺詔說荊州刺史需「諸子次第居之」,說明荊州的重要性在劉裕眼中,略高於北府軍根本的南徐州。除少數特殊的情形外,以宗王出鎮荊州在劉宋一朝基本得到貫徹,劉宋以宗王出鎮荊州的結果,不僅促使了荊州士族與揚州士族的合流,也使東晉百年來荊、揚對立的局面,暫時得到了緩解。

陳金鳳先生認為,劉宋以宗王出鎮荊州,是在晉宋之際門閥勢力走向衰落、皇權得到加強的政治背景下出現的,宗王出鎮使東晉高門雄踞上流與建康中樞對峙的時代由之而終結。但是當時宗王出鎮荊州的政策與做法,只是形式上實現荊、揚一體,使荊州基本上成為中央王朝的支持力量,它並不能徹底地解決荊揚之爭。一旦地方宗王與中央朝廷的矛盾開始出現,這又將成為新形勢下的荊揚之爭。

荊州「地廣兵強」的軍事實力,轄區廣大、人力物力雄厚的經濟基礎。所以要解決荊揚之爭,關鍵是要削弱荊州的軍政實力,分割其行政區域。

劉宋雖然在宋武帝、文帝兩代,也對荊州進行了分割。如曾分荊州十郡置湘州。但荊、湘二州在宋文帝元嘉年間屢分屢合:湘州,永初三年割荊州立,文帝元嘉八年省;元嘉十六年又立,元嘉二十九年又省。由於荊州對於劉宋抗禦北方仍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荊州有時反而恢復了它原來的版圖和實力。同時,宋文帝時期,宗王出鎮的體制基本還能在皇權的控制和協調下,運行良好,出鎮宗王的勢力尚還沒有發展到能威脅到中央的地步,宗王政治的弊端還未完全顯現,因此削弱荊州對宋文帝而言也並不那麼急切。

歷史的真正轉折發生於宋孝武帝一朝

孝武帝劉駿以地方方鎮勢力,起兵討滅劉劭,入主建康,面臨的是一個文帝元嘉末年留下的宗室與士族的平衡被打破,宗王勢力日漸增長的局面。此時,劉宋地方強藩的勢力已成氣候,尾大不掉。

當時情形

義宣在鎮十年,兵強財富,既首創大義,威名著天下,凡所求欲,無不必從。朝廷所下制度,意所不同者,一不遵承。嘗獻世祖酒,先自酌飲,封送所余,其不識大體如此。初,臧質陰有異志,以義宣凡弱,易可傾移,欲假手為亂,以成其奸。

時世祖自攬威柄,而質以少主遇之,是事專行,多所求欲。及至尋陽,刑政慶賞,不復諮稟朝廷。盆口、鉤圻米,輒散用之,台符屢加檢詰,質漸猜懼。

質於義宣雖為兄弟,而年大近十歲。……質女為義宣子采妻,謂質無復異同,納其說。且義宣腹心將佐蔡超民之徒,咸有富貴之情,願義宣得,欲倚質威名,以成其業,又勸獎義宣。

當時,劉義宣、臧質等人更是徒欲以幼君弱政,期之於孝武。然而孝武帝劉駿不欲威柄在人,豈能甘居弱主之勢。

地方強藩與中央政府的矛盾由此升級

於是荊、揚對立之勢,在孝武帝初年捲土重來。孝武帝調劉義宣為丞相,劉義宣不願內附,後經臧質鼓動,加上新附劉宋的北來勢力如魯爽、魯秀兄弟以及劉義宣手下的蔡超、竺超民等下級軍官為了權力的投機,推波助瀾。終於,孝建元年,二月,劉義宣,企圖趁著孝武帝劉駿即位初,立足未穩之際,發動十萬荊州鎮軍,並聯合豫州、江州、兗州共四州力量,兵發建康。但僅僅四個月,就被孝武帝所部的雍州集團軍徹底平定。劉義宣之亂被平的原因,想必還與孝武帝在調劉義宣為丞相,未果後,馬上以當年雍州的舊屬親信朱修之為雍州刺史、劉秀之為益州刺史,對劉義宣形成牽制,提前上了保險。孝武帝劉駿在同年平定劉義宣之亂後,即刻感受到了上游荊州的威脅。

