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国栋

1951年初,蒋介石亲自在一名高级军事将领的判决书上批注了一个"耻"字,并授意军事法庭将原本判处15年有期徒刑改为死刑。这位将军被枪决后,被山东省追认为革命烈士。这位国军高级将军就是"山东三李"之一的李玉堂将军。

李玉堂,字瑶阶,1899年出生于山东省一户封建地主家庭,黄埔军校第一期步兵科毕业。因为在抗日战争中表现优越,获得过国民政府颁发的青天白日勋章,故而时人将同样是山东籍的抗日名将 李玉堂、李延年、李仙洲、王耀武合称“三李一王”。

李玉堂的军事生涯非常辉煌。1925年黄埔军校毕业后,从见习官干起,因功晋升各级军事主官(从排长到师长一级都没有落下),至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时,已经担任国民党第8军中将军长。

李玉堂的成名战是死守武宁棺材山。1939年2月,日军向江西首府南昌大举进攻,拉开了南昌战役的序幕。李玉堂的第8军奉命阻击武宁以北日军第6师团的进攻,主阵地就在棺材山。从3月20日开始,日军第6师团逐次对第8军守卫的阵地进行了猛烈的进攻。李玉堂沉着指挥部队与日军交战,利用熟悉的地形与防御工事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两军连续鏖战了8昼夜,日军始终无法突破第8军的防线。蒋介石接报大喜,特授予第8军"泰山军"的称号。结果令人惋惜的是,当第8军将阵地移交给轮换的72军后,不到一天就被日军给突破了。

1940年4月,经过第一次长沙会战后,很多参战部队减员都非常严重。国防部将第8军和第10军合并整编,让李玉堂出任新编第10军军长。这支部队原是准备编入中国远征军入缅甸作战的。结果因为日军很快发动了第二次长沙会战,只得将其投入到保卫长沙的战斗。在这次战役中,由于第10军催促上阵,准备不足,所部防守的福临铺、金井阵地先后被日军突破,所属第3师损失惨重,第190师副师长殉国。李玉堂被迫放弃阵地率部撤往以南的榔梨市收容整顿。随后将第10军部署在外围的东山、浏阳河、捞刀河一线,利用地理优势阻击日军四昼夜,终于坚持到援军赶至将日军击退。战后,战区长官部追究金井丢失的责任,李玉堂遭到撤职处分并调战区长官部服务。

这一处罚决定引起了第10军官兵的强烈不满,在赵锡田、金锦源、方先源,三位师长的煽动下,第10军上下抵制新任命的军长钟彬,以至于钟彬不敢到第10军上任,而李玉堂又负气出走,有好几个月的时间,第10军处于没有军长的状态。后来还是蒋介石亲自给李玉堂打电话,让其继续担任第10军军长守卫长沙,才解决了这一矛盾。在同年的第三次长沙会战中,李玉堂因为指挥得当,赢得了长沙保卫战的胜利,获得国民政府颁发的第95号青天白日勋章。

1943年11月,升任第27集团军副总司令的李玉堂奉命率领第10军、第99军参加常德会战。在这次会战中,第10军出师不利,伤亡惨重,预10师少将师长(原师长方先觉已经升任第10军军长)战死沙场。

1944年5月,李玉堂率领第10军、第46军、第62军参加长沙衡阳保卫战。当第10军被日军团团包围于衡阳城中时,李玉堂亲自率领第46军和第62军前往营救。由于中国军队缺乏重武器,迟迟未能突破日军的防御阵地。第10军在衡阳与日军苦战了47天后,军长方先觉为了挽救数千名伤员的生命,率余部向日军投降(后国民政府派出大量特工,救回了方先觉、葛先才等将领)。李玉堂认为第10军是自己的老部队,投降日军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主动向战区司令部请辞,未获批准。

1945年2月,李玉堂升任第27集团军总司令。在同年7月的广西反攻战中,李玉堂率部收复了广西重镇桂林。战后获得国民政府颁发的和。

1946年内战打响后,第27集团军整编为第24军,由李玉堂担任军长。第24军参加了对中原军区的围剿。

1947年12月,李玉堂升任新组建的第10绥靖区司令官。由于第24军3个整编师都被抽调到其他地方作战,此时李玉堂手里只有山东几个州县的保安团,根本无所作为。

1948年7月,解放军发起了对李玉堂驻守的兖州的攻坚战。7月13日,兖州解放,第10绥靖区总司令李玉堂和整编12军军长霍守义都成为了解放军的俘虏。李玉堂冒充士兵骗过了盘查,在押送途中逃脱,辗转回到了徐州。国民政府追究其战败的责任,对其颁布了"永不叙用"的撤查令。李玉堂灰头土脸,只得带着家人到上海闲居。

1949年2月,蒋介石宣布下野。李玉堂不甘寂寞,投奔广东省主席薛岳担任高级参谋,妄图通过战功东山再起。同年11月,薛岳任命李玉堂为海南防卫副总司令,担负防卫海南的重任。华东局为了争取李玉堂和平起义,通过其妻子和内兄陈石清与李玉堂取得了联系。在严峻的形势下,李玉堂答应了解放军要其和平起义的请求,伺机起义。然而因为无法有效控制部队,李玉堂的起义计划一拖再拖,直到1950年4月解放军发动海南战役都没有能够实施。李玉堂与解放军失去了联系,只得率领第32军负隅顽抗。至4月19日,第32军大部分被解放军歼灭,李玉堂率残部逃往台湾。

1950年底,台湾当局查到了李玉堂的妻子陈伯兰与大陆有联系。李玉堂知道情况紧急,写了一封信给身在高雄的内兄陈石清,让其逃命。结果信落到了特务的手里,更进一步坐实了李玉堂的罪名。李玉堂被逮捕后,由曾经的黄埔教官钱大均负责审判。钱大均一开始判了李玉堂有期徒刑7年,当局不满意,后又加重为15年有期徒刑。判决书呈报蒋介石时,蒋介石一言不发,只用笔在判决书上写了个大大的"耻"字,审判人员会意,最终判处李玉堂死刑。

1951年2月5日,李玉堂及其夫人陈伯兰同被押赴台北碧潭刑场执行死刑。

1983年7月20日,山东省追认李玉堂为革命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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