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几位明星艺人的旅行成为了网友们热议的话题:

小S去非洲探访大象孤儿院,亲眼目睹了一头被狩猎的象死在自己面前;春夏去美国追逐龙卷风,过程中还和节目组闹了一点可爱的小脾气;窦骁去印度尼西亚攀登查亚峰,却因为下雨在旅馆困了五天,反而意外地让全国人民知道了他的好脾气。

这些精彩又刺激的旅行,其实是因为这样一档节目:

《奇遇人生》是一档国产原创综艺,它不是单纯的真人秀,而是采用「纪录片+综艺真人秀」深度结合的形式,每期节目都由阿雅陪伴不同的艺人去一个特殊的地方,且全程无台本,做到最大程度的接近真实。前三期的嘉宾正是小S、春夏和窦骁。

如果说他们三位的旅行还称得上是全程充斥欢乐,间歇性掺杂眼泪的话,那最新一期的节目,内容就有点沉重了。

这一期的嘉宾是毛不易,他跟随阿雅和两位音乐治疗师去到台湾,探访当地护理之家的老人和身心障碍养护院的重残身障者,并借助音乐的方式给他们做一些康复治疗,可以说是一趟「治愈之旅」。  

节目最开始他们去到了一位92岁的林爷爷家中,老人患有失智症,语言能力、理解能力都受影响,在情绪上也会有比较大的波动,可以看得出他在唱歌的时候是存在障碍的:

音乐治疗基本上针对的都是类似的人群,护理之家92岁的严奶奶,甘肃省兰州人,来台湾六十多年,再也没有回过家。奶奶行动不便,女儿只有把她放在护理之家,才能放心出去工作应酬。

严奶奶说她们这些老人在慢慢凋零,有时候问这个人或者那个人到哪里去了,突然就被告知他们去世的消息,走得悄无声息。

护理之家有一群年迈病弱的老人,他们坐著轮椅,看起来反应都有些迟缓,也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们在跟唱歌的音乐治疗师和阿雅互动的时候,整个人是开心的,在尽力跟上音乐的节奏表达自己的情绪:

连护理之家的执行长都跟著落泪,因为她第一次看到从来没说过话的老人说了那么多话。

没有人在疾病和生死面前不会显得懦弱,就像阿雅和毛不易说的,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投身这件事情,但等到真正进入了那个环境,直面那些只能在病床和轮椅上靠回忆度日的老人,还是会觉得难过。

他们在第三天来到迦南身心障碍养护院,这里收容了五十四位贫寒、无依无靠的重度残疾人,有很多都是植物人状态,需要插鼻胃管跟尿管才能维持生命。

快五十四岁的小琪,连一句简单的「你好」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啊—」的声音。

还有在生产过程中血崩,难产变成植物人的妈妈,听别人讲话的方式就是眨眼睛。

患唐氏症三十五岁就开始老化的孩子,相当于普通人的六十五岁,老化年龄比普通人多出二十年,连眉毛都发白了。

毛不易和音乐治疗师给这些人做康复训练,他们试著让小琪用小乐器给音乐伴奏,锻炼她的双手:

给一屋子的病人唱歌,陪他们说话,给他们按摩,静静地在他们身边待上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一下子承受了太多生命的无奈和厚重,一时间难以消化,又或者是久未开口的病人在自己的歌声结束后意想不到的一句「爱你」,一直表现得有些冷静和清醒的毛不易都出现了情绪失控的时候。

毛不易是师范大学护理专业毕业,曾经在杭州的地方医院实习,他在实习的过程中看到过数百个在他面前死去的病人,但第一个在他面前死去的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的妈妈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癌细胞扩散到食道把食管挤住了,吃东西吃不下去,她硬吃下去再吐出来然后继续再吃,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因为她觉得她儿子「还没有家」。

毛不易有首歌叫《一荤一素》,他每顿饭都要吃一个荤菜一个素菜,但是妈妈正在病床上躺著,没有人能给他做这一荤一素。

他在说完这段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看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也没有什么」。

毛不易把那几天的感受归结为「洪水猛兽,时间流逝」。没有人能停住时间的脚步,也没有人能阻止生命的消亡,有句话说「富贵,贫贱,年少,老衰,在生死面前别无二致」,身为凡人,我们除了一声「无能为力」,再无话可说。

他在《一荤一素》的歌词里写著:「太年轻的人,他总是不满足,固执地不愿停下远行的脚步」,其实太年轻的人未必真的不愿停下远行的脚步,只不过远行的背后负担太重,太多的东西在推著他们往前走。

最近有一部新上映的电影,名字叫《找到你》,难得地探讨起了现代女性所面临的职场和家庭的双重矛盾问题。姚晨饰演的李捷在片中有这么一段台词:「这个时代对女人要求很高,如果你选择成为一个职业女性,就会有人说你不顾家庭,是个糟糕的母亲;如果选择成为全职妈妈,又有人会说,生儿育女是女人应尽的本分,这不算一份职业。」

试想一下,即使把这段话的主语「女人」换成「年轻人」,道理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年轻人如果选择事业,势必会牺牲家庭,如果选择家庭,则注定在事业上成就受限。也许女性在面对这双重矛盾之时尚有脱困之法,但年轻人现在还没有一条畅通无阻的路可以走出这个死局。他们忙于在外打拚、忙于工作应酬,没有时间去照顾甚至是看望自己的父母亲人。节目中92岁高龄的严奶奶,女儿两三天探望她一次,而那位在生产过程中难产的植物人妈妈,她的丈夫和孩子也只是偶尔才去看她。 

你能说他们心里不想念自己的母亲,不惦记自己的妻子吗?没人敢下这个定论,我宁愿相信他们是没有充裕的条件做到家庭和事业的两相兼顾,尤其家中还有如此年迈和身患重病的亲人,说来残忍,但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又一重负担。

社会大环境如此,生活的重压注定了我们要无休无止地工作,抱怨也无用,既改变不了现状,又拯救不了自己。

但我若不想妥协呢?我若不想把工作变成生命的全部,不想让工作天天充斥著我的生活呢?

总有办法的吧。

生命只此一次,和父母爱人、亲朋好友的缘分可能也只此一世,总想著我还年轻,他们还在,我先把未来描画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再回过头去填补那些错过的时光。

没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毛不易的妈妈去世前都带著儿子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担心和遗憾,可即使毛不易现在变成了当红歌手,写的歌传遍大街小巷,他也无法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妈妈,只剩下一个再也无人回应的微信号,能让他寄托一些思念和心事。

错过就是错过,哪怕追悔莫及肝肠寸断,逝去的生命也不可能因为任何人的留恋而施舍回头。春夏说:「我们难道不应该把所有的时间空隙,都拿来想爱的人吗?」只要想爱,总有时间的。

鱼与熊掌的确不可兼得,但也会有在夹缝中顾全大局的办法。回家陪父母吃一顿晚饭吧,给朋友发一条简讯问候一下吧,不要再和爱人因为无谓的缘由吵架了。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错,但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以用来表达「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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