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初声摄影吴沛珉、郑聿庭、刘纪希、金喆义)

日前,辅仁大学学生自办彩虹周活动,却因争议议题「偏颇立场刺激他人」,遭校方拒借场地,引发热议。彩虹周第一届总召詹庭琪在脸书(Facebook)发文指出,辅大课外活动指导组以本次主题「给我性教欲」太具争议性,及「讲座活动均为挺同团体,偏颇立场可能会刺激到他人」为由,拒绝活动场地和设备的申请。随著事件爆发,校园内的性别平权议题再度被搬上台面,成为新的讨论焦点。反观政大校内,并不乏与辅大课指组事件相似的案例。

政大校内的「性别呼声」

2018年8月,平权公投连署在各地串连,就读民族四的秦书淮于总图二楼厕所前自发设立连署点,提供师生响应校园平权活动,过程却屡遭图书馆员及典阅组长阻挠。

馆方指出希望公共空间维持中性,以不应放置议题性物件为由,要求秦书淮撤离连署书、婚姻平权标语及彩虹旗,但当秦书淮不服,希望馆方提出相关规定时,对方却说词反复。起先馆员表示「公共空间不能布展」,但无法定义何谓「布展」,而后典阅组长更改口为「不能办活动」。

秦书淮反问,校方若拒绝「具议题性」的平权标语,「那我只摆彩虹旗可不可以?」仍遭馆员否决,后来典阅组长甚至以「展览空间难道可以挂内衣裤」举例反驳,同学立刻提出异议其「违反风俗」,状况不同。典阅组长却又改变说法,表示不曾禁止摆设彩虹旗,说词出尔反尔,且始终无法提出明文规范。其后馆方虽改采放任态度,但隔天,秦书淮发现先前摆连署的桌椅直接被撤离。于是她选择在其他位置继续连署,往后不再遭人阻止。

事件背后,隐含的是学校对「平权活动」自由裁量的行为。另秦书淮也对「有议题性」的说法存疑:「可是图书馆里面的哪一本书没有议题性?每一件事情都有议题性。」而事发当下,典阅组长就曾以咳嗽举例:「你咳嗽也没有影响到别

人,可是就是有人会觉得不舒服啊,那我们就要想那行为适不适合。」甚至表示「同学可以来连署,但这些标语、旗帜必须撤走」,持续强调他认为有人会因此感到不适。

秦书淮进一步质疑馆方是否在针对特定议题,「其实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对哪些议题有意见。」秦书淮有感而发表示,摆彩虹旗便被百般刁难,「那如果一个人公开出柜,这社会要怎么去接受他?」但她也说,在交流板写完文章后,很开心有更多同学愿意出面连署,支持平权活动。

学生集结力量 社团响应站平权

除了秦书淮在8月设连署点的自发行动外,校内也有学生社团「陆仁贾社」与「性别平等工作坊」(以下简称性平坊),透过办理讲座和倡议性活动推动校园性别平权。

陆仁贾和性平坊皆表示,推动平权不仅限于同志族群,也探讨其他非异性恋的性少数族群,如跨性别者、无性别者、泛性恋等。性平坊成员、广告三高家宏表示,他们有时候甚至会与学校的性平会一起举办讲座和读书会;而陆仁贾公关、法律三柯上雅提及,社团也会举办联谊性的活动, 像夜店体验、响应同游等,期许能营造出一个不管异性恋、同性恋、跨性别者等多元族群,都能互相交流的友善校园环境。

不仅单一社团,校园性平中也仰赖跨社团合作。现任性别平等教育委员会学生代表、教育四刘议琦,以2017年1月「性别自由厕所」为例指出,此案全由学生(性平坊、政大野火阵线等社)自主发动,并草拟《性别自由厕所设置办法》送至性平会,当时获得性平会与会委员全数同意。当年正值立委尤美女提同性婚姻修民法草案,社会对性平议题的关注与热情高涨,因此政大学生对于性别自由厕所一案,大多乐见其成。

然5月本案上送至校园规划及兴建委员会议(简称校规会)时,被部分委员以「为了2%牺牲98%的权益」、「公共建设(如捷运等)也尚未全面改建为性别自由厕所」为由,投票否决此案。刘议琦不讳言,本次提案失败以及校方在会议上讨论的内容、言论和立场,「我认为是相当侵害本校性别平等教育的推动。」她也表示,自该事件过后,近一两年内校园的性别平权热度逐渐冷却。

被阻绝的传声筒 资源、校方态度成困境主因

据《政大学声》第18期统计的「性别友善感受程度」指出,103人有63名几乎不曾受到异样眼光,91名几乎不曾因为自身性倾向而受到歧视语言,即使政大看似性别友善,种种性平措施及活动却停滞不前,原因为何?是否有其他因素,导致学生即便集结力量仍无法传达出声音?

刘议琦指出:「校方没有给太多的性平资源、课程,(了解相关议题)主要还是靠个人阅历。」她更提到,性平课程多属专业科目,如性别教育(教育系)、性别政治(政治系),少有通识或整开课程。以106学年度为例,性别课程共11门, 却仅有4门是通识,剩下7门专业选修中,甚至有4 门是硕博士才能修习的。

「有几位性平会的老师希望增加同学接触(课程)的机会,例如改为核心通识。但就我所知, 这个想法目前被通识中心以各种行政上的理由婉拒,还在努力沟通中。」对此,刘议琦期许学校能给予更积极的回应。

除校方开设的课程外,社团资源也遇困难,柯上雅指出,陆仁贾由于经费不充裕,需收取社费以负担讲师费用;她更是语带无奈地谈到,如今社团人数不固定,无法准确掌握人力举办大型活动。性平坊的高家宏也提及学生参与度低的问题,「(讲座)每次大概只有十个以下,且参与率很看讲者和主题。」他认为虽然校内性别友善的人很多,但学生参与度低的主因,可能是其生活缺乏行动的动力。

「校方在性别平等的概念上比较保守。」刘议琦解释,学代推动议题前,得先说服性平会内教师,因此如何传达较开放的性平观念,是必须克服的难题。且若要主动提案改变校园政策,学生身分是一大劣势,「需面对行政的优势,也得突破师长跟学生间的权力关系。」

刘议琦更坦言:「性平会的制度对于要推性别平权议题,有时反倒是阻挠。」她举例,曾有一名男同学质疑同性及异性宿舍访客时间规定不同, 进而向性平会提案「全面检视宿舍法规是否符合性别平权意涵」,却被性平会转以「调查案(性骚扰、性侵害相关案件)」处理,要求男同学「向宿舍规定提告」,后来便不了了之。

刘议琦表示:「《性别平等教育法》著重于处理性骚扰和性侵害案,导致性平会已经习惯用调查案解决事情,少全面性地检视或讨论规定是否合宜。」(初声/李宜恬、陈子瑜、游九思、徐湘芸/政大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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