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泻药,人在美国,刚下飞机,雨窝无瓜。

小说家这个职业,至少对我来说是无所谓胜负成败的。书的销量、得奖与否、评论的好坏,这些或许能成为成功与否的标志,却不能说是本质问题。写出来的文字是否达到了自己设定的基准,这才至为重要,这才容不得狡辩。别人大概怎么都可以搪塞,自己的心灵却无法蒙混过关。在这层意义上,写小说很像跑全程马拉松,对于创作者而言,其动机安安静静、确确实实地存在于自身内部,不应向外部去寻求形式与标准。

——摘录自村上春树《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当我们在谈「陪跑」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2019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的结果在前几天出炉了,来自奥地利的小说家,戏剧家彼得.汉德克夺得2019诺贝尔文学奖这一桂冠。一度被看好的中国作家残雪与常年陪跑的日本作家村上春树遗憾与此奖擦肩而过。算上这次诺奖,村上春树从09年开始已经连续九年成为诺奖的热门然而与其失之交臂,令人惋惜。而这也成为了许多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事。更有甚者写了许多类似「村上春树为何不能夺得诺奖」的文章或是书籍。

当一个作家不能获得某种奖项而引发这么多人长吁短叹甚至不惜花费时间写出一部书来阐述其看法时,我们应该思考,我们关注的为什么不是「阎连科为什么不能获得诺贝尔奖?」为什么不是「路遥为什么不能获得诺贝尔奖?」为什么不是「陈忠实为什么不能获得诺贝尔奖?」,而偏偏是这个邻国的现已70岁的老头子一次又一次地让我们议论:为什么村上春树没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村上春树是怎么样一个人?

如果想用几千或者几万字来阐述一个人,恐怕是自大得过分。不过,倒是可以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物来,见微知著。在随笔集《无比芜杂的心绪》中,村上先生谈论「何谓自己的论题中」说:如果要介绍自己倒不如谈炸牡蛎的美味。在此文中,我们也用「炸牡蛎」式的做法,来谈一谈村上先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有人提起村上春树,我们会想起什么?是春天的小熊,是《挪威的森林》还是其笔下十分风流的人物?但其实,无论提起什么都是对村上先生固有印象的片面化。在作为村上春树的私人性的条件下,他是个考试失利的「差生」,他是与父母断绝关系的「不孝子」,他是在大学时混迹酒吧街的「不良青年」,他是对别人女朋友挖墙脚的「渣男」…无论从以上哪一点看,村上春树都不能称得上值得敬佩的人。但是同时,他又是这样一个人:在复读一年后便考上赫赫有名的早稻田大学的「优生」一个在大学毕业就靠自己与妻子打工而有了自己小店的「有为青年」,在决定跑步之后,就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半职业的马拉松选手,一个因为想让爱慕的女孩从牙疼中恢复而在操场上连续走了6个小时的「有情人」…

那作为小说家的村上也十分的特立独行。偏爱「匿名性」,村上没加入任何一个作家协会,几乎不做抛头露面的事,只不过会时不时的打开个人邮箱接收书迷的来信。阅读了之后,他会给每份来信写回信,不管信中的内容是「最近备受牙疼困扰,村上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吗?」还是说是询问结婚需要准备的事项的信。他每一封信都认真对待,尽量在自己的知识范围内坦诚相告。

其实早在2003年,林少华先生就采访过村上先生关于诺贝尔文学奖的看法,村上先生是这样回答的:「可能性如何不太好说,就兴趣而言我是没有的。写东西我固然喜欢,但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的正规仪式、活动之类。说起我现在的生活,无非乘电车去哪里买东西、吃饭,吃完回来。不怎么照相,走路别人也认不出来。我喜爱这样的生活,不想打乱这样的生活节奏。而一旦获什么奖,事情就非常麻烦。因为再不能这样悠然自得地以』匿名性』生活下去。对于我最重要的是读者。诺贝尔文学奖那东西政治味道极浓,不怎么合我的心意。」这样的说法恐怕在评定诺奖的文学院评委们面前不太讨喜。

村上春树是一个世界级的作家吗?

不能以偏概全的道理用同样也应该在村上先生的作品上。村上春树写的书不止脍炙人口的《挪威的森林》和《且听风吟》,还有《奇鸟行状录》,《地下》两本日本地铁沙林毒气的受害者的采访集,以及《海边的卡夫卡》与《世界的尽头与冷酷的仙境》这样一些不再谈论风的多情与月的多娇的文字转而用文字的矛头指向社会扣问人心的作品。以及在「耶路撒冷文学奖」的颁奖典礼上「假如这里有坚固的高强和撞墙破碎的鸡蛋,我总是站在鸡蛋一边。无论不管蛋错的多么有多么离谱。」的鸡蛋论。那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村上春树就变成了「中国郭敬明」,「文青作者」和「畅销文学作者」这样不友好词语的形容对象了呢?