劉義宣之亂被平後不久,孝武帝詔右僕射劉延孫使荊、江二州,旌別枉直,就行誅賞;且分割二州之地,議更置新州。

初,晉氏南遷,以揚州為京畿,谷帛所資皆出焉;以荊、江為重鎮,甲兵所聚盡在焉,常使大將居之。三州戶口,居江南之半,上惡其強大,故欲分之。

於是,孝武帝遂對荊州、揚州、江州進行了系列分割。

分荊州的長沙、衡陽、邵陵、湘東、營陽、零陵以及江州之桂陽立湘州;

分荊州之江夏、竟陵、隨、武陵、天門,湘州之巴陵,江州之武昌,豫州之西陽,又以荊州南郡之州陵、監利二縣度屬巴陵,立郢州;分揚州之會稽、臨海、東陽、永嘉、新安為東揚州;先是,宋文帝割荊州之襄陽、南陽、新野、順陽、隨五郡為雍州,而僑郡縣猶寄寓在諸郡界。孝武大明中,又進一步分荊州實土郡縣以為僑郡縣境。雍州河南郡,孝武大明中,分沔北為境。

上述幾州,荊州尤其遭到了孝武帝的重點分割和削弱,荊州一分為四,「分陝」地位由此瓦解。此外,孝武帝還廢除了荊州重兵來源的南蠻校尉,將其營戶兵力遷至建康。荊州實力從此大大削減,這固然減輕了對中央的威脅,進一步加強了中央對荊州的控御,但也嚴重地影響了荊州的對外軍事防禦能力,以致何尚之有「複合」荊州之議。孝武帝不可能不明曉這種情況,因此,孝武帝在削弱荊州的同時,又大力扶持和強化雍州取代荊州成為北防重鎮。孝武帝削弱荊州與經營雍州幾乎是同時進行的。從孝武帝系列經營雍州的舉措來看,經營和強化雍州正是為解決荊州被削弱後的南朝國防建設的問題。

孝武帝經營雍州的舉措:

大明元年,孝武帝劉駿土斷雍州諸僑郡縣。對於孝武帝的大明土斷,學界比較有爭議的是,據《宋書.王玄謨傳》的記載,似乎此次土斷似乎只完成了行政區劃調整,並未完成僑民屬籍工作。然而《宋書.王玄謨傳》之說又與其他列傳的記載存在矛盾之處。《宋書.孝武帝本紀》《宋書.卷三十七.州郡三.雍州》和《南齊書.張敬兒傳》都提到這次土斷包括屬籍應該是全部落實執行了的。

問題可能在於,今人看到的《宋書.王玄謨傳》並不是沈約原書的卷七十六的王玄謨傳,因為包含王玄謨傳在內的《宋書》有多卷原文,到北宋時就已經流失不見啦,現今看到的,是後人根據其他史料補加進去的。可以肯定的是,《宋書.王玄謨傳》應該不是《南史》所補。

雍土多僑寓,玄謨請土斷流民,當時百姓不願屬籍,罷之。其年,玄謨又令九品以上租,使貧富相通,境內莫不嗟怨。民間訛言玄謨欲反。……玄謨令內外晏然,以解眾惑,馳啟孝武,具陳本末。帝知其虛,馳遣主書吳喜公撫慰之,又答曰:"梁山風塵,初不介意,君臣之際,過足相保,聊復為笑,伸卿眉頭。"——《宋書.王玄謨傳》

這裡居然出現了馳啟孝武,這肯定不是沈約原書。如果是沈約原書,應該是馳啟世祖,而不是孝武。

再來看《南史.王玄謨傳》

雍士多諸僑寓,玄謨上言所統僑郡無有境土,新舊錯亂,租課不時,宜加併合。見許。乃省並郡縣,自此便之。百姓當時不願屬籍。其年,玄謨又令九品以上租,使貧富相通,境內莫不嗟怨。人間訛言玄謨欲反。……帝知其虛,馳遣主書吳喜公慰撫之。又答曰:"玄謨啟明白之日,七十老公反欲何求?聊復為笑,想足以申卿眉頭耳。"——《南史.王玄謨傳》

