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题为知乎科学年度盘点系列的第 3 个提问,即日起,知乎科学带你一起回顾科学 2020。


大概是1月15日以后,「有限人传人」在医疗界内部就成了「皇帝的新衣」。虽然朋友圈年度沙雕文案说什么「全国都怕了就武汉不怕,都觉得这是汉口的事情」,但是大家基本上认为新冠是一个危害程度跟SARS等量齐观的传染病,暗自加强防护等级、给武汉的同道寄送口罩,只等著钟老再站出来揭穿。

我是教育超市收银员,超市开在卫校,周边是城关镇客流量比较大的医疗机构县中医院、南关卫生院,很多朋友都觉得我在医疗行业有消息来源。1月22日下午,本地报社的一位编辑老师在微信上给我发信息,说卫校附近的某卫生院收治了一位新冠病人。病人是从县域南部的大美乡转院来的,据说中午抵达县城,有人用手机拍下视频,开路的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著冲进了卫生院。

本地人向来抵触过年的时候跟医院打交道,甚至有的医务人员不爱给人拜年,怕亲友觉得触霉头。城关镇各家医院往年在腊月十几的时候就基本上只进不出,直到正月十五以后客流量才重新恢复。1月22日的时候,卫校周边的街道已经冷清了许多。我接到编辑老师的询问,回忆了一下,好像中午的时候确实听到了一阵子异常喧哗的警笛声。正好超市里没顾客,我脱岗溜到卫生院,找了一台工作电脑,打开电源,看到熟悉的XP开机画面,用「111111」初始密码登陆黑死,查找编辑老师提到的病人。

当天中午,一位退休年龄的女性从大美乡转诊至此。病人多年来患有肾病,长期深入简出,一周前曾经在武汉协和医院就诊,返家后不久就开始发热、呼吸困难。病人发病后病情进展急促,在大美乡中心卫生院治疗了两天就因为呼吸衰竭不得不使用呼吸机,现在每分钟10升高流量吸氧。大美乡中心卫生院已经排查了常见的病原微生物,悉数正常,本地的卫生院刚刚为病人采集了咽拭子,送到县疾控中心化验——此时,新冠诊断试剂还没下发,确诊需经过疾控部门,整个流程漫长、繁琐,甚至有医生吐槽说防治新冠最大的障碍就是「乙类传染病按甲类传染病管理」。

女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标均不乐观,确实有些像网路上对新冠病人的描述。这个下午,卫生院四处冷冷清清,因为人气不足,室温也凉凉的,这是我觉得自己离疫情最近的一刻。远比几天之后卫生院呼吸科22名医生有8位前去援鄂,留下看家的退休女主任在学校的花园里哭著跟闺蜜说「现在疫情根本控制不住,病人数量还要增加十倍不止」更让我震撼。援鄂医疗队伍抽走了这个科室年富力强的整整一代人,留下的医生要么是刚上班没几天的菜鸟,要么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同志。事实证明,女主任的专业判断跟作家汪女士差不多靠谱。我分析,显然女主任是呼吸疾病的专家,比你懂,比我更懂疾病。但是改变事件走向的应该不是医疗,而是医疗以外的因素,这对医生来说超纲了。

大美乡的女病人最后确诊为卡肺。

卡肺,即卡肺囊虫肺炎,又称卡氏肺孢子虫肺炎,是由卡氏肺孢子虫引起的间质性浆细胞性肺炎,是条件性肺部感染性疾病。本病20世纪50年代前仅见于早产儿,营养不良婴儿,近10余年来随著免疫抑制剂的应用,肿瘤化疗的普及尤其是AIDS病的出现,发病率明显上升,已成为AIDS患者最常见的机会感染与致死的主要病因。

