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待文学作品中关于性的描写?
谢邀。记得福楼拜曾经非常精辟地表达过这样一种观点:『小说就是通奸。』
有人会说这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但事实上如果我们细数西方的文学,会发现「通奸」的确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我们先来简单地捋一捋。
古希腊的戏剧之父埃斯库罗斯的《俄瑞斯特斯》三部曲讲了一个怎么样的故事?阿伽门农的老婆和情妇通奸,竟然把阿伽门农给杀了,颇有些潘金莲鸩死武大郎的感觉,然后阿伽门农的儿子俄瑞斯特斯为父报仇,把自己的母亲杀了,然后第三部《厄默尼德》主要叙述对俄瑞斯特斯的审判。这部戏剧的创作年代大概在公元前4C左右,这么古老的年代,通奸就已经成为文学中的话题了。
而在中世纪文学中,法国的骑士文学中骑士与已婚的贵妇人通奸之事在当时都是被写烂的题材,在基督教统治下的中世纪都无法遏制「通奸」在文学中的泛滥和扩散。
文艺复兴时期我们就说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哈姆雷特》,克劳狄斯和王后通奸并且杀害了哈姆雷特的父亲,这似乎和俄瑞斯特斯的经历如出一辙,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我们生存的社会中,永远都无法避免通奸,而通奸也永远被我们津津乐道著。
再看下19C的现实主义文学,《红与黑》中于连和市长夫人本质也属于通奸,《高老头》中拉斯蒂涅的梦想就是能够和巴黎上层的贵族妇女通奸,《包法利夫人》的主线就是爱玛与男人通奸。
不过楼主的问题似乎是「怎么看待文学作品中的性描写」,看来不是针对通奸,而是对通奸的细节刻画,在这一方面劳伦斯的作品应该颇具有代表性,我就简单谈一下我的一些见解吧。
1.对性的描写本身就具有一种「反叛性」
虽然我们总说中国人传统保守,在对待性的问题上不够开放,但事实是西方对性的态度也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开放,其间经历过起起伏伏的接受史。对性的妖魔化其实是文明进化的产物,但本质上却体现了一种文明的退化,这本来就是矛盾的。
2.对性的描写能够引发读者的联想从而获得官能享受
这几乎是文学作品中性描写最直观的作用了,所以很多文学作品能够根据这一条做出区分,如果单纯只是为了刺激读者制造爆点,很可能属于蹿红网路小说之流,如果是能够将这种描写上升为艺术获得美学特征,则会诞生像劳伦斯这样享誉世界文坛的作家。
3.文学中「性描写」是否有必要?
从一个成年读者的接受层面来说,性描写尤其独特的必要性,我们总是希望文学能够尽可能毫无顾忌地嬉笑怒骂,这样才是自由的文艺,其实无论是阅读网路文学还是严肃文学,读者对性描写都是有幻想和期待的,对爱情的描写是文学作品中最难以略过的题材,那么,如果只有爱情而没有性,这种爱情到底是理想主义的还是虚假伪善的呢?文学与其他艺术形式有一个区别就是,文学不只负责做梦,也负责毁梦。
4.文学中「性描写」过于露骨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们先不谈能不能过审的问题,任何事情都讲究一个度,如果普通的言情小说里出现过分的性描写,乃至于变态性描写,甚至达到令人心灵震撼的程度,如果这部作品没有足够强大的思想深度作为支撑,这种描写就会损害一部作品的艺术性和高度。
这也是我在第一点所谈到的,其实很多优秀的作品在性描写方面往往都写得朦胧微妙,点到即止,越界则如一个身姿曼妙的冰清玉人,张口一嘴黄牙龋齿。
一些个人看法,希望能够帮到题主。
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仔细区分,文学中的性描写和小黄文的个中差别。
小黄文很简单,粗糙、干瘪、直接,基本上都是各种动作,同时附带一部分吹捧,或者说叫做没有根据地夸张,整体来看,毫无营养。
而文学中的性,虽然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动作,但大多被柔化了(是指文字柔化,不是说动作柔,动作有可能很猛烈也算文字柔化),因为这些性不是为了写而写,大多有一定目的和艺术渲染,所以不会太直接。
同时,文学中的性描写基本会被艺术性处理,这里面可能会有夸张,但是这种夸张来自于主动地靠近描写目的,举个例子:
这句话很有作用,我把腮帮鼓起来,她不得不亲了我一口。 亲完,她说,可不敢告诉主子啊。我的双手伸向她怀里,一对小兔一样撞人的ru房就在我手心里了。我身体里面或者是脑袋里面什么地方很深很热地震荡了一下。卓玛从我手中挣脱出来, 还是说:「可不敢告诉主子啊。」
这个早上,我第一次从女人身上感到令人愉快的心旌摇荡。桑吉卓玛骂道:「傻瓜!」
我揉著结了哆的双眼问:「真的,到底谁是那个傻…傻瓜?」「真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说完,她也不服侍我穿衣服,而在我胳膊上留下一个鸟啄过似的红斑就走开了。她留给我的疼痛是叫人十分新鲜又特别振奋的。——取自《尘埃落定》,阿来著而同样的描述在小黄文里可能就是:
- 「哦你为什么这么huge,这都5个小时第101次了,我不行了!」
如果读过原著,能结合整体来感知上面第一段的作用,基本就能体会到和第二种描写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