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人全都給殺了,只留下一個哥哥,他現在四方面軍。」

「你是說在打仗的時候打死的?」

「哦,不是!我的哥哥只有三個是紅軍。其餘的都是湯恩伯和夏斗寅將軍槍決的。國民黨軍官一共殺死了徐家六十六個人。」

「六十六個人!」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被殺的有我二十七個近親,三十九個遠親——黃陂縣的人都姓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甚至嬰孩都給殺了。姓徐的都給殺光了,除了我的妻子和三個在紅軍的哥哥,還有我自己。後來兩個哥哥又在作戰時犧牲了。」

「你的妻子呢?」

「我不知道她的下落。一九三一年白軍佔領黃陂縣時她被俘。後來我聽說她被賣給漢口附近的一個商人做小老婆。這是我逃出來的哥哥告訴我的,還有其他人被殺的事。在第五次圍剿中,徐家有十三個人逃出黃陂,到了禮山縣。但是在那裡都被逮捕了。男的被砍了頭,女人小孩被槍決。」

徐海東看到我臉上吃驚的臉色,就慘然一笑。「這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說。「許多紅軍指揮員家裡都發生了這樣的事,只是我家損失最大而已。蔣介石下了命令,我的家鄉被佔領時,姓徐的一個也不能留下。」

我們就是這樣開始談階級報復的。我在這裡必須承認,要是能夠把這個問題完全略而不談,我只有更加樂意,因為不論在什麼地方,搜集暴行故事都不是愉快的事。但是為了對紅軍表示公正起見,對於他們的敵人所採取的毀滅他們的方法,應該說幾句話。

我一頁一頁地寫了許多同徐海東及其同志們的談話的筆記,其中有國民黨軍隊在鄂豫皖對老百姓所犯罪行的日期、地點以及詳細情況。但是我無法重述我所聽到的最殘暴的罪行。這些罪行不僅無法形諸筆墨,而且,在那些不知階級戰爭中階級仇恨的可怕深度的天真懷疑派聽來,很可能是不可信的。

我們必須記住,現在大家都已知道,在第五次反共圍剿中,國民黨將領在許多地方下令要殺光全部老百姓。這被認為是軍事上的必需,因為蔣總司令在一次演講中談到,凡是蘇維埃政權久已確立的地方,「是分不清赤匪和老百姓的」。這種殺光的辦法在鄂豫皖共和國執行得特別兇殘,在第五次圍剿結束時,蘇區人口減少了六十萬人。

在第五次圍剿中,象在江西一樣,採用了新的戰術。南京軍隊不再在戰場上與紅軍交戰,而是集中兵力挺進,構築碉堡,逐步深入紅區,把紅區邊界內外的整塊地方的全部人口,不是消滅殆盡,就是遷移一空。

他們要把這樣的地方化為闃無人煙的荒地,如果後來紅軍再度佔領也再無法取得補給。南京終於充分懂得,農民才是紅軍的基地,這種基地必須毀滅。

成千上萬的兒童被抓了起來,送到漢口和其他城市,賣去做「學徒」。成千上萬的年輕姑娘和婦女被帶去賣到工廠里去做包身工或者做妓女。他們在城市裡是當作「災區難民」或者「紅軍殺害的人家的孤兒」賣掉。

我記得在一九三四年有成百上千的這樣的人到了大工業城市,結果生意興隆,中間商人都從國民黨軍官那裡收購兒童和婦女。有一個時期,獲利很大,幾有影響部隊軍紀之勢。外國傳教士紛紛議論此事,篤信基督教的將軍蔣介石不得不嚴令禁止這樣「納賄」,凡從事這種交易的軍人,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到一九三三年十二月,」徐海東說,「整個鄂豫皖有一半已成一片荒地。在這一度富饒的地方,留下房子極少,牛都被趕走,土地荒蕪,白軍佔領的村子無不屍積成山。湖北有四個縣,安徽有五個縣,河南有三個縣都幾乎完全破壞。東西四百里,南北三百里之內,全部人口不是被殺光就是給遷空了。」

「在那一年的戰鬥中,我們從白軍手裡奪回了一些這樣的地方,但我們回來時發現原來是肥沃的大地現在幾乎成了沙漠。只有少數老頭兒、老太婆留下,他們說的情況叫我們大吃一驚。我們不能相信中國人對中國人會犯下這種罪行。

「我們在一九三三年十一月撤出天台山和老君山,這兩個蘇區當時有六萬人。兩個月後我們回來時,我們發現這些農民已被沒收土地,房屋被燒掉或炸壞了,整個地區只有不到三百名老人和少數病兒。我們從他們那兒了解到了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

白軍一開到,軍官們開始把婦女和姑娘分開。凡是剪短髮或放腳的都當共產黨槍決,剩下的由高級軍官挑選好看的給自己留下,接著由下級軍官挑選。剩下的就交給士兵當妓女。他們告訴士兵,這些都是『土匪家屬』,因此可以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些地方許多青年都已參加了紅軍,但凡是有留下來未走的,都想殺死白軍軍官報仇,甚至一些老人也是這樣。但是誰有抗議表示,誰就被當作共產黨槍決。沒死的人告訴我們,白軍中間為了分女人發生爭吵,打了起來的也不少。這些婦女和姑娘在遭到姦汙後就送到城市裡去賣掉,那些軍官只留少數長得好看的當小老婆。」

「你是說這都是國民黨政府的軍隊?」

「是的,他們是湯恩伯將軍的十三集團軍和王均將軍的第三集團軍。夏斗寅、梁冠英、孫殿才將軍也有責任。」

徐海東談到另外一個縣,湖北少的黃岡縣,紅軍在一九三三年七月從王均將軍手中收復:「在句容集鎮上,原來一條街上蘇維埃合作社生意興隆、人民安居樂業,現在成了一片廢墟,只有幾個老人沒死。他們領我們到一條山溝里,只見有十七具年輕婦女的屍體,赤條條地在陽光中躺在那裡。他們是在遭到強姦後被殺死的。白軍顯然是很匆忙;他們只有時間剝下一個姑娘的一條褲腿。那天我們開了一個大會,全軍在那裡舉行了一次追悼大會,我們大家都哭了。

「不久之後,在麻城,我們到了我們以前的一個運動場。在一個埋得很淺的墳地里,我們找到了十二個被殺的同志的屍體。他們身上的皮給剝掉了,眼珠被挖了出來,耳朵鼻子都給割掉。看到這個慘象,我們都氣得哭了出來。

