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在北師大寧欣教授主編的《中國古代史》裡面看到這種觀點,不知道正不正確,所以問這個問題,最後附上寧欣的書的原文:實際上,明中期以後,由於皇帝怠政或倚重內閣,閣臣權力日重,票擬往往就是皇帝的主批意見,所以,內閣大學士,尤其是內閣首輔,往往無丞相之名,卻是實際上的丞相。(寧欣主編《中國古代史》下冊,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241到242頁。)


跟開不開府關係不大,東漢開始宰相就不開府了。

宰相是政府首腦,九卿、尚書台、三省六部等政府部門歸宰相管,這是宰相制度的根本。

宰相不是皇帝的管家,家天下歸家天下,皇帝還是有自己的小家的,最早是九卿之一的少府管皇帝的小家。

明朝廢宰相,是皇帝徹底取代了宰相的政府首腦地位,相當於總統兼總理。

內閣首輔權力再大,也只是代行皇權,這也是為啥張居正說自己不是「相」是「攝」,他確實是在攝政而非執政;另一方面,代行皇權的內閣首輔有時候反而比宰相更有權力,畢竟宰相的相權是有限的。

PS:雖然西漢搞中外朝和大司馬大將軍、東漢搞尚書台和錄尚書事、唐朝搞三省群相、兩宋搞二府三司,但本質上都是皇權對相權的削弱,還是有相權和宰相的。

明清時期的中外各國有不少都實行了「廢相」,例如法蘭西王國波旁王朝的路易十四廢除首相、俄羅斯帝國羅曼諾夫王朝的沙皇們,本質上都是皇權空前加強,直接把相權幹掉了。


事實上不完全是。

雖然在習慣上,官員甚至皇帝本人會將閣臣視為宰相。比如萬曆晚年,一個錦衣衛軍官告發鄭貴妃的近待勾結奸人詛咒皇太后、太子死,然後擁立福王。萬曆接報後震怒,在殿內繞行了半日,說:「這是大變事,宰相為何沒有說法?」這是他身邊的太監趕緊奉上首輔葉向高的奏章,葉向高在奏章說這是妖言,應寧靜處之。萬曆看後嘆息說「吾父子兄弟全矣。」可見宰相的名稱雖然不會在官方正式場合出現,但在私下,連皇帝也會將閣臣稱為宰相。

明朝的內閣初設時,只是皇帝的諮詢機構。只有建議權,沒有決定權。此後內閣的作用日漸重要,閣臣的地位也日漸尊崇,但直到明終,應該說內閣的工作性質沒有根本性變化。內閣大學士本身的品級也並不高,只有正五品。閣臣品級的提升要來自他的其他官銜。

大多數情況下,明朝閣臣並沒有漢初相國的權勢。只有特殊情況下的閣臣,如正德駕崩後的楊廷和,萬曆年少時的高拱、張居正擁有事實上宰相的權勢。

可以這樣說,明朝後期,張居正以後的閣臣,雖然位居一個類似於宰相的位置,但事實上並沒相應的權力。高拱任閣臣時,還兼管著吏部。張居正當政時,六部尚書更如他的屬吏一般。張居正之後,六部開始和內閣爭權。宋纁任吏部尚書時,任免官員事先不和內閣通氣。此後陸光祖、孫鑨相繼任吏部尚書,都和內閣相處得不好。按慣例,吏部尚書本不需要避閣臣的道,後來變成也要避道。陸光祖對此力爭,得以恢復傳統,但陸光祖還私下叮囑手下注意不要和閣臣同道而行。孫鑨則徑行不避。閣臣們心中不滿,但也只能設法將陸光祖等人排擠去職,人事權卻始終無法掌握。閣臣張位於是想出一個主意:朝廷重要職位空缺,由九卿各推舉一人由皇帝選擇。這樣一來吏部的職權也被分散了。

內閣既掌握不了官員的任命權,也掌握不了官員的免職權。幾年一度對官員的京察,通常由吏部和都察院共同主持。考察中被評為下等的官員,或免職或降調。吏部和都察院的長官如果和內閣不融洽,內閣很難把控京察的結果。如萬曆二十一年的京察由孫鑨主持,將公論不好的官員都貶黜殆盡,閣臣趙志皋的弟弟也在其中。萬曆三十一年的京察,由吏部左侍郎楊時喬和都御史溫純主持,更是大力剷除依附內閣的官員們。

在基本的人事權上都沒有多大的影響力,內閣還能有多大的威望?而且自申時行以來,內閣和言官的關係也一直不大好,可以說沒有那個閣臣沒有受到過言官的攻擊。萬曆三十五年入閣的李廷機,擔任閣臣期間一直受到言官的大力攻擊,長期閉門不出,請求告老還鄉。萬曆倒是力挺他,硬是挽留了他好幾年。李廷機擔任閣臣六年,實際上只有九個月真正到內閣辦事。《明史》對此評論說:輔臣以齮晷受辱,屏棄積年而後去,前此未有也。

雖然明朝的內閣制和唐朝的群相制有相似之處,但從制度設置上來說,內閣畢竟不是政事堂。在制度上,內閣對六部沒有統屬權,象高拱兼管吏部的情況只是極少數的例外。所以閣臣的勢力主要取決於皇帝的信任度。萬曆皇帝沒有特別信任的閣臣,萬曆一朝,內閣的地位可以說是逐漸下降的。到了萬曆後期,經常是只有一個閣臣在職。萬曆顯然認為一個閣臣也夠了。這時言官在朝政上有很大的影響力,當時黨爭的主腦很多都是言官。而內閣根本制約不了朝臣黨爭的混亂局面。