我想太过好读与太过简单也是村上先生被屡屡看低的原因之一。要表达的意思十分清楚,要描绘的场景让人感同身受,要传达的感情也通通包含在书里面。被人』看的起』的作家们,如列夫托尔斯泰,杰克伦敦,威廉福克纳等他们写的书,要传达的东西需要读者们在读书的同时不断开动著脑子不断的想像不断地思考。于是,他们的书迷再读村上先生的书的时候就感觉过于好读。「什么嘛!一点深意都没有!」但是,村上先生作品的魔力是,书中的主人公或者是别的重要人物与你我很相像,通常让人感觉身临其境。

村上先生的许多朋友就经常质问村上先生:「喂喂,你那本书的角色是以我为原型的吧?老实告述我吧,我不会给别人说的。」但其实并不是。读者的来信也经常提到说:书中的人物与自己很相像,以外村上先生在哪里观察著他们然后写出的小说。但是,好的作品难道不就是应该用能否触动读者人心来评定吗?这样的魔力我想恐怕只有村上先生才有;读书时自己很容易被带入书中,这种魔力在这些世界级的作家里恐怕也只有村上先生有;村上先生的小说无论信手翻开那一页都能顺利地继续读下去,能写出这样的小说的作家恐怕也只有村上先生。村上先生的书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数量巨大的读者们追捧,恐怕这就是对』村上作品』的最好肯定。

说完了』私』的部分,再来说』公』的部分。关于文学奖,村上先生有许多,但是提出最有分量的文学奖的话的话有耶路撒冷文学奖和捷克法兰兹卡夫卡文学奖。这两个文学奖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这是文学院的专家们对村上先生的评定。于是「村上春树作品高度不够的言论』』,不攻自破。除非,这些言论的始作俑者自认为比权威更权威。

我们这些读者真的合格吗?

其实,除了上文关于林少华先生的采访。村上先生还有许多对于诺贝尔奖的发言:

「其实挺困扰的,因为并非官方提名,只是被民间赌博机构拿来定赔率罢了。这又不是赛马!」

「我只想做自己爱吃的东西,瞎眼乌鸦评委什么的,让他们互殴死掉好了。」

「文学奖虽然能让特定的作品风光一时,却不能为它注入生命。」

很显然村上先生对于文学奖是十分不看重的,甚至可以说是避之不及。前几位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中,就有村上先生十分喜欢的歌手——鲍勃迪伦和十分推崇的作家——黑石一雄。但是在他们的奖之后,村上先生却一言不发,无论是迪伦先生还是黑石先生,村上先生都没有对他们表示恭贺。无非是不愿意被不怀好意的人们当作消遣的余料。就算如此,「村上春树又陪跑诺奖」还是都成为每年诺奖颁布之后的玩梗。

村上先生喜欢匿名性的生活:「可能性如何不太好说,就兴趣而言我是没有的。写东西我固然喜欢,但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的正规仪式、活动之类。说起我现在的生活,无非乘电车去哪里买东西、吃饭,吃完回来。不怎么照相,走路别人也认不出来。我喜爱这样的生活,不想打乱这样的生活节奏。而一旦获什么奖,事情就非常麻烦。因为再不能这样悠然自得地以』匿名性』生活下去。对于我最重要的是读者。诺贝尔文学奖那东西政治味道极浓,不怎么合我的心意。」那些打著村上书迷,却来消遣他的那些人,无论了不了解村上先生都其心可鉴。

「村上春树的作品高度未到。」请问,什么样的高度才算达到?「村上春树的故事没达到诺奖级别」请问,诺奖级别是什么?「诺奖评委怎么会把这么重要一个奖颁给一个代表性不那么强的作者?」请问,怎么样的代表性算是强?

打标签,非黑即白以及一定要分出优劣胜负等等思想,腐蚀了许多人的思想,让他们关注点不在事件本身,而在事件所带来的娱乐性话题上。并致力于,将这个娱乐性扩张。断章取义,盲目更风,没有自己主见所以随波逐流,将一些错误观点三人成虎,以至于误导其他人。村上春树为什么没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们这些既不负责又爱热闹的吃瓜群众们。

「海明威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吗?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吗?究竟又有谁会在意这种事情呢?」文学作品自然是虚无的东西,而文学奖又是形式主义的产物。当一个作品被授予文学奖奖之后,便留下了具体形态。但是更多人们的关注是与文学性格格不入的形式主义。

if you gonna critique me ,you』d better at lest be as good or better.(如果你要评论我,你至少要和我一要好或者强于为我。)——这是埃米纳姆一首歌中的歌词,也希望这句话能够作为我们的一个警示。至少我们在评论别人的时候带著敬畏之心,就算是形式主义上的「先生」或者说是「女士」。


村上大爷根本不在乎


因为优秀的作家有很多。

并且我觉得相比之下,每年都能见到村上春树与诺贝尔失之交臂的新闻,是不是大家真的不认识别的作家了。


作为村上的粉丝,他的作品一路看下来,似乎还没有挖掘到他想写的「地下」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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