「同一個月,也在黃岡,我們的紅二十五軍到了歐公集。這本來是個興旺的地方,現在卻荒無人煙。我們在鎮外走,看到一個農民的茅屋在冒煙,那是在山邊上,我們就有幾個人爬了上去但是發現裡面只有一個老人,他顯然已經瘋了。我們再走到山下,終於看到了長長的一堆男女屍體。一共有四百多個,他們顯然是剛被殺不久。有些地方血有幾寸厚。有些婦女屍體旁邊還有緊緊抱著她們的孩子。許多屍體都是摞在一起的。

「我突然看到一具屍體還在動,過去一看,是個還活著的男人。後來我們發現有好幾個還活著,一共有十多個。我們把他們抬了回來,包紮了他們的傷口,他們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我們,這些人是從鎮上逃出來躲到山溝里來的,在空地里露宿。後來白軍軍官帶部隊來,在山邊上架起機關槍,對下面的人開火。他們開了幾小時的槍,以為都打死了,便看也不下來看一眼又開走了。」

徐海東說,第二天他帶全軍到山溝里,給他們看看死難者的人,其中有些戰士認出他們認識的農民,這些男女有的曾經給他們找過住的地方,賣過瓜給他們,或者在合作社作過交易。他們看了極其難受。徐海東說,這次經歷加強了他的部隊的士氣,使他們決心要死戰到底,在這最後一次大圍剿剩下的十二個月當中,二十五軍沒有一個人開過小差。

「到第五次圍剿結束時,」他繼續說,「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死人。我們曾經進了一個村子,看上去似乎是空無一人,我們到燒毀的房子里一看,就會在門口、地上、炕上發現屍體,或者藏在什麼地方。許多村裡連狗都逃走了。在那些日子裡,我們不需要情報員注意敵人動向。我們可以根據燒掉的村鎮在天空里飄起來的煙,很容易地跟隨他們。」

我從徐海東和別人那裡所聽到的事情,這不過是其中很小很小的部分。這些人在那可怕的一年中戰鬥過來,最後終於西撤,不是因為他們的軍隊,而是因為他們的人力「基地」被破壞了,青年人的屍積如山,血流成河,整個地方失去了活力。

後來我又同許多鄂豫皖來的戰士談了話,他們告訴我的故事比這還慘。他們不願再談他們看到的慘景;他們只有在我追問的時候才說,很顯然,他們的經歷在他們的思想深處永遠地留下了一生之中不可磨滅的仇恨。——埃德加斯諾《紅星照耀中國》胡愈之譯

如果果粉不相信左翼的斯諾,就看一下當地的西方傳教士記錄:「那似乎是一個原始地帶的沼澤,被關押在那裡的人,象蒼蠅一樣成片成片地死去。……接連幾天我都在做噩夢,每當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些後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憐的人。」

「兩三千的婦女用繩索串成幾里長的一排,執槍的士兵象驅趕牲口一樣,把這些可憐的女人一個個明碼標價。她們被賣到了外地。這種悲慘的景象使我想起販奴運動早期的美洲,而我原本以為這個景象不會再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出現」。

再看一下以基督徒或儒教徒自居的運輸大隊長下達的手令:

「匪共為保存田地,始終不悟,應作如下處置:一,匪區壯丁一律處決;二,匪區房屋一律燒毀;三,匪糧食分給剿共義勇隊,搬出匪區之外,難運者一律燒毀。需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否則剿滅難期,徒勞布置。」

因為這是由他認為所謂「正直」、「廉潔和獻身」、立志「復興國家」的藍衣社執行,所以被執行的非常徹底,鮮有遺漏與倖免者。直接造成大別山地區一百萬多青壯的死亡,使剩下的老幼婦孺無家可歸,成為難民和饑民,並最終大批餓死。

他們還糾集的豪紳地主、流氓惡棍組織「還鄉團」、「挨戶團」、「靖衛團」、「保安隊」、「鏟共團」、「暗殺團」、「義勇隊」、「搜山隊」等反動組織,對蘇區人民進行瘋狂地報復。蔣軍狂叫「大亂三天,大殺三年」,要「屋換石頭,人換種」,「斬草除根,誅家滅種」。國民黨政府在報告書中供述,在「清剿」區內,「無不焚之居,無不伐之樹,無不殺之雞犬,無遺留之壯丁,閭閻不見炊煙」。

國民黨軍隊肆意屠殺蘇區共產黨員及老百姓,其手段極為殘忍,如火燒、活埋、挖心、剝皮、肢解、分屍、刀砍、碎割、懸樑、挖眼睛、穿鐵絲、割舌頭、割耳朵、破肚取腸、沉潭落井、打地雷公、釘丁字架、割乳挖胸、灌辣椒水等數十種酷刑。不管男女老幼,均不能免遭毒手。有的婦女被輪姦割乳,凌辱而死。有的革命群眾被蔣軍用燒紅的鐵盒戴在頭上活活燒死。有的嬰兒被蔣軍抓住2條小腳,活活撕成兩半。

而國民黨用來邀功而編寫的《剿匪戰史》所載,人口九萬的金家寨縣城,第一個月「槍殺與活埋三千五百多人」,縣城之外,「在古碑沖處死、活埋的至少九百多人;在南溪、竹畈、花園各鎮處決的赤匪、赤匪家屬,以及赤匪傷病員至少三千人;上樓房鎮一次殺了一千二百多人;胭脂河坪了殺了一百多人……」。9萬人口的金家寨,僅一個月時間就被殺了上萬人。

國民黨軍隊有軍紀嗎?如果更徹底屠殺平民是顯示國軍優秀和忠誠的功勞簿,我覺得他們還是沒有軍紀更好點。


解放戰爭的時候國軍的軍紀不能說沒有,不過下限應該相當低了,而且能夠不斷向下突破。

胡宗南記錄西北戰場國軍軍紀之敗壞

在蟠龍戰役後的1947年5月12日到13日,胡宗南日記記載,董釗、劉戡均指出,陝北連遭敗績,軍紀敗壞為核心原因。董釗指出:

山地行軍疲勞萬分,士氣很壞,紀律廢馳。部隊不能作戰,而對匪士氣不佳,非即整頓不可。而各部落伍士兵極多,每天必有二、三十人為匪捕捉。

劉戡指出:

部隊精神收到威脅,旅長被俘三人,打死一人,影響軍心士氣。故現在第一事,為提倡氣節,恢復士氣,振作精神。

軍官平時不求進步,如做工事、運用兵力無研究,部隊紀律之壞,簡直就是土匪。

次日,胡宗南日記記載,吳俊指出:

對紀律上無法挽回者。馬乾草料、柴。延安出青化砭,房子拆了、門窗燒了、民眾逃了

同年7月28日,胡宗南在日記中寫道:

本日周會講「仁義之師」。仁字,為除暴安良之解釋。延安光複數月,而紀律之壞,前所未見。所以然者,處死刑之軍官太少,故也。

 蔣公對胡宗南部軍紀的褒揚

那麼,在胡宗南等人眼裡「前所未見」、「簡直就是土匪」的軍紀,在國軍之中是什麼水平呢? 蔣公欽定,「為全國軍人模範」。

1947年8月7日【前述胡宗南日記後十天】, 蔣公飛抵延安巡視。胡宗南在當天的日記中記錄了 蔣公對二十七師的訓話。 蔣公指出:

瀋陽、北平官長紀律太壞,管束無人,戰鬥力因之削弱。而陝北軍官能耐苦勞,維持革命軍人榮譽,在胡主任部下,為全國軍人模範,不可和旁人一樣,經商圖利,營利舞弊,為人痛惜。以後責任重大,如果山東、陝北奸|匪|消滅,則以後革命可以成功。

 蔣公在訓話中,要求胡部繼續保持良好軍紀,「建國前途,全在你們」:

此後剿|匪|建軍,要綏署作一模範,才能達成政府及人民之期望。不可和別的部隊官長營私舞弊,以毀滅自己,如此事業無疆,前途無量,建國前途,全在你們

【下圖為8月7日 蔣公訓話後同胡宗南及其他軍官合影】

東北國軍軍紀蕩然的記錄

那麼是不是 蔣公刻意在延安說違心話呢?還真不是。

1947年10月29日, 蔣公給陳誠發出酉豏侍宙代電,抄發《東北駐軍違犯紀律情形報告》,揭露上至杜聿明、鄭洞國、趙家驤,下至新一軍、五十二軍的各種腐敗貪污、生活放浪、搶劫挪占、走私經商之事。

陳誠整理摘要如下:

(一)敵偽官吏與部隊長狼狽為奸

敵偽官吏與憲警多補國軍部隊充當卑下職務。部隊利用彼等獲取物資,強佔財務。彼輩亦可藉以掩護,並從中漁利,以致相習成風,軍紀之敗壞莫此為甚。(二)官兵多蓄日女國軍出關,日女大部嫁與我方軍民,不可勝數。如長官部鄭副長官亦蓄日女數名

(三)搶劫物資

上次四平解圍後,遭受部隊之搶劫。大石橋作戰時,列車所載之大豆均被二十五師劫走。撫順207D構築城防工事時,煤礦局被偷,損失材料約計值流通卷廿五億以上。鞍山第二師構築工事時,鍊鋼廠之損失難以估計。(四)官兵生活放浪劉德銘在瀋陽設立軍人之友分社,修建舞廳,系由鄭副長官及各省首長所集資。每日下午二時起即開始跳舞。自陳總長到沈後已暫停止。(五)部隊走私經商如52A在安東時將朝鮮物資往鴨綠江走私運回安東,或將物資由安東運往朝鮮。N1A及60A及13A等官兵,利用出差開拔等便利,私運貨物圖利。53A官兵將糧食零星運至平津一帶出售。(六)舞女運至前線取樂50D/N1A駐農安、德惠時,常派汽車將長春之舞女樂隊接運前線,跳舞取樂。(七)高級長官豪賭如長官部參謀長趙家驤等家中日夜賭博不息

(八)特工為患

中央特工及吸收敵偽憲警及特務官吏,併到處設置檢查站。既無編製,又無經費,因之不得不擅自接收及到處敲詐。(九)借辦報以營私各部隊擅自接收敵偽印刷物質、紙廠等,均為利用辦報名義以營私。如N6A之《前鋒報》,207D之《新報》,52A之《光華報》,71A之《大眾日報》,N1A之《新生報》,瀋陽警備部之《民德報》,長官部新聞處之《中蘇日報》等。(十)列車裝運物資陳總長於七月十一日到沈後,杜長官夫人於十二晚將接收之鋼琴、地毯、木器等裝車一列,用杜夫人之封條,於當晚開平。通飭沿途禁止檢查。(十一)隱匿物資余紀忠接辦之中蘇聯誼社及《中蘇日報》之印刷機器,造紙廠之物質甚多,均有隱匿舞弊情事。以致引起東北人士之公憤。(十二)役政紊亂瀋陽市在七月中公開由市府派人強拉壯丁。目前役政紊亂,人民怨聲載道。

與此一比,陝北國軍似還真的不錯。

胡璉、楊伯濤洛陽燒殺

到了1948年,隨著戰場形勢惡化,國軍各部軍紀更是一落千丈,而各部官長包庇縱容,已達肆無忌憚的程度。例如號稱「五大主力」之一的十八軍,也開始大肆燒殺。

1948年6月10日,在收到整十八軍整十一師十一旅【按:旅長楊伯濤】在河南燒殺淫掠、無惡不作的報告後, 蔣公震怒之下致電胡璉,限期十日內將肇事官兵查明法辦。全電如下:

整編十八軍胡軍長,密。

據確報,該軍所屬十一師十一旅三月廿五日在豫省鞏縣孝感鎮宿營,有士兵二名擅自向人民索取麵粉,殺害人民傅志通。又該旅部隊駐洛陽翟全鎮時,於三月十九日有士兵十餘人至大學鄉找糧,強姦民婦二人,引起民憤,發生衝突。該士兵等復相率百餘人至該村報復,復焚毀房屋廿余棟,約百餘間。被害人命及焚毀財物損失甚重,狀至凄慘。又稱,該軍部隊因過於嬌縱,致軍紀敗壞,影響作戰甚大,等情。希即徹底查報並應令該旅長限十日內將此肇事之官兵查獲法辦呈報。否則該旅長應即撤職解京法辦。蔣中〇已灰樞思

收到 蔣公的命令後,胡璉分別於6月26日和7月14日兩度複電,表示十一旅絕無燒殺淫掠之事。在7月14日的電報中,胡璉指出:

犯紀擾民案經查十一旅並無此事。

隨即俞濟時令飭羅奇檢具有力證據報核。7月31日,俞濟時給 蔣公上籤呈,指出鞏、洛兩地國軍所犯罪行確實,基本可以確定為整十八軍十一師十一旅所為。俞濟時指出三點理由:

(1)傅志通被殺案,查羅奇報告為駐軍所殺。但當晚住宿者只11B,別無他隊。則此為該旅所為,自堪認定。

(2)洛陽太學鄉燒殺案,查羅奇原報告稱,「據眾稱為11B一語」。眾稱當無挾嫌誣陷之事。(3)羅奇原報,「鞏、洛案,經張視察官報告,【胡軍長及王參謀長極為震怒,並另組逕函該軍,注意整飭】。」如非該旅犯紀,何以胡軍長不予否認。