在天啟朝中,最有勢力的不是首輔,而是魏公公。更不必提崇禎時換閣臣如走馬。

首輔相對於其他閣臣,地位並不特別突出。首輔通常不是任命的,而是按入閣的資歷排序。當上首輔不見得權力會增加多少,只是背的鍋肯定要重一些。象崇禎朝的周延儒、溫體仁兩人,在《明史》中他們都入了《奸臣傳》。要說他們有什麼不忠於皇帝的事實,其實也沒有,無非就是擔任首輔的時間長了一些。


丞相是什麼,是負責國家全盤行政事務,是可以直接向下發文,進行人事任免的。

比如明初行政負責人是李善長,胡惟庸等,尤其是胡惟庸,許多事自己可以拍板,直接向下發文。讓朱元璋覺得有的事不給我說,是不是要謀反。如此後來才決定有的部門不向中書省彙報。到再後來,直接自己兼職了行政負責人。

內閣最有權的時候是張居正時代,張居正是沒權力直接給下面發文,他得走公開程序,獲得皇帝批示,到司禮監蓋戳,然後才發下去。要是司禮監不給蓋,還真沒辦法。至於人事任命,那是皇帝和吏部的事(廷議推薦官員,是個集體負責流程,別較真),吏部不可能像中書省時候那麼聽話。

屬於個人極端有權,但程序上不合理。其實王振、劉瑾、魏忠賢也都是如此,下場也就基本註定了。


嵩乃儼然以丞相自居。凡府部題覆,先面白而後草奏。百官請命,奔走直房如市。無丞相名,而有丞相權。天下知有嵩,不知有陛下。

朱元璋廢了丞相,後代的皇帝為什麼沒有在把他建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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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首輔存在名不正言不順的問題,尤其在嚴嵩到張居正時期。這也是內閣首輔權力膨脹後容易遭人攻擊的一大問題。

「不知道正不正確」這個問題在明代已經被人意識到,並且得到了一定得默認。只是如果矛盾激化,有官員想要彈劾首輔,一些官員可能就會把朱元璋或者祖制拿出來,說明明朝無「相」。


天壤之別。內閣本質是皇帝的秘書處,責任是給皇帝提意見,所有意見必須經過皇帝審批才有效,本身無權。丞相是獨立的政府行政機構,權利來自於政府本身,丞相是直接對政府部門下達指令的,有日常事務的決策權,不需要皇帝確認。皇帝擁有對丞相行政過失的問責權,但制度上丞相確實可以與皇帝分庭抗禮,甚至也有權駁回皇帝的旨意。 宰相不是具體職務,行政的丞相、軍事的太尉、監察的御史大夫等都可稱宰相。 皇帝一上位就是一輩子,丞相位置卻是一直被眾人爭奪,就方便強勢皇帝去架空丞相,皇帝問責丞相,政府內部又有人站出來支持皇帝說你丞相確實是不對滴,皇帝和文官集團一起否定你,你才會被架空。像漢武帝,用內庭和副丞相 (御史大夫) 一起壓制丞相,實權就搞到了內庭職務"大司馬大將軍"手中。丞相權利經過歷代持續削弱,後來直接被廢除,決策權高度集中到皇帝手中。丞相本身的行政權,也不是過渡給了內閣,而是分給了政府各部門,權利分散的結果是相互牽制,難以形成合力與皇權抗衡。

明朝的內閣,沒有行政權,沒有決策權。內閣兩個職責,一是各部奏書太多,內閣先對應奏書內容作一個處理建議給皇帝作為參考,節約皇帝處理問題的時間。二是皇帝有旨意傳達的時候過內閣加以潤色,避免直接大白話的聖旨有失威儀。前期皇帝的旨意經不經內閣也沒人敢說什麼,後期是文官集團抱團制約皇權,說什麼歷代皇帝下聖旨都要正常流程你這應該遵守吧啦吧啦。皇帝能力強時,內閣只是小秘書,皇帝能力差一點或者懶一點,依賴內閣,內閣在繁瑣小事上代皇帝進行決策,大事必須皇帝決斷,誰能入閣完全靠皇帝信任,這是皇帝掌權,是制度的正常形態;皇帝太荒唐不懂事,內閣轉而和整個文官集團抱團制約皇帝,誰能贏得百官擁戴,成為百官首領,誰入閣,這是這套制度的畸形形態,這時對抗皇權依賴的是各部的行政權,是各部拒絕執行皇帝的決策。而百官為了能和皇帝達成一個統一意見,百官要求皇帝"依照慣例"去參考內閣的擬票,皇帝不同意的地方就重新擬,大家討價還價,不要直接下中旨,否則百官拒不執行。

張居正如果是丞相,做決策不需要進內庭審批,就不需要對馮保那一系貪腐勢力處處忍讓,為了維持關係,只需要偶爾幫點小忙就行了,因為那是馮保在求他辦事。而所有決策都需要過內庭審批,這一程序,就導致他和馮保成了相互幫襯的關係,就不得不處處忍讓。萬曆開始並沒有下定決心徹底清算張居正,但抄了馮保看到那巨額贓款之後,誰說情都沒用,必須抄掉張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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