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字,稿费连房租都不够,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要说是为了赚钱吧,我写了四五年了,仅橙瓜码字上面的统计,我就写了一百多万字了,也没赚到什么钱,一直都是在为爱发电。

说实话,挺迷茫的,我是真不知道写小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坚持下来?


写小说的意义,娱人,娱己。

如果你为了钱,首先得「娱人」。

如果你为爱发电,只是心中有灵感有故事,想要一吐为快,那首先「娱己」。

至于我坚持写小说的原因——曾经是想在自己的江湖里肆意挥洒,后来为了名,如今很现实——为了方便找工作。

不变的是,想通过笔,打造自己的精神净土。

「眼中万里江山,笔下杀伐江湖。」我是写武侠出身,如今以玄幻仙侠为主。

第一阶段:为兴趣。

我小学五年级开始看武侠,初一接触《今古传奇*武侠版》,金庸、古龙、梁羽生等,然后脑中都是江湖侠客。

十三四岁青春期,叛逆,但我爹妈管我管的特别紧,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开始写小说。

虽然是写著玩的,但也因此收获不少「同学粉」。

当然,写小说被父母知道后,吃了不少苦头。

第二阶段:为名。

大一,进入异省求学,脱离了父母掌控。

然后,进了腾讯手机美文圈写小说,认识了无数美文作者,换了不少马甲,同时斩获「迷妹」无数。

在美文圈小有名气,就有了写作动力,后来凭实力做了美文文审。

后来,腾讯砍掉了手机美文这一块的业务,我在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不再写小说,同时放弃了起点的签约合同。

这一封笔,就是8年。

第三阶段:为工作。

大四上学期,老师让我们去人才市场溜达一圈,看看市场行情。

我投了红豆集团。

当时,他们只招一个。

我看著山丘一样高的简历,觉得自己肯定没戏——结果,收到了面试邀请。

我带著大学写的厚厚一大沓小说去无锡面试时,震惊了HR。

最后,从上千名应聘者中杀出,成功入职。

北漂后,我凭借大学时候的写作经历,在0编辑经验的前提下,做了期刊编辑。

北漂这7年不赘述,但是写作,一直都是我求职的武器。


我是今年6月20日注册的笔名,算上存稿到现在有110w字左右了。

你说我算勤奋吗?上面有老鹰,下面还有扑街,充其量也只能是一个底层的水平了。

但我9月刚过完15岁生日,目前因为心理状况和家庭原因暂时休学在家。

我是高敏感度人群,单亲家庭,6月24日住进了心理医院,7月24日出院。

为了不断更,在医院要借护士姐姐的笔记本,尽管都是写给自己看的。

那个时候纯粹是为了不想让自己放下书本,总要是有点念想的。

总不可能整天待在家里打游戏,我也不想因为客观原因落下别人的脚步。

刚开始写的时候,还是太天真了,没有对网文做足研究,导致为爱发电了三个月左右。

不过我也没太在意,就当是锻炼自己了,我也不急著混这口饭吃。

但我还是很希望能够签约上架,成为梦想之中的「作家」,后来才发现只不过是「写手」。

收到站短签约是在9月11日了,我还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生日许愿的缘故,居然成真了。

家里人一开始其实挺反对的,那句「初中学历能写出什么东西来」深深刺进了我心里。

后来也挺想证明自己的,尽管依旧是个扑街,但起码能领全勤了。

其实我第一次写小说是在2016年10月27日,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

那个时候班上另一个同学写小说拿给老师批阅,得到了老师的肯定和表扬。

老师刚表扬完,因为我成绩挺好,也比较闲,平时无所事事不如找点事情干。

于是我就提笔写了一章,也拿给老师看,同样得到了老师的赞赏。

我们两个身为领路人在班上掀起了一股小说风,很多人也开始写起小说来。

但到了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

哪怕是上了初中,学业压力繁重,我也会时不时拾起被遗弃的笔,写点东西出来。

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平时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幻想著很中二的剧情。

很多时候我喜欢把床铺清空,把玩具整齐摆在一起,幻想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故事。

