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佳的反例便是一战末期德意志第二帝国基尔港水兵起义,德国国内大批的工人和士兵发起革命,迫使威廉二世倒台,加速了一战结束。就拿日本来说,如果人民和士兵真心不要战争,大和被派去神风的时候就没有起义?


请问现在工作超过每日8小时,却不坚持索要加班费的,是不是都有罪呢?

我都不说坐办公室的了,那些工地上下苦力的,按题主的说法,大概十个里得制裁九个半。

毕竟,反抗不合理加班制度,按理来说可比反抗独裁统治简单多了。


你说的大和神风这事我有个影响很深刻的故事

当时作为前锋的矢矧号轻巡洋舰的舰长原为一本身就是个反对海军神风的主要人物之一,他和不少舰长都知道那次去冲绳本质就是去送死,但是还是选择了执行命令。不少人在告别酒会上喝到失态。

原为一在喝完酒后决定去各舱看下情况,在轮机室,他看到有个轮机兵穿著满是油污的衣服,正在满身大汗地检查著发电机,原大佐便走到轮机兵身旁,询问对方为什么不去喝酒。轮机兵回答,他必须绝对保证军舰到冲绳后不发生电力故障,所以与战友换了班,自愿来承担发电机房的值班任务。他在后来的回忆说到:「矢矧」号上还有好些像那位轮机兵一样称职的水兵,他们不应该因为上司的愚蠢决策而轻易送命。

然后趁著夜幕降临,原大佐在甲板上召集全舰1000名官兵进行训示。他先是例行公事地宣读了丰田给第二舰队的最后一封电报:「帝国命运在此一战,(第二舰队)要光荣地战斗到死,全部消灭敌舰队。」接著,又说了一番心里话:「我们的任务,看来像是自杀,但我想强调说明,自杀并不是我们的目标,目标是胜利。你们并不是被赶上祭坛的羊群,一旦本舰受重创或打沉,你们要毫不踌躇地逃生,以便再战。」

很多基层官兵的脑子正在发热,全是如何跟美国人血拚之类,原大佐的大实话犹如给他们兜头浇来一盆冷水。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一名大尉嗫嗫嚅嚅地插话:「在军事学院时,教官教导我们要与军舰共存亡……」原大佐打断了他的话:「在封建时期,生命是可以被轻易浪费的,但我们处在20 世纪。我们要打赢这场战争,不要老想到死什么的。」

最后矢矧最先被击沉,但是原为一被成功救起,战后他在一家游轮公司工作,八十多岁才去世。

在战争之前,没有人会真心地为什么而死。


之前特意答过,看来并无用处,无所谓了。

历史事实1:

题主说到了大和,大和被击沉是1945年4月7日,1945年4月6日马克米切尔将军的战斗报告,关于一个神风特攻队队员(当然,现在是俘虏了)的记录。没有提及此人名字:

「(He was)picked up from a fancy red life raft, wearing silk scarf with Nip inscription Kamikaze Special Attack Unit 3.Says he flew from Kikai Jima. Graduated from Kisarazu late 1944 and is a flight instructor. Now matriculating in Hornet.」

「此人从一个花哨的红色救生筏上被捞起来,围著一条绣著』第三特别攻击队』日文的丝制飞行员围巾。他说他是从(冲绳)喜界岛起飞的,1944年末在木更津海航基地完成训练,还是个飞行队教官(此处原文如此)。此人现被拘留在「大黄蜂」号。」

历史事实2:

………4月11日前后的神风攻击是TF58损失相对最轻的一次4.11日这一天被日方定为新一轮特攻的开始,但结果是:这天58.1和58.4在加油,58.2和58.3防空。一整天日方近二百架神风机大概有50%灰飞烟灭,其他的也几乎无收益:两发神风分别近失「企业」和「密苏里」,损失轻微;「埃塞克斯」号遭遇神风小破,阵亡33人,另有3艘驱逐舰护航时小破,共阵亡41人,一共阵亡74人。这无论如何不能说很严重。

原因:

Since the P.O.W. whom Hornet picked up on 6 April conveniently boasted that 11 April would bring another massed attack. Admiral Mitscher canceled all support missions over Okinawa for that day, and had all dive-bombers and torpedo planes debombed and degassed and parked on their hangar decks. C.A.P. was increased to 12 aircraft over the TF 58 picket destroyers and 24 over each of the two carrier task groups present.