然而俞濟時指出,由於鞏縣、洛陽已被解放,胡璉藉此狡辯,拒不承認:

惟洛、鞏為匪竄據,蒐證困難,胡軍長因以有所推諉。

總統 蔣公得報,大為光火,加碼批示:

此全案皆應示胡軍長負責,限半月內查報勿誤。否則即以該軍長有意包庇縱容論處

然而胡璉在高壓之下依然抗拒到底。8月29日胡璉再度呈復,雖退一步承認洛陽事件確系該部所為,但咬死人抓不出來:

在洛陽與居民發生衝突實系士兵採購糧食,當時以言語不通,態度欠佳,誤會而動武,民眾士兵互有傷亡。旅長楊伯濤親赴肇事村莊慰問、賠償、道歉。但未查得肇事士兵為系何部何人。該地已陷匪,又以行軍不定,實難調查

最終, 蔣公無奈同意該案「存查」。

同年12月中旬,十八軍(原整十一師)在雙堆集被殲,楊伯濤被俘。胡璉僥倖逃脫,最終逃台。

胡宗南部墮落

那麼,到了1948年,「為全國軍人模範」的西北國軍軍紀如何了呢?可惜已經和胡璉差不多了。

1948年6月2日,保密局蘭州站廉勵潔致函 蔣公,對隴東戰役「|匪|我」兩方軍紀優劣進行了比較。而此函揭露的胡部強姦不成,逼死農民全家的惡性事件,雖然 蔣公親自督辦,然在胡宗南喪失天良、肆無忌憚的包庇縱容下,也同胡璉洛陽燒殺一樣,不了了之。

廉的報告中,首先談了共軍的軍紀:

此次隴東戰役,匪軍所經之地,除向民間索取食物,借宿住處外,尚無搶劫、拉夫、拉畜之舉動,且對人民態度言語極為和平。尤以每至一地,必須召集民眾會議,宣傳「國民黨政治腐敗,軍紀廢弛;八路軍以剷除貪官污吏,解放西北人民而革命,絕不擾害良民」,以收買民心。……總之,其所經過之地,人民因未遭受損失故,尚無怨恨共匪之心理。

接著談了國軍的軍紀:

我整卅六師及卅八兩師軍紀敗壞,所到拉捕青年,奸淫擄掠,無所不為。尤以春麥禾苗人踐馬食,損毀無餘。秩序騷亂,不堪設想。

接著,廉舉了整三十六師強姦不成,逼死農民鄭文漢(按:後胡宗南調查為鄧馥)全家的惡性事件:

如卅六師某部於涇川玉都鎮在鄉民鄭文漢家中因強姦未遂,遂將鄭之妻與兩妹先後逼迫投井而死。鄭母亦自殺井旁。其他搶去之民財民畜不計其數。

然後,又舉了整三十八師強買強賣,逼得百姓紛紛逃到山谷的事實:

卅八師之一部,於涇川採買物品,不付分文,致男女老幼每聞國軍過境均逃匿山谷,不願協助。

最後,廉總結:

隴東人民怨言嘖嘖,咸謂國軍兵燹甚於紅軍。

 蔣公閱後,大為光火,批示:

此應即電胡宗南徹查詳報,並嚴懲卅六與卅八兩師之害民官兵,限半月內詳報勿誤。

那麼愛民如子的胡長官怎麼查的呢?

8月5日,胡宗南報告調查結果,隴東會戰鄧馥一家為剿匪關係而死非受國軍所辱自盡。

胡長官同步附上了調查村民的口供,而在這個口供中,村民明顯指出是受辱投井自殺,同胡的報告結論南轅北轍,胡長官顯然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

薛岳在向 蔣公呈報的時候,忍不住指出這一點:

謹查胡主任報告稱鄧馥眷屬系因作戰關係而死,非因奸投井。鄧馥等談話筆錄記載,其妻嫂等確因受辱投井自殺,兩相對照,顯有出入。謹注,呈核。

對胡宗南如此作為, 蔣公思緒良久,批示:

暫存

可惜,蔣、胡捨不得下手的整編三十六師,就在胡報告後四天被殲滅,不過師長鍾松倒是成功逃台,晚年定居荷蘭。

周至柔問誰是匪

到了1949年,國軍軍紀之壞已讓人無可奈何。2月9日,徐永昌在南京召集作戰會議,據其日記記載,周至柔發言稱

今日紀律之壞過於北洋時代,腐敗更過於北洋時代。今日就經(究竟)共黨是匪,【?】我們是匪?


我外公跟我舅舅說過的故事,當年他在西安上學學醫。37年盧溝橋事變後,38年他就棄醫從戎報考了陸軍官校第七分校十五期,也就是西安的王曲軍校第一批學員。

到學校報道幾個月後,學校中間放了幾天假,學校駐地王曲鎮離西安城不太遠,我外公想趁著假期回家看看。

回家的時候穿的是便裝,回家後待了一天,然後我外公想去看看嫁在南郊的大姐,剛出城沒多久就遇到往東開進的一支部隊,後來才知道這是前往河南參加豫東會戰的十七軍團的一個部隊。當時不由分說就把他給綁了,拉了壯丁。我外公百般解釋,說他是陸軍官校的學生,但是身上沒有帶證件,那些兵不相信,只管綁了就走,半路上還把我外公的衣服給脫掉扔了,塞了件軍裝讓他穿上。

路上我外公一個勁的想辦法,等天剛黑時,隊伍開進到戶縣西北的一個村莊吃飯時,我外公想起來了,他們學員隊里有兩個同學貌似就是這個村的人,放假好像也回家了, 。但是他被押在那沒法動彈。沒法找人,剛好旁邊有個本村被雇來打雜的老頭。我外公就把兜里僅有的一點錢拿出來,讓這老頭去這兩個同學家送個信,讓同學來救他。

這老頭順利的通知到了這兩個同學,這兩個同學也很快找到了他。穿著軍裝拿著證件去證明我外公真的是官校的學生,那些當兵的還是不信,就是不放人。 我外公就讓這兩個同學趕緊想別的辦法,讓一個回學校去報告,讓另一個立馬去西安城xx藥鋪我外公的家裡報信,我外公家裡是世代行醫開藥鋪的。

這兩個同學還是給力,立馬連夜出發,去西安城我外公家裡順利的報了信,我外曾祖父也慌了,立馬去找到了自己的二女婿,也就是我外公的二姐夫。我外公的二姐夫是駐紮在西安城裡中央憲兵第六團的一個連長,聽到消息後趕緊帶了三個兵去追。