最近在家没什么事情,想想也挺久没写小说了,就写起网文来了。

可能是因为梦想吧,急于想要证明自己,小说也是对精神世界的一种追求和理想。


作为一个小说家,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我想给你讲讲我的经历。


秋天时,我住进了旅馆。旅馆位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落,靠近海边,附近没有迪斯尼,没有港口码头,可谓集偏避冷清固执于一体,甚至没有固定的班车可以抵达,连计程车司机都没有听说过那里。


我下了车又走了很久,就像预约电话里对方介绍的那样,直到听到海水的声音,才远远看见了旅馆的轮廓(你离开公路往东走,走到听到海潮的声音时,就能看见了,祝你好运)。


那是一个三层楼的独幢建筑,依稀带有殖民地时期的风格,和外滩那边某些陈旧建筑有些像。走进旅馆,几乎没有多余的人,只能看见孤单陈列的前台,感觉这里萧条得像是所有旅馆经营者的噩梦。


办理了入住手续后,我拿到了房间钥匙,旅馆一共只有三层楼,不到十间房。我住在二楼的一间(景观房,先生,可以看到海滩)。在入住的傍晚,我来到了海边,旅馆离海岸非常近,海浪好像直接拍打在墙壁上似的。我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然后就看见了那名少女。


现在我仍然能够想起第一次看见娜娜时的情景,这是一个昏暗的下午,回头可以看见旅馆的轮廓,只有两间房间亮起了灯。一间是底楼的图书馆,一间是三楼的客房。一位少女从防波堤的远端走来,看了看我这边,稍微点了点头,像是和我打了个招呼一样。她穿著连衣裙,傍晚的光线从她身后出现。始终昏暗的世界,仿佛也明亮了起来。

我几乎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从那一刻起我开始明白一个道理,人类在面对真正完美的美会失去语言。美是一种庞然大物,它会将语言这种形式的存在击打得粉身碎骨,顺带著将语言的载体,比如说我这样的人,踹进无比凄惨的境地里。


然后她从我身边经过,向旅馆走了过去,消失了。


之后的几天里,我都没有遇见海边的少女。事实上旅馆的客人异常地少。似乎除了永驻前台的教书先生外,只有三楼的一位老妇。我倒是在底楼的图书馆碰见过她。这家旅馆有个异常像样的图书室,因为太像样了,不称其为图书馆有些浪费,所以不管是客人还是管理员都叫它图书馆。不过我们没有交谈。她在图书馆里低头看书,有时候在本子上书写,我还以为她是图书馆工作人员。


「请问,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这里……」我问。


老妇抬起头,看了看我。我几乎立刻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她的脸上有一道倾斜的伤疤,如同一道闪电般醒目。这道疤痕让整张脸都怪异地扭曲了,像是毕加索和达利的混合作品。后来我想了想,她并没有远处看起来那么老,可能最多只有四十多岁,但感觉却像是皱成一团的纸张,或者像是被看得残破的旧书。


她摇了摇头,似乎对我反应没有感到意外,好像只是觉得我打扰了她的阅读,过了一会儿,她收拾了一下桌子,离开了图书馆。她看的书没有放回去,出于职业习惯,我拿起来翻了翻,是一本日本作家的书。


那名海边的少女,后来我又在远处见过两次。有一次还是在海边,我觉得她在眺望著比远更遥远的地方,又好像是在等什么不太会出现的人,但在模糊的光线里,她的身影比白雾更快地飘散了。第二次我在外面散步,看见她在图书馆窗口的剪影。但我回到旅馆时,图书馆已经空无一人,桌上只摊放著老妇人留下的笔记本。我想这名少女和我一样是旅馆的客人,要么就是员工。


教书先生实际不是旅馆的前台,而是旅馆的管理员。但是因为这家旅馆的客人太少了,所以也用不著什么前台接待员,连打来询问的电话都很少。


在我看来,连管理员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有清洁工每天中午来打扫房间。在旅馆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这几乎是正常情况),我们会在一起喝下午茶,喝完下午茶再下跳棋。人数太少了,连打牌都凑不齐一桌。