被「大黄蜂」号拘留的这名俘虏告知了此计划的所有详情,特别指出4月11日将有一轮大规模神风攻击。米切尔将军根据相关信息,取消了针对冲绳的近岸支援,所有鱼雷机和轰炸机卸弹药,所有战斗机加强兵力空中直掩等神风机中套路。

历史事实3(感谢知友 @希尔薇海军上将 的考证):

「4月6日出击的,带有「第3」字样的特攻队有如下几支:第三御盾天山队,第三御盾队252部队,第三御盾队601部队,神雷部队第三建武队。由于他自陈身份为教官,那么我们可以摘取部队中军衔较高者,汇总如下:百濑甚吾(中尉,兵72,三盾601),川合仁(少尉,予飞学13,三盾601)吉田信太郎(少尉,予飞学13,三盾天山),荒木孝(中尉,予飞学13,三盾252),石坂和郎(少尉,予飞学13,三盾252),森忠司(中尉,予飞学13,三建武),藤坂升(中尉,予飞学13,三建武)。我们可以发现,飞行预备学生第13期,是昭和18年在三重和土浦接受的教育。综合排除,只能是兵72的百濑甚吾(1924.2.25-1945.4.6),这位大哥的履历虽然说他是在百里原航空队当侦察学生,却也是最符合描述的了

按照官方记录,此人于被俘的同日阵亡

马克米切尔将军是个坏出了一定境界的一代枭雄,他手下用「大黄蜂」号当旗舰的分队司令约瑟夫克拉克少将是个贪财好色,擅长攀附上司,誓死追随(跪舔)米切尔,喜欢打小报告,浑身上下拿著放大镜找不出五个道德优点的有才无德的坏B,他们都选择了相信「这个小日本鬼子」的情报,为什么?

经过进一步讨论此人可能死了,也可能「死了」——日军小兵战后回乡,一脸懵逼地看著自己草已经很高的坟头这种事真的不少

我不知该如何评价他,

我希望他是「死了」。


戚长发叫道:「你假惺惺的干甚么?这是一尊黄金铸成的大佛,你难道不想独吞?我不杀你,你便杀我,那有甚么希奇?这是一尊金佛,佛像肚里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你为甚么不杀我?为甚么不杀我?」他高声大叫,声音中充满了贪婪、气恼、痛惜,那声音不像是人声,便如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在旷野中嗥叫

狄云摇摇头,退开几步,心道:「师父要杀我,原来为了这尊黄金大佛?」霎时之间,他甚么都明白了:戚长发为了财宝,能杀死自己师父、杀死师兄、怀疑亲生女儿,为甚么不能杀徒弟?……他又退开一步,说道:「师父,我不要分你的黄金大佛,你独个儿发财去罢。」他真不能明白:一个人世上甚么亲人都不要,不要师父、师兄弟、徒弟、连亲生女儿也不顾,有了价值连城的大宝藏,又有甚么快活?——金庸 《连城诀》 大结局


读历史,有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不能代入到上帝视角看问题。

举个简单的例子,提问者试图用「基尔水兵」起义来说明普通德国民众在战争中存在自由选择权,从而否定「裹挟」的必然性,这点自然是正确的。事实上,在德国迷你剧《我们的父辈》中,担任中尉军官的哥哥就在目睹弟弟「阵亡」后失去了战斗信念,先是做了逃兵,之后更是杀死了粗暴无能的惩戒营长官潜逃。而类似的反抗政府事例在东德时代更是成为了一大重要现象。

但问题在于:人民做出「正确」选择的前提,是他们明白何为「正确」。

基尔水兵起义确实撼动了德皇的统治,但另一个真相是:大量回国的陆军并没有与水兵们产生共鸣,他们不但不支持这些水兵的政治主张,更是视其为破坏民族国家的洪水猛兽。而与德共同属左派的社民党(德共很多高层本身就是社民党的极左势力分裂出去的,比如卡尔·李卜克内西)的号召下,那些刚从前线死里逃生的陆军士兵们纷纷志愿加入无粮无饷的「自由军团」以「捍卫」他们的「民族主义」祖国——不同于德共的「我们首先是工人,其次才是德国人」,站在德共对立面的那些则视「我们首先是德国人,其次才是不同阶级人」为唯一政治正确。类似的意识形态冲突也存在于今天的德国:绿党社民党那批左翼坚持认为「难民是跟我们一样的族群,所以我们必须予以拯救」,而选择党等新纳粹则坚持认为「经济萧条下的德国人自身难保,更不应该引入那些会挤占我们公共资源的累赘,即便他们长得像人」。所以新纳粹们正如他们很多前辈一样做出了极右翼的选择,基于他们眼中的「正确」执行了「自由选择权」。