又《南齊書.張敬兒傳》

初,王玄謨為雍州,土斷敬兒家屬舞陰,敬兒至郡,復還冠軍。——《南齊書.張敬兒傳》

對於後人補加的《宋書.王玄謨傳》提到的土斷屬籍中止的「罷之」一說。《南史.王玄謨傳》並沒有提到「罷之」。而《南史.王玄謨傳》明確提到了宜加併合。見許。乃省並郡縣,自此便之。《南齊書.張敬兒傳》更提到了張敬兒家,在那次土斷,是被明確土斷屬籍了。這和《宋書.卷三十七.州郡三.雍州》所確認的雍州實施了現土土斷的這一事實基本一致。《南史.王玄謨傳》雖然也提到了雍州僑民不願意屬籍,但並沒有說最後的結果如何。但是根據《宋書.卷三十七.州郡三.雍州》和《南齊書.張敬兒傳》的記載,雍州僑民最後確實都被劉宋政府完成了屬籍,只不過可能不是在大明元年,因為根據《宋書.卷三十七.州郡三.雍州》的記載雍州各郡縣的情況,提到了大明元年和大明中,兩種情形,因此有學者推斷,孝武帝大明年間可能在雍州前後推行了兩次土斷,才最終完成僑民的屬籍工作。而那個後人所補加的《宋書.王玄謨傳》提到的「罷之」一說,要麼是筆誤和強行腦補;要麼是,孝武帝確實在雍州進行了兩次土斷,第一次土斷,負責人王玄謨只完成了僑置三郡十六縣的行政區劃調整工作,僑民屬籍因為當時僑民百姓不願屬籍的反應比較強烈,所以一度暫停。而後大明中,孝武帝第二次在雍州推行土斷,這次土斷的範圍和執行力明顯超過了第一次,據《宋書.卷三十七.州郡三.雍州》來看,大明中的土斷涉及到了雍州其餘全部的十個僑郡(京兆、始平、扶風、馮翊、南上洛、河南、廣平、華山、義成、南天水),連帶僑民屬籍工作也徹底落實完成了。

在土斷雍州的同時,孝武帝又罷免軍戶為平民,遷往雍州,如「免軍戶為永興、安寧二縣,立建昌郡」。同時,減輕雍州「伐蠻」之家的租稅。大明四年,孝武帝再遣沈慶之統諸軍大舉伐蠻,獲蠻族生口數萬人,進一步增強了雍州的人力物足。此外,繼續割荊州郡縣劃入雍州。

總之,經過這一系列的措施,劉宋政府比較徹底地調整了雍州地區的郡縣區域,加強了雍州對周邊的控制,強化了雍州的軍政實力和能力,從而鞏固了它的西部邊界,逐漸使雍州取代荊州成為北防重鎮,並為以後齊、梁時期雍州地區的發展創造了條件。

荊州被大大削弱,雍州取代荊州成為北防重鎮,對此後南朝政局產生了深遠影響。雍州勢力不僅成為此後南朝政局的一股極為重要的政治勢力,而且其基本順利地發揮了制衡和震懾荊州的作用,「江陵素畏襄陽人」的局面開始形成。

試列下幾例,簡單說明:

第一次,宋明帝初年的義嘉之亂時,是孝武帝割荊政策第一次發揮了影響的開始。義嘉之亂後期,由於雍州、郢州已被宋明帝的平叛大軍佔領,荊州最後竟然不戰而降。

第二次,宋末沈攸之據荊州反蕭道成時,蕭道成先以心腹重將張敬兒佔據雍州,後張敬兒統雍州鎮軍沿白水而下,襲擊江陵,一舉擊滅沈攸之的荊州勢力。

第三次,與沈攸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南齊末年,雍州刺史蕭衍統雍州鎮軍,發兵討伐蕭寶卷,最終攻進建康,滅齊建梁。蕭寶捲起初讓蕭穎胄駐守荊州防備雍州的蕭衍,結果蕭穎胄的部下卻說出了 「江陵素畏襄陽人」之語,意為荊州是抗不過雍州的。最後蕭穎胄反而率荊州之軍投向了蕭衍。這說明,雍州已然對荊州形成了震懾。

第四次,南梁末年,佔據荊州的梁元帝蕭繹的方略是先解決來自雍州、湘州的威脅,逼走郢州的邵陵王蕭綸,然後才全力平亂。但也正因為梁元帝蕭繹沒有徹底解決雍州的威脅,導致雍州蕭警聯合西魏攻破江陵,使梁元帝的荊州政權一朝覆滅。

綜上,足見,雍州在孝武帝之後的南朝歷次重大的政治軍事鬥爭中的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作用。荊揚之爭在孝武帝之後,確實不再對政局發揮主導了,荊州地位轉而被雍州取代。


南朝時期不是沒有荊揚之爭,而是隨著各地軍事集團崛起,南朝的中央與地方之爭早從荊揚之爭擴展出去,雍州集團、青徐集團江東集團(東晉時被北方士族鎮住了,到南朝方才復興)等地區勢力加入了與中央博弈的行列,釀成更嚴重的後果。

