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对古天乐来说是春风得意的一年,除了肤色越来越黑,人气也可谓是水涨船高。

即将迈入而立之际,凭借《刑事侦缉档案4》拿下了视帝。

同样是在那一年,还有一部由古天乐、蒙嘉慧主演的电影却被很多人忽视了,在这部电影中,古天乐没有说过一句台词,但却贡献出了我认为最好的一次演出,也就是由赵崇基执导的《甜言蜜语》。

从前面的叙述中相信大家已经猜到,古天乐在这部电影中饰演的是一位小哑巴,这就和电影本身的名字起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反差感。一个不可以讲话的人,又怎么会说得出“甜言蜜语”呢?但是当你看完电影,就会明白,甜言蜜语还真的未必需要用嘴说出来。

古天乐饰演的哑巴金水生活在偏僻的小渔村,生活过的简单自由,身边总是跟着个颇像男孩子的死党“小四喜”。如同多数爱情故事的开篇一样,蒙嘉慧所饰演的雯雯的到来改变了金水的生活,金水对这个刚刚失恋的女孩子充满好奇,随着录音机里的一曲《Sealed with a kiss》,懵懂的少年初恋就这样一点点被激发。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对于金水来说,是想了解她的一切,把最好的都给她,喜怒哀乐都被她的言行牵动着。可是这样深沉的爱,金水却偏偏不懂如何去表达,同样不懂表达的还有暗恋着金水的小四喜。所以他们两个人,一个脸上永远挂着憨厚的微笑,会在得知雯雯喜欢上消防员阿宝后跑去逼着阿宝对自己爱的女孩表白,费尽千方百计撮合二人。

金水的心里当然会痛,但是比起自己的心痛,他更希望雯雯开心。而小四喜也同样不懂表达,她以为只要陪在金水的身边不离不弃,金水的世界里就一直会有她的位置,但是当金水发疯一样寻找雯雯留下的礼物时,她为金水准备的打火机却丝毫不被在意。暗恋真的是一件卑微的事情啊,你看,我已经给了你我认为最好的,偏偏你就看不到。

金水、雯雯、小四喜同睡一床的那个晚上,三个人各怀心事。金水偷吻了在装睡的雯雯,小四喜默默在背后抱紧了金水,而雯雯呢?第二天她在盆栽后的墙上画了一幅画,画的便是偷吻了自己的金水。其实三个人谁也没有睡,只有在宁静的夜晚,他们才敢表达出自己的真心。

而第二天一早,却又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

有人说感情的暧昧期最撩人,双方互相试探,中间仿佛隔着一层纱,你来我往就看谁先捅破。这样一来二去拖的时间长了,爱情就像变成了一场角逐战。

但是对于金水来说,他是缺乏安全感的,在没有确定雯雯会答应自己之前,他不愿坦白自己的感情。对于雯雯,她刚刚受过感情的伤害,厌倦了什么话都由自己先提出来。或许她要是早一些认识金水,结果会有所不同,但是人生哪有如此多的或许。

看到电影几近尾声,也未听到什么“甜言蜜语”。伴着海浪拍击声吹口琴的古天乐令人感到忧伤,这个男孩子表达爱意的方式都让人心疼,雯雯问金水,“谢谢”用手语怎么表达?金水教了她“我爱你”,看着雯雯认真地对着自己比划“我爱你”,金水笑弯了眼睛。

东方人表达爱情的方式本就含蓄,不同于西方出现频率极高的I love you,东方人很少会把“我爱你”天天挂于嘴边,夏目漱石把“I love you”译作“今夜月色很好”,起初看到觉得奇怪。但是随着成长也终能理解这种翻译的方式,这句含蓄的“月色很好”其实是比一句“我爱你”更深沉的情话,岂止是月色,当我和你在一起时,世间万物仿佛都是最好。

所以电影中,在那个有着咸咸海风腥味的露台,雯雯说,等她活到八十岁,也许不会记得这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会记得金水在这个有海风的露台拿矿泉水帮她洗头。而这段话,大概也是这部电影中唯一的“甜言蜜语”了。

爱情和现实往往是两种残酷的对立,《爱乐之城》里瑞恩高斯林和艾玛斯通错过多年后再相逢,没有寒暄,唯有相视一笑。而《甜言蜜语》的这种对立,来的更加惨烈也更加深刻,短短三年过后,金水身边已经不再有陪伴左右的小四喜,而他终于无意发现了墙上那幅三年前雯雯留下的礼物。当他兴奋的想要坐船去找雯雯时,命运又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当年暗恋小四喜的小混混,在金水的背后拿刀捅向了一心只想去香港寻找雯雯的他...当金水用最后的气力拨通了雯雯的电话,用口琴最后一次吹起《Sealed with a kiss》。而电话那一头的雯雯彼时正站在街头,手里牵的是她的女儿。

金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一句“甜言蜜语”,就连在电话中表明身份也只能靠口琴吹出的那一曲《Sealed with a kiss》。金水的爱,全都藏在他期待而又胆怯的双眸里,在他悠扬的口琴声里,也在露台上的那瓶矿泉水里......

不禁想起一段话“我们共同经历的每一件小事,都注定会成为彼此毕生的秘密,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哪怕各自努力想要述说给任何一个外人听,都必然无法还原当时的景状,即使能说得清眼里曾看到的,也说不清心里曾掠过的。”不知道站在香港街头的雯雯,在金水的口琴声中,是否又重回到了那个有着咸咸海风腥味的露台呢?

作者/ 崔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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