另一個回學校報信的,也通知到了,學員隊也派了好幾個人去追。

兩路人馬,終於在天亮前,趕到了村子,但是隊伍已經開拔了,又追了20里地,才把隊伍追上,把我外公給救出來了。 走的時候把軍裝還給人家,我外公就剩條褲衩了,幾個人給他湊了身衣服這才回來。

我外公所上的官校第七分校是胡宗南創立的,這個十七軍團也是胡宗南的部隊,胡宗南的部隊把把胡宗南另一個部隊的預備軍官給當壯丁給抓起來了,也是夠荒唐的。

再更新一些老照片,國共內戰期間,國軍隨軍記者拍攝下來的。 1947年,華北某地,一支從前線敗退下來的國軍潰兵,又累又餓。這時在路上遇見一輛往前線運輸糧食的運輸車。這股潰兵便攔下車向押車官兵討要一些糧食,押車官兵拒絕了,因為糧食是有數的,給了他們自己就沒法交差。

可是這股潰兵不管那麼多,討要不成,就直接把押車官兵拉到路邊一頓胖揍,把軍糧給劫了。

國軍的軍紀也是隨著自身的糧餉水平走的,有糧有餉,後勤保障充足,自然沒人閑的沒事去搶老百姓,那會軍法管的也嚴,軍紀相對也就好一些。吃的飽,有餉發你還出去搶老百姓,憲兵自然要收拾你。

如果部隊沒糧沒餉,士兵吃不飽,上峰也沒辦法餵飽士兵,那就只能放任士兵自己去想辦法餵飽自己。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飽,這事放在哪都挺難辦。畢竟國軍沒有共軍那麼高的組織度和政治信仰,這個時候軍紀就很難約束部隊。士兵劫掠百姓,憲兵也就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憲兵敢去管?對於那些兵被軍法處置也是死,餓死也是死,那幫子餓急眼的飢兵小心一槍結果了你。你不能讓士兵吃飽,還不讓他們想辦法餵飽自己,那就容易引發士兵嘩變。假如是一幫子從前線敗退下來的潰兵,那就比土匪還恐怖,為了填飽肚子,別說死老百姓,就是兄弟部隊,照樣也搶你的!!!

自古以來,那會兵匪不分家,一遇到戰亂,老百姓最遭殃,先是戰火波及。被打敗的兵撤退過來先來搶你一波,打勝的追擊過來又搶燒一波。還得抓夫抓丁。被打潰的兵,手裡有槍就成了匪,有的成了賊,繼續為禍鄉里,匪被官軍招安又成了兵。被戰火波及的老百姓種不了地,為了填飽肚子,青壯年只能去當兵糊口,老弱婦孺只能餓死。 所以歷代只要一起戰亂,人口就會銳減。1942年河南大饑荒的水旱蝗湯,這個湯就是湯恩伯的部隊,也就是兵災。水災,旱災,蝗宰,兵災,這四種災害是並列的。


感謝大家的支持(??ω??)??

國民黨政權作為中國歷史罕見的政治利益集團,在它統治下幾乎遭到了中國各階級反對,它是能把資本家、地主、奴隸主逼成紅色資本家、開明地主和紅色奴隸主的奇葩,現在居然還有東西去粉這種垃圾簡直腦子秀逗了

我在看上海解放時老爺爺們的回憶-《日月新天—上海解放親歷者說》一書中許多上海老爺爺都提到過解放初期國民黨空軍報復性轟炸上海,他們轟炸癱瘓了上海電廠導致市區停電,直接被炸死電廠工人、平民數千。

不止如此,南京、常州、無錫、江陰等地解放後國民黨空軍多次轟炸我們南京下關電廠,炸死工人無數其中甚至還有嬰兒!轟炸常州戚墅堰電廠時國民黨特務還公然叫囂:「電廠三年不能發電,四年才能恢復供電!」

不止江蘇如此,1949年10月14日廣州解放前夕,國民黨軍敗退廣州前除對地下黨員瘋狂屠殺外,還炸毀了海珠橋。在沒有告知疏散平民情況下直接引爆炸藥(老花園口了,刮民黨傳統藝能),海珠橋鋼鐵破片砸毀江船100餘艘,共造成死難平民400多人,3000餘老百姓受傷!這種匪夷所思的行為除了更增添人民對它的仇恨外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種簡直不把老百姓當人的真土匪,至今還有東西在評論區里大言不慚,令人作嘔!

淮海戰役紀念館內陳列著幾幅木刻版畫,今年五一參觀時給我以極大震撼。這些版畫生動再現了國統區與解放區人民生活對比,吾國吾民解放前夕的苦難生活,聞之垂淚:

入營之前國民黨軍這邊是:迫抓丁如虎狼,繩捆索綁像豬羊。妻兒丟下無人理,呼天搶地哭斷腸!解放軍則是:政治覺悟熱情高,自願參軍把身翻。掛花騎馬萬人送,家屬後面喜盈盈!

入伍之後國民黨軍這邊是:蔣軍新兵像囚犯,關在屋裡不見天。天冷無被熱無水,個個心裡似油煎。解放軍這邊則是:解放軍是個大家庭,官兵平等一條心。見面問寒又問暖,親親熱熱像兄弟。

兩種家屬命運國民黨軍家庭是:壯年抓去上火線,留下老小受饑寒。滿地荒草無人管,婆媳相對淚漣漣。解放軍家庭則是:弟兄自願參了軍,大家幫他把地耕。深犁細耙莊稼好,支援前線打敵人。

國民黨軍官兵入伍後的待遇是怎麼樣的呢?官如虎來兵似羊,罰立正來曬太陽。皂白不容人分辨,踢屁股來打耳光。解放軍則是首長領導真英明,官兵相處如兄弟。生活學習在一起,互相討論和批評。

雙方給老百姓的觀感如何呢?國民黨軍是:說起匪軍咬碎牙,全把百姓當牛羊。好壞東西全拿盡,砍樹捉雜又打人。解放軍則是:軍民一家十分親,軍愛民來民擁軍。見面爭著去慰問,小孩拉衣不舍離。

兩種家庭待遇如何呢?國民黨軍是:老的老來小的小,房塌地荒米柴少。款糧照舊來勒索,走投無路淚嚎啕。解放軍軍屬家庭則是:參軍家屬真光榮,大人小孩受尊敬。缺米沒柴給補助,收穫糧地來幫工。

晉冀魯豫邊區副司令員滕代遠在1947年7月作出的《關於晉冀魯豫邊區一年愛國自衛戰爭中的群眾游擊戰爭的報告》:

1946年7月到11月初,這一時期是情況最嚴重的時期,這是由抗戰後和平轉入游擊戰爭的初期,敵人氣焰非常高漲。大軍之後,國民黨還鄉團、偽政權、惡霸地主、特務漢奸隨軍推進,從專署到村政權反動派都準備了一套法西斯反動機構。大規模的倒算、報復運動隨即開始,血腥的鎮壓和掠奪普遍於淪陷區……

國民黨在佔領我解放區不久,就暴露出其殘暴的本性。他們濫殺無辜,奸淫擄掠,抓丁征糧,無惡不作。不要說老百姓對國民黨深惡痛絕,就連地主都逐漸轉變了立場。

晉冀魯豫邊區臨時參議會參議員楊珏在1947年1月《河南輝縣游擊戰爭的主要經驗》:

河南安陽觀台的一個地主,土改鬥爭中批鬥他分浮財,農會給了他留了8畝地生活。按道理這樣的人國民黨來了肯定完全倒向國民黨了,但國民黨軍一佔領觀台立刻給他攤派了20萬元的稅款,不讓他活下去,結果這個地主當場氣死。

河南汲縣一個地主女兒被國民黨兵強姦,地主說:「我是財主,和國軍是一家人!」結果國民黨兵說:「財主的女兒更漂亮!」還打了地主兩個耳光,結果地主都往解放區跑。

在這樣情況下河南輝縣地主根本無法生活,他們甚至公開大聲說:「寧叫八路軍斗干,不叫中央軍住一天!」

老解放區地主多年生活有經驗,他們深知共產黨是不容易被打敗的,「有股翻騰勁兒」、「本以為他們(指八路)都走了,可是又來了」,他們認清這樣一個事實:中央軍不一定持久,八路軍一定會來。地主也最怕流亡生活,他們說這是「官捉大頭,民捉土鱉,到處受氣」,地主寧肯在家種農會留給自用土地,也不願意到異鄉流亡。

在這樣情況下地主也不得不選擇與我們妥協:國民黨軍在淪陷區建立偽保甲組織,地主也暗中與我們接上關係,敵占區表面上是國民黨的,實際上早已經被我們控制掌握。

以下是答案:

謝邀。

國民黨軍內部問題重重,不光對老百姓殘酷壓榨對自己底層官兵也多有虐待,以至於這些剛剛投降解放軍的國民黨軍士兵在進行訴苦教育後就參加解放軍

事實上現在大多數影視作品不僅沒有真實表現出國民黨軍軍紀,相當程度上還美化了,真的按照我們身邊爺爺奶奶親歷者口述來拍超乎絕大多數人的想像。

我查到一則口述歷史資料,是甘肅省榆中縣金崖鎮的金吉泰老爺爺1949年親歷解放軍途徑金崖鎮解放蘭州的往事。他晚年回憶記錄下解放軍解放金崖的經過我看後唏噓不已,特把老爺爺的回憶資料重新整理(整理口述歷史資料真的很累啊_(:з」∠)_)

【解放記憶】蘭州解放記憶:解放軍初到金崖

口述人:甘肅省榆中縣金崖鎮村民金吉泰

在我的兒童少年時期,幼小的心靈里留下最恐怖的印象,要數國民黨軍隊了。

當時,那些軍隊頻繁的換防,不是以蘭州途徑金崖往東開拔,就是由甘草店路過金崖朝西行軍。金崖——這個有一條熱鬧的小街道的鎮子,是通途大道上的一處站口,這些軍隊常常在鎮子上住宿一夜,第二天開走。

每次這些軍隊在到來以前,總有騎馬的前站士兵來「號房子」,鎮上的居民、商人、店戶、農家,只要遠遠一看見他們,就紛紛逃避躲藏,商號倉皇關門,其他人則把大門閂起來。一霎間,鎮上變得長街空曠門戶禁閉,風吹塵動,一片死寂。

這些打前站的穿二尺五「黃皮」的兵士,走進無人的街市,跳下馬來,氣勢洶洶地用腳踏開那些緊閉的大門,不管主人如何哀求:「班長,實在騰不開空房啊!」兵士卻像沒聽見一樣,一聲不響,兀自用粉筆在大門扇上寫「xx排xx班xx人」

房主人一看,搖頭痛心,如喪事臨門一般,因為這些蠻不講理的兵們,會打人,借東西不還,而最主要的還是害怕看見那些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士兵的慘狀。

房子號過不久,鎮外便湧來一長列襤褸如乞丐,疲憊不堪,骨瘦如柴的壯丁隊伍。他們一瘸一跛地進入鎮子。

為了防止壯丁逃亡,軍官們便用繩子把他們的胳膊串綁起來,互相連結,一起走,一起住,甚至連大小便都是一塊行動的。

這些壯丁們只背著簡陋的行軍包,一律不帶武器,只有班長才背著一支步槍,押送著他們。

老百姓對這些軍官們的官職大小,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些穿呢子衣服,有衛兵跟著的就是營團長,甚至一名小小的連長都是身著武裝帶,雙手叉腰,神氣十足,帽子戴在腦勺上。

殘暴的軍官們每到宿營地,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懲罰逃兵:

他們讓壯丁列隊站成空心四方陣,把逃亡的壯丁拉到陣中央,在四面排列,恐慌木立的壯丁面前「打黃牛驚黑牛,」用木棒拷打逃兵,打昏之後,用水噴活,再打。那慘叫的聲音,由高到低,由低到無,只有砰砰扑打肉體之聲。這種慘狀不僅使四周戰立的壯丁失色,就連周圍的百姓莫不痛心疾首,怒恨蔣介石的殘暴無道。

一次,有個班長帶著兩個士兵逃跑被捉了回來,路過金崖,就要在那裡處死。當地的士紳聞訊後,便聯名寫「帖子」呈送營、團長,請求赦免他。一般情況下,這些紳士、地主們的求情還是起作用的。這一次,可能是押送士兵的班長竟領著士兵逃跑,情節嚴重,觸怒了上峰吧,紳士們的帖子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這個倒霉的班長便押到羊市口以北的一個溝口之內,在一塊荒地里,扒去班長上衣,跪在地上,當著士兵們的面,由兩個行刑者手持步槍,用刺刀從脫光的脊背上捅刺而斃。

有一次,路過的軍隊住在前庄巷一家客店裡,排班長把大門照例嚴加關鎖,但一時疏忽,士兵們瞅空撬扒開鎖蜂擁而出,飛也似地從前庄巷衝出,下小坡,朝長著莊稼的田野散開、隱沒。等拿槍的排班長發覺,早已經跑的一個不剩了。押送者魂飛魄散,這是無法向上司交代的,正驚慌間,忽然有個伙夫,從老鄉家借了許多碗,雙手捧在懷中吃力地自遠而來,他還不知道剛才士兵們集體逃亡的事,正氣喘吁吁地往住宿客店走來。押送者急中生智,立即推子彈上膛,舉槍將迎面走來的伙夫擊斃,伙夫懷中的數十個碗也跌碎於地。於是押送者向上司呈文:「士兵嘩變逃跑,我們追截攔堵,將一名擊斃,余者逃逸」云云。