但这种「自由选择权」真的自由吗?就拿今天的民主时代,政客推动议案进行的标准流程从来不是「尊重民意」,而是「引导民意」:当他们需要我们国家去对抗苏联时,我党领袖就上了《时代》周刊封面,大量西方游客以来华旅游探索神秘东方文化为风尚,于是国会通过中美结盟议案就成了一个合理选项,毕竟都是一同对抗苏修暴政的「文明国家」;但当苏联解体,中国成为头号威胁时,西方的宣传机器就做出了另一个角度的宣传,于是西方人民「恍然大悟」,西方人民「觉醒了」,西方人民催促他们的国会议员们制裁那个他们从未实地考察、而只是从新闻媒体中有所了解的「邪恶势力」。

民主制下的西方人民也做出了「自由选择」——没有收到一丝裹挟

——吗?

皮鞭和铁链从来就不是唯一的裹挟装备,报纸和电台同样也是裹挟系统的重要一环:当你周边的西方人都信了媒体上的那一套,你的「旁观者清」最终会变成「你是不是收了邪恶势力的钱?!」明面上,你没有被政治警察裹挟,但事实上,政府通过各类不明显的方式,通过媒体控制了民意,并最终让你被与你长得一样的民众裹挟——《硫磺岛家书》里出现过非常「奇葩」的一幕:日军的很多自杀并非出自内心,而更多是一种「从众」,而了解日本「村八分」等文化的应该知道,不从众的下场会是什么。

而这还只是民主制下的媒体。

那么纳粹的新闻体系又是怎样的一种境况?举个简单的例子:在入侵波兰前,党卫军自导自演了一出「鹅肉罐头计划」:数十名死囚被穿上波兰军制服杀死与某德国边境广播站附近,在一通发自于党卫军的乱枪之后,德国媒体的头版头条就成了《波兰军悍然入侵我边境广播站,德意志国防军被迫还击》,试问,在这些民众无法探知的「真相」面前,如果你是德国民众中的一个,你会做出怎样的「自由选择」?当纳粹还未失去公信力之前,你周边的邻居会更愿意相信官媒,还是你理性的呐喊?

事实上,在吞并苏台德前,德国民众基于新闻报道的普遍认知是:1,根据一战后的民族自决原则,占苏台德人口90%以上的德意志人有权发起公投决定土地归属;2,为了防止丧失苏台德地区,捷克政府武装镇压了当地的民族诉求,甚至绑架了十几名人质于布拉格以威慑当地民族独立势力;纳粹高层戈林甚至对这一现状进行进一步「拔高」:

「(捷克不过是)欧洲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国家」,他说,「正使人类的生活无法忍受。没有文化的侏儒劣族捷克人——谁也不知他们来自何方——正在压迫一个文明的民族。人们看到,在他们身后,与莫斯科一起站著的,是犹太恶魔永不消失的面孔!」

在短短的一句话中,纳粹高层便将对捷克的行动定性为:保卫德意志文明的反共反犹太战争。

而希特勒在对国民的演讲中则将对捷克的「自卫反击权」巧妙地跟受英国压迫的阿拉伯人联系起来,一方面是提醒英法没资格站上道德高地,另一方面也是在强调德国人的「自卫权」

本人决不愿在德国的心脏地带出现第二个巴勒斯坦。可怜的阿拉伯人既手无寸铁又遭唾弃。身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德国人既不会手无寸铁,也不会遭到唾弃。人们应该注意到这个事实。

从始至终,纳粹的媒体就没有把希特勒内心的「用德国的剑为德国的犁取得足够生存空间」放在报纸上:

这次进攻,他(希特勒在军事会议中对高级将领们)解释说,不过是为取得生存空间的、更广泛的战略的一部分。当德国为取得生存空间不可避免地向东挺进时,捷克斯洛伐克就将成为后方的威胁。所以,捷克必须消灭,此刻正是时机,因为英法两国不想打仗,俄国不愿干预,义大利对此也不感兴趣。

