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興興回到家,打開房門鑰匙,一腳踹開了門。老媽正在廚房不亦樂乎地正在進行鍋碗盆瓢交響曲,我頓時飢餓難擋地沖至廚房,興緻極高地叫了一聲媽,然後伸手就準備往那炒好的青椒肉絲下手,媽瞟了我一眼高興地說:回來了,今天咋興緻高啊?見我手不乖,猛地伸手拍了我手背一下,問:洗手了嗎?

我伸了一下舌頭:還沒!然後自己乖乖地打開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正準備把今天高興的事告訴媽,還沒等我開口,媽的隨口一問「報名順利嗎」頓把我的興緻打入死海的深淵,我閉口沉默,洗好手隨口假裝沒事的問:爸呢?媽忙著炒菜,沒看我:看你爺爺去了!

我的心不知怎的又像鬆了一大口氣,然後對媽說:我去給爺爺打個電話!

媽抬頭沖我笑了笑,許是見她的兒子突然間這麼懂事高興唄:去吧,幫我也問候爺爺一下。

我高興地答應了,然後轉身來到客廳,心便又沉靜了:怎麼辦呢?要是媽知道名沒有報到,並且是差錢沒有報到,這不是損她面子嗎?還好,爸不在家,要是他在,我要在他面前撒謊簡直比登天還難,噢,誰叫我有個當警察的爸呢?!

坐在電話旁,正準備打電話,電話響了。我拿起聽筒,沒好聲氣地問了句:誰呀?

耳邊就響起死黨小明的溫柔提問:羅大媽,你家小鋼在嗎?

你奶奶的才大媽呢,老子就是小鋼,連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死!

噢,剛果(鋼哥),索耳肉,索耳肉。

你奶奶的,什麼時候到過剛果,還喫了索耳肉也不叫老子一路去,你是真的找死不成!

不死(是),啊欠--鋼哥,對不氣(起),我最近得了肝毛(感冒),圖紙(吐字)有點不清。

小子,是不是想尋寶,圖紙都有了,連鑰匙那所謂的肝毛也有了,你小子也太損了,連這都不告訴我一聲!

什麼呀,鋼哥,啊欠--!

你小子不裝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鋼哥,你得請客!

什麼?請客?我看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感冒糊塗了,我請客?我又沒有什麼天大的喜事,我請客?可以,你等著下輩子喫吧!

不是,鋼哥,聽說你今天艷福不淺呢!有個漂亮的女孩主動投懷送抱,看來你那輛車不是跑在黃金周,就是春運時期。你說你該不該請客?

我請你個大頭鬼!

鋼哥,不要生氣嗎?你不請客也可以,不過就不奢望我告訴你那女孩的名字了,想必你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吧?

……我……我纔不想知道她是誰呢?那瘋丫頭,你還不知道她今天咬得我有多慘,我的肩頭都出血了,你不提醒我我還不知道,它到現今還痛呢!如果真叫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我非尋著她然後痛扁她一頓不可!為了那可憐的女孩好,你還是不告訴我她的名字好!

不過說起那女孩也真的可憐,你知不知道那女孩今天真的把報名費搞丟了,肯定是在報名的過程中把錢給擠丟失的,不知那個該死的撿到了也不還給人家,真的該在花下死。你知不知道那女孩被分到和我們一個班,以後就是同學了,我今天進教室時,看見她爬在桌子哭得好慘,聽其它女生講,她家裡不富裕,報名費都是她老爹在城裡打工賺來的,唉--真的好可憐,我見猶憐啊!怪了,她就是叫金猶憐,不過不是看見的見,是姓金的金。噢,不對,她不是叫那名字,她是叫……我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我知道小明他是藏不住祕密的人,不用我求他,他自會告訴我:算了吧,小子,我知道你可憐我囊中羞色,謝了!

鬼才可憐你呢!你要囊中羞色,我豈不是囊中連色都不色!

是,你的確是狼中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之色都不色之輩!

你纔是色狼!

難道你不是,整天得雙眼睛專往漂亮美眉身上瞟。

鋼哥,不要冤枉好人吧!你可知我的良苦用心,我是幫她們找出衣服上的小泥塊。

算了吧,小子,色就色唄,有什麼不好,沒看過古龍的書中說嗎--不是好色的男人不是正常的男人--嘿嘿,這說明你是正常的男人嘛!

喂,鋼哥,就說到這兒吧,打電話可以要付錢的,你不心痛我還心痛呢!

當然我--心痛了,電話是你打來的,反正是你交費又不是我,我心痛,心痛個啥呀!嘿嘿!

你個吝嗇鬼,不請客也就罷了,還這般損我,不說了,我掛了!

喂,喂,別忙掛電話嗎,再聊會兒!

有什麼好聊的?

這時媽媽從廚房裡端著菜出來,隨口問了句:和誰通話呢?

啊,咋辦?媽前兩天就不准我再和小明來往,若說是小明媽肯定會不給好顏色看,我忙中說是爺爺!

媽說幫我問候他一聲!