如果没有客人,那么旅馆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我是在某个从来没有见面的朋友那里听说这儿的,他说这是个非常安静的地方。

「不是所有旅馆都是以盈利为目的。有些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有特殊的必要。比方说这家旅馆,」管理员好像特意解释说,「总有人想远离普通的日常生活,希望体会离群索居的人生,于是他们才来到这家旅馆。」


我又输了一局跳棋,毕竟我刚入住旅馆。


「我想问一个问题,不知道合不合这里的规定。」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尽量不要打扰别的客人就行了。你想问什么?」


「住在这个旅馆里的客人,有没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年轻的女孩?」管理员像是思考棋路一样皱起眉头。


「很好看的女孩,」我有点局促,「我也只是离得很远看见的,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非常好看,好看得让人无话可说,没有办法形容的好看。」


管理员出乎意料地松开了眉头,甚至露出了微笑,好像我提到了一个很熟悉的朋友。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说,「你说的一定是娜娜。」


「娜娜?」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那她也是这里的客人?」

「她既是这里的客人,也不是这里的客人。」管理员说,「就和薛定谔的猫一样。薛定谔的猫式的客人。我也只能告诉你她的名字,她叫娜娜。至于其他的,我既知道的不多,也无法告诉你。因为一旦告诉了你,那就会打扰到别的客人,那就违反了旅馆的规则。」


我有点失望,而且棋局形势不妙。


「不过别的客人的情况,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他好心提示。


我想了想,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客人了,除了那位在图书馆看书的老妇人。


「那位老太太,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我说,「她好像很爱读书的样子。」


「她当然很爱读书,」管理员说,「她自己就是个作家。」


「真的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她的读者。和你一样,我年轻时做过一段时间的编辑。」管理员说,「她很年轻的时候就出名了。我现在还能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年轻的时候美得让人无话可说。」


我很难把我见过的老妇人,和管理员的形容联系在一起。


「她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那是后来的事。……你要喝茶吗?」


和我下完这盘棋,管理员泡了一壶普洱茶,给我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接著开始说以前的事。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傍晚的阳光从图书馆灰色的窗户照进来,笼罩在她身上,好像一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她那时还在大学读书,刚刚出版第一本小说。仅仅一本小说,已经成为文学界的宠儿。


她的小说有点像是萨冈的早期作品,是无法掩饰的青春,文字带著少女式的清晰明快,但是又不显得轻薄。我还在一家青春文艺杂志当实习编辑。我的第一篇专访稿和小说评析写的就是她。


我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写小说呢?这个问题很蠢,但是我又必须问。这是所有作家都遇到过的问题。你为什么写小说?


「『它好像一直等在不算很远的地方,等著我过去找到它。这是我能感受到的最具体的人生意义。我想有一天,我会写出一部特别的作品,它会代替我留下来。』她说。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回答。至少对我来说,因为我只是个编辑,不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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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这个问题去找体育老师。

她说,题主在梦想与赚钱之间患得患失,这是陷入了瓦伦达心态。

瓦伦达是美国著名的钢索艺术家,在一次表演前患得患失,导致表演时发挥失常,坠落而死。

瓦伦达心态:是指为了达到目标总是患得患失的心态。

我问她,如何从瓦伦达心态中摆脱出来?

她告诉我,爱因斯坦有一个公式可以试一试:成功=艰苦的劳动+正确的方法+少谈空话

因此,题主要继续艰苦的劳动,并在「正确的方法」上多下功夫。另外要特别注意,此时不要去琢磨写小说的意义,因为目前这都是空话。

等题主在创作上、收入上都渐入佳境后,再思考写小说的意义也不迟。


我对体育老师说,真没想到爱因斯坦连炖鸡汤都要列公式,大科学家果然名不虚传。

她却不动声色,在答案结尾添上了一句话:一碗鸡汤都能让生活充满意义,这说明生活实在没有意义。——《一座城池》

我故作镇静,在后面又添上一句话:这世间,唯有好姑娘和理想不可抛。——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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