東晉時期,司馬皇族與北來士族共享政權,琅琊王氏、潁川庾氏、譙國桓氏、陳郡謝氏、太原王氏五大士族輪流執政,皇權微弱;在建康中樞不得志又野心勃勃的都督、刺史、太守或豪強酋帥則割據方鎮,豪據一方,他們建成自己的武裝(即外軍),於是就有了中央與地區之爭、外軍和中軍之爭。

中軍與外軍可以相互轉化,當中軍長期外駐時,可能形成一個勢力的「外軍」;而當外軍護衛中央或者奪取中央政權時,則形成了中軍。

東晉時期強大的外軍多以荊州為基地,如王敦、陶侃、桓溫、殷仲堪、桓玄;也有少數以淮南、青州為基地,如蘇峻、王恭,與中軍呈對峙之勢,這便是荊揚之爭,並釀成了數次叛亂(王敦之亂、蘇峻祖約之亂、王恭殷仲堪之亂、桓玄之亂)。荊州集團強大時,可以廢黜皇帝,如桓溫曾經廢掉司馬奕,立簡文帝司馬昱。

南朝時期,中央與地方、中軍與外軍的對峙更為複雜。

東晉末年,以劉裕為首的京口集團崛起,並得到了江東大族義興沈氏的支持,平定孫恩盧循之亂、桓玄之亂,形成最強的軍事實力,最終取代東晉,建立劉宋,京口集團北府軍成為了中軍。

為了遏制地方做大之勢,劉宋皇帝將荊州、揚州分割成更細的州(孝武帝時分成荊、雍、郢、揚、東揚五州相互牽制的格局);同時派親王入駐州鎮,又命典簽監督宗室,形成了延續整個南朝的「寒族掌機要,士族居虛位,宗室鎮要州,典簽控州鎮」的基本格局。

不過歷史的發展並不以皇帝的意志為轉移。

野心勃勃的宗親趁機擴展自己勢力,拉攏駐紮地方的士族、寒族、豪強酋帥,形成自己的軍事班底,發動叛亂。宗親有著皇家血統,奪權有其合法性;而劉裕廢黜晉帝,開了壞頭,蕭道成、蕭衍和陳霸先有了效仿的榜樣。

於是南朝時常有宗親或強臣內亂或內戰,難以建立穩定的統治。東晉的中央與地方之爭不再局限於荊揚之爭,形式更為激烈,範圍更加廣泛。與中央爭奪的勢力,不再只是荊州集團,還有京口集團、雍州集團、青徐集團、江東集團;而方鎮地區推翻中央奪取政權的例子也不少。

下面將宋、齊、梁、陳的地方叛亂整理下:

1、南朝宋(劉宋)

劉宋時期,親王為了奪取中央權力,爆發了曠日持久的內戰,削弱了劉宋統治,最終為蕭道成取代。

荊州勢力在桓玄、劉毅和司馬休之後一度衰落,隨著劉義隆出任荊州刺史,荊州集團復興。

劉裕死後,帝位由太子劉義符繼任,徐羨之、傅亮和謝晦勾結檀道濟殺劉義符、劉義真,立劉義隆,是為宋文帝,開啟了駐紮地方的宗親奪權的先河。

劉義隆的班底是荊州集團(王曇首、王華、殷景仁),繼位初期和京口集團(檀道濟 、到彥之)聯合。檀道濟被殺後,京口集團衰落。

劉駿出任雍州刺史期間,在雍州境內招募北方流民組建伐蠻軍,後來又接受了帶著北方義兵南歸劉宋的薛安都,組建了實力強大的荊雍集團和荊雍兵。荊雍兵在元嘉北伐時,逐漸加入了劉義隆中軍。

劉劭殺文帝自立後,劉駿在雍州集團支持下殺劉劭奪政權,是為孝武帝,雍州集團成了孝武帝的班底。此後孝武帝又打敗了荊州刺史劉義宣、江州刺史臧質、豫州刺史魯爽和兗州刺史徐遺寶聯合叛亂,重創了荊州集團。

宋明帝劉彧弒前廢帝劉子業,爆發了一場席捲全境的內亂「義嘉之亂」,並引發了雍州集團分裂。宋明帝被迫聯合青徐集團,擊敗叛亂,卻壯大了青徐集團勢力蕭道成。

宋明帝死後,蕭道成弒後廢帝劉昱,又誅滅忠於宋室的尚書令劉秉、司徒袁粲、荊州刺史沈攸之、鎮北將軍黃回,最終篡宋建齊。

2、南朝齊(蕭齊)