我點點頭,卻遲遲不肯叫出口。

媽見我不說,準備再去廚房端菜的動作便停止,只看著我,眼裡有了疑惑。

我忙用尾手手指捂住話筒輸入口,故作高興的說:爺爺啊,媽要我代她向你問聲好。--啊,好的,好的,我會好好學習的,爺爺,你就放心吧!

是吧,放心吧!媽媽放心的又進入了廚房,我卻不放心的看了看我的尾指,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他奶奶的,那個輸入口居然不在尾指下,而公然暴露在尾指的旁邊。我馬上拿起電話,就聽到小明那得意的笑,還不時的說:孫兒乖,孫兒真聽話!

你奶奶的,你以為你是誰呀,真當是我爺爺?我拿起話筒就差點往地上扎,猛發現是自家的話筒,摔壞了是要自已掏腰包的,就拿起話筒,聲音惡狠狠地:你給我聽著……這時,媽又從廚房裡出了來,見我神色不對,忙問:怎麼啦?是不是生病了!

我忙沖媽露出笑臉並用手搖了搖腦袋晃了晃說沒事,然後沖話筒溫柔地說:好了,就這樣,爺--爺,你要注意身體!再見!

媽說你等會兒再喫,我去廚房熬湯。

我點點頭。等媽進了廚房,我馬上拿起電話,遲疑了一下沒拔小明家的號碼卻拔通了爺爺的號碼,我想小明的事有的是時間解決,爺爺的電話沒打要是問起來我可沒好日子過……當爸回來時,已是街燈明瞭,進門時我正在一本正經的看書,看的居然是數學輔導書,還一邊用筆在紙上寫寫劃劃,這可是我這一次這麼乖的主動看學習方面的書,平時我的手中不是本武俠小說就是本青春小說。

爸一進門我的心就顫抖不安,我知道爸可不像媽那樣好矇混過關,我偷偷咬了咬牙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浮動的心鎮定下來,我必須保持鎮定,不然結果會很慘的。

爸脫下外套的第一句話是:名報了嗎?許是見我今天這麼乖,語氣沒有以往那麼具有威懾性。

我知道在爸面前我必須奉行他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但我從口中冒出的是--爸,回來了,在爺爺那裡過得好嗎?爺爺身體還好嗎?過得好不好?下次我一定要和你去爺爺家看望他。

我基本上說出了正在看肥皂剧媽媽想說的話,媽媽的眼神也關注,爸坐到沙發上,隨手抽起了煙,他的煙齡有夠長的,我也不知他已有多少年了,反正從我記事起就見他的左手基本上沒離過煙,不過有好多事情我見他都是在抽煙中解決的。

爺他老人家一個人也是孤單,不過他老人家身體可好的很,我去時,他還在挑水淋菜呢……爸在跟媽講爺爺,我坐在旁邊故作專心的聽,耳極不願心卻極想他就這樣講下去,最好忘了問我報名的事,可爸就是爸,雖表面不愛注重細節心卻如明鏡般清晰,末了,偏首問了我一句:我問你報名的事,你還沒告訴我。

我不由心驚:我名是……我想說報了,可我知道我在爸面前撒謊等於是自討苦喫,他那超聲波的厲害我是領教多回卻每回都敗了的,不知咋的,我的頭腦中卻偏偏在這兒閃現那小女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衝上來的情景,是那般的矢志不渝不達目的不罷休,口中卻老實的交待:--沒報!

不過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卻在腦中閃現便心馬上下了決定。

媽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倍:什麼?你沒報名?

還是爸穩沉,聲音平緩而低沉:為什麼?

我一下子用手指去眼睛聲音帶著哭腔:我把錢搞丟了!

我的眼淚卻不爭氣不肯配合情緒,我就拚命的用手指擦眼,痛中淚出。

媽一下子沒了聲音,爸卻還玩深沉:真的嗎?

我不拿眼看爸,我知道我的眼如果和爸的眼相對,我在爸的電眼注視下我的眼睛便會出賣我,只用手指抹眼淚(其實是在揉眼睛讓淚多些),帶著哭腔點了點頭。過後是一陣子沉默,只有我那帶抽筋般的聲音在客廳回蕩。

我哭著哭著居然是真的哭了,原因是在假裝的抽筋中牽動了我肩頭的傷,他奶奶的,還蠻痛的。

好了,沒事了,搞丟了就算了!給,這是報名費,下次注意點就成了!

爸用手拍我肩頭安慰我,我卻哭得更慘了,原因是爸的手正好拍在我那受傷的肩頭。許是這樣,我的哭聲居然讓一向明察秋毫的爸也被我矇混過關。

媽走過來牽我的手,把我牽起到洗漱間洗去我的無辜的眼淚……當我的臥室房門關閉後我望著手上那紅花花紙毛澤東像時,差點高呼萬歲!哈哈,明天,明天我就要做一件好事,像……像那什麼鋒的(過後纔想起應是雷鋒),並且做了好事不留名,就像上幼兒園時那返老還童的阿姨教的那般去做,不過都過了八九年了纔去實踐她的話,不知那阿姨要是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管她的,明天,明天反正去做就行了,啊哈,他奶奶的,原來做好事心有多舒暢,雖然我還沒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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