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按:最近寫的東西都是在與一羣朋友創建的卡特爾小組討論工作中所得,所以敘述中頗多口語表達習慣,又無心太過修改。如有閱讀不暢處,還請海涵,並在評論區告知,我會看著改。

這次打算簡單介紹一下異化與分離,或者更準確地說這並不是在完整地去說異化與分離,這是在通過對異化與分離的敘述,從而為四大話語中的奠基型話語,也就是主人話語的敘述打下基礎。所以這次講異化與分離將從這個角度出發,所涉及的是認同與劃槓,也就是研討班11的異化與分離,在這個階段中異化與分離被拉康用以定位分析過程與分析結束,在這個階段中,分離就是分析的最終的階段與經驗上的分析的終點。當然在後面,也就是研討班14,幻象的邏輯中,異化和分離又得到了新的定位,分離是一種新的異化,分離本身來自於異化,異化造就了主體的分裂以及與母親,也就是我們的大他者之間的分離,但是這個地方先不展開,我們先緊緊圍繞著提出這個對子的第11次研討班的最初展開。

我們知道,研討班這種形式不同於著作,對於研討班而言,對於拉康而言,他在研討班中所說的話,所意圖達到的效果是至關重要的,他在不同的研討班,面對不同的聽眾,所涉及的風格都有所不同,因此在這個程度上我們可以去說研討班是不可閱讀的,但是不可閱讀並不是不能閱讀,或者說不可閱讀剛好是閱讀的一個方向。因此我們簡單敘述這個對子提出的背景,也就是研討班11,用以更好地理解拉康所提出這個對子的目的。研討班11的名字叫做精神分析的四個基本概念,這個研討班是不完整的研討班,他原本的名字是父親的名字,但是拉康剛好在這一年被IPA開除,於是父親的名字的研討班中止,從而有了精神分析的四個基本概念的研討班。這個背景所帶來的最首要的改變就是聽眾的變化,以前的研討班是一種小型的,聽眾也侷限於精神病學家,精神分析家和先鋒藝術家之間。而這個研討班是拉康的研討班首次轉移到了大學之中,他的聽眾變為了開業的精神分析家和學者,學生。這種聽眾成分的複雜性使研討班所要去達到的效果面臨一個困難,首先就是無意識的運行機制,無意識如同語言一樣構成,那麼無意識的運行機制就是隱喻和換喻,對於這一機制,學者們更多的是從文本去處理他,這種機制與俄國形式主義一同開啟了文本閱讀的新方式。而對於分析家而言,這種機制的運用更多是在主體的處理上。分析家們看到了主體上如何存在著關於隱喻和換喻的運行機制,但是並不清楚如何具體的在分析中處理運用這兩種機制。為了將這兩種聽眾聯繫在一起,拉康提出了關於異化與分離的概念,也就是異化與分離概念的提出是用以替換隱喻和換喻,並將隱喻和換喻具體的運行機制推進了一步,異化與分離所直接聯繫的就是癥狀與閹割。

通過對異化與分離的提出,拉康得以把精神分析構建為一種類本體論,也就是精神分析的揭示,主體通過慾望,從而連接到欲求,從而連接到存在的缺失,這些連結的根本原因則是拉康覺得主體中唯一的實質,也就是享樂。

那麼什麼是異化與分離。

先講異化,什麼是異化,拉康的異化和馬克思黑格爾的異化不一樣,對於拉康而言,異化是構成主體的一種基本的構成特質。在拉康的家庭情結之侵入情結中,拉康詳細地探討了主體是如何通過整合與我之相似的鏡像,從而構造自我的,這就是最典型的異化。異化就是我不知道我是誰,我必須尋求一個大他者作為定位,作為我慾望的根源。我不知道我是誰,於是社會告訴我我是祖國的紅領巾,我不知道我是誰, 媽媽告訴我我是媽媽的寶貝,處於空無的我不得不表演的構成了我自己,這裡的維度是我通過戴上了大他者給我的面具,使我們實際地變成了我們假裝所是的人。我們可以藉助一個法國的精神分析家叫做Joyce,給出的兩個概念對此得到更好的理解,一個叫命運(destiny),命運是主體出生後的經歷所聯繫的生命軌跡,另一個是宿命(fatality),宿命是主體最原初的書寫,命運是可以改變的,部分構成主體享樂的書寫,而宿命是無法改變的,主體最原初的書寫與享樂,當然也就是聖兆。前者就是在異化的層面上,我在我的命運,我的經歷之中不得不去承擔一個角色,比如我是羅密歐家族的成員,我們家的世仇是朱麗葉家族,這樣的命運是一種盲目的力量,這種命運無意識地運作,我本身並沒有任何主動的罪疚或者知識,但是我必須不得不去承擔這樣一個重重的壓在我身上的命運的債務。沒有這個債務,我就無法構成我自己。