明面上,结合希特勒的作秀,德国媒体甚至成功释放出了「无奈的信号」:希特勒本人是热爱和平的,但国内民愤过大,以至于希特勒不得不对捷克强硬。

法国人,英国人和捷克人害怕希特勒讲这番话后会言出必行。人们却一般认为,希特勒的愤怒和咆哮是给德国的极端分子看的,实际上他要的是和平解决。墨索里尼也有同感。当他从收音机前走开时说:「我原以为他会发表威胁性更大的讲话……什么也未丧失。」

而苏台德地区德意志人对此的反应则是更为激愤:

希特勒对非正义之口诛,使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人受到了鼓舞,举行了抗议。至上午,埃格尔全城已挂满了卍字旗。一万多名抗议者走上街头,高呼「我们要自决」的口号。州警开枪射击,死1人,伤10余人。不到24小时,流血的骚乱便遍及整个苏台德地区,死亡人数增至21人。在汉莱茵为自由而斗争的号召鼓舞下,苏台德地区的德国人举行了罢工,还拒绝交税。布拉格宣布对苏台德实行包围。在边境地区还实行军事戒严,更多的苏台德德国人被枪杀。

于是在德国军队向苏台德挺进时,某些将军甚至对希特勒做出如下陈述:

第一个向希特勒表忠的将军——莱希瑙——向他报告时所使用的语言,令魏德曼大吃一惊:「我的元首,今天,陆军正在作出一次士兵们所能为他们的最高统帅作出的最大的牺牲,那就是,不发一枪地向敌人的领土挺进!」

魏德曼不相信一个德国将军竟会讲出此等荒唐话来。另一个将军插话说:「不错,我的元首,今晨我到了我旧时呆过的团。由于禁止进攻捷克的平房,许多士兵都在哭泣!」

魏德曼将之理解为荒唐,但如果站在士兵层面,如果你从新闻里读到的都是「捷克政府武力镇压苏台德同胞的合理诉求」,你会对那个「沾满德意志人献血」的捷克政府作何感想?

人们却一般认为,希特勒的愤怒和咆哮是给德国的极端分子看的,实际上他要的是和平解决

我想,甚至有士兵会认为不是他们被希特勒裹挟,而是希特勒被「极端分子」裹挟。

这荒唐吗?如果你了解人类历史,你就不可能否认这种荒唐的「合理性」。

在德剧《我们的父辈》中,当军官男主还在纠结于苏联政委的战俘身份应受战争法保护时,他手下的士兵却怒吼著「你个肮脏的犹太布尔什维克猪」要根据希特勒的政委法令将其处决;而在德国民众还在迷信元首的终结武器消灭华尔街的犹太金融资本家和莫斯科的「犹太布尔什维克猪」时,德国的高级军官们已经策划了多次政变。

是因为容克军官们觉悟高吗?当然不是。只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信息比民众多一些而已。

在政治浪潮中,你以为你在执行自由意志。但事实上,正如微博虎扑上那堆饭圈nc粉一样,你不过是被舆论裹挟著往前走。你以为你比肖战粉们更理性,但当舆论开始触及你关心、在意的人与事时,你还能分得清真相吗?

我想,大多数的我们也不过是会被时代浪潮裹挟前行罢了。就像股市里那些志得意满的股民,他们以为自己在玩弄庄家,到头来不过是庄家的青青韭菜而已——不论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这些韭菜们总是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劝也劝不住。

因为韭菜们总是自以为自己有了上帝视角,还站在高处对著「当局者迷」指手画脚。

而娱乐圈和炒股圈的媒体力量,相比政治媒体而言,孰高孰低呢?


其实大部分民众受限于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在面对国家大事时,可以依照民法中的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来定义为无国事行为能力人。

好比有一个大人指使让小孩去商店偷东西,那被抓住以后也只是会处罚这个大人。不管大人说什么明明是小孩偷的或者是小孩子想要才去让他偷的,最终都不改变结果。

其余少部分有一定知识(左翼知识分子)、有一定能力的人(有良心的军官)则可以类比为限制国事行为能力人。

还是好比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发现家长做的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虽然知道家长是错误的,但是又有多少会选择反抗,选择反抗的又有多少能够成功呢?后来这个家长败露了,被审判了,那恐怕也没有人会去指责少年为什么没有把家长扭送公安吧。

最后的就是完全国事行为能力人,这帮人才是通常意义战犯,他们要是想找借口装傻那才是罪大恶极。

虽然如何具体界定这三种不同类型的人不像在民法中那么清晰,但总体来说把社会人群分这三种人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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