南方僑姓士族四大望族,由東晉時期的王、謝、庾、桓,逐漸變成了南朝的王、謝、袁(陳郡袁氏)、蕭(蘭陵蕭氏)。隨著蕭道成崛起,蘭陵蕭氏走上巔峰。

齊高帝蕭道成、齊武帝蕭賾父子的班底是青徐集團。

蕭賾與弟弟蕭嶷曾發生過王位之爭,且蕭嶷有豐富的方鎮任職經驗,對蕭賾有威脅。好在二人關係不錯,兄友帝恭,蕭道成將位子傳給蕭賾,沒有釀成大型叛亂。蕭頤當政期間,曾發生過荊州刺史蕭子響之亂,很快被平定。

此後曾任過豫州刺史的蕭鸞,政變上台,是為齊明帝,齊明帝誅殺了蕭道成和蕭頤的後代。蕭鸞的班底是豫州集團。

東昏侯蕭寶卷荒淫無度,雍州刺史蕭衍發起了叛亂,推翻了蕭齊政權。

3、南朝梁(蕭梁)

南梁蕭衍的班底是雍州集團,蕭衍當政五十年,總體上地方叛亂不多。

直到侯景之亂爆發,蕭衍被囚死;而南梁宗室陷入大混戰,荊州刺史蕭繹利用荊州集團的勢力,打敗了益州刺史蕭紀、郢州刺史蕭綸等宗親;可惜,蕭繹不久又被西魏宇文泰打敗誅殺,蕭梁宗室衰落。

隨後,王僧辯和陳霸先崛起,王僧辯的班底是荊雍集團,陳霸先的班底是南方土著和江東大族。陳霸先襲殺王僧辯,建立陳朝。

4、南朝陳

陳朝班底是南方土著和江東大族。陳朝地方叛亂極少,內部較穩定。

陳宣帝廢黜陳伯宗,並未造成多大動蕩。然陳宣帝北伐大敗,陳後主昏庸無能,導致陳朝進入了混吃等死的狀態。


荊揚之爭始於什麼時候?三國東吳時期,控荊州(武昌--今鄂州)的東吳大都督和南京的孫權分權的問題。古代交通不暢,將在外 君命有所不受的事情屢有發生,這時從荊州看天下(洛陽)和從南京看天下(徐州)的結論就會有分歧。但是基於孫權一系列的操作以及蜀漢曹魏的威脅,荊州揚州雖不能同心同德,也沒有刀兵相向。東晉時期,以桓溫廢帝為標誌,荊州的軍事集團正式可以開始參與/控制朝政,為了抵禦這種亂權,南京的執政者親自組建親軍也就是揚州軍事集團(檀道濟為代表)。宋齊梁陳中間又伴隨著宗親外放-造反的循環。荊揚之爭達到頂點。在我看來,荊揚之爭的落幕是岳飛之死。兩宋不僅僅是人口的南遷也是政治的東遷。從臨安的角度來看,只要徐州沒有威脅,那麼只有荊州才有危險。金朝發展太快,需要吸收消化中原,趙構又無意北伐,那麼,在湖北掌兵的岳飛就是他皇權的最大威脅。所以,莫須有,他要除掉這個威脅。

樓上諸位,得界定清「荊揚之爭」的概念,「荊揚之爭」是指荊州強藩和揚州強藩之間圍繞中央權力而展開的政治軍事爭鬥。因此嚴格意義上的「荊揚之爭」到宋孝武帝割荊重雍的政策推行後,已經結束了,宋孝武帝以後,荊州政區因被孝武帝大幅度分割,其作為能和揚州抗衡的強藩地位已經失去。宋齊易代之際、齊梁易代之際、南梁末年亂局,實際上主要是雍荊之爭和雍揚之爭。

不要大而泛之地把上游和下游的相爭都稱為「荊揚之爭」,上游和下游的相爭整個東晉南朝始終都存在,但上游和下游的相爭以「荊揚之爭」的形式表現出來,只發生在東晉一朝。劉宋中期以後,隨著上游州鎮被大幅度分割,上游和下游的相爭的形式已經轉化,「荊揚之爭」已經不復存在了。但總體來說,劉宋中期以後,隨著上游被分割,上游起兵成功的難度越來越大,最後真正成功了的,只有蕭衍那一回。


劉裕出身北府,蕭衍出身晉陵,蕭道成出身雍州。荊揚之爭直到南方人陳霸先建立陳朝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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