幫助治療頸椎病專用圖

上圖中的第一個圖是最基本的異化圖,由左至右分別是劃槓的主體S/,主人能指S1,知識的集合或者說能指的集合大他者的場域S2, 首先簡單介紹這三個概念,S/指的是主體在進入語言後在大他者的場域中形成分裂,在大他者之中,主體不能完全地被代表,總存在這樣一種剩餘,主體因此而得到劃槓.。S1,主人能指,我們都知道的是拉康在與語言學結盟的精神分析中對語言學是有所保留的,索緒爾的語言學中能指總是指向所指,而拉康是徹底排除了所指,徹底排除所指是拉康對精神分析中的語言學的思考,也是一次對形而上學的思考,它意味著任何把語言與物去對應起來的思考是錯誤的,能指是自由漂浮的,所謂的所指是能指運行與差異中產生的一種效果而已。而主人能指就是在能指自由漂浮的散佈中,將永遠延異的能指鏈打斷,就像齊澤克形容的主人能指圖通一個休止符,通過這個暴力地打斷,使能指鏈出現一個一致的意義領域,主人能指充當了能指鏈缺失的那個能指,也就是說主人能指就是那個在這段能指鏈中的那個構成性缺失的位置上,而使主人能指代表了這段能指鏈的所指。 S2,除了主人能指外剩下的能指的集合.。

異化圖所指向的是,主體通過進入能指鏈條,進入大他者的場域,使得主體認同於具有單一特徵的能指S1,使得主體具有一定的一致性的假象,此時的主體雖然被語言所分裂,也就是闡述主體與被闡述主體的分裂,並且在思想的意識中不斷地受到無意識的支配,比如夢,口誤等待,但是主體在清醒的時候卻認為自己是連續的,一致的。

在異化的基礎上,我們能夠得以談改寫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對於無意識主體而言,要麼,我不思,無意識在思,要麼我不在,大他者所給予我的認同S1在,在異化中,在大他者的場域中,我能感受到我與大他者所給予我的主人能指S1之間的分裂,由此我感受到的就是想像的挫敗,也就是大他者所給我的閹割,從而我必須接受對象a的掉落從而獲得此閹割,因此而有的分離圖,也就是上圖的圖二。

分離就是如圖所示,無意識主體接受自身存在中有一個提前被送走的對象,也就是對象a,對象a被我送入到能指鏈中,進而透過能指鏈條S1-S2持續地產生意義,從而持續地構成主體的慾望。從而有了那個著名的公式S◇a。

這裡最值得介紹的是S1-S2, 大他者被縮寫為S1-S2,這表明了,主體最少需要兩個能指來定義大他者的結構,主體接受大他者是不完整的,在異化中主體由主人能指所定義,主體的位置在於象徵秩序所給予我的位置,而主體的一部分被排除在定義之外,而在分離中,主體感受到了主體本身與象徵秩序的委任的不一致性,從而主體保持著與象徵秩序的一種距離,所以在這個角度上說,分離最基本的姿態就是背叛父親,主體從象徵秩序的符號協定中撤出,這就是一種笛卡爾式的姿態,因此在進行精神分析的主體是笛卡爾式的主體. 這種主體當然也就是鏡像階段所標示的Je。

也就是說處於空無的主體必須異化,必須主體化從而躲避這個空無,通過異化,主體預設了一個符號網路的存在,這個符號網路使得主體能夠把世界經驗為一個有意義的整體,並從這個整體中獲取自身的意義。異化的過程說明主體要完成自己的主體化,必須通過一個選擇而被建構起來,如果不通過這個選擇就無法建構起自身,這就是拉康所謂的父名或者更糟,父名或更糟所指向的是主體必須在壞的東西和更壞的東西之間進行選擇,對於大他者或者父名權威的服從是壞的,通過這種選擇,主體將自己完全認同於主人能指S1,而S1並不能完全代表主體,主體的一部分被排除在大他者場域外,得不到表達,因此在這個層面上說,主體在他的慾望之上讓了步,主體承擔了犧牲物的罪疚。分離則是異化的下一步,準確地說當然是同時進行,但是我們暫且把它神話為下一步,分離使主體丟棄對象a,接受對象a的喪失,從而將對象a送入能指鏈中,把具體的對象a抽出,從而構建出幻想,以支撐能指鏈的運行,支撐大他者的存在。就是這樣主體不斷地將對象a丟入能指鏈條中,進入交換價值的世界的同時,不斷地又使對象a不斷地返回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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