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ries John

编辑/Rungazeu

写这篇文章主要是想要描绘一些感想，关于昨天在自己有参与规画的一个论坛中所听到的，一名高三生在听完台上论坛内容后所说的回馈，深深的打动我，她是这样说的：

「我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人，就觉得在课业上无法探讨这些问题，课堂上就是国英数一直往你脑袋里灌，像我很喜欢看小说，但从国中一直到现在，我对国文的热爱一直被消灭，这明明就是我爱的，我却看不懂，让我很挫败，我同学只要有国文的问题就会找我，我却也没办法完全跟他们解释，因为课业跟家长压力下，班导对于我们的期待就是没有考上顶尖国立大学就是一个废人，所以你会紧抓著那些跟你无关的那些学科，我们班是比较差的，班导在教务会议上面还会被训斥，我觉得自己好像永远都被绑在书堆里面，资源真的太少，但要学生去罢考甚么的根本不可能，不是学生不敢，而是无法，我只能偶尔在FB上面跟其他学校的朋友看到其他资源较多学校的同学在讨论一些我不懂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能做甚么，希望有更多的教育资源可以进入高中校园，让我们可以知道更多事情。」

在当下其实我觉得很震撼，因为她说出的是大部分高中生所经历的教育现场，不过却没有多少高中生去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困境与无力感，只是不断的在挣扎当中，强加于自己一些虚假的理想与目标不断努力，高中时候的我很喜欢发废文（就是在网志上打一些没意义的日常与思考），我回去挖掘了我几千篇废文网志当中的一篇，那是16岁的自己，回头来想想当年的自己是怎么样思考教育这件事的，当时我是这样说的：

「考试制度又是一个错误错误加错误，为什么如此说？那些都是书面上的知识，你能用到多少吗？而不背的人难道就错了吗？国家学校教育不该以会删除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为前提，这些人就注定失败？带给我们压力以为能激发我们潜能吗？这一切都错了，压力是学习障碍的开始，那些有学习障碍的人，基本上，只是在我们的国家有障碍，到了别的地方人家就不会把它当作是障碍，这就是教育没有跟上潮流的意思，很多人在学校学习各科，但是出了社会却弃如敝屣，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教育没有整合，各科之间扯不上边，导致不能学以致用，且多数学生心中都想著说，学这些要怎么用？学校交给学生知识，却不教他们如何使用？这是什么，就跟给你车，却不给你路一样，实在是很没意义的事情，对于实地探讨问题的方式，学生也不再深入研究了，因为有标准解答，何必去苦苦追寻呢？课程设计上，总是要求进度，请问，进度带给老师你们的是什么？是压力吧！当你有压力时，你就无法教好你的每一课，何况又是在类似单向演说的方式在做教学，我实在是无法从你的话语中得到任何乐趣，这就是现在学生普遍对学习失去兴趣的主要原因，也就是学校最成功做到的事─使学生有了学习障碍，这样的教育制度怎叫人不寒心，如果再过几十年，还是如此下去，相信台湾定会落后世界各国一大步，许多教学在成效上，教学方法上都没跟上世界的最新研究，没教学生如何学习是学校的一大弊端，毕竟学习是教育的基本目的，你不一个个去确认我们的学习方式，要我们自己去摸索，请问，当一些人对于摸索自我带有恐惧时，妳们该怎么解决？将他放到启智班？还是放弃他？」

当时的我其实还是把教育跟整个国家进步与否牵扯在一起，基本上是一个发展主义的思维，认为国家的强盛跟教育的进步与否有关系，但这些年来我回头看，学习如何学习这件事情在资讯时代有了自主式的工具长进，只是在人的运用与能动性上头似乎就不是那样的绝对，就如同我们高喊数位汇流可以改善所谓的资源差距，不过数位汇流仍然有个源头不断的变化，其他人只能跟进，而国高中教育体制当中那种灌输作业系统的模式，其实是有很大问题的。

为什么这样子说呢？假设这个教育是把人的大脑给机械化，就可以想像说其实高中以前的教育是在灌作业系统跟一些没用的应用程式，作业系统决定了你未来的走向，你是不是会常常当机呢？还是要蓝萤幕的次数，而那些没用的应用程式如果没有时常更新也会变成占用你硬碟容量的废物，然后高中教育结束之后，因为某种大跃进，硬体整个翻修了一遍，原本的作业系统也无法负荷新的硬体（EX：32位元跳到64位元的距离），所以你就要抛弃过去所习惯的作业统，进入另一个世界，使用新的各类应用程式去应付眼前的生活，但麻烦的事情来了，过去所学过的那些应用程式还是在硬碟里面，时不时的出来做乱一下，让你跟这个不相容、那个不适应，弄得你鸡飞狗跳的自我矛盾，一下子是扫毒软体出错说你这个就程式是个病毒，一会儿又表示你先前的作业系统就使用者资料里面被植入木马，你哪有勇气对他说其实这些木马跟病毒都是在教育过程当中自己输入进去的，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程式码键入的结果呢？

思想与过去的教育知识彼此是没有对话的，严格说起来反而很可怕的垄罩了现在的思维宽度，学习如何学习放在大学前教育里面还是一套功利主义的竞争市场，有人可以请名师来教导自己如何在考场成为常胜军，这点就是阶级与教育资源上的距离，一个拥有资源的学生，在最短时间之内掌握小撇步就可以胜过百分之五十的人，但小撇步本身是昂贵的，穷人家的小孩连入门本身都很困难，这种惯习上的差异导致说专为上层社会设计的教育制度就是在清扫，清扫那些非他们的族类生存的机会，而那些看似掌握知识与天天跟著新知识进行辩论的有为高中生，说穿了只是一群既得利益者的现身，那种思维逻辑与知识架构的养成就是在其特殊环境当中所形成。

看似进步的样貌与语言恐怕只是一层覆盖，好掩盖自己其实跟别人一样完全溶进这个主流社会的教育升学意识形态当中的无奈，到头来学习知识变成一种炫耀财，如同我掌握某个人你没有掌握那就是你输了，消费生活当中炫耀带来的自爽感很高，连带著将知识也工具化，用工具去欺压别人，鄙视他人的无知，这不就是这个社会当中最为现实的一面吗？你掌握了别人所没有的你就可以成为最特别的区隔位置中的获利者，别人只能借由你的施舍来获得一些零头小惠，这不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现状吗？

教育本身所带有的意识型态灌输会让人无力去思想其他自己所想思考的事物，只会把自己局限与关闭在一个小小角落里面，以为房间里的东西就是全部了，以为地图上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了，完全放弃质疑与怀疑的机会，把自己的思想能力拱手让人，教育制度的规画并非没来由的，他是一系列在权力者手中的精密计算后的结果，如何塑造你、我，好成为他们可以利用、剥削的人，而战争这件事情，其实就在于这个过程当中，你与我的对立与挣扎，而这个你、我，就存在于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