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耳的骨迷路(bony labyrinth),是耳朵里面微小,却相当精致的骨头构造。它与听觉和运动平衡有关,有人认为,骨迷路的型态既然牵涉到功能,应该会反映出人对环境的适应。这个 2018 年的论文却指出,骨迷路的型态差异,比较符合人群间的亲疏关系。

Human bony labyrinth is an indicator of population history and dispersal from Africa

 

 骨迷路在人类出生之际,就已经发育完成。这个论文,搜集世界各地 22 个族群(包括 3 个距今超过三千年的史前族群:德国新石器时代、日本绳文人、印尼旧石器时代),共 221 个样本,比较大家型态间的异同。遗传方面,则是比较基因组之间,DNA 的差异。

 

假如骨迷路的型态,反映人对环境的适应,那么我们将会看到住在环境类似地方的族群,彼此间型态也比较相似。然而,遗传与型态对照的结果显示,根据型态差异建构的亲疏关系,与根据遗传差异建构的结果相当符合。两个族群间的 DNA 差异愈多,骨迷路的差别也愈大,反之亦然。论文指出,这表示骨迷路跟不受天择影响的中性 DNA 一样,可以作为人类族群,关系亲疏远近的指标。

 

不过耳骨型态与亲戚关系一致,目前只限于智人,其他古人类是否也是如此,仍需更多研究:

东亚北方泥河湾盆地的许家窑人,距今26到37万年前

十万年前住在东亚的许昌人:有点传统也有些现代,还带点尼安德塔

 

然而,论文作者对人类遗传史,掌握度似乎没那么好,所以有些解释有点问题。例如论文提到,日本古代的绳文人,与现代日本人的骨迷路型态接近,表示两者间可能存在古今间的连续性。但是我们知道,绳文人在遗传上,对现代日本族群的贡献应该很低。(论文比较时,并没有纳入绳文人基因组)

福岛绳文人DNA 揭露日本史的未知境地

 

论文特别提到,即使人群间的骨迷路型态,与遗传关系大致上一致,也不能只用单一样本的型态,判断其所属族群,与其他族群的关系。这是因为族群中会有少数,与自己人差异较大,却和其他族群比较像的特例。论文举例用的是,美洲原住民肯纳威克人相关的头骨型态比较,各位有兴趣可以看看。

8500年前古印第安人,在现代引起了什么争议呢?

 

另一点有趣的是,近来古代遗传学家发现,各部位的死人骨头,耳朵内的骨迷路附近保存的 DNA 质量最佳,因此古代 DNA 取样,往往优先由骨迷路寻找,而会摧毁其构造。论文也顺便呼吁,在毁灭耳骨样本以抽取 DNA 以前,最好先扫描,保存骨迷路的型态资讯。

3000多年前的衣索比亚人,与中东农夫移民有过混血

 

新闻稿:

Inner ear provides clues to human dispers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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