除了這種種酷刑和無辜被殺,士兵和壯丁們的待遇也是極差的,往往看到這樣的景象:時令已是夏天了,他們仍穿著棉衣棉花從破洞里露出,寒冬時節,他們仍穿著夏季單薄的衣服。

伙食又極差,兵士們吃不飽,個個骨瘦如柴,軍餉被軍官層層貪污,士兵每日兩餐,皆是粗糙的糊糊,搶吃時,他們都有竅門,先舀半碗,在碗里泛泛晃動,使其不太燙,飛快喝下去以後,再舀再搶,否則,先舀一碗,等你吃下去時,鍋里的糊糊早已經被搶得精光。

因此,他們贏弱不堪,行軍途中,沿途倒斃的事時有發生。他們每在金崖住宿一夜,第二天開走,總要留下幾具屍體,老百姓互相報告數字,無限感慨地嘆息:「唉,昨夜又死了幾人啊!」

一些子弟被抽壯丁出門在外的人家,看到當兵的這種慘狀,觸景傷情,聯想到自己去當兵的親人,真是心如刀絞。那時,有青年惹父母生氣,父母往往罵道:「我叫你去當兵!」

抗戰勝利,內戰爆發,國民黨中央軍換防的倒少了,卻是青海的騎兵不斷朝東開拔,他們是由馬步芳的兒子馬繼援率領著去隴東打「共產」的。這些騎兵倒是不進村莊,不入民房,在金崖鎮外的苑川河乾涸的河灘上駐紮。白布帳篷,一圈一圈,呈圓形排列,帳篷門一律向內。兵們多是青海人,體格壯實,紀律尚好。他們每人一支步槍,一把鬼頭大刀。所到之處,地方鎮長、保長、甲長只支應喂馬的敷料和飼草。

老百姓只見這些騎兵整團整師地往東開拔,一去不再回來,直到1949年夏天,這些騎兵從東方折轉倒流,敗退返回。原先那些白布帳篷沒有了,這次進入金崖,也借住民房。老百姓們發現,這些騎兵,馬已不多,有的變成了步兵,甚至還有牽上毛驢的。有一個團長據說生病,騎在戰馬上,搖搖晃晃而據士兵透露,他是在戰場上打了敗仗嚇成病的。他們完全是一副殘兵敗退的模樣。

從甘草店經夏官營、金崖、響水子、桑園子、十里山這條舊大路退卻的這些騎兵,紀律還可以,只是把金崖街上的一家糧店裡的豌豆無代價馱走不少,是拿去當飼料喂馬的。

而從甘草店、三角城、定遠沿著西蘭公路退卻的一股騎兵,老百姓管他們叫黑馬隊,據說他們是馬步芳的精銳主力,全騎黑馬,能打仗,但很「野」,所到之處,把馬打進糜谷地里放牧,並且在個別地方還發生糟蹋婦女的事。

就是這些敗退的騎兵透露:「共軍厲害得凶!他們又種地又打仗;開起火來神出鬼沒,是打不過的哩!」

1949年8月下旬的一天,金崖鎮東頭的巴石溝,因夜間發山水把大路沖壞。日出東山不久,即聽到一片人聲。有人跑進鎮內向街市上的人報告消息說:「解放軍到來啦!他們在修寺背後被水沖壞的大坡!」

消息迅速傳遍全鎮,人們紛紛跑到街上探聽究竟。說話間,街東頭轉角樓那裡,出現了身穿灰軍衣,推著自行車,身背著衝鋒槍,頭戴五角紅星軍帽的矯健戰士。他們的軍帽上還加以柳條編的圓圈,形似綠色的草笠,翠綠的柳葉隨著前進的步伐顫動——這是防空用的。

街兩廂的人們叫道:「解放軍來了!」

推自行車的前哨約有十數人,排成單行,互相間隔四五丈,魚貫而進,自東向西穿街而過,朝蘭州方向前進。他們後面緊接著出現了大隊人馬。

這時,大街兩旁商號店鋪台階上,老百姓聞風而來,越聚越多,擠得密密層層,大家踮起腳跟,很感興趣地觀看這傳說多年,第一次見到的共產黨的隊伍。但見他們的灰色軍裝整整齊齊,個個身體強健,精神抖擻,目光有神,只因行軍打仗,臉色曬得黝黑。他們每人都肩扛武器,有機槍、衝鋒槍、卡賓槍;有的替換戰友,一人肩扛兩支槍。老百姓並看見了兩個戰士爭奪扛槍的新奇事。

在舊社會中當兵吃糧是被人看不起的,共產黨組織民眾參軍時會佩戴紅花提出「子弟兵」的概念徹底扭轉了過去對軍人的歧視

大軍行列不象國民黨的軍隊那樣是三路縱隊,而是兩路筆直縱隊箭一樣北去,每隔一段就夾著馱著迫擊炮架的騾子和穿便衣的民工擔架隊。這些民工也排成兩行,隨大隊前進,有的肩扛迫擊炮彈。

更叫老百姓驚奇的是隊伍里還有一些穿軍裝,剪頭髮的女兵,她們挺胸前進,氣勢不亞於男子,臉色也和其他人一樣,曬得紅里透黑,顯得風塵僕僕。

這時大街鬧市一家鋪面的磚牆上,貼了一張用毛筆寫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布告》,百姓們第一次公開看到了傳說多年的「毛澤東」、「朱德」的署名。

與此同時,各處牆壁顯眼處,寫上了宣傳標語:「消滅胡馬匪,解放大西北!」,「首惡必辦,脅從不問,立功受獎!」,「回漢人民是一家」等。

先頭部隊過了好多,直到下午,進入街上的一部分才奉命停下來,他們一排排地分開,席地而坐,抱槍於懷。每排都有一個兵站著對他們講話:「同志們好好休息,再把腳洗洗。把武器檢查檢查,等接到命令,我們就努力進攻,解放蘭州!」

百姓們奇怪了:「呃!他們的長官呢,怎麼叫兵給隊伍講話?!」大家一回憶,從早上日出到現在日已西斜,過了那麼多的隊伍,自始至終竟然沒有看見一個軍官。

有人告訴大夥:「公館巷的磚門樓郭家,房上拉了很多電話線,那裡頭住著一個師長!」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來著?!」人們搖頭不肯相信。消息靈通的人便指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軍人說:「就是他,師長!師長!不會錯的!」

