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老人常有的状态是,其实他们很关爱自己的儿女,但说出口的永远却都是反话,
没有办法很容易表现出他们的关心和爱;作为儿女的也是,总是不太能理解长辈为什么会对他们生气,
彼此都用这样负向的情绪在相处,我在电影中也放入很多这样的负向纠结的情绪。」—洪伯豪

▲《老大人》(图/威视)
▲《老大人》(图/威视)

第21届台北电影奖 最佳剧情长片《老大人》

问:是什么起心动念,让你想拍摄这部以老年情感为题材,且又较为严肃的电影呢?
答:我本身对亲情题材特别感兴趣, 随著年纪增长,自己也到了需要面对父母年迈的阶段,看著双亲逐年老去,是人生中最无奈却也最需要重新学习的历程,当初在看到剧本时,就有很深的感触。去年年初,电影正在筹备同时,我的岳父过世了。临终前在加护病房那段期间,岳父呈现昏迷不醒的状态,正当亲友们在讨论是否拔管,或是要进行气切抢救的同时,我在病榻旁轻声说:「爸,我来看你了,你快醒来啊,医生说要拔管了。」却发现他的眼角,默默流下泪来。这件事让我不断地思考,也是我在这部电影想要传达的讯息:「不管是自己或面对父母,当生命走到终点时,若能拥有自由意志,你会如何选择?」

▲《老大人》黄嘉千与小戽斗(图/威视)
▲《老大人》黄嘉千与小戽斗(图/威视)

问:看过金马首映的观众都被电影极为写实的画面及故事情节所打动,在拍摄前有特别做什么功课或是田野调查吗?
答:刚好我的前一部作品就是替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会所拍摄的短片《我亲爱的父亲》,从那时候开始就陆续接触很多老人机构。在拍摄这部电影前,我也特别去了看了许多不同阶层的养护机构,有高档的,当然也有环境较差的。印象深刻的是一间在市中心大楼里的养老院,里面的格局大概就是一般住家,有一间客厅,其他地方都隔成房间,一间房间住了八到十个老人,大家唯一的活动空间只有客厅和吃饭的地方,你能想像当所有老人都集中在那里,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看著不知道在演什么的电视,其他跟电视都无关,他们感觉就像是在等待,等待自己离开的那一天。

▲《老大人》(图/威视)
▲《老大人》(图/威视)

但这次电影中,我没有选择这样的呈现方式,我决定把安养院打造成一个像是「乐园」的地方,一个热闹、色彩缤纷、照护人员都相当有爱心的地方。用这样的环境去突显电影主角金茂就算在这里他还是不快乐,因为他的心境就是不快乐,就算到了再好的照护机构也是一样。此外,拍摄前置期间,特别花时间和身边的长辈聊天、相处,进而发现了台湾的老人常有的状态是,其实他们很关爱自己的儿女,但说出口的永远却都是反话,没有办法很容易表现出他们的关心和爱;作为儿女的也是,总是不太能理解长辈为什么会对他们生气,彼此都用这样负向的情绪在相处,我在电影中也放入很多这样的负向纠结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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