女病人长期使用激素等免疫抑制剂,久病成医还自己擅自加了药量,导致免疫系统出了问题,得了这种常见于艾滋病人的险症。好在卡肺有特效药,只要不是免疫系统真的崩溃,药用到位了,病人很快就好转了。女病人入院的时候每分钟10升高流量吸氧,两周后就可以出院回家过元宵节了。


今年春节大年初五,接到了人民医院院长的电话,说连续值班好几天,颈椎 腰椎旧疾都复发了,想过来做治疗,虽然那时候每天看新闻刷知乎,对于疫情有一定了解,但让一线的医护工作者来家里,还是有点犯怵……不过想著家里还准备了口罩酒精紫外线消毒灯,应该问题不大,怎么说院长也是为了我们大家才累坏的,不能耽误他的工作啊,所以还是让他过来了。

一开始见面时还没什么感觉,就是大家带好口罩,喷点酒精,而在治疗期间,院长的电话和微信不断的响起,院长不停的指挥工作人员各项工作,如何安置密切接触者,疑似病例的检查结果,听著这些好像只有在新闻上才听到的字眼,那时候,才觉得,疫情离我很近很近了,正是他们医护人员不眠不休的工作,才保证了无数个家庭能安全的度过这个特殊的春节……可能是太累了,电话稍微停了一下,院长就睡著了。

接下来的一个春节里,我又接诊了做了腰椎手术还在路上值班的交警队长,在确诊病例居住小区值班的街委会科员,主动去学校值班的党员老师,虽然自己不能在一线为国家贡献力量,但力所能及的能为这些老百姓的守护者缓解症状,还是觉得很高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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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份,我和同事第一次去医学留观点,负责新冠肺炎密切接触者、回国人员的集中医学观察工作。

刚到留观点的那天早上,我穿戴好防护装备,进去隔离区为部分留观人员采集信息、进行健康宣教,并让他们签署《医学观察告知书》。后来,有两名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进入隔离区,准备采集咽拭子。我负责给他们带路,同时喷酒精进行消毒。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著。

然而,检测结果出来后,我有点懵了——其中有一个人检测出来核酸阳性?_?

尽管理智告诉我,进隔离区的时候有按要求做好防护,因而估计问题不大。可是,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最后出于安全考虑,在那次任务完成后,我被安排到一家酒店暂(ge)住(li)一段时间……

所幸后来我检测核酸是阴性的,所以也算是虚惊一场_(:з」∠)_


最初回溯到2020年元旦。

武汉的一位业内大咖,元旦发了一段感悟的文字,配图是门诊诊间照片,干净整洁的桌面上,除了电脑和一本鼠年大吉的枱历,端端正正放了一个N95口罩,当时就隐隐有点儿不安,真诚地回复了一句:遥祝平安。

初一,原定在天上飞,计划许久的几个朋友西班牙自由行,包括申请休假替换值班、提前几个月预定的机票、一路airbnb的民宿。现实是留守家中,因为年三十晚上医院发来的紧急简讯:所有休假一律取消,随时待命。幸好飞猪保障升级,后台上传了工作牌,预定的所有产品免费取消。

年十六,和身在武汉的研究生同学微信联系,她的先生是外科医生,待在医院已经许久没有回家,而她在实验室工作也接到通知要开始上班,气愤之余互道保重。

随后,一夜之间,所在医院接到通知紧急集合,科室选派了我同门师弟和两位主管护师赴武汉支援。那段时间有点儿沉闷,临时关闭了层流病房和一个病区,主治医生排班轮流去发热门诊、隔离病房、采样门诊,所有实习医生、规培医生、研究生一律在住所休息待命,其他人员则是门诊、病房、值班。

我师弟从血液科转换成ICU医生稍稍有点手忙脚乱,空余时间也没闲著,琢磨写了篇文章投中,影响因子超5分;我那段时间也没闲著,苦苦磨出了一份国自然标书,但是最终没中。

终于,熬到了2月下旬,从诊间一杯咖啡,生活开始逐渐回归。


就现在,还有接下来几个月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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