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列侬有一首不是那么出名的歌,叫《Woman Is the Nigger of the World》(女人是世界的黑奴),歌词是这样的:

女人是世界的黑奴,是的,她就是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

那就看看在你身边的女人吧

我们让她生育,抚养我们的孩子

我们对她说,家是她唯一该呆的地方

当她年轻时,我们消灭掉了她寻求自由的愿望

又要她不要太聪明,然后却嫌弃她太蠢

……

这首歌创作于1972年,而“有趣”的是,在40多年过去后,这首歌里描绘的一切,却依旧是大多数女性不得不面对的困境。

日剧《非自然死亡》中,女主角面对男性检察官对女性能力的否定。图片来源于网络。

01

“不快点结婚生子,

你的人生就是失败的。”

最近,湖南卫视的真人秀《我家那闺女》很火,即使平时不看综艺,你的朋友圈也至少会被它刷屏两次:

一次是吴昕面对亲人和朋友的催婚,和对自己人生价值的否定,在镜头前崩溃大哭;

《我家那闺女》截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一次是papi酱面对被催婚的好友焦俊艳,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做出了让老一辈大惊失色的“自己>伴侣>孩子>父母”重要性排序。

《我家那闺女》截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我家那闺女》从开播开始,就一直被冠以“大型催婚现场”,不断引发争议。

比如在女演员袁姗姗的那一期,尽管她努力在镜头前展现自己工作上进、热爱学习、兴趣爱好广泛的一面,但所有人都会把话题转移回她在婚恋上的“一事无成”上,甚至直接给她贴上“大龄剩女”的标签。

《我家那闺女》截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还来了一个“闺蜜”包文婧,各种打击袁姗姗不会做家务,告诉她“为爱的人奉献是一件幸福的事”,处处体现出已婚女人的优越感,对这个31岁的“大龄剩女”实施“全方位降维打击”。

《我家那闺女》截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而反观镜像节目《我家那小子》,虽然“催婚”是永恒的话题,但节目却对每个男生在自己事业、兴趣爱好上的追求给出了更加积极、正面的评价。

《我家那小子》截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催婚”似乎是所有年轻人面对的压力,但把是否结婚生子视为评判人生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似乎却是女性的“特殊待遇”。

难道说,现在的女孩们努力升学、工作,但“婚恋市场”上的价值,依旧是评判她们的最高,甚至唯一标准吗?

02

2019年了,我们还在讨论

“女人吃饭上不上桌”

前段时间,“山东女人吃饭不上桌”这个炒了无数次冷饭的新闻,居然又上了热搜。

旧闻翻新的原因,是有人发文以“中国文化”的名义,将过年期间女人不上桌吃饭解释为“长幼有序”、“传统礼仪”,认为“春节嘲讽山东人是文化堕落”。

抛开地图炮(山东并非所有地区都有如此习俗),我们很容易就能发现这篇文章的逻辑漏洞:

如果真的只是讲究长幼和礼仪,要把座位让给长辈和宾客,那么习俗就应该是“小辈不上桌”,而不是“女人不上桌”。

说到底,“女人吃饭不上桌”的背后,仍然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怪,对此,李银河曾在《女性主义》中如此评价:

“在过去的数千年间,这种思想观念(男尊女卑)与当时的社会现实互为因果,相辅相成,就连许多优秀的思想家也不能免俗……许多以智慧、深刻著称的思想家都有男尊女卑的看法。“

有时我想,对前人不应过分苛责,对他们的预见能力也不能抱太高的期望。当时的社会现实是女人终生呆在私领域中,她们在公领域中行动的能力完全无法显现。如果要求一个属于既得利益群体的成员能够意识到边缘群体的利益和要求,那是过高的奢望。

……我们只能说它不高明,但是并不特别令人鄙夷。倒是在21世纪世事大变、女性生存状况大变之后还坚持此种立场的人,才真正不可救药。

03

女孩,面对现实的骨感,

你只能接受吗?

“虽然女性有了选举权、工作权和受教育权,但是表面的性别平等掩盖了实际上的性别不平等。”

李银河在《女性主义》写下的这句话,几乎完美地概括了中国当代女性的现状。

一方面,中国的很多女性已经能就学、就业,并且实现经济独立;而在另一方面,女性仍然被要求应该顺从于男性、回归家庭。

而对于那些将事业和个人发展放在重点的女性,社会舆论则变得不那么友好。

日剧《非自然死亡》中,女主角面对男性检察官对女性能力的否定。图片来源于网络。

曾经,在中国乃至世界的大多数文化里都是男尊女卑:女人没有选举权、受教育权、继承权,是只能依附于男性生存的“二等公民”。

这样的设定延续了几千年,而这些基本权利全是在近现代一百多年的女权运动和社会发展中逐渐争取到的。

与几千年的根深蒂固对比,一百多年还不足以消解“男尊女卑”观念对我们的影响。

“女人就应该是温柔顺从的”、“男人就应该比女人更强”、“女孩子书读多了没用,嫁个好人家才是要事”等观念几乎已经刻进了我们的骨子里。

《使女的故事》截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我们离真正的性别平等还很远,或许要为之再努力几百年,但自由与平等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而身为个体,我们每个人能为此做些什么呢?李银河在《女性主义》中给出的建议是:“从短期目标看,就是有什么问题解决什么问题。”比如:

承认男权制的存在,关注男权制的问题,并且做点事来改变它:发出自己的声音,写信,发言。鼓励女性写作,为女性写作,写作女性的生存状态和所思所想。

做出打破制度中性别不平等的努力,包括正确性别平等机会立法;只有立法还不够,还要开展积极的包括具体定额与具体目标的活动;增加对性别问题敏感度。

争取舆论的支持:对那些在公众场所遇到的含有性别歧视内容的笑话说:我不认为这个有什么可笑。

敢于使人感到不舒服,敢于发问:为什么所有的领导都是男人?

公开选择制造另一种途径:要求男人分担家务。

改变男权制的价值观和男性特权。

与其他弱势群体共同工作。

不遵守他人的标准。

解决女童失学问题。

留意出生人口性别比偏高所反映出来的流产女婴、杀害女婴、遗弃女婴问题。

……

——以上摘自上海文化出版社版《女性主义》

关于女性主义,果麦麦希望用王小波的一句话来结尾:

“我承认男人和女人很不同,但这种差异并不意味着别的:既不意味着某个性别的人比另一种性别的人优越,也不意味着某种性别的人比另一种性别的人高明。

一个女孩子来到人世间,应该像男孩一样,有权利寻求她所要的一切。假如她所得到的正是她所要的,那就是最好的——假如我是她的父亲,我也别无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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