這位被說成大軍官的人,後面倒是跟著一個背盒子槍的衛兵,不過叫人大惑不解的是衛兵怎麼和長官穿著一樣的衣服?他倆就隨隨便便地在隊伍中間走來走去,找軍人說話。戰士們沒有一點點懼怕他的樣子根本沒有全體立正,向長官敬禮的那一套。

啥跪不跪的,咱八路不興這一套

後來人們終於弄清,他們的稱呼古怪,不叫司令官、衛兵、電話兵、馬夫、伙夫,卻叫做司令員、指戰員、警衛員、飼養員、炊事員,女兵們叫電話員、衛生員。百姓們笑道:「原來他們的官兵拉平了,這樣好!這樣好!」

官兵如此,軍民關係更是空前的好,他們和百姓見面態度和氣,對人熱情,甚至幫百姓的忙,做這做那,百姓們覺得這是亘古以來沒有過的事。以前是「秀才見了兵,有理說不清」、「三句好話不如一馬棒」,如今是解放軍戰士「大爺」長、「大娘」短,幫著幹活,又拉家常。人們有點受寵若驚,簡直不相信眼前的事。

幫房東挑水這是八路軍時期就有的老規矩

暮靄里,幾個十五六歲的號兵拿著閃亮的銅號朝苑川河畔走去,這些被叫做司號員的可愛孩子,在河灘里鼓憋兩腮,滴滴答答地撥號音。古老的金崖鎮便沉浸在新鮮歡快的氣氛之中,彷彿換了一個新的天地。

當時金崖地區早有共產黨的地下組織,而且是甘肅地下黨較早的據點之一,黨員們迎接解放軍,當晚和軍隊領導一起開了會,接受任務,發動群眾支援前線。

大軍在金崖一帶僅僅駐紮了一夜,到第二天下午,便整裝出發;房東們到大門外送行,戰士們揮手告別,列隊直朝蘭州外圍的營盤嶺奔赴而去。

翌日凌晨,殘酷的蘭州戰役打響,經過七天七夜的槍炮轟鳴,蘭州解放了。營盤嶺一戰,便犧牲了數十名烈士就安葬在馮家灣村後的一片山地里。後來豎立大石碑「永垂不朽!」

就在蘭州解放後的第三天或第四天,突然從東方飛來一架樣子奇異的飛機,飛臨金崖上空時,在高空里咚咚地響起機關炮聲。百姓們抬頭一看,半空中閃閃爍爍,不知是什麼東西象雪片一般飄落下來。

有知道底細的介紹說:這種飛機叫「黑寡婦」,是馬步芳用金子從美國換來的,本來是叫幫著打內戰的,遲了,蘭州城早已解放,它才來這裡撒傳單。

天上飄零的傳單掉到地上,人們抬起一看,是三寸寬五寸長的紅、黃、綠的紙條紙質極好,上面印著的黑字是「來歸證」,下面的小字寫著 「親愛的共軍弟兄們:你們是抗日有功的將士,但那些可恨的政委們欺騙了你們,驅趕你們和國軍作戰。趕快歸來吧你們持此證到國軍這邊,可以得到食宿等優待。」下款署名是「西北長官公署政工室」

百姓們一念,憋不住笑罵:「哎呀呀,你們的官對兵是那個樣子,兵對百姓糟害苦了,眾百姓只希望你們早點完蛋!你們不亡,事無天理!現在你們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嗎?這些厚臉皮的傢伙,簡直能笑掉人的大牙!」

這就是在我童年的記憶中,解放軍初到金崖的強烈印象。


1987年3月7日,小金門的國民黨軍在哨所附近發現有不明漁船靠近,當時的國民黨軍長官下令按戰備程序實施警告射擊,接著又實行驅離射擊,但漁船仍然上岸。之後,漁船被國民黨軍發射的火箭筒擊中,有三名男子先後企圖跳下船,大聲以漢語與國民黨軍溝通,然而三名男子均遭到射殺。三名男子遭射殺後,國民黨軍上船檢查,上面均為沒有任何武裝的越南難民,船里傷亡狼藉

  旅長下令把船上所有難民無論死活都帶至沙灘上集中監管。這個過程中,國民黨軍並沒有對難民進行任何醫療或救援

  這個事情對於國民黨軍來說很難辦。畢竟已經殺了三個無辜者,剩下這些人,如果收容,會有違抗軍令之嫌,且很可能帶來輿論的惡評,里外不是人。最後只好彙報給上峰師部。師部也很頭疼,覺得一旦手軟了,很可能要承擔意想不到的責任。

  經過很長時間溝通,國民黨軍最終下定決心,決定將這些難民全數滅口,於是可憐這些難民,飄洋過海,卻遭集體槍決。有一槍未死的,被下令補槍。老人、婦女、兒童,甚至還有一名孕婦與一名嬰兒也都遭殺害

  之後又命士兵掩埋屍體。掩埋時尚有醒轉而掙扎哭喊者,也被下令以軍用鍬擊斃。最後,國民黨軍將船隻焚燒後埋入於沙中以毀滅所有證據。燒船時,意外發現一名被藏在船層夾板中的小男孩,旋即也將其處決。事後有人回憶,前後殺死的越南難民至少有十九人。似乎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曾經有一艘難民船來過這裡。

  然而,知道真相併目睹這一切的國民黨軍士兵卻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軍心開始浮動,似乎有著嘩變的危險。於是國民黨軍旅部直接從旅部連派出軍士官兵接管營部連,然後封鎖現場,對金防部戰情以例行驅離匪船結報。而金防部呢,也隱瞞不報,佯做不知。

  或許是老天爺也不能容忍這樣的暴行,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由於東崗埋屍的沙灘處地層太淺,屍體因海水及高溫腐壞,不到一周就被附近垃圾場的野狗群掘出啃食......這件事情還是外泄了。媒體開始調查報道。金防部知道情況後,緊急調防,將所有涉事官兵全部調離。後來有軍人退伍返回台灣後,說出了一切,三七事件的消息開始在台灣傳開。最後蔣經國將金防部司令調職,而其餘涉殺的旅長、營長、連長等均送交軍法處偵辦,最後均被判刑,不過刑罰都不重。該事件後來被稱為「三七事件」,一直以來都是國民黨軍機密,直到2000年後才有限的曝光。

————————

對越南難民船如此,對我方船隻只能更加殘忍。。。。他們有個淡的軍紀。。。。

他們自己也知道,他們唱的歌是

「國家有肛腸,軍隊有軍妓,軍妓是軍隊的命脈」

順帶,國民黨軍的軍妓到了1992年才解